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得出去一趟。我的編輯正好在附近。我去見見他。」她匆忙的想要出門。
「路上小心,快點回來。還有,手機不許關機。」
「好的啦。」她看著白女士,又看了看窗外灰暗的天空。然後穿上外套。
「媽媽,如果很無聊的話,那就看看電視。要不,下去散散步也好。下午是,咱們就去看海。對了,我想要見很多很多的貝殼,然後一定給背回家。」
「你這丫頭,還是玩心太重了。唉,都搬回去,是不是也太貪心了。」
「貪心就貪心吧,走了。」
「回來。」白女士追了出來。
「干嘛呀。」她不情願的止步,「我在趕時間啦。不能讓編輯大人等的。我怕他日後公報私仇呢。」
「拿上傘。」白芙蓉將傘柄塞她手里,「天氣預報說會有雨的。」
「好吧好吧。不過若有人來的話,不許直接開門哦。最好問清楚是誰。然後,打給我或是向晚。」
「好了,不需要這麼小心的。」
「你老人家不是總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嗎?」。
「還不走?不是趕時間嗎?」。
「對呀。」她奪門而出,追著她的女女是還在喊著,「小心些你」
她自己說著就笑了。
她跑了一陣,回頭見媽媽還在那里揮手,有一霎那的辛酸。
想打給向晚的,但季川又打了過來。
「難道,有什麼變故嗎?」。她知道他一向很忙。
季川就笑了,「只是想問問你,你是否介意我帶個朋友。」
「有點介意,因為我總覺得當著別人的面說自己的東西很惡心。不過,如果那個人對你很重要的話,那我就勉強答應吧。個人希望她是個美女。」
「那多謝,路上小心。」
「那真的是美女嗎?」。
「這還真不好評價。你就別為難我了,要知道她就在我旁邊。」
「好了,不過,要不要我晚點時候再過去?反正,我不介意多給你們些時間的。」
公車上人數並不多,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
「別鬧了,過來吧。」
她掛上電話,還在想他最後這句的語氣好像誰。
那個人,第三天了,沒有出現。電話沒有,信息也沒有。
她在心里一遍遍說,「你這家伙,我真生氣了。還說什麼一輩子都守著我哄著我,可這才幾天?真是個騙子。」
她越想越氣,但轉念又想自己生悶氣真太傻了,于是終于撥通那號碼。
電話里,他仍是波瀾不驚問,「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很生氣,很想海扁你一頓。你這人,就不能有點誠意嗎?我媽每天問起你很多遍,問你到底在忙些什麼。明明很在意卻還不讓我耽誤你的事情。你就這麼快把我們都拋腦後去了嗎?你說那些話,都只是一時興起?」
電話里隱約響起一臉的聲音,「華董,我,」
沒有更多的後續,然後,一切安靜。
再一秒,他的聲音才出現,「我晚些時候就過去負荊請罪。你別生氣,乖。是我疏忽了阿姨和你。」
「我不管,隨便你。還有,今天我會去接允兒。晚上就不送她回去了。替我向呂媽問好,我抽空再回去看她。」
「眉兒,不要這樣。」
「我怎樣了了呢?」她反問。想掛斷,但想起季川,然後還是試探的問了句,「不過,你知不知道莊曉?」
「見過一面。」華擎宇一頓,「她是季川女朋友的發小。她們兩個女孩的關系比一般的親姐妹倆都要好。好像是個寫手。」
「哦,原來如此。那掛了。」
身在咖啡店外的她,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看進去。
季川正和一個女孩相對而坐。兩人臉上的笑容都和煦而美好。
女孩讓她眼前一臉。只見莊曉有著一張標準的東方古典美女的臉孔。衣著雖普通,但她有理由相信所有見過她的人,都應該很難忘記。
當她走到他們身邊時,她看清莊曉的左側眉間下有小顆的淚痣。
季川為她們介紹時說,「齊眉,莊曉。一個是我兄弟的心上人,另一個是我的紅顏知己。」
「紅顏知己,你好。還請你多多在季大編輯面前替我美言幾句,別讓他有事沒事就來找我開會。小女子最怕這個了。」
「你好,其實啊,他是看重你的清新撲鼻呢。也許他工作起來是挺嚇人的,但總的說來,這個人還是值得交心的。」
「真的,不貴,想听他肯定真的挺困難的。沒遇見他之前,我真的以為自己心髒挺大的,單倍打擊了數次之後,我真差一點就崩盤了。難道,他平時也這樣?」
「不知道呢。不過印象里好像是的。」
兩個女子完全忽視他存在。他自己竟也樂得自在,在一旁敲著電腦。
