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趕到醫院時,見到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倒是任夕照自己已經平靜下來了,還向藍夜問道︰「成績怎麼樣?」藍夜搖搖頭,「不怎麼好,第一天考的都砸了」任夕照靠在她身上,低聲道,「都是我不好。」
藍夜的手指在他的朵頤劃過,「以後不許這樣沖動了」
「恩」他輕答了一聲,眼楮就紅了,「小輝不能有事,就算死,我都不能讓小輝有事。」藍夜抱住他的頭,「小輝沒事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兄弟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會超越一切的感情。
「藍夜,我十五歲那年,帶著小輝從孤兒院里逃出來。藍夜,孤兒院根本就不是電視里演的那麼美好。那里的老師時常猥褻幼童,他們看著小輝可愛,就逼著他給他們……」他狠狠的抽泣了一下,坐直了身子,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水,「我去跟他們理論,他們就把我吊起來打,小輝為了救我,十四歲,就讓男老師給……」任夕照沒有說下去,他優雅的外表竟然經歷過這些事情,讓人不敢面對,「逃出來之後,我打算放棄學業,可小輝不讓,我們白天上學,晚上撿垃圾,做小偷。十六歲時,我們第一次殺人,手都是抖的,然後我們開始混黑-社會。白天我們依舊是學校的學生,晚上我們就跟著那些人打打殺殺,終有一天我殺了一個三流組織的老大,才有了我和小輝的麒麟社。他真的不可以有任何的傷害。」
小輝的受傷讓他隱藏起的記憶一下子復蘇起來,他靠在她的懷里,身體不住的抖著,這個灑月兌毅然的男子扒掉偽裝,也會如此的脆弱。人都會自己脆弱的一面,都會想著有一個肩膀依靠。藍夜抱著他,讓他痛痛快快的哭,讓他把心里壓抑的一切傾瀉出來。
「藍夜,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永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不要拋棄我……」他喃喃的念著,一字一句的鑽進她的心里,「夕照,我們是親人,親人是不能拋棄的」
那一時刻,她突然覺得肩膀上的擔子更重了壓的她喘不上氣來。
醫生很快確定小輝的傷無大礙,但麒麟社和雷峰社的梁子卻徹底的結下了。麒麟社一戰升為二流邊緣組織,整體實力還是偏弱,得到的幾個街區,趁著麒麟社壯大實力的契機,又被其他幾個靠近的組織瓜分了一半,任夕照敢怒不敢言,一個個的記在心里。
這邊一波不平,那邊一波又起。
花藍夜站在熱火總部的樓下,沖天的烈火熊熊的燃燒,映紅了整片的夜空。
林逍和兄弟們的臉都灰突突的,無聲的站在她的身後。
就這樣望著,望著,火光之中,燒盡了希望,燒盡了沉浮,燒盡了整整一個月的努力。
她望了很久很久,脖子都痛了,才緩緩的低下頭,問道︰「兄弟們有傷亡嗎?」。
「只有三個兄弟跳樓的時候歪了腳」林逍連忙接道。總部被燒了,他實在是無言解釋。說著話,他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火燒起來之後,有人將這個釘到了門口的樹上」
借著火光,花藍夜打開了信,信上的字不多,只有四個,異常的清秀,「好自為之。」竟然還是瘦金體。
好自為之?好自為之?你燒了我的總部,卻讓我好自為之。狐狸,你也太小看了我
她將信狠狠的捏在手中。
「老大,你的刀」有兄弟彎著腰,將刀高高的舉過頭頂,刀上帶著淡淡的火燒味,花藍夜接過刀,緊緊的握在手中,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就算是刀亡,人也不能亡
「刀,是兄弟們從火里搶出來了」林逍低著頭說道。
「所有參與搶刀的,這個月的獎金免了」她狠狠的吐著這幾個字。
「老大……」遞給她刀的人抬起頭,是黃毛。
她的眼楮卻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掃視著眾兄弟,厲聲說道︰「你們的命,好好的給老娘存著,不是用來搶刀的。熱火燒了不怕,兄弟們都還在。從哪里跌倒,我們就從哪里爬起來。鳳凰涅槃,熱火就從這里重生」花藍夜真的火了,為這把刀發火,為有人燒了她的總部發火。
鳳凰涅槃,熱火就從這里重生
她的背後是熊熊的烈火,她便宛如那涅槃重生的鳳凰,展翅高飛。
那場火,整整的燒了一夜,無數的消防車也沒有撲滅。
那天晚上,熱火與附近的一個二流社團起了沖突,所有人都出去械斗了,總部里只留下幾個人看家。火燒起來之後,這幾個人就快速的撤了,他們沒敢走正門,正門容易遇到埋伏。黃毛跟著兄弟們跳了窗戶,又想起老大的刀還放在會議室里,又跟著兩個人兄弟回去取,在跳樓的時候,火燒的旺了,這才歪了腳。
花藍夜听完林逍的解釋,無語了半天。
她當初將刀放在會議室里,就是時時刻刻的告誡兄弟們,他們每時每刻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還有她那句,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刀是他們的生命,也是他們的全部。
亂舞的青春,寧負蒼天不負卿。
此時,熱火的兄弟們都躲進了戰神為他們提供的一家旅館里,勞累了一夜的兄弟們都去休息了。藍夜的屋子里,只有牧朝歌依在角落的椅子上陪著她,楚天舒去尋找新的總部,林逍帶著兄弟們去道上打探消息。
花藍夜坐在角落里發呆,模出了趙狐狸給她的那封信,為揉捏成一團的信紙,她小心翼翼的鋪平,紙上依舊是那四個字,清秀的瘦金體,「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好自為之?為何會是這四個字?而且他燒了熱火總部,按道理來說,他應該立即圍殲他們,可是沒有就算是不圍殲他們,道上也應該有懸賞令,讓他們四面楚歌,沒有人敢收留他們。
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做,燒了,便走了!丟了一個謎團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