電腦屏幕上的字,是過岸寫給她的。
他很是憂傷的寫了寫了一大串看似並無情緒的話。
可是,郵件的末尾說,「你答應過我要給我一天的時間。你是否還記得。昨天,我甚至沒辦法聯系上你。」
昨天。
她開始回憶,然後轉頭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
然後,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了,接著,她就痛的叫出了聲音。
這嚇到了在場的另一個人。
他正靠在一邊的沙發里玩電腦。
他听到聲響以光速站起,瞬間移動到她面前。
拉住她的手,又看了看她的頭,然後方吐了口氣。
「你這丫頭好好的,到底在鬼叫什麼?」
「你這才叫鬼叫你神經過敏,好不好?我的手好好的,看什麼看?」
「可是醫生說你腦震蕩,我還不是怕你抽風?」
他無限哀怨的看她。
她嘆氣,看面前的段向晚。
一覺醒來就看見了他,是他一直守著她。
她總算勸走了呂媽和允兒,但他就是不走。
而那個人呢?他又在哪里。
「怎麼了?頭真撞壞了?」
「沒有,怎麼會。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昨天是我朋友生日,我答應過會陪他慶生的,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所以,你帶著允兒急急忙忙離開我家?我爸都留不住你,就是為了他?」
她點頭,「可最後,我食言了,他等了我一整天,一定很失望。」
「為什麼不解釋?」
「說我被車撞了?不行,他剛生日,不能說這種倒霉的事,還是不說的好。不過,我能出院了吧?我不想再呆在這種地方。」
「不行,醫生不許。你不必擔心住院費之類的,我們家不缺錢。而且,還有保險公司呢。你放心住著吧,再做個全面的檢查,沒什麼壞處。」
「如果你愛住,那換你好啦。」
「我不要。」
他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我的腦袋又沒被包成那個樣,嗯,有車輪那麼大。」
「去你的,你的頭比貨車輪胎都大」
她拿桌上的隻果直接砸了過去。
「小心我把你打毀容了你干嘛不去你的什麼破影視媒體公司上班?就不怕被炒嗎?」。
「沒人敢炒我,我手里握著股份呢。只有我想炒誰就炒誰的份。」
「哎呀,我頭痛。」
她扶首,「拜托了,段大帥哥,請你趕緊麻利的回去,好不好?我再不寫稿,明天小編要追命的。」
「他才不敢。」
「你也能炒了他?」
「不能,但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這種事也無須我費一點心,就能解決。」
「可別,你還是手下留情吧。他人挺好的。還有,我的事,你們不要干涉。」
「那不如,你把小說簽給我?我幫你拍成片,怎樣?你想當女主角都沒問題,想找誰搭戲我都幫你搞定。別小看我的能力哦這提議不錯吧?我們就合作一把,爭取共贏。我想全國觀眾沒我爺爺那麼難搞定。」
「不行。第一,我的對觀眾負責,我的水準有待提升;第二,我的對自己負責,我怕自己好不容易寫的東西被你糟蹋了;第三,我真不想說話,現在。還是晨依最好了,如果她在這,一定知道,該安靜。」
「好吧,我安靜。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說句,有個白忻希小姐,她讓我帶了份禮物給她的超粉,請問,有人要認領嗎?」。
「快給我啦,快要不,我就把花瓶直接砸過去,信不信?」
「我當然信,你已經砸過一次了,我能不信嗎?可是,我把東西忘在家里了。一听說你出了車禍,我就瘋狂的一路超車闖紅燈,恨不得飛過來。交警叔叔直接把我的駕照作廢了呢。」
