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風雲 第十一章 紫燕

作者 ︰ 笑月吟風

一身過膝的白大褂,一個足能遮住半張臉的大口罩,再加上那滿頭的花發和一幅老氣橫秋的黑框眼鏡,沒有人會相信面前這個老的已經有些駝背的醫生就是哪個年輕俊朗的「御用」記者武柯,而更不會有人想到的是,在這短短的半天里,他僅憑借兩次這樣讓人無法想象的偽裝,就從日本人的眼皮底下將秦文中一家救了出去,完成了他第一次營救任務,成功的走出了其諜報人生的第一步。

其實對于初涉諜報界的武柯來說,這個任務真的很困難,因為他即沒有合適的身份條件做掩護,也沒有任何一個幫手或助手,甚至在宮麗華負氣走後他連個商量人都沒有,而更主要的是,他連自己所要救的人都無法聯絡和事前通知,可以說困難重重的根本就無從下手。

對于一般人來說在遇到這種情況後不免會膽怯和退縮,但武柯確沒有,因為長久以來的革命信念讓他不會輕易舍棄並肩戰斗的同志,而決不放棄的性格更讓他不能不戰而逃,更何況再經過兩年前的「馬日事變」後,在經歷了一個個同志倒在血泊中而無能為力的夢魘後,他的心中對任何事情都在也沒了放棄的想法,因為他覺得那兩個字是用血寫成的,所以為了不在再次看到同志鮮血,在接到任務後,他不顧一切的投入了全部的身心。

白天,武柯化裝成各種人對秦文中一家的生活環境和生活習慣進行偵察了解,同時也對已經越來越明顯的日本監視者的活動規律作詳細的模索,到了晚上他在將白天觀察到一切的進行總結和歸納,並從中尋找救人的突破口,如此整整用了七天的時間他在將一切弄清楚後也終于想到了救人的辦法,並制定了現在這個簡單而詭異的救人計劃。

說這計劃簡單,那是因為武柯再其中只是做了兩次化裝而已,一次是將毫不知情的秦文中打傷在回家路上後逃逸的醉酒浪人,而另一次就是現在這個看上去足有半百的老醫生,雖然這兩個身份的轉化時間有些緊湊,但並不困難,而在這兩個身份的掩護下,整個計劃不但沒有了你躲我藏的緊迫,更完全避免了與日本監控者發生沖突而帶來的更大麻煩,可以說除了為給秦文中夫婦化裝換身份而打暈的一名醫生和護士外,整個計劃沒有驚動和影響任何人,在形式和過程上真是簡單的無以復加了。

而說這計劃詭異,那是因為再沒有助手的情況下,武柯再計劃里巧妙的使用了武術中借力打力的技法,不但利用暗中監視的敵人主動將被打傷的秦文中送到他這個附近醫院的冒牌醫生手上,而且還利用輕傷很快醒來的秦文中輕松的穩助了被匡到醫院來的其妻子和孩子,並幫助轉移,整個過程中他雖然沒有一個助手,但確因為抓住了人心的脈絡,使得每個人都成了他的助手,這讓每個救人的環節都透出了詭異的自然。

不過不管是簡單還是詭異,在秦文中夫婦化裝成醫生和護士帶著他們的小女兒離開後,武柯的營救計劃算是徹底的成功了,但為了掩護哪個很容易被人察覺的小姑娘,他不得不帶著一天前在醫院里找好的一個日本小女孩來吸引和穩住監視者,雖然最終他的目的達到了,但他確成了監視者的目標,成了眾矢之的一時月兌身不得,這樣直到晚上12點多他才已尿遁這種古老的方法從醫院廁所的窗戶逃離回他的單人宿舍,結束這緊張的一天。

5月19日上午10點,休息了一晚的武柯在東京市中的一棟高檔住宅內正式認識了前一天剛被其救出的秦文中一家,雖然以前完全不認識,但因為有著共同的理想和信念,又曾共過患難,三個大人加上一個剛三歲的小女孩很快就象親人一樣的熟悉了。

「唐代韓愈的《師說》中有雲︰‘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這世界上雖然沒有生而知之的天才,但有一些人在某些方面卻有著先天的生理優勢或學習能力,我們通常把這種人稱為‘人才’」穿著一身深藍色的中山裝的秦文中一邊給對坐的武柯倒茶一邊笑著說道「而我覺得你就是個人才,一個諜報界不世出的人才」。

「秦大哥你太過獎了,我可當不起」穿著一身學生裝的武柯紅著臉搖頭說道「昨天可是我作為諜報人員的第一次行動,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就算是現在想起來我的心還是會跳的厲害」

「哦!我說你打我那下怎麼那麼沒準頭那,原來是嚇的啊?」仍然象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穿著一身和服的姜華再一邊抱著女兒打趣武柯道「你知道嗎?我到現在還頭疼那,會不會有內傷啊」

武柯不好意思的措著手道「對不起嫂子,當時我是有些緊張過頭了,本來我和秦大哥進去是想和你好好說的,可沒想到你會在那時侯忽然掀開那蓋死人的床單,看到你驚訝的樣子,我怕你喊出來就」說到這武柯實在是不好在說下去了,只能是紅著臉繼續道歉。

姜華當然不會真的怪武柯,雖然昨晚再看到一身十幾處刀傷的丈夫時稍微對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年輕人有些怨言,但對他單身匹馬救自己一家出虎口更多的是無盡的感激,而對他遇事應變的果斷更是說不出的佩服,所以在看到對方因自己的玩笑而尷尬時趕緊笑著說道「好了,和你開個玩笑你那麼認真干什麼,你救了我們一家,感激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

「是啊,雖然都說‘大恩不言謝’,但現在我們也只能說聲謝謝」秦文中望著有些窘迫的武柯很認真的說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雖然你可能覺得救我們既是你的任務,也是你的義務,但是你也要知道,牢記救命之恩,不惜一切報答也是我們這些受恩者應有的德行和義務」

听到秦文中的這些話後武柯到真的不好在說什麼,因為那樣只會顯得他太矯形了,所以只好以沉沒表示接受了,不過姜華好象特別愛和這個剛認識的小伙子開玩笑,忽然抱起一邊啃隻果啃的正來勁的女兒笑著說道「哎!可惜我家小妹太小了,要不嫁給你啟不是可以報上一點恩情」

姜華的話立刻達到目的的給武柯弄了個大紅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在那只會一個勁的措手,有些看不過去的秦文中趕緊笑著解圍道「別和小老弟開玩笑了,我們‘小妹’給他當個干女兒還差不多」說到這忽然興奮的道「對就給你當干女兒吧,正好她一直沒有個大號,這也包給你這個才子了」

武柯這回可是徹底被這對夫妻給弄蒙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到清醒後這事卻早在他的「默認」下被秦文中給作實了,他也只好哭笑不得的開始給這個便宜女兒起名字

「我在醫院給‘小妹’換衣服時看到她身上有個紫色的胎記,形狀象是個展翅飛翔的燕子,不如就叫她‘紫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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