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也要先跟寒王妃道個歉,其實,我今日之態,著實是對王妃的大不敬,王妃救了我,我卻以那種不屑的態度對待王妃,實在是該死。請王妃原諒小民的無知。」粽子不听滿月兒的話,還是廢話著。
滿月兒實在是討厭這房子中的味道,向後退了一步︰「行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說正事兒吧。」
「小民名阮子期,老家在甘源城,今年六月來隴城參加考試,中舉人後便在這狀元街租了這套臨時的處所住了下來。
因為參加考試時寫的那篇文章,小抿受到了梁大人的青睞,梁大人將小民舉薦給了四王爺。
四王爺看了小民的文章後,也甚是喜歡,便派人來找小民去王府惚。
小民本以為,這就是小民十年寒窗苦讀的回報要來了,小民也終于能為百姓做些什麼了,可誰知,這一去,竟不小心得罪了當時一直跟在四王爺身邊的趙大人。
趙大人是四王爺的心月復,屢屢找事兒來欺壓小民。小民一介書生,一身傲骨,卻偏偏不得利,被趙大人教訓了幾次後,心中也暗暗記恨起了趙大人。
可小民哪里知道,這趙大人如此囂張,竟是四王爺屬意的,四王爺有心留我,又怕我的一身傲骨會影響他的大事兒,便找人來教我學乖溫。
他的目的是要我去找他告趙大人的狀,好讓他出面為我做主,從此以後讓趙大人不再欺辱我,我便會對他感恩戴德。
當我無意間知道四王爺這一做法後,我便對四王爺心聲失望。
我娘一介農婦含辛茹苦的將我拉扯大,讓我千里迢迢來隴城參加考試,不是為了讓我為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做狗腿,做墊背,做嫁衣的。
我下定決心要從辰王爺身邊,誰知道,我的這一動作竟激怒了辰王爺。
如今,辰王爺正是如魚得水之際,身邊的人才多如牛毛,本不會在意我這個小人物,可不知為何,他卻偏偏與我杠上了,竟派趙大人來對我下死手。
昨日,我本以為我是死定了呢,當時被那麼多人拳打腳踢,我不曾吭一聲,我只想著,是我生不逢時,竟然遇到了這樣的國家,這樣的主子,踐踏人命如螻蟻,讓我無言以對,也不想再苟活于人世了。
可誰知,救星出現了。
我對王妃並不是不感激的,只是因為初來隴城的時候,听到了寒王爺與寒王妃的太多不好的傳言,所以心中對寒王妃多有微詞。
可今日寒王妃的一席話卻將我罵醒了,我寒窗苦讀十余載不是為了就這樣來隴城結束掉自己的生命的。
我家中尚有老母親在等著我光宗耀祖,鄉中的百姓還等著我為他們爭光,我哪里能這樣就放棄呢?」
粽子說著,眼中也有了濕意。
滿月兒發現他的表情變化,提到被打的時候,他一眼的冷冽,提到母親,他有一臉的淚意,這人是個孝子。
滿月兒忍著不舒服,往前走了兩步笑道︰「你這麼想就對了,這世上誰人踫不到點熬不過去的事兒,不過是被整了而已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拋開一切從頭再來不就好了嗎?
