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風雲 第四章 大錯

作者 ︰ 笑月吟風

萬國興所在的滿洲國第一獸醫大學是偽滿建立的唯一一所,用來培養專門研究動物身上的細菌和病毒的學校。這里完全采用軍事化管理,由專門的日本軍人充當教官,教導學生基本的軍事訓練和管理內務制度。學校里授課的教授雖然也有幾個中國人但多數都是日本人,可不管是中國還是日本的教授都是用日文講課,課本當然也不會例外全都是日文版。

其實自從1932年3月1日偽滿洲國正式成立後,日本人為了在此實行對中國人的奴化教育,在各地建立了很多公辦的中小學,在幾個較大的城市還建立了幾所不同科目的大學。在這些學校的中小學中都必須教授日語,課本也多為日文版,而大學就更是連講師講課都必須使用日語授課,所以如果不懂日文和日語根本是沒法學習的。

萬國興的日文非常好,日語也很標準流利,這是在中學時以他所謂的知己知彼為目的學的。當時有很多的愛國學生對日本人這種以奴化為目的,強迫式的日文教育很抵觸。可萬國興確有自己的想法,他認為一個小小的島國能有現在的實力定然有它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想要打敗對方首先要了解對方,而要了解對方就要先學會對方的語言和文字。

代著這個目的萬國興很努力的學習日語和日文,而當時他的哪個身為日本人的日文老師看到他如此努力和認真,可能認為自己的「教導」很有成效,所以對萬國興的問題是有問必答,教的很是認真,萬國興在他心目中已隱然成為他來到中國以來的第一個得意門生,可他確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這個「得意門生」是以打敗他的「帝國」為目的來學習日文的。

因為強悍的日文能力,所以在大學里這種「全日」式的教學模式下,萬國興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可與他同屆的多數中國學生就沒他這麼輕松了,他們雖然也都授過日文教育,但那也只限于普通的讀寫,沒有象萬國興哪樣認真的同真正的日本教師系統的學習過,上課時很難听懂教授們用流利日語快速講述的內容就更別說做課堂筆記了。雖然他們能看懂日文課本,可那上面只有最基礎的理論知識,不論是實用技術還是考試內容都是要靠課堂筆記的。

正在這些學生一籌莫展時,偶然發現了萬國興這個救星,因此很多日文不是很好的中國學生開始向他求救,而萬國興也很大方,基本上有問必答,還將自己的筆記借給他們抄錄,並且在有空的時候給他們強化日文。隨著時間的推移得到萬國興幫助的中國學生越來越多,他的人緣也越來越好。

在萬國興幫助下,同年的中國學生在學期中的考試中成績都很不錯,他更是憑借自己的不泄努力,一舉拿下所有科目的第一名,這下他不僅受到了同年中國學生的好評,而且還得到了多數授課的中國教授和少數日本教授的青睞,在此後對他提出的問題都認真詳細的回答,有幾個教授更是將自己專業中多年的心得教授與他,極力培養。

由于多位教授的無私幫助,和萬國興的勤奮努力,使的他的專業能力在第一學期就有了長足的進步,遠遠的將同年的學生拋在了後面。

萬國興在專業上的優異表現和在中國學生中的高聲望也得到了日本校方的關注,研究後校方指定他為該屆中國學生的事務長,也就是中國學生面對校方的代言人。

這種安排本是為了拉攏萬國興,同時利用其在中國學生中的聲望來更好的管理中國學生,可他們確沒想到萬國興一上任,就代表中國學生指責校方在校物上對待中日學生的不平等,此後更是對校方多項對待中日學生的不平等提出抗議,甚至與日本教官發生爭執。萬國興的行為使他不僅得到同年中國學生的推崇,也得到了全校多數中國學生的支持。而日本校方這時想撤換已來不及,只能自釀苦果自嘗了。

短短一學期很快過去,萬國興再次以全年全科目第一的成績通過期末考試,同時他也將起程回家過年了。

學期剛開始時,萬國興曾去過秦繼海留下的地址處找過兩兄妹幾次,可都沒能找到,以為是回家了,就在沒多想,這次回家他首先到了縣城想先找兩位哥哥聚聚,同時也讓他們在幫自己想想,該如何對待于家小姐。可到了縣城秦繼海家,發現房子已經換了主人,一打听才知道秦繼海已經搬走了,而且二哥唐永華一家也一起走了,小妹去了國外留學。萬國興本是知道這事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同時也沒接到兩位兄長或小妹的信,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因此心情很郁悶的。

萬國興回到家中,萬家眾人自是十分高興,而其中最高興的應該是「新娘子」于桂芳了。她與萬國興雖只有數面之緣,但對方英俊的相貌,人人稱羨的才氣和骨子里透出的哪股傲氣,都深深了吸引了她,心中很是為能嫁給這樣的丈夫欣喜。

可是事事哪能盡如人意,于桂芳沒想到,萬家眾人也沒想到萬國興只在家住了一天,還沒有進新房,就跑到縣城一個開圖書館的朋友哪住去了,說是要多看些書,復習復習。其實萬家人知道,于桂芳怎能不知道,這門婚事萬國興是一百個不願意,只是為了救她被逼的沒辦法才答應的,所以並沒有怪他,只是覺得自己已經嫁給他,等他想通也許就會好的。

搬到圖書館住的萬國興天天不是悶在里面讀書,就是和幾個縣里一塊讀過中學的同學到街上喝酒,直到有一天覺得他太不象話的萬家老爺子叫萬國華勒令他回家,他才不得不回去。

回到家的萬國興天天都在書房睡,不管誰說就不肯進新房,白天不是窩在書房看書,就是自己出去喝悶酒。一次萬國興在外喝的有些多,迷迷糊糊回到家上床到頭便睡,等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居然睡在新房于桂芳的被窩里,而于桂芳不知去了哪。直到他穿好衣服于桂芳才哼著小曲端著飯菜進來,看到他後臉立刻羞的通紅。

萬國興心中大罵自己混蛋,可又實在想不起自己是否作了什麼出格的事,只能裝沒事人一樣悶頭吃完飯,馬上跑了出去。跑道書房的萬國興覺得自己實不能面對于桂芳,這個家不能在多待了。

下定決心的萬國興剛過了年,就匆匆忙忙的趕回了學校,可他當時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次一去直到十余年後他才有機會,再次踏上這片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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