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的七月,高考成績揭曉。
藍夜那顆驚恐的心徹底掉入了冰中。
意外之中,又是意料之外。她拿著分數條死的心都有
她默默的將分數條撕了粉碎,這是她想看見的,上學?上學?就算是不上學,她依然比她強,躲在籠子里可恨的金絲雀。
她的嘲笑,她的高高在上,讓她惡心
陳若兮,陳若兮……
一連三天,她都躲在林蘇蘇的家里,她不想看見任何人,她一直覺得自己會是幸運的,而當不幸一次次來臨的時候,她還是一次次的落入脆弱之中。
她,花藍夜。一定要去念大學嗎?
是她太無能了,連考試都不能過關。
回到家里的時候,司徒慧正坐在客廳里,見她,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回來了,我跟你說一件事。」
她本以為是考試的事,但對方卻是閉口不談,而是說道︰「藍夜,我要結婚了」
「什麼?」
她「呼」的站了起來,大腦里瞬間空白一片,她要結婚了,這比天要塌了,更讓她震撼。她站在她的對面,瞧著她細膩的眉眼,她微傾著頭,看不見眼楮,想來也不想與她對視。
「這是你的自由」她緩緩的坐回了沙發。
「謝謝」她說的很淡,可听在她的耳中,卻是那樣的刺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是你搬走,還是我和青夜搬走。」她說的也很淡,因為她在極力的掩蓋自己的情緒。
「我走」聲調被拉的很長,「你十八歲了,應該懂得我的苦衷。」
「我懂很懂」她覺得這話就像是從牙縫里蹦出來一樣。
她輕嘆了一口氣,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給你們姊妹倆的生活費。」她的聲音很輕,這場攤牌,想來她準備了很久。
花藍夜的嘴角上揚,不屑的拿起那張嶄新的支票,「一百萬。」她想撕了,一百萬,你就值一百萬手上的力度,在用力的一瞬間,又停了下來,一後面的一排零,晃的她眼花繚亂,算了,人家給一百萬,她要走。人家不給一百萬,她依舊要走。
「婚禮,我是不會參加的。當然青夜有她自己的自由。」她收起了支票,頭也不回的出了別墅。
這個世界,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她想去找任夕照,可她不想任夕照跟她一起承受這樣的遭遇。唐子非,她與他,她再不想有感情的瓜葛。司徒南,司徒家的人,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否,又怎麼可以與她同仇敵愾。蘇蘇,她不想最好的朋友,看她一場場的笑話。
電話本被翻了一遍又一遍,終于在牧朝歌的名字上,停了下來。
「來接我,去你家」
「嗯」他只是淺淺的答了一聲,問了她在哪里,便掛斷了電話。
朝歌的房子是一間臨時的出租屋,屋子里空蕩蕩,除了一台電腦,就再看不見像樣的家具,「去賣點酒,陪我喝一杯。」
「好等我」
她掃視了一圈,找了個牆角坐下。
他抬了一箱啤酒上來,依在她的身邊坐下,拿了兩個杯子,倒滿,「心情不好可以說出來,不要憋在心里。」
她苦苦的笑著,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她哪里是心情不好?她明明是無心以對。
見她不說,他也沒有再問,一杯一杯的喝著,直到天黑,直到她再也喝不動。
「朝歌」
「嗯」
「朝歌」
「嗯」
……
她叫了他無數聲,他也回答了無數次,直到最後最後一聲,她哭了出來。因為他已經緊緊的將她攔在懷里,給她了一個可以哭泣的肩膀。
血染紅了世界,染紅了她的眼,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就在這個時候,她竟然收到了S大的入學通知書。
拿起通知書的手是抖的,天下沒有白白落下的餡餅,她要去找校長問個明白。
學校門前,花藍夜的腳步被Marry攔了下來,至從她丈夫死後,她們就沒有再說過話,Marry將她拉到一個暗處,她依舊還是那麼嬌艷,可是眼角的細紋,還是出賣了她的年齡,「藍夜,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也是我能為你做的。」
老師是靠……花藍夜的瞳孔在一瞬間擴展,吼道︰「老師,你被那個校長……」Marry一把抱住她,阻止她再說下去,「他也只能佔我一次,但你做的,是讓我一輩子月兌離苦海。」
堅強,女人的堅強。
這是老師用身體換來了,她怎能不珍惜?
Marry白女敕細長的手指,劃過她的眼角,「不要哭。」但還是忍不住,為什麼女人總是弱者?
她在路上孤獨的走著,看不見光明。她給了她一盞燈叫堅強。
活下去,走下去。
那一日,漠南問她︰願不願意與兄弟們,拋頭顱,灑熱血,開創一片如火的天空她回答︰「願與眾兄弟同甘共苦,潑灑青春熱血,直到最後一滴鮮血。
看不見光如何?我就是光看不見希望如何?我就是希望。竟然選擇了這條不歸路就要不竭余力的,將自己投入黑暗之中。黑夜如何?我會用鮮血點燃熱火,燒向整個黑-道的夜空
悲傷,再不會逆流成河;彷徨,再不會阻攔我們前進的腳步
今日,她還想在說一句,我的青春我做主
此時起,她要拋下所有的懦弱,所以的負面情緒,要像祖輩們一樣,借著七月的流火,鳳凰涅槃。像一個真正的花家子孫一樣,戰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