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打在水泥地面上化作無數的雨花,向低處流去。
花藍夜懶散的打開窗戶,夾著涼氣的風吹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喃喃語道︰「下雨了」雨絲細膩柔和,潤物細無聲。藍夜輕柔著太陽穴,讓自己從夢里醒來,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可她卻只記得一片紫羅蘭的花海,輕風吹拂而過,花枝隨風而舞,美的醉人。可睜開眼楮,雪白的牆壁,卻告訴她,夢終究要醒的、。
她打了一個哈氣,伸著懶腰,又是一天,新的一天。
東區的一個角落,雨水潤濕了地面將鮮血溶化,一片,一片,宛如盛開的罌粟花一般的嬌艷。
警察已經將附近封鎖了,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為了處理尸體,他們這些吃皇糧的家伙是什麼都不會調查的
街的對面,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那里,車前一把黑色的雨傘,微微的遮住了傘下的男子,但黑色風衣還是暴露了他的身份,可他卻依舊一副悠閑的模樣,優雅的從煙盒里拽出的一支香煙,輕緩的點燃。他的身後同樣的幾柄黑色雨傘,讓這個街道都顯得壓抑。圍觀的群眾看見這群人之後,迅速的走遠了他的身旁站著幾個男子此時正盯著街不遠處的幾輛豪華轎車。
那幾輛豪華轎車一動不動的停在路邊,車里坐滿了人,可卻沒有人下來,只是默默的停著,與街內小巷里忙碌的警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過了好一會兒,撐傘的男子才開口說話,「三公子,他們走了」
那幾輛豪華轎車緩緩的駛出了街口,向北而去。
孔叔齊丟掉手中的香煙,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對著身旁的人笑道︰「你覺得現在趙郡臣會是怎樣的心情?」
「當然是要發作了。」男子爽快的回答,並且對自己的回答異常滿意。
孔叔齊卻搖搖頭,輕笑道︰「我倒是覺得他現在很高興。」
「高興?為什麼高興?盟友的主力部隊損失了十多員戰將?他怎麼會高興?」身旁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們的三公子。
孔叔齊嘻嘻一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拉開了車門,獨自揚長而去,丟掉那幾個痴呆的笨鳥。
高興,他確實應該高興。
趙郡臣低著頭,額前的劉海遮擋住眼楮,靜靜的坐在車中,窗外的雨點打在車窗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可是車中卻靜的只能听見馬達的聲響。秘書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直擺弄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眉頭的緊蹙卻在示意他並不是在玩游戲。
過了好一會兒,坐在後座的男人開口了,聲音平緩,「小東,蒼耳社有回話嗎?」。
秘書立即轉過身,神情卻突然的低落,搖搖頭,「還沒有。」
趙郡臣沒有答話,緩緩的抬起頭,望向窗外淋濕的都市,銳利深邃的眼楮看穿一些,菱角分明的臉上只有眼角的皺紋出賣了他的年齡。三十六歲,成熟,穩重,儒雅。
「小東,你對昨天的事有什麼看法?」趙郡臣緩緩的說著話,眼楮卻一動不動。
小東咬著嘴唇,遲疑了片刻,清秀的臉上不由的涌出些許的憤慨,「臣哥,我覺得昆侖盟很過分。當初就是他們一而再的說要懲罰夜炎,包括昨天的事也是他們執意要做的。可出了事,卻都怪罪于我們,這樣的盟友,我覺得還不如不要。」
「小東,不要胡說。」趙郡臣的語調依舊是淡淡的,可卻不怒自威。小東立即答道︰「是,臣哥。」
「夜炎是必須制裁的,只是我沒有想過會這麼麻煩。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一千萬,對于我們珠穆算不了什麼,可一直的落敗,卻讓我們在所有組織面前處在了被動的地位。」趙郡臣輕嘆了一口氣,他明明知道昆侖盟作為北區的二號,一直對珠穆耿耿于懷,表面上是盟友,可卻無時無刻不想把珠穆拽下,自己成為北區的王者。可為了大局,他還不得不要與昆侖盟保持表面的平和。而就在昨晚,昆侖盟的慘敗卻又將敵友的天平傾向了珠穆。夜炎,趙郡臣的心里默默的叨念著,他不知道是應該感謝,還是天意?他一直的被動,卻又為自己掃清了一個更大的障礙。
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輕笑,雲淡風輕。
雨依舊在下,淋濕了這座城市,同時也將這座城市徹底的帶入一場黑色的角斗中。
櫻花學園,花藍夜一直盯著牧朝歌的座位發愣,從他們戲劇的見面,到今日她所擁有的一切,恍如一夢。對于牧朝歌,她又不由生了幾絲的狐疑。對待朋友,對待兄弟是不能抱有懷疑的態度的,可是難道一切都是巧合嗎?
牧朝歌,牧朝歌,或許一切的不正常應該從那天四校圍攻櫻花開始。
「花藍夜,你將這段英文翻譯一下?」
「啊」她失神了,緩緩的起身,拿起書,艱難的翻譯道︰「出現在歷史書中最頻繁、最光輝的人物大部分是征服者、將軍和謀士,而真正促進文明發展的人民大眾卻往往不被提及。」
「回答很好,但下次不要溜號啊」代課的英文老師笑盈盈的對著花藍夜說道。
Marry今天沒有來上課,她這麼做,她會高興嗎?更大的雨點打在窗戶上,「雨又大了……」
直到中午,牧朝歌才出現在學校,兩只眼楮紅彤彤的,像是得了紅眼病。花藍夜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任性的叫道︰「干什麼去了?手機還關機?」
牧朝歌痛的咧開嘴,可臉上卻是笑盈盈的,「老大,輕點手機沒電了,一覺醒來就中午了」
「切」花藍夜不滿意的撅起嘴,卻也變得溫柔了,關心的問道︰「怎麼樣?酒勁過去了吧?」
「恩」牧朝歌望著她清澈的眼楮,這里面竟然沒有半點的虛偽。
「Marry沒有來學校。」她突然對著他說道。
牧朝歌沒有驚訝,微笑道︰「這就說明成功了」
花藍夜搖搖頭,仰望著陰暗的天空,「你說,Marry會贊同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