想來,她認識季川也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很放心的的和那女孩一起明著說他種種。
只是,說著說著就感覺很不對勁的。因為莊曉的字里行間都明顯在維護。
她就在莊曉說話時,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又暗暗看向季川,不敢確定。只是體內的好奇心病毒開始侵蝕蔓延。
她想著,與其猜不如直接問——那才是她風格。
于是,便開口道,「莊曉,可不可以冒昧問你一個問題?當然,你可以不回答。」
「哦?你想問她什麼?平時沒見你有這麼好學呢。」季川終于抬頭,插話,「還是你們再聊完我的缺點之後,終于發現彼此很有共同點吧?」
「其實,我和莊曉還真沒當真。或者,有人當真了。」
「不要理他呢。請問。」
「那你喜歡季編嗎?你好像很了解他,好像一直關注著他一切。」
「你誤會了,就是喜歡也很正常啊,我們是朋友。」莊曉一頓,笑看了季川一眼,然後搖頭否認。
「也因為我們有共同深愛的人。所以,我們之間有點特別。但是,真的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樣子。」
「說真的,就算莊曉名花無主,我也實不敢高攀。倒是你們,你和擎宇如何了?听說要訂婚了?恭喜哦。」
「不知道你听誰說的呢。當然不會訂婚,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會那麼傻的親手給自己建一座牢房呢。我才不要那樣。」瑪莎
她說著,在看面前神色明顯異常的兩人,還是決定把話說完。
「倒是你們,往者已矣,來者來追。季川,特別是你。反正,我也已經捅婁子很多次了,也就破罐子破摔,不怕再惹到你了。」
久久無人開口。她听自己的心跳在讀秒。
半分鐘之久,店里除了音樂聲之外還是無其他聲響。
她就急了,「好了啦,對不起了。開來,我真是說錯話了啦。抱歉,你們不要這樣抗議啊,我不說就是。就算你們要我即刻消失也可以的。」
她提起自己放一邊空座位里的電腦,「抱歉,我馬上回去面壁。」
「回來。」季川的聲音。
而莊曉幾乎同時握住了她的手。
笑容看似明媚卻讓人感覺到有隱約的心酸。
莊曉看著她搖頭,「其實,你沒說錯任何呢。只是因為你不了解情況。你和季川還有正是要說吧,我還是先走吧。希望還能再見。」
「莊曉,等會吧。說好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是不識路的小孩。」
「可是,你總是在迷路。」
「季川,」
「打擾一下,我手機在響。」
她走開,其實她知道只是信息,但還是做出噤聲的手勢。
「什麼?真的?那好吧,我馬上回去。」
她轉頭看還僵站著的彷佛被定格的兩個人,聳肩,「抱歉啊,我要先回去了。有個陌生人一直堵在門口,我得回去看看。下次再了。莊曉,拜拜。」
她果斷的小跑著離開,「季川,抱歉,我隨時恭候指教。網絡電話都好。」
一口氣跑到門口,再回頭。他們依舊是相同的目視她離開的造型,雕塑一般。
深深吐了口氣,看握在手心里的手機。
是信息中心的垃圾短信,屢禁不爽。
她邊走邊想,然後,還是打了電話給季川。
他一接听就問,「怎麼了?」
「你只要听著就好。我想我們也不算無關緊要的人吧,至少也認識了一段時日了。所以,也可以算是朋友吧?就算不是,也是伙伴吧?」
「所以呢?」
「所以,我一定要說。就算你很生氣也好。」她咬咬牙,反正,橫豎都是死。
「說吧。」
「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你也是知道的吧?為了你們共同愛的人,你也應該對莊曉好一些的。而你,也是時候開始新的生活了吧?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時間一直在往前——那個人也不會想看你為她陪葬吧?不如惜取眼前人。」
「我知道,謝謝。就這樣,我們再聊。訂婚時,記得告訴我早定下來是好的,以免再發生其他的枝節。」
「該發生的,遲早都會發生的。攔也攔不住,就隨它了。反正,我不能就這麼早把自己交代了。好了,不打擾了,我會乖乖回去寫字的,以免再給你添麻煩。」
季川在另一端無奈笑笑,終于還是會有人這麼直接的揭別人的舊傷。
「讓人又愛又恨。」想起誰的評價,真是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