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外殼天使的內核 第六章 兩套理論

作者 ︰ 成一事

轉眼星期天,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劉成暢正準備打電話給林之乎約她一起去逛花卉市場,這時手機響了,看是一個陌生號碼,接通卻是韓菲霏,說︰「你不是要逛花卉市場嗎?我今天剛好沒事可以陪你一起去逛,順便自己也逛逛,感受一下綠意。」劉成暢只得說好。

掛斷電話,小唐隨口問︰「約誰一起去逛花卉市場呢?」韓菲霏說︰「劉成暢,他看我們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養著有花草,所以打算入鄉隨俗,也買兩盆養一下,但又不知道花卉市場在哪里,我今天剛好沒什麼事就陪他一起去了,然後自己順便也逛一下,反正有一段時間沒有去逛花卉市場了。」小唐說︰「哦。」韓菲霏說︰「對了,剛才刷牙的時候發現沒有牙膏了,就擠了一點你的。」小唐說︰「這種小事你也跟我說,你也不怕浪費口水的。」韓菲霏說︰「說一下好,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記不住這些小事,經常缺什麼都不知道提前買,非要等到用完了才知道買,瞧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用了你多少東西啊,洗衣粉,漂白*,牙膏。」小唐說︰「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韓菲霏開心笑了笑,說︰「走了。」說著出去。小唐對著電腦發了一會呆,然後起身收拾房間。

劉成暢,韓菲霏兩個人約在路口見面,然後一起出發去花卉市場。路上韓菲霏說︰「其實雅馨對花花草草最了解的人是小唐,你知道為什麼嗎?」。劉成暢好奇問︰「為什麼?」韓菲霏說︰「因為那是她的專業,她大學學園藝設計的,我們公寓陽台上的花草都是她侍弄的,養得非常好。」劉成暢吃驚說︰「那怎麼到雅馨來上班?」韓菲霏不在意說︰「很多人大學畢業從事的都不是自己本專業的工作。」劉成暢說︰「但這也差得太遠了一點。」韓菲霏說︰「沒事了,她現在做得挺好的啊,瞧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在雅馨養花草雖然是時尚,但其實也有講究。」劉成暢好奇問︰「什麼講究?」韓菲霏說︰「一個人她大致什麼性格其實可以從她養的花草種類和數量上看出來。」劉成暢來了興趣,說︰「能不能具體說一下?」韓菲霏說︰「當然能,比如鄧小姐,她辦公桌上養了一盆仙人球,還有一盆吊蘭,仙人球是防電腦輻射的,吊蘭是吸塵的,這說明她是一個實用主義者。莫莉的辦公桌上也一樣,也養了一盆仙人球,一盆吊蘭,但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仙人球,因為之前被它的刺扎過,只是因為鄧小姐說可以防電腦輻射,而且她辦公桌上就有一盆,莫莉因此也養了一盆,她那個人什麼都要跟鄧小姐一樣,視她為學習的榜樣來著,另外莫莉的辦公桌上還養了一盆水培植物紅掌,她專門買來調劑仙人球的,說整體看起來就沒有那麼單調了,怎麼說呢,她那個人有時候挺矛盾的,既想要跟鄧小姐保持一致,又想要有自己的特色。你前面宋小雨的辦公桌上就只養了一盆水培植物,說明她那個人平時挺節儉的,然後性格也比較安靜,養的是粉掌,莫莉建議她養的,因為她養的是紅掌,而當初買紅掌的時候又糾結了好久,因為同時覺得粉掌也挺漂亮的,但養四盆未免太多了一點,因此就建議宋小雨買粉掌,說放在她辦公桌上是一樣的,也可以欣賞,還說看誰養得好,結果當然是宋小雨養得好,她多細心啊。你後面我的辦公桌上養了三盆,小發財樹,小幸福樹,還有一盆吊蘭,我這個人比較貪心,既要有錢,又要幸福,概括一下,就是做一個幸福的有錢人,你知道的,現在有錢不一定幸福的。」劉成暢微微笑了笑。

韓菲霏笑說︰「盤絲洞有一個人跟我一樣,也想做一個幸福的有錢人,那就是阿敏,但她沒有養吊蘭,而是養了一盆電腦寶貝,大概不想跟我一模一樣吧。辛曉芬的辦公桌上就只有一盆水培植物太陽神,她其實不喜歡養花草,覺得挺費神的,只是為了入鄉隨俗,所以買了一盆來養,水培植物不用天天澆水,挺省事的,而且太陽神的葉子又大,好擦洗。蘇菲喜歡竹子,就養了一盆觀音竹,里面只有一支,非常清新淡雅,挺像她那個人的,氣質安靜,高貴典雅。小唐就有一點特別了,養了一盆大綠蘿,放在她辦公桌上挺佔地方的,大概她那個人比較上進吧,想有突出的表現。」韓菲霏說︰「至于林之乎的辦公桌上的——」劉成暢打斷說︰「那個我知道,鐵線蕨。」韓菲霏好奇問︰「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對那些花花草草不甚了解嗎?」。劉成暢說︰「第一天上班就知道了,問過她,她告訴我的。」韓菲霏說︰「哦,當初跟她一起逛花卉市場的時候,她一眼就相中了那盆鐵線蕨,怕自己猶豫不決所以趕緊買了下來。最後江曼的辦公桌上就有一點亂了,既有實用的防電腦輻射的仙人球,又有吉利的小發財樹,還有好听的情人淚,老實說,真不知道她到底要什麼?她那個人很隨性。」劉成暢問︰「還有薇薇呢?」韓菲霏說︰「她前台桌子上的那盆綠蘿吊蘭,不是她買的,而是公司買的,她對養花草沒什麼興趣,她就只喜歡吃,還有玩。」

