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站在最前面,本來打算大家一起合力攻擊。但沒想到他的刀舉起之時,卻不知道怎麼防?因為滿眼都是寒光,然後就是遍身的疼痛。他才明白,趙敬儒的叮囑沒有錯,放眼整個珠穆集團和昆侖盟,沒有人能在暴露身份之後,在東區全身而退。
最讓王石恐怖的是,以他的實力,現在竟然連對手揮刀的軌跡都看不見,如果不是牧朝歌存心折磨,他早就一命嗚呼了。王石在牧朝歌的刀前變成了綿羊,左右雙手輕輕一揮,王石的兩條胳臂便不翼而飛。再一個右手刀,斬斷了王石的右腿,王石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再一個飛刀,一顆人頭滾落。
這整個血腥過程,王石只叫了一聲。緊跟著他就完全已經痛麻木了,不但沒了叫聲,連眼神都空蕩了,昔日叱 風雲的他永遠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今天,會得到黑-社會最悲慘的下場--死無全尸。
小巷里一時間安靜了,只能听見「滴答滴答」的鮮血落地的聲音。
楚天舒扶起地上的漠南,本來感激的臉上,現在卻只有淡漠,「朝歌,你這是何必呢?」
對著夜色,血腥,牧朝歌突然笑了,「我欠你的,總是要還的。」
「很多事情,是彌補不了的。」楚天舒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他攙扶著漠南向巷外走去,背對著他悠悠的說道︰「但還是要謝謝你。」
雨滴打在水泥地面上化作無數的雨花,向低處流去。
花藍夜懶散的打開窗戶,夾著涼氣的風吹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喃喃語道︰「下雨了」雨絲細膩柔和,潤物細無聲。藍夜輕柔著太陽穴,讓自己從夢里醒來,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可她卻只記得一片紫羅蘭的花海,輕風吹拂而過,花枝隨風而舞,美的醉人。可睜開眼楮,雪白的牆壁,卻告訴她,夢終究要醒的、。
她打了一個哈氣,伸著懶腰,又是一天,新的一天。
東區的一個角落,雨水潤濕了地面將鮮血溶化,一片,一片,宛如盛開的罌粟花一般的嬌艷。
警察已經將附近封鎖了,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為了處理尸體,他們這些吃皇糧的家伙是什麼都不會調查的
街的對面,一輛黑色的奧迪已停了多時。幾把黑色的雨傘在雨中靜止,讓這條街道都顯得壓抑。圍觀的群眾看見這群人之後,迅速的走遠了最前面的黑色雨傘遮住了傘下的男子,但黑色風衣還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他一副悠閑的模樣,優雅的從煙盒里拽出的一支香煙,輕緩的點燃。他的身後幾柄黑色雨傘下,站著幾個男子此時正目不轉楮盯著街邊不遠處的幾輛豪華轎車。
那幾輛豪華轎車一動不動的停在路邊,陷在地面的車胎證明里面坐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下來,只是默默的停著,與街內小巷里忙碌的警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撐傘的男子才開口說話,「三公子,他們走了」
那幾輛豪華轎車緩緩起步,駛出了街口,向北而去。
許叔齊丟掉手中的香煙,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對著身旁的人笑道︰「你覺得現在趙敬儒會是怎樣的心情?」
「當然是要發作了。」男子爽快的回答,並且對自己的回答異常滿意。
許叔齊卻搖搖頭,輕笑道︰「我倒是覺得他現在很高興。」
「高興?為什麼高興?盟友的主力部隊損失了十多員戰將,他怎麼會高興?」身旁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們的三公子。
許叔齊嘻嘻一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拉開了車門,獨自揚長而去,丟掉那幾個痴呆的笨鳥。
高興,他確實應該高興。
窗外的景致漸行漸遠,趙敬儒靜靜的靠坐著車中,額前的劉海遮住眼楮。雨點打在車窗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車中卻靜的只能听見馬達的聲音。秘書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直擺弄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眉頭的緊蹙,快速運作的手指卻在示意他並不是在玩游戲。
過了好一會兒,坐在後座的男人開口了,聲音平緩,波瀾不驚,「小東,蒼耳社有回話嗎?」。
秘書立即轉過身,神情卻突然的低落,搖搖頭,「還沒有。」
趙敬儒沒有答話,緩緩的抬起頭,望向窗外淋濕的都市,銳利深邃的眼楮看穿一些,菱角分明的臉上只有眼角的皺紋出賣了他的年齡。三十六歲,成熟,穩重,儒雅。
「小東,你對昨天的事有什麼看法?」趙敬儒緩緩的說著話,眼楮卻一動不動。
小東咬著嘴唇,遲疑了片刻,清秀的臉上不由的涌出些許的憤慨,「儒哥,我覺得昆侖盟很過分。當初就是他們一而再的說要懲罰夜炎,包括昨天的事也是他們執意要做的。可出了事,卻都怪罪于我們,這樣的盟友,我覺得還不如不要。」
「小東,不要胡說。」趙敬儒的語調依舊是淡淡的,可卻不怒自威。
小東立即低頭認錯︰「是,儒哥。」
「夜炎是必須制裁的,只是我沒有想過會這麼麻煩。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一千萬,對于我們珠穆算不了什麼,可一直的落敗,卻讓我們在所有組織面前處在了被動的地位。」趙敬儒輕嘆了一口氣,他明明知道昆侖盟作為北區的二號,一直對珠穆耿耿于懷,表面上是盟友,可卻無時無刻不想把珠穆拉下馬,成為北區的王者。可為了大局,他還不得不要與昆侖盟保持表面的平和。而就在昨晚,昆侖盟的慘敗卻又將敵友的天平傾向了珠穆。夜炎,趙敬儒的心里默默的叨念著,他不知道是應該感謝,還是天意?他一直的被動,卻又為自己掃清了一個更大的障礙。
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輕笑,雲淡風輕。
雨依舊在下,淋濕了這座城市,同時也將這座城市徹底的帶入一場黑色的角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