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絲萊特被打暈到普莉泰絲解放寶具只是短短幾秒鐘的事情,依芙蕾雅還來不及理解普莉泰絲所說的話背後的意思,她面前的對象已經發生了改變。
白光散去之後,被吞沒的普莉泰絲已不見蹤影,在她原來的位置站著一個身高約八米的巨人,上半身穿著半覆式的鎧甲,肩膀上由兩條束帶固定的披風一直垂到地上,腰間與身高相符的長劍正收入鞘中,而他左手攤開法典,右手捧著天平的姿態可以說眾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因為幾乎所有的納姆族城鎮中心都會有材質各異,式樣相同的雕塑。
裁決與正義之神吉斯提斯。
吉斯提斯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盡管沒有任何的動作,可光是站在那里,他的存在就給予周圍人難以想象的壓迫感。雖然只是一個分身,吉斯提斯給人的感覺和阿斯娜完全不一樣,想必是由于同為信仰神,他們在信徒數量上的差距實在太大的緣故。面對吉斯提斯的時候,臣服,膜拜,獻上自己的一切,類似的想法不斷的在眾人的腦海里跳出來。
「阿斯娜之後又是吉斯提斯嗎?我們和神明還真是有緣啊……」
依芙蕾雅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吉斯提斯的身影,或者說,她正透過吉斯提斯看著另外一位。
「……說那麼多漂亮話,最後還是用這種方法來逃避嗎?就算你這麼做,吉斯提斯那種混蛋也不會對你有絲毫感激的。」
普莉泰絲的寶具聖國之門,其名稱賦予的效果就是「打開通往‘正義與裁決之神’吉斯提斯神國的大門」;真正的效果則是從神明出獲得力量,並且改變暫時使用者形態以使用那些力量。
解放寶具,交換力量的代價是不確定的,體力,魔力,壽命,運勢,都有可能,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如果她獻上了自己的一切,便足以令吉斯提斯的分身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看到了以前所不知道的世界,發現了屬于自己的正義,普莉泰絲已經無法向過去一樣追隨吉斯提斯的腳步;但是,她又不能遺忘吉斯提斯對她的恩情,無論如何,她曾經作為吉斯提斯的「聖瞳」而得到許多;在恩情與正義之間猶豫許久,最後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逃避選擇,既可以回饋吉斯提斯的恩情,又不用繼續做與自己的正義不符的事情。
幾個月來見過各種大場面的依芙蕾雅,面對神明的分身一樣能保持淡定,說起來,在葛朗台交易所近距離看到暴走的科里亞,比起吉斯提斯壓迫感還要來的大得多。
不過,特納奇克下一句話就讓依芙蕾雅破功了。
「呃……依芙蕾雅,傳送卷軸似乎不能用……」
「噯?噯噯?」
淡定不能了。
「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跑啊!」
飛快的給自己和特納奇克加持了漂浮的法術,依芙蕾雅並不寄希望與用這種法術就能逃月兌,「漂浮」的作用僅僅是減輕兩人的重量,方便琳蒂絲拎著他們逃走而已。
「啊嘿嘿嘿嘿……真是狼狽~~~我還以為依娜會帥氣地拍死吉斯提斯呢~~~」
笑嘻嘻地拎起兩個人,琳蒂絲雙翼一振,加速的時間幾乎為零,已經帶著兩人飛到數公里之外,而這個時候吉斯提斯仍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廢話,我又不是傻的,誰會去和一個神的分身死磕!」
他們兩個……不知道普莉泰絲會……是啊,要不是阿斯娜和科里亞,我也不會知道的。還是不要告訴他們好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較好。
……
……
……
看著三個人瞬間到達了視野的邊緣,再過幾秒恐怕連影子都看不見了,吉斯提斯踏前一步,做出了從被召喚出來到現在的第一個動作。
「……牢籠。」
隨著他吐出這兩個字,兩道藍色的光芒在大氣中劃過,變成兩個半球形的護罩。
第一個,將倒在地上的絲萊特和她身後的教眾保護了起來;
第二個,將方圓十多里的地方全部籠罩其中;
名副其實的牢籠。
……
……
……
「果然……」
看著頭頂上緩緩扣下來的藍色屏障,依芙蕾雅連生氣的心情都沒有了。
從回到過去起,依芙蕾雅覺得自己的運氣就沒有好過,心想事成的反義詞應該是什麼來著?「依芙蕾雅」?總之,沒有一件事情可以老老實實的按照她所想的發展下去的。
「 !」
一股烈風沖撞在屏障上,如刃的風咆哮著撕開一層又一層的魔力,而屏障在水幕般一道道閃過的藍光中不斷修復。
許久,烈風散盡,屏障依然藍光如舊。
「打不壞啊……這麼小的地方也不能用‘墜龍卷’……」
「是聯動型的屏障……要是斯塔在應該可以一擊突破。」
護盾類的法術,有些是「釋放的時候決定強度」,比如依芙蕾雅平常使用的冰盾,只在釋放的時候消耗一次魔力,能承受的攻擊強度也是在釋放時就已經決定了的;而另外一類,則會持續消耗使用者的魔力,雖然一直維持護盾有些魔麻煩,好處在于可以隨時補充魔力修復和強化護盾。