一路說著到了花卉市場,劉成暢大致看了一下,忍不住贊嘆說︰「真是品種繁多,我都不知道買哪一種好了。」韓菲霏說︰「先逛一下再說吧。」劉成暢指著說︰「那一盆是什麼?挺漂亮的,亭亭玉立的樣子。」韓菲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說︰「美人。」劉成暢笑說︰「我只听說過英雄帖。」韓菲霏吃驚笑說︰「你怎麼跟林之乎一樣?記得第一次帶她到這里來,她也是一眼就看中了一盆美人,問我是什麼,我說是美人,她說她只听說過英雄帖。」劉成暢笑說︰「她平時是不是挺喜歡看武俠小說的?」韓菲霏笑說︰「是啊,超級武俠小說迷。」劉成暢笑說︰「我也挺喜歡看武俠小說的,看來以後兩個人可以互相交流和切磋一下了。」韓菲霏笑說︰「那有什麼好交流和切磋的,你是做業務的,有空還是跟我交流切磋一下怎麼做業務吧。」

逛了一圈,劉成暢最後買了一盆清香木和一盆吊蘭。韓菲霏說︰「吊蘭放在臥室里挺好的,可以吸塵,但清香木就有一點普通了。」劉成暢說︰「喜歡它的名字,清香木,也喜歡它淡淡的味道,普通是普通了一點,但我喜歡。」韓菲霏說︰「那就沒有辦法了,感覺買得有一點貴,如果林之乎在就好了,她特別會砍價,能砍得人家老板吐血。」劉成暢忍不住好笑,說︰「真的啊?」韓菲霏說︰「當然是真的,我親眼見過。」劉成暢說︰「你也會砍價,我都不會。」韓菲霏說︰「我本來也不會,人家說多少錢就給多少錢,都是後來跟林之乎學的,但可惜只學到了一點皮毛。林之乎比較有耐心,有時候為了幾塊錢可以跟人家老板磨上十來分鐘,我就不行,三言兩語就敗下陣來了,當然,我也情願多花個幾塊錢買個干脆。我一直都不會砍價,我爸媽也是,他們雖說都是大學教師,口才好,能說會道,能言善辯,但僅限于課堂上,下了課到菜市場那是另外一番光景,人家說白菜十塊錢一斤,他們也給錢的。而林之乎,用她的話說,她是標準的小市民出身,俗不可耐,幾歲的時候就跟著她媽逛菜市場買菜,看她媽怎麼跟小商小販砍價,砍得人家遍地鱗傷,本來就有經驗,加之嘴皮子又厲害,那就更不得了。」劉成暢笑說︰「她嘴巴的確是厲害,快中午了,請你吃飯,謝謝你陪我一起逛花卉市場。」韓菲霏笑說︰「不用謝,應該的。」一語未了,手機響了,莫莉打過來的,叫她過去鄧小姐那里吃飯。韓菲霏滿口答應,說一會就到,掛斷電話笑著對劉成暢說︰「不好意思,鄧小姐叫過去她那里吃飯,你只有改天請我吃飯了,先記在賬上好不好?」劉成暢笑說︰「好。」

劉成暢于是一個人回去,覺得挺沒趣的,路上卻又意外遇到林之乎。林之乎看了他一眼,說︰「去逛花卉市場了?怎麼也不叫我跟你一起去?」劉成暢老實說︰「本來是想打電話給你叫你一起去的,但韓菲霏先打電話過來,說我不知道花卉市場在哪里,陪我一起去,她反正沒事,然後自己順便也逛一下,感受一下綠意。」林之乎說︰「哦,原來如此,那她人呢?怎麼沒看到?」劉成暢說︰「中途接到一個電話,去鄧小姐那里吃飯了。」林之乎說︰「哦,***打過來的,放假休息她們兩個人經常去鄧小姐那里吃飯了,你好好表現,以後說不定也有那個榮幸。」劉成暢笑嘻嘻問︰「是否要接到很多單?」林之乎說︰「是啊,那就是敲門磚來著,敲開鄧小姐家無比堅硬的大門,吃飯了沒有?一起去吃飯吧,我請客。」劉成暢說︰「怎麼好意思要你請呢?」林之乎說︰「你不會認為你是男的就應該由你來買單吧?得,別在我面前展示你性別的優越性,男女平等,還是覺得我這個人小氣摳門,怕我不是真心的,只是出于客套?」劉成暢笑著不說話,等于是默認了。林之乎假裝無奈說︰「再說一遍,我只是節儉而已,絕非小氣,我之所以說這頓飯我請是因為我馬上就要發工資了,而且這次工資有漲,你別推辭,真心的,同時也是應該的,你新來的都還沒有領工資呢。」劉成暢笑說︰「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就不推辭了。」

