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的停車場。有人在接吻。有人在狂吐。有人在倒地或倒車大睡。
這是她所能看到的,當然,還有看不到的。
也許,還有同時進行著的罪惡和其他。
她的身上還披著華擎宇的外套。
聚會並未結束,雖然,主角就在她身邊。
但聚會缺了誰好像都能夠順利進行下去。
他正準備提車。
她問起冰山哥哥何在,他只是聳了下肩。
「我讓他早下班了。畢竟不知道這種節目會什麼時候結束。」
「沒看見他在姐姐身邊,所以真有點意外的。」
她如實說,「真習慣了呢,一直看他默默守著姐姐。」
「他們之間沒有多余的關系,若有什麼過去,也只是他們自己的事。」
她點頭,聳肩,「隨便了,反正人都有不願或不想提及的過去。有些東西難以啟齒。而有些東西,不願分享。只是,我們也不管段向晚那渾小子了嗎?」。
她想起那家伙在到達後不久,就左擁右抱著上樓的情形,不禁嘆氣。
「真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呢。我看他早晚得栽在女人手里。」
「不要擔心,他自有分寸。」
「他能有什麼分寸呢?還是想打個電話吧。」
「我打過,關機了。放心,他不是會讓人擔心的家伙。」
「那我們呢?打個電話找代駕吧,你好像有喝酒吧?以後,最好別喝。還是,我們打車吧」
她不等他回應,就拉他到出口的方向。
「我可不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我們還沒熟到我願意去陪你死的地步。」
「干脆住下來,明早回去。可,」
「不行」她斬釘截鐵的打斷,「我想一早醒來就看見允兒,我好想她和呂媽了。還有,雷米。」
站在路口準備打車。
只是,鬼影都沒一個。
而城市的霓虹依舊耀眼,讓白晝和暗夜不再有分。
她是有些累了,也不再拉著手心里一直握著的人。
而是把他的外套穿好,然後,月兌掉了腳上有點夾腳的的高跟鞋,提它們在手中。
她的一身行頭,都是段向晚包辦的。
他說,「我們既然做戲,就做全套吧。你也不介意做點小犧牲吧?」
他說,「你最好完美到讓所有人都閉嘴。那個時候,你想做什麼都沒問題。就算把他的心分碎成成千上萬片,也是隨你高興的事。」
她沒見到華擎宇之前,是打定主意要他的心的,然後,毫不猶豫的丟掉。
可是,當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已經亂了節奏。
「我見過爺爺了,哦,就是外公。他老人家身體真的蠻好的,真好。我答應他了,不會再亂來了。所以,以後,不會再丟下鐲子隨便走人了。如果你那邊不方便住的話,我可以去向晚那邊,或者自己租房子。媽媽拿了不少錢給我,當然,允兒要和我一起。」
她沿著大路走,不想知道盡頭是哪里。
「你的房間還在為你留著。花瓶里的鮮花每天都有換水,會準時更換。所有東西都是老樣子。」
「我的行李在向晚那里。」
「我會打電話讓他送過來。」
「叔叔阿姨還好吧?絮絮姐姐呢?」她還是問了。
「都是老樣子。那個女人狀態有點不好。懷孕的女人都很虛弱。爸,他更少回來了。」
「阿姨真該離開叔叔的。她太折磨自己了。不僅折磨自己,還折磨了所有人。何苦呢。」
她嘆氣,「最受傷害的,還是女人。就像我媽。」
她搖頭,「不提也罷。」
「你說過的話,是真的嗎?你說,你離開我,是因為我不喜歡你?」
他握住她的手腕,讓她直視他的雙眸,她自然也不會回避。
反問他,「我說過嗎?沒有吧,我不記得了。反正,你和我在一起,也並不是真心實意的。你只是想利用我擋桃花,不是嗎?那我以後,也正好反過來利用你炒作我的小說——簽約之後的稿費,真的不夠電費的零頭。我們這樣,也算公平了吧?喜不喜歡,又有什麼關系呢?我好像忘了告訴你,我的記性一直不好。所以,一直喜歡寫字,就是想記得多一點的。」
「齊眉,你是否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他的語氣冷清,「能不能別這樣子。」
「我當然知道,我就把自己當第二個司若煙好了。不過,我不會像她那麼沒腦子。我可以和你,隨時好聚好散。傷人不利己的事,只有傻瓜才做。」
「你確定要這樣?」他一用力,她就在他胸口。
「是的,除此,我也沒其他原因能留你身邊了。我們合作愉快。」
她踮腳親吻他的唇,但沒有像想象的一樣,快速離開他。
他的熱吻洪水一般襲向毫無防備的她。
她雙手分別拎著鞋子和自己的裙擺。
當他的舌尖試探的伸入她的口腔時,她的神經就電擊一般了,馬上警覺。抬腳用力跺他的腳背。只是,她光著腳,所以,痛苦的還是她自己。
她本能的咬他的唇,腳再次踢過去。
他及時躲過了她踢出去的腳,但嘴唇上結結實實的被咬出了血痕。
她仍無法掙月兌他,手還被他緊緊握著。
他只是問她,「你應該記得,你是我女朋友吧?這是你剛剛對所有人說的。而且,有些事你應該預見的到吧?做好心理準備。只是,下一次,別把吻痕留在這里,被別人拿來炒作就不好了。到時,我只能說是被貓咪咬了一口。」
以為他會發作。
她听他的話,就一時忘了自己的委屈了。雖然眼淚在不停的流下來。
然後,就倔強的笑了。
「我說過,我絕不會像司若煙,你最好也別學段向晚。我們不是情人,只是面上的男女朋友。我再說一遍,你別動我,要不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負責我一生。要不就是,你死我亡。雖然車禍事件之後,我真覺得自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然後硬撿了命回來,但為清白而死,還是我所願意的。也算是種意義。只是,我一直在想,如若當初不遇。我們這些人的命運是否就會偏離現有的軌跡。可惜時間讓一切都無法再回頭。」
她笑著淚流滿面,「如果不是遇見你,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種好討厭的樣子。」
她後面的話哽咽在了喉嚨。
男子用力死擁住她正在下滑的身體,將她的頭強按在自己的肩膀。
她反抗掙扎了一會,終于安靜。
在他的肩膀放聲大哭。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
他听她喃喃問著。是的為什麼是你。
可是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