再開始的時候,想想你家中的老母,想想等著你的百姓們,你心中那股悲憤,自然也就能化成力量了。」
听著滿月兒的一席話,粽子滿臉的激動︰「得寒王妃的點撥,是子期之福。」
滿月兒噗嗤一笑︰「現在會說是福了,忘記今天上午看都不屑看我時的樣子了啊。」
阮子期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謠言實在是害人不淺,以後,小民定然不會這麼糊涂了。」
滿月兒笑︰「這就對了。」她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冥奕寒︰「王爺夫君,你怎麼看?」
冥奕寒背起雙手,看了動不了的阮子期一眼,隨即嘆口氣︰「你是怎麼想的,留下繼續為自己的人生拼搏,還是回老家重新開始?」
冥奕寒心中更希望的是他能夠離開,可若是他不願意,他也不會強迫,畢竟留下他,就意味著要與老四對著干,雖然他們本就不合,可這時候,能少一事便少一事才是最好的。
「如寒王爺不嫌棄,小民願意入寒王爺門下,從此只為寒王也效犬馬之勞。」阮子期的話擲地有聲。
滿月兒搖頭︰「不對哦,不是為寒王爺,是為百姓。」
「在這之前,王爺才是我的領路人。」阮子期看著猶豫的冥奕寒,心中隱隱有些擔心。
滿月兒無奈嘆口氣︰「你還真是喜歡頂嘴。」
見冥奕寒遲遲不說話,阮子期心急的道︰「寒王爺放心,我阮子期別的不敢向您承諾,可一身清廉,我一定可以做到,若是將來寒王爺發現我對國家,對百姓有任何不軌之心,我願意讓寒王爺親手了結了我。
我用我母親的名義發誓,若是我不忠不義,便讓我永遠都見不到我母親。」
滿月兒轉頭看著冥奕寒,現在就等著王爺夫君的決定了,不管王爺夫君做什麼決定,她都會站在王爺夫君這邊的。
「好,我收你入門,從今日起,你要時刻牢記你的承諾,我相信你是個鐵骨錚錚的赤陽人,不會讓我失望的。」
「小民謝王爺賞識。」阮子期臉上的自如,讓冥奕寒欣賞。
「你記住了,你是從兩個月前便已入了我的門下,是我最得意的門生,若是再有人問起為何不見你與我來往,你就說是因為我外出了兩個月,一直不得空見我。」
阮子期點頭︰「謝王爺。」
「以後在老四那里的那一套都收起來,我不需要你的奉承,我要的,只是你的忠心,對赤陽國的絕對忠心。」
阮子期點頭,如今看來,他這次終于是找到能讓他的抱負得意施展的主人了,以後,他一定要對王爺盡忠。
冥奕寒轉身攬抱住滿月兒的腰︰「我們先回去吧,剩下的,若赫會做好的。」
滿月兒點頭,滿臉的欣喜,終于不必再聞這股奇怪的味道了。
若赫見冥奕寒與滿月兒離開,抱懷上前看著他,不悅的道︰「既然王妃姐姐都原諒了你今天上午的不敬,我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了,以後你給我記住了,我王妃姐姐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亂數落的,不許你再跟她頂嘴,不然,我饒不了你。」阮子期轉頭看向若赫,心中有些疑惑,這小子對王妃竟如此敬重,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好。」
「一會兒我會找人來照顧你,你有什麼需要,就對照顧你的人說,等你身體康復了,就直接來王府見寒哥哥吧。」
「好。」
若赫皺皺鼻子︰「你那句話是對的,傳言都不盡可信,我寒哥哥不是斷袖,我王妃姐姐也不是破鞋,傳言中那個小巷子里,跟我王妃姐姐在一起的是我寒哥哥,知道了嗎,小子,不知道不要亂說話。」
若赫喊完,阮子期頓了一下,隨即也不悅道︰「喂,小子,我看你年齡不大,怎麼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什麼小子小子的,我比你年長,你就算不稱呼我一聲阮公子,也應該稱呼我的名字吧,什麼小子小子的。」
若赫被這樣一數落,心中頓時不爽︰「什麼?讓我叫你的名字?我跟你很熟嗎?切,你還不是一樣叫我小子,我也有名字的,哼。」
若赫說完一擰身就往外走,臨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賭氣道︰「就叫你小子怎麼樣。」
