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外殼天使的內核 第四十五章 過河拆橋

作者 ︰ 成一事

星期一上班,針對上個星期五晚上倉庫發生的那個意外,鄧小姐特地主持召開了一個會議,先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然後表情嚴肅的對小唐說︰「以後再遇到那樣的情況,麻煩你在現場照應一下。」小唐表面認真點了一下頭,說︰「好,我知道,這次是我疏忽了。」其實心里忍不住想笑,鄧小姐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只是借她引出後面的話來,免得單獨把江曼點出來批評太突兀了。鄧小姐又表情嚴肅的對鄧雅致說︰「你那天晚上沒有加班,不在現場,又不是沒有加班費給你。」鄧雅致滿不在乎的說︰「我去加班有什麼用,有人沒有去加班,一樣會發生那個意外,問題根本就不出在我的身上,你批評錯了對象。」鄧小姐瞪了她一眼,比起小唐她真是差遠了。小唐又忍不住想笑,但拼命忍住了。鄧小姐這才說到江曼,認真看著她說︰「說起來幾個人之中你的責任最大了,雖說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一個意外,誰也不想發生,但畢竟是你考慮問題不夠周到和不在現場的緣故,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唱歌和跳舞,有興趣是好事,生活不至于太單調,但同時也要兼顧工作,在兩者之間找一個平衡點。」江曼一句話不說,表情淡淡的,好像沒听到一樣,她下定決心離開,所以鄧小姐說什麼她都不會放在心上。倒是劉成暢听了渾身都不自在,心想他要去向小皮請辭了。其他人表情也都淡淡的,「曼舞朝」似乎要解散了。

散會了,江曼回位子剛坐下,二樓餐廳的馬師傅就打電話過來,說了很多,但主要表達的意思就一個︰餐廳以後不能再借給她跳舞了。

掛斷電話,江曼知道「曼舞朝」解散在所難免,那就是它的結局,她離開也是在所難免,那也是她的結局。

江曼于是寫了辭工書交上去,鄧小姐假裝大吃了一驚,然後又假意挽留了一下,希望她能認真考慮一下,收回辭工書。江曼因此知道她的辭工書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生產部也就此事召開會議。開會的時候小唐重點批評了一下王組長,說他管理包裝部不嚴,以致發生意外。王組長本來一直忍著,但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因為根本就不是他的主要責任,小唐根本就是借題發揮,皺眉說︰「你把我說得好像犯了彌天大錯一樣,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你要針對我也不是這麼針對我的。」小唐不屑說︰「誰針對你?我是就事論事。」王組長冷冷說︰「什麼‘就事論事’?打從一開始起你就質疑我的工作能力,所以以前包裝部的事情你沒少插手,根本忘了自己只是一個生產文員,沒有資格插手你沒有來雅馨之前,我一直管理包裝部好好的,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什麼大的問題,不然你以為憑鄧小姐對員工的高要求,高標準,我能做那麼久嗎?是你硬把你的觀點和看法強加在我的身上,覺得我這也做得不好,那也做得不好,經常當著包裝部員工的面批評我,指責我,讓我失去了面子的同時也失去了他們對我的信任。他們不再信任我,轉而信任你,你是得意了,非常有成就感,那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怎麼說都是包裝部的組長,以後還怎麼管理他們?你得意包裝部的員工信任你勝過信任我,卻不知道信任你是以不信任我為代價的。」小唐呆呆的說不出話來。會議室變得異常安靜,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王組長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小唐看了一眼,又惱又羞,宣布散會。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慢慢離開。小唐無意中觸到溫聞的眼神,那眼神里有疑惑,有關心,心里很不是滋味,愈加恨王組長。

回辦公室,小唐坐在位子上發呆。鄧雅致見她臉色實在不好,因此也不找她說話。這時王組長進來了,把一份辭工書放在她的面前。小唐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然後拿過筆直接在上面簽上了她的大名「唐嫣」。王組長轉身出去。

小唐拿著王組長的辭工書上來找辛曉芬。辛曉芬接過看了一眼,吃驚說︰「王組長做得好好的干嘛要辭工?」小唐淡淡說︰「剛才在底下生產會議室開會的時候批評了他幾句,他一時想不開非要辭工,怎麼勸都沒用,態度異常堅決。」辛曉芬說︰「王組長是雅馨的元老了,一直管理包裝部,對那里的人和事十分熟悉,如果重新招一個人進來,可能需要比較長的一段時間適應和磨合。還是再勸一下吧。」小唐當即就有點不高興,她現在巴不得王組長早點滾蛋,眼不見心不煩,因此說︰「剛說了他的態度異常堅決,我是沒有把握可以勸服他的了,除非鄧小姐親自出馬。但他只是一個部門組長,而包裝部又不是很重要的部門,估計鄧小姐不會親自出馬。我何嘗不知道做生不如做熟,但他如果執意要離開那我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哭著跪著抱著他的腿求他吧,那樣他估計會當自己是救世主,離開了他雅馨將不能正常運轉。總之我是不會再勸他的了,該說的都說了,我成全不了他要當救世主的夢想。」辛曉芬說︰「其實把他留下來也是為了生產部好。」小唐說︰「抱歉這個好我消受不了。」說著轉身離開。辛曉芬呆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劉成暢,江曼兩個人一起去月亮酒吧找小皮請辭。江曼因為已辭工了,事出有因,小皮勉強還可以接受,但劉成暢他就沒有辦法接受,拼命的挽留。但無奈劉成暢心意已決,絲毫不為所動,小皮只得接受。