看來吉斯提斯使用的屬于後者,如果不能讓他自己停下屏障的使用,那麼只能使用極其強力的一點突破比如說魔炮來制造缺口,或者……打倒使用者。
「喂喂,特納奇克,你啃的那麼多書上有沒有做掉神的方法啊?」
「呃……好像沒有,我只記得看過如何討神明的歡心,獲取更多的神恩……」
「是啊是啊,比如說獻上瀆神者作為祭品?你上還是我上?」
「……」
毒舌一發,特納奇克機沉默。
「嘛~~~反正,只要把眼前的那東西放倒就行了嘛~~~」
三個人一同將視線移向幾公里之外的吉斯提斯那麼高大的身體非常的醒目對方正好也似有所察的將視線投向這里。
「聖輝刃。」
從腰間抽出佩劍,本應是片手劍的武器,隨著神術的釋放,被耀眼的光之刃所包圍,膨脹為雙手劍的樣式而且是巨人用的大小。
「咕咚……」看到這個昨天才剛剛見過的神術,依芙蕾雅額頭的冷汗一下子涌了出來,「……不會吧?」
「聖輝刃?解。」
「啊啊,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實戰演習課程的導師。記住,你們以後所有的實戰演習課,全部都在第四演武場上。」
「……從在教室看到通知,到到達演武場,總共一千七百米的路程,你們平均每個人死了兩次,真是了不起啊……」
「……听著,或許你們對于這門課毫不重視。因為在場的各位,將來可能是音樂家,可能是學者,可能是大商會的老板,戰場離你們太過遙遠了……」
「……死亡是平等的,無論你們有感動諸神的歌喉或是收買國家的財富,殺死你都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而且,記住……最危險的敵人,永遠是人類!你們取得的成就越大,就越有可能引來黑暗中的刀刃!」
「我不寄希望于每周兩次的課程可以把你們這些軟柿子操練成能屠龍的英雄,但是,我希望你們最後是在兒孫的環繞下死在床上,而非是倒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巷子里。」
「我要交給你們的,是一切武技,魔法,科技,乃至人類文明的——綠@色#小¥說&網——,任何知識最原始的目的活下去!」
「現在開始今天的課程……給我活到下課為止!」
在午後的樹林里亡命奔逃,身後是不時劃過的金色光柱。根本不去瞄準,將攔路的樹木、岩石,一切的一切全部絞碎的危險攻擊一次接著一次,好在兩次攻擊的間隔還算不短,加上對方也顧忌到自己設下的屏障要是為了消滅敵人,反而為他們打開了求生之路,豈不是本末倒置所以這片地區尚未被犁平。
在這種緊張的時刻,感覺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關于學院生活的記憶突然浮現在依芙蕾雅的腦海里。
「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想起那個蒙面矮冬瓜了。」
「哎呀……那個怪物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弒神呢~~~」
一向和善的琳蒂絲也以「怪物」相稱,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的老師真是個相當了不起的人。
「……」
光是想起那個人,特納奇克就臉色蒼白,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涌,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記得他給我們上的第一節課嗎?」
「當然記得了,依娜超~~~了不起的呢~~~」
「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一次是全班五十多個對他一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回憶,特納奇克尾巴上的毛一下子全部炸開了,「……應該是,是他一個人單挑我們全班。」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也比那時候強多了。你去牽制,我和琳蒂絲準備一下。」
一副危險的笑容,依芙蕾雅說出來極其不負責任的話。
「轟」
特納奇克剛想回答,又是一道光柱從他們身邊擦過,嚇得他毛茸茸的臉血色盡失雖然本來就是白毛犬(?)。
「不,不管怎麼說都太勉強了吧……」
「嘛~~~嘛~~~小克,我相信你~~~」
耀眼,奪目,仿佛散發著聖潔光輝的笑容,輕輕的四個字有著奪人心魄的力量,琳蒂絲此刻的模樣無分男女全部秒殺,簡直是天使和惡魔……不,是魅魔的合體。
「!!!」
特納奇克看看琳蒂絲的笑顏,又回頭看看吉斯提斯那比自己的腰都要粗的胳膊,一股悲哀的感覺涌上心頭,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聲音呢喃著︰
「……男,男人……真可悲……」
台階
的話
啊……我感覺在書評區有快一個月沒看到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