「那麼你也是個小子,小子。」阮子期咬牙切齒,被一個比自己年輕的小子給教訓一通,還真是…不爽。
若赫跳腳︰「你完蛋了,以後我一定不會讓王妃姐姐再幫你說好話了,死粽子,哼。」
說完,若赫氣嘟嘟的跑了出去,就不給他人伺候,就讓他臭著算了。
若赫快跑著追上已經進入夜色中的滿月兒,見他追來,滿月兒回頭︰「安排好了嗎?」
若赫呲牙笑︰「恩。」
「有人來幫他換洗了嗎?那味道我真的很討厭,一介書生混成這樣,真是可惜了。」
「是啊。」冥奕寒也附和道︰「好在,他的驕傲還在。」
「這也正是我看上他的原因啊。」滿月兒一笑,眼楮都眯成了一團。
若赫不悅︰「姐姐,那個粽子有什麼好的,你干嘛要看上他。」
听著若赫的吼叫,滿月兒莫名其妙︰「好好的,你喊什麼?」
「我哪有,我只是討厭那個小子而已。」若赫抱懷。
滿月兒抿唇偷笑︰「哦,原來是因為討厭啊,那麼…你到底是有沒有幫那個小子安排人去照顧他啊?」
若赫嘟嘴,心中頓時搓了一大截兒︰「不要你管。」
「啊,原來是這樣啊,本來,還想幫你想個辦法整整那小子呢,既然不要我管,那我就不管好了。」滿月兒重新貓回冥奕寒的懷中,與冥奕寒對看一眼偷笑。
一旁若赫听完,心動的不行,往滿月兒身邊小步湊了湊︰「什麼辦法啊?」
「這個啊,你不是不要我管嗎?」滿月兒故作高傲的模樣。
「姐姐,全世界就你對我最好了,你教教我啊。」若赫眨眼賣萌,一副小可愛就是我的樣子。
滿月兒哈哈大笑,點了點他的額頭︰「其實我看那小子滿臉的銳氣,也很惡心。這樣,你去找個女人照顧他不就好了嗎?這樣的小子,最懂得男女之防,你讓女人去月兌他的褲子,幫他換洗,還不如殺了他呢。可作為人呢,他又不能反抗,因為這可是王爺給他安排的人,所以他只能忍著。」
若赫一听,頓時開了竅兒,大呼一聲︰「好主意啊,姐姐,你太厲害了。」
兩人竊喜偷笑,一旁的冥奕寒無奈的搖頭,這個小魔女,真是一邊給甜棗,一邊扇巴掌啊。
阮子期那書生,怎麼也想不到,這種餿主意會出自幫了他的寒王妃吧?
若赫興奮的也沒來得及跟滿月兒和冥奕寒打招呼,就轉身又跑了回去。
滿月兒看著若赫,搖頭笑,「這小子還真是活力無限啊。」
「是啊,听說要整人的時候,倒是精神氣十足的,還真是小孩子的心性呢。」冥奕寒亦是笑。
滿月兒伸手攬住冥奕寒的手臂,頭靠到他肩頭,邊往前走邊道︰「其實啊,有個若赫這樣的孩子也是很不錯的,你看,若赫聰明伶俐,活力十足的,任何一個父母都會因為有這樣乖巧的孩子而感到高興的。」
冥奕寒仰頭看天︰「別看若赫現在的表情很快樂,可他也有不為人知的身世。」
「是嗎?什麼啊,能告訴我嗎?」滿月兒頭從冥奕寒的肩膀上移了下來,轉頭專注的看著他,表達著她此刻的好奇。
「若赫不是赤陽人,他是皓月國人,若赫的家族,在皓月國算是名門望族,他的爺爺是皓月國的左相,就跟你父親現在的官位是一樣的。
他家族蒙受冤屈,被滿門抄斬,若赫的二姐抱著他從家里逃了出來,一路顛簸來到了赤陽國,後來,兩人在山上遭遇土匪,她二姐差點被人給糟蹋了…
當時兩人命大,正好踫上了帶著雲疆在外雲游的師傅,雲疆生性善良,不忍看到兩人受苦,拜托師傅救了兩人。
兩人跟師傅回了山上,若赫的二姐見師傅神通廣大,將若赫托付給二姐後,便自己一個人回了皓月,說是要報仇雪恨,至今也沒有了下落。」
「啊。」滿月兒驚呼一聲,「一個弱女子要回去報仇,你師傅和雲疆怎麼也不攔著?」
「攔過了,你想想,以雲疆的為人,他怎麼可能會答應讓若赫的二姐離開呢,只可惜,當時若赫的二姐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報仇,每日茶不思飯不想,終于在一天的深夜里,自己逃走了。」冥奕寒說著搖了搖頭,其實,她的心情,我們是無法體會的。
「那…若赫知道這事兒嗎?」滿月兒皺眉,想著這事兒如果若赫知道的話,他心中會是怎樣的感受。
冥奕寒點頭︰「師傅從來沒想過要瞞我們任何人,他願意給我們自己選擇的機會,報仇,或者是不報,選擇權都在我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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