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藍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青夜還沒有回來,嘉惠在廚房里燒菜,不住的埋怨著藍夜昨天跑到哪里去了?
青夜此時正在別墅外面徘徊,不敢進院子,到現在姐姐音信全無,連唐子非的電話也關機了,她害怕回家了,被媽媽呵斥。
「青夜……」藍夜站在院子里無意間望見了徘徊的花青夜,花青夜一听見是藍夜的聲音,兩只眼楮睜得大大的,不由反問道︰「姐,你回來了啊?」
「你今天在學校沒看見我嗎?」。花藍夜用眼色跟青夜交流著,怕她說漏嘴,「我在校門口等了你半天,都不出來……」
假話,都是假話,青夜心里明白,但還是興高采烈的叫道︰「下午有課外活動,耽擱了。」
「媽媽等你吃飯呢……」兩個人一唱一和的,瞞過了嘉惠的眼楮。
掩飾,做作,花藍夜將這一切演繹到了極致,可是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所有的痛楚又都爬滿了全身。她將自己關在地下室里,近乎于殘暴的浪費著體能,直到疲憊不堪才罷休。
亂舞的春風,吹拂著墓園上空清新的空氣,黑色的風衣將那個開朗的男子緊緊的包裹起來。唐子非打開檀木小盒,三張照片靜靜的躺在里面,一張全家福,一張一年前,帝炎、子非和藍夜的合影,還有一張藍夜的單人照,照片上的每一個人笑的都是那麼甜,還有那張光碟,子非長嘆了一聲,將它們都拋入了火中。
一切都結束了,唐子非仰望著清晨湛藍的天空。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櫻花學園武術館。
「藍夜,你到底怎麼了?」黑旋風欒鳳玲大吼著。藍夜從地上爬起來,抿了抿嘴角微微的血絲,雙手握住竹劍吼道︰「再來。」
黑旋風愣住了,但還是又沖了過來,泰山壓頂劈下,藍夜舉劍接招,沖擊波使她倒退了幾步,支撐著沒有倒下。黑旋風松開了手,說道︰「藍夜,已經沒有價值了!」
「會長……」歐陽丸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兩個人。
藍夜緩緩的落在了手中的竹劍,走到武館窗邊的長椅上緩緩的坐了下來,歐陽丸遞給藍夜一份密封的資料,輕輕的說道︰「這是爺爺讓我交給你的。說你需要這些。」
藍夜輕答了一聲,接了過來。
資料有兩份,一份是關于夜炎會,一份是關于十月的族長選舉。
關于夜炎會的資料不多,他們的大哥依舊顯示是迷,他們對珠穆集團的綁架案也是寥寥數筆帶過,但是神卜會以會規為由搪塞了珠穆集團,卻寫得異常詳細,連珠穆集團老大方成凱的言行都寫全了,可卻沒有一點的價值。但能顯示出神卜會的堅持。珠穆理虧,沒有正面找麻煩,但是誰也保不住珠穆真的就不會對神卜會動手,更重要的事珠穆集團,還有一個很強大的同盟,同樣的S級組織昆侖盟。
或許一切都不過是理由,也或許夜炎綁架珠穆集團的公子只是導火索,或許珠穆集團早就不甘心委屈在天鷹之下了。「一切的暴風雨不過是野心的膨脹。」這是歐陽老前輩寫在最後的話。
黑社會的理由就是沒有理由就是理由。
第二份資料,這對于藍夜是迫切的,也是可有可無的,因為憑她的能力,對于所有隱藏在這座城市的世家大族,不過是可笑的螻蟻。輝煌消逝,威嚴不在,他們根本就沒有將他們這孤兒寡母放在眼里。當藍夜拿起第二份的資料的時候,不管是手中,還是心中,都是異常的沉重。
她沒有看第二份資料,就放進了資料袋,然後對著歐陽丸道︰「謝謝爺爺了。」
「會長,我送你回家吧!」歐陽見藍夜精神恍惚,恐她出現意外。
藍夜搖搖頭,淡淡的說道︰「你回去吧!」說完這話,藍夜緩緩的站起身向更衣室而去。
很多的事情,想通了,原來是這麼簡單。
洗浴間,水流落在藍夜熱氣騰騰的身上,卻是冰冷的。手指觸模著殘破的身體,無力而淒涼。她靠在冰冷的瓷磚牆壁上,順著牆角滑倒。
過往的一切,或許不過是一場*夢。
唐子非回到多日未回的家里,躺在客廳里的沙發上,順手拿起了茶幾上的金鑰匙,苦笑了一下。掏出手機,可還是沒有打過去。
他打開了她的身體,卻也失去了一切。
欒鳳玲推開浴室的門,藍夜暈倒在了里面。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她卻一直守護著,這個爺們似的女孩子溫和的問道︰「藍夜,你最近幾天一直心神不寧的。發生了什麼事嗎?」。藍夜搖搖頭,欒鳳玲又問道︰「唐子非嗎?」。藍夜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的金鑰匙不見了。」欒鳳玲輕嘆了一口氣。
金鑰匙。
「藍夜,看看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一把金鑰匙,都說男人是鑰匙,女人是鎖,我就要用這把金鑰匙捅開你這把鎖……」
「死去吧,唐子非……」
往事如煙。
手機響了,藍夜的心微微的一顫,將她從記憶里拉回來,媽媽。「藍夜!怎麼還沒回家?」「在學校呢!」「哦,那你就不要回來了,直接到你小姨那,她想你了,這個周末就到她哪住吧!」「恩,知道了。」掛斷了電話。
欒鳳玲听見了對話的內容,關心的說道︰「我去送你吧!」藍夜虛弱的搖搖頭,「我自己可以去,天還沒有黑。」
藍夜獨自提起書包出了校園,她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心里空蕩蕩的,壓抑。本想打出租車過去,可見到一輛公交車正好停在了校門前的車站,就擠了上去。跟著上來了幾個外校的男生,藍夜沒有注意,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小姨在南區,從學校過去還能快一些,四十分鐘就到。藍夜迷迷糊糊的靠在車窗上,望著窗外亮起的城市夜景。打開手機,按到子非的電話,又關上了手機。
藍夜迷迷糊糊的下了車,方發覺早下了一站。苦笑了一下,不得不順著最近的胡同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