從月亮酒吧出來,江曼說︰「看小皮真的是不舍得我們兩個人離開。」劉成暢說︰「是啊。」江曼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劉成暢說︰「千萬別這麼說,就鄧小姐那個態度,從月亮酒吧撤退是遲早的事情。」江曼說︰「我剛找到了一點自信,覺得自己有機會在舞台上大放異彩就面臨結束。」劉成暢說︰「也許這是另外一個開始呢,你又有天賦,又有基礎,適合勇闖娛樂圈,悶坐辦公室實在有點可惜。」江曼听了心里喜滋滋的,笑說︰「除了林之乎就你最看好我了。」劉成暢笑著看了她一眼,說︰「小永不看好你嗎?」。江曼搖頭說︰「不看好,他覺得我就是在酒吧,在KTV,在聯歡會上出一下風頭而已。」劉成暢說︰「不管怎麼樣,有理想總是好的。」江曼說︰「說起來還要感謝你,還有林之乎,不然我連重新站在舞台上的勇氣都沒有。」劉成暢說︰「主要感謝林之乎了,我那都不算什麼。」江曼說︰「她人非常好,幫了我很多。我覺得她那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對大發的態度有點冷漠。」劉成暢好奇問︰「他們兩個人到底怎麼一回事?」江曼說︰「大發人挺好的,搞不懂林之乎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他。」劉成暢說︰「也許大發不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吧。」江曼說︰「那她喜歡什麼類型?」劉成暢吃驚笑了笑,說︰「我哪里知道。」江曼笑說︰「你這種類型的她應該比較喜歡。」劉成暢笑說︰「何以見得?」江曼笑說︰「說不上來,一種感覺吧。」

鄧小姐假裝思考了幾天之後,然後就在江曼的辭工書上簽上了她的大名「鄧雅馨」,並叫辛曉芬去人才市場招人。江曼雖然一心盼著離開,但見辭工書真的批了下來,心里又有一些不舍。

星期一,通過了初試的人過來復試。辛曉芬簡單面試了一下,心中已有了合適的人選,過來找鄧小姐,說︰「包裝部組長的職位,這個關天奇是一枝獨秀,至于倉管,過來面試的三個人都不錯,各有各的長處,但我比較看好這個文梓瑤,你要不要親自面試確認一下?」鄧小姐笑說︰「我待會有事要出去,恐怕沒有時間。其實這種事你做主就好了,我相信你的眼光。看照片是一個美女,說起來挺巧的,走了一個美女,招進來的還是美女。」這時鄧雅致插話說︰「不如讓小唐面試一下吧,她對倉庫的工作流程比較了解,問的問題說不定更專業一些。」她剛好上來找鄧小姐有一點事情。鄧小姐笑說︰「也行,讓她面試一下吧。」辛曉芬淡淡說︰「好。」

小唐于是面試那三個過來應聘倉管的人。第一個面試的就是文梓瑤,文梓瑤形象好,氣質佳,性格開朗,能說會道,感覺有點像韓菲霏。小唐表面微笑著,心里卻有點不屑,盤絲洞有一個韓菲霏就夠了,還來一個。

三個人都面試完了之後,鄧雅致笑嘻嘻問︰「怎麼樣?比較看好哪一位?」小唐說︰「三個人都還不錯,但我比較看好這個朱超。」鄧雅致拿起簡歷看了一下,說︰「性別‘男’,年齡三十五,已婚,辛曉芬比較看好這個美女,文梓瑤,人美,名字也美。」小唐不屑說︰「她那是慣性思維,覺得雅馨就應該招美女。」鄧雅致說︰「但我看這個美女各方面的條件不錯啊。」小唐說︰「學歷是還可以,但經驗太少了。」鄧雅致皺眉說︰「我最討厭拿經驗說事了,都要求有經驗,那那些應屆畢業生不用找工作了。經驗可以慢慢積累嘛,誰剛畢業出來就有經驗。」小唐說︰「你姐比較重視經驗了。」鄧雅致說︰「沒有吧,菲霏當初進雅馨的時候就沒有任何工作經驗。」小唐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韓菲霏的舅舅跟你姐是同學,介紹進來的。」鄧雅致不說話了。小唐說︰「你姐很看重經驗的了。」鄧雅致說︰「她那是現實,有些人沒有工作經驗,但接受能力強,一樣做得很好。」

