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亮未亮之際,喻呈、喻靈和九爪被請到了院長府。院長府位于魔靈院的最里端,處在竹林之中,前有小池,後倚青山,碧波蕩漾,曲徑通幽。
院長是一位白眉白須的老人,滿臉皺紋,眼里滿是疲倦。無涯界是他費盡畢生修煉創建而成的,人界合一,界內的風吹草動他第一個知道。院長府又稱明府,很是簡樸,眾人坐下之時,好幾把老舊的椅子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不久,顧望秋和秦一光也到了,二人冷面相對,默然入座。
「想必這位小友還不認識我,我無名無姓,大家都稱我為明尊,」院長朝喻呈和藹一笑,捋了捋花白的胡須。
喻呈笑著說了幾句客套話,他一大早就听喻靈說了昨夜的事,心中有些疑惑︰其一,異彌一直困于鐘內,為何能用念力穿透無涯界,威脅戲弄眾人;其二,來自暖陽殿的邀請定是一場鴻門宴,既然如此,何人會愚蠢到前去赴約?
不止喻呈,在做各位均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明尊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似看透了大家的心思。
「十天前的深夜,世間有異物覺醒,聲勢浩大,震動了我界根基,這才讓異彌有機可乘,用念力強行入界。」他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喻呈。
「此事可與藏金閣有關?」喻呈詫異地問。
明尊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無涯界是我強行開闢的,維持至今,已屬不易,經此重創,搖搖欲墜,若不找到合適的寶物來修復,恐怕」
眾人面露驚訝,議論紛紛。
「那該怎麼辦?」秦一光慌忙問。
「暖陽殿內有一寶物,名為鎮界鼎,若能取來,則可暫緩我界危機。老夫曾有幸見過此鼎,但它狡猾異常,不肯輕易出現,極難得到。老夫希望幾位能去暖陽殿赴約,取此神鼎,一緩燃眉之急。」明尊鄭重地說。
「異彌雖被封印,卻能用念力傷人,我等均不是其對手,恐怕難以擔此重任。」顧望秋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老夫怎會讓你們去送死。」明尊說著,拿出一串潔白如玉的石子,雙手一揚。霎時間,眾人只覺得脖頸一涼,伸手一模,那石子已在項上。好快的手法,好強的魔靈,喻呈暗暗嘆服,抬頭看了明尊一眼。明尊的臉上滿是皺紋,雙眼卻清明無比,好似十來歲的少年。喻呈與他對視之後,心中竟久久不能平靜。
「此乃洞天石,可抵擋一部分念力的攻擊,」明尊環顧眾人,緩緩地說,「此行盡管有洞天石防身,還是十分危險,若有人不願前往,老夫決不追究。」
「老子早想會會異彌了,這次行動,算我一個。」秦一光拍了拍古銅色的胸膛,那模樣,活像一個正要宰殺牲口的屠夫。
顧望秋冷哼一聲,不甘示弱地說︰「望秋願前去奪鼎,肝腦涂地,死不足惜。」
明尊面露贊許的微笑,朝他倆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喻靈等人。
「喻靈願取異彌項上人頭,祭奠無名魔尊徐啟。」喻靈絕決地說。
「異彌修為太高,你不是他的對手,萬萬不可貿然送死。」明尊叮囑道。
喻靈點了點頭,撫了撫腰間的空明劍。
「你們都去,我怎好意思不去。」九爪極不情願地嘟囔。
明尊微微一笑,轉目看向喻呈。
「暖陽殿與三重天相距多遠,我們可否去一趟三重天?」喻呈問。
「十來里。三重天太過危險,你若想去,我不阻攔,但願你能平安回來。」明尊回答
日上三竿,眾人從明府散去,獨留喻呈。
時值午後,喻呈離開明府,回到居安園。
園中,寧初獨坐井邊,黑發如夜,白裙勝雪,縴縴玉手在水桶中輕輕攪著,叮咚的水聲仿佛把空氣都變得清涼。
不知為何,喻呈突然想起了一個逝去已久的人,想起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境,想起了一粒閃閃發光的塵埃,他晃了晃頭,企圖掙月兌這股空明而沉痛的思緒。
寧初听到響動,沒有回頭,淡淡地問︰「你們什麼時候走?」
「太陽落山以後。」他說。
「哦。」她點點頭,提起水桶,走進屋內。
桶內的水蕩漾著,發出明晃晃的光。霎時間,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涌上喻呈的心頭,使他忘了言語
夜色將至,一行人離開無涯界,進入邪魔界。
邪魔界內正時值深秋,高高的天空中,星星閃著細小而明亮的光。肅殺的夜風不斷刮向眾人,帶來無盡的寒意。
喻呈深吸一口氣,哈出一陣熱熱的白霧,院長的話仍在他腦中不听回放︰
「鎮界鼎是先祖留下的奇物,鼎上記載著一種絕世神功,相傳,只有有緣人才能修煉此功。」
「三重天內,思語冢中,放著你的肉身,靈肉合一,可大大提升修為。」
「靈肉合一後,請務必保留你現在這具身體。你院中那位叫寧初的女子是人魚族僅存的血脈,她體內的兩個人格遲早要分開,你的肉身可以留給她。」
「此行需提防兩點,一是暗算,二是奸細。」
夜色漸濃,邪魔界內一片死寂,並無燈火。不知跋涉了多久,眾人胸前的洞天石紛紛發出微弱的白光,霎時間,一座巨大而明亮的宮殿出現在大家眼前,仿佛之前並不存在一般。
「他知道我們來了。」秦一光說。
一陣刺耳的笑聲從殿中傳來,穿過樹梢,驚起一群飛鳥,落在郊野,引發一陣狼嚎。
朱紅色的大門「嘎吱」一聲,緩緩打開,仿佛一張巨大的嘴。
(這幾天整理了一下思路,修改了一下大綱,接下來的情節,我會盡力寫得精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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