到一家蒸菜館,點了飯和湯,林之乎說︰「別看這里門面不大,但飯和湯的味道不錯,而且挺干淨衛生的。」劉成暢說︰「你選的當然是好的。」林之乎說︰「這麼相信我?」劉成暢說︰「是啊。」林之乎說︰「看來咱們兩個人有緣,對了,跟韓菲霏一起去逛花卉市場她有沒有跟你講她那些花草理論,就花草與人物性格之間的關系?」劉成暢吃驚笑了笑,說︰「講了,你怎麼知道?」林之乎說︰「我當然知道,因為那是她的重大發現。」劉成暢說︰「你也听過?」林之乎說︰「當然听過。」劉成暢說︰「我到雅馨的時間不長,才剛幾天而已,對她們還不大了解,所以也不知道她講的那些是不是確實像那麼回事?」林之乎說︰「有點道理了,但其實也有牽強的一面,只是韓菲霏人比較自信,表達能力又不錯,所以說出來好像真的一樣,不由得人不相信,其實盤絲洞流傳更廣的是另外一種說法。」劉成暢好奇問︰「什麼說法?」林之乎說︰「這個是我發現和總結的,因為我們都是美女,又均單身沒有男朋友,有的是一直都沒有,有的是本來有但後來沒有,總之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曲折了,因此每個人都有一個稱謂,像薇薇,年紀小,至今還沒有談過戀愛,也好像還沒有開竅,每天只想著吃和玩,因此就是單純妹;宋小雨呢,之前有一個相戀七年的男朋友,兩個人一度都談婚論嫁了,但後來那個男的看上了一個本地有錢有胸有臀的小女孩,兩個人就分手了,因此她就是當代秦香蓮;韓菲霏的前男友跟她是高中同學兼大學同學來著,追了她很多年,好不容易追到手卻一畢業就分手,因為她前男友向往平凡普通的生活,想呆在家鄉找一份工作,然後結婚生子,而韓菲霏就想學有所用,趁年輕的時候到外面闖一下,增長見識,人生觀不一樣,現在她前男友已經結婚生子了,而她也算是事業有成,得償所願,值了,事業派;辛曉芬老家有一個暗戀了她十幾年的對象,中學校友吧,比她低一個年級,中學時候的男孩子都血氣方剛,天不怕地不怕的,那個男孩子也不例外,而且屬于那種特調皮的,結交了一些社會上的青年,抽煙喝酒,流里流氣的,十足的小混混,一次放學的路上兩個人遇到了,那個男孩子看辛曉芬長得還挺漂亮的就上來搭訕,意思想跟她交朋友,言語有些過分,辛曉芬一向最看不慣的就是那種男孩子了,因此忍不住暴打了他一頓,打得鼻青臉腫的。那個男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被打醒了,從此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升高中,考大學,畢業之後又考上了公務員,現在人是又成熟又穩重,又有禮貌又有文化又有修養,謙謙君子一個,然後對辛曉芬始終念念不忘,一往情深,我常開玩笑說人家是一掌定乾坤,她是一拳定終身。」劉成暢听得十分入迷,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林之乎接著說︰「蘇菲是典型的橫刀奪愛派,她本來有男朋友的,兩個人是大學同學,還是同鄉,感情一直不錯,本來都快要結婚了,但一個女的卻意外插進來,那個女的是她男朋友公司的同事,兩個人一個部門的,上下級關系,瘋狂愛上了她男朋友,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小唐感覺有點像灰姑娘,之前好像沒有談過戀愛,但其實追求者不少,不著急,以後會遇到一個有情有義的王子的;阿敏是富家女了,人漂亮,眼光也高,一般的人不敢追了;江曼是心動就會行動,閃戀閃婚閃孕那種類型的;最後***,她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成為老處女的潛質,其實之前也談過戀愛,但對方是有婦之夫,當然了,瞞著她,她什麼都不知道,後來知道了堅決分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而其實那個時候那個男人已經離婚了,準備跟她在一起。」劉成暢笑說︰「真是人人都有一段故事。」林之乎說︰「是啊,或普通或傳奇。」劉成暢笑著看著她說︰「那你呢?」林之乎吃驚說︰「我?我的故事就平凡普通了,之前沒有談過戀愛,也不見跟哪個男孩子的關系比較親密,全部稱兄道弟了,因此有人疑心我是同性戀來著,恰巧又跟阿敏走得比較近,因此就更加有那個嫌疑了。」劉成暢忍不住好笑。

這時兩個人點的飯和湯好了。林之乎一面吃,一面說︰「待會還要打包一份。」劉成暢隨口問︰「幫誰打包?」林之乎說︰「阿敏啊,我經常幫她打包的,不是她的跑腿,勝似她的跑腿。」劉成暢說︰「難怪有人疑心你是同性戀的。」林之乎說︰「是啊,跳到‘小天鵝’全自動洗衣機里都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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