「我沒受重傷,更沒奄奄一息,你很失望吧?」
「你真是沒良心的狠心丫頭,枉費我守了你一天一夜又一天了,我容易嗎?我又是為了誰?」
「那我容易嗎?要不,干脆咱倆換換?我肯定也能守你幾天幾夜,還不會有任何怨言,決不像你」
「那我甘願躺在這。」
他在沙發里躺好,「你知道你昏迷時也不肯閑著,一直在說話嗎?」。
「你說過了,說我死也不許別人動我的頭發。」
「就沖你這句話,醫生耽誤了多少時間精力,哎。不過,不是這個。」
「還有?不會吧?你又在哄我,我才不信,我不記得了。」
「可是在場的人都听見了,你一直喊媽媽,說,你想回家吃她做的飯。這難壞了我和呂媽了。不過,另外一件事,我已經幫你做了,我已經打給他了。雖然,你醒來後,就壓根沒提過他名字。是在悶悶不樂吧?」
「他?誰?過岸嗎?你告訴他了嗎?可不要他會念死我的,他和我媽媽可是有一拼的,除了白女士,我最怕他啦。」
「是你喜歡的,最想見的那個人。他臨時出差了,為一個特別重要的合同,就在你和允兒出事前後的那時間里。」
「不要告訴我,我不想听,和我沒關系。我要寫東西,如果你沒事,那可以閉嘴了。我多少還會感激你一些。」
「那你真不想他?心里話?」
「暫停。我不要和你說話。哦,晨依,既然在線,我要抓住機會審審她,竟然敢和我玩失蹤。」
「晨依?晨依妹妹嗎?那讓我見識一下妹妹的國色天香吧?」
段向晚馬上湊了上來,臉幾乎貼在電腦屏幕上了。
「決不你就算求我也不行。我這次是為你好別一看完就直接淪陷了你還是逍遙快活的采花,招蜂引蝶去吧別自找麻煩哦,說不定是自找苦吃,自作孽不可活。再提醒一遍,晨依對于濫情的人,從來都是不肯看第二眼的。」
「那我改,還不成?」
「晚了。」
「那你不對她說,不就好了?拜托了,為了我終生的幸福,你就給我洗心革面的機會,好不好?你不說,她就不知道了。我x後絕不再犯。」
「對不起,我不會騙晨依的,更別說這是害她的事。」
「蒼天啊,你讓這個姐姐開開眼,好嗎?這麼好的男人,她看不到?」
他極其痛苦的抱首。
她沒有說話,因為有人在敲門。
她透過半透明的門上玻璃小窗,看見誰模糊的輪廓。
她很確定是他。
卻听到安然心的聲音,「眉兒,向晚,是我,安然心。」
「我不要見任何人。就說,我這個樣子不想見客,總之,我死也不要。」
他快速地將自己的電腦放一側,自己鑽進被子里。
「我誰都不要見。誰都不見」
她連自己的臉也埋進了被子里。
她以為她就可以對不想見的閉目不見。
可心頭卻浮現出畫面。
她受再重的傷,也沒此刻這麼疼過。
耳朵也還在收集一切風吹草動。
還是段向晚的聲音。
「其實,她不想見你們,我也沒辦法。你們知道的。她這只貓的脾氣,你們也是知道的。而且,醫生交代過了,她應該休息。哎,如果是我女朋友這麼愛耍小性子,我一定一招救治好她百試不爽,可惜,哥你不听勸,活該你被折磨。」
「你搞清楚了,是誰欺負誰?」她等他回來,質問。
「你是在吃醋?」
他笑笑,托著下巴,「那你不見他們,可不高明哦。」
「鬼才吃醋,他們愛怎樣就怎樣與我有什麼關系?你早晨也听到了,我答應了我媽要回家了,傷一好我就回去。這里的一切都不屬于我,我自不會打這些的主意。放心,我記性不好,很快就會忘了所有一切的。」
「所有?」
「是的,包括你。我有自己的生活和人生。我們再無瓜葛。就像一場夢。夢醒不留痕。」
「那我會傷心的。」
「隨便,反正我看不到也听不到勸你還是別浪費情緒了。」
「不和你說了,一開口就是傷人的話。明明是因為某人,我不要做代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