小唐打電話給辛曉芬,說︰「我簡單面試了一下,挺看好那個朱超的。」辛曉芬吃了一驚,說︰「他各方面條件是還不錯,但學歷偏低了一點,才中專畢業,鄧小姐有點忌諱了。」小唐說︰「學歷不重要,薇薇還不是才中專畢業,鄧小姐也沒說什麼啊。」辛曉芬尷尬說︰「工作不一樣嘛。」小唐說︰「我問了一下有關倉庫管理方面的問題,那個朱超回答得很專業,並且有自己的觀點和看法,此一點十分難得,現在最怕招到那種沒有自己的觀點和看法的人了,往往別人說什麼他就說什麼,老實說,那種人雅馨有一個***就夠了,沒必要再招第二個,難道招個應聲蟲給她作伴啊?我是沒有那樣的同情心的了。」辛曉芬皺眉說︰「說招倉管的事情就說招倉管的事情,你無端扯到***身上干嘛?」小唐說︰「有感而發了,是不是因為之前盤絲洞招的幾乎全部都是美女,所以你習慣了,看到是美女就想招進來,而不管其它?我更看重專業程度一些,畢竟倉庫跟生產的聯系挺密切的,如果招的人不合適,對我的影響挺大的,所以就認真了一些,但跟人事就好像沒什麼關系了。」辛曉芬說︰「我就那麼不負責任啊,把人招到了就算完事,不管他合不合適。」小唐說︰「我沒那個意思,我之所以看好朱超,是因為他工作經驗豐富一些,在倉庫做了快十年了。」辛曉芬想說什麼,但終究是沒有開口。

掛斷電話,辛曉芬起身去茶水間,剛好林之乎也在那里,回頭看了一眼,問︰「怎麼了?一臉不高興。」辛曉芬說︰「沒怎麼。」林之乎說︰「對了,今天有人過來面試倉管,面試得怎麼樣?」辛曉芬說︰「別提了。」林之乎好奇問︰「怎麼了?不行啊?」辛曉芬說︰「那倒不是。」于是簡單說了一下,「我是懶得回敬她,她還跟我談什麼‘工作經驗’,想當初她應聘進雅馨的時候,一個小時的工作經驗都沒有,還專業可笑,我爭取把她留了下來,她還不是做得好好的。」林之乎說︰「人都是那樣了,窮的時候仇富,但富了之後又欺窮。」辛曉芬笑說︰「算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什麼人都有,我不能接受這一點倒顯得我孤陋寡聞似的。」林之乎笑說︰「就是了。」

晚上在公寓,阿敏皺眉說︰「小唐那個人,過了河就拆橋,忘了當初辛曉芬怎麼堅持把她招進來的,現在居然跟辛曉芬唱反調。」林之乎說︰「辛曉芬都沒什麼,你這麼氣憤干嘛?」阿敏說︰「那個老男人坐在我後面,我怎麼能不氣憤?」林之乎笑說︰「怕他偷偷看你啊,那你衣服穿嚴實一點。」江曼,蘇菲忍不住好笑。阿敏皺了一下眉頭,說︰「盤絲洞之所以叫‘盤絲洞’,是因為里面美女如雲,就算招了劉成暢進來,那也是帥哥一名,不損什麼,但看現在這個,听說叫什麼‘朱超’,姓朱(豬),姓得夠好的。我看小唐根本就是故意的,她自己月兌離了盤絲洞,搬到下面去了,就要把上面也毀掉。」林之乎說︰「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小永是不是月底去上海?」江曼說︰「是啊,希望月底我也能離開。」阿敏問︰「怎麼一起去上海啊?」江曼笑著不說話。蘇菲笑說︰「小永有十天假,所以跟她商量,干脆回家把證給領了。」林之乎笑說︰「他都向你求婚了?」阿敏笑說︰「有沒有準備戒指?什麼戒指?鑽戒還是鉑金戒指?」江曼說︰「瞧你這庸俗樣,戒指一定要鑽戒或鉑金戒指啊?」阿敏說︰「是啊,不然什麼戒指?金戒指啊,那才庸俗。」江曼說︰「戒指只是一個道具了。」林之乎說︰「就是,一些明星結婚戴的戒指價值上百萬,最後還不是離婚收場,而普通人什麼都不戴,卻相伴一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關鍵是兩只手牽著不放開,上面戴沒有戴戒指無關緊要了,如果有可能還不如戴磁鐵做的戒指,對牽手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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