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的傳說中 136小鳶尾協奏曲(13)

作者 ︰ 白玉樓的台階

136小鳶尾協奏曲(13)

「不行。」

停頓了幾秒,科里亞說出拒絕的話語。

「……」

依芙蕾雅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這當然不是覺得科里亞的回答無關緊要,而是因為遇到意料之外的情況,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來了。

噯……噯噯?那個……是不是我听錯了?

低垂的發簾下,她小小的腦袋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高速運轉。

怕疼……怎麼可能,那個是科里亞啊,能笑呵呵的面對我看著都覺得痛的傷口的人……

若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依芙蕾雅才懶得管他去死呢,心情好當做沒听見,心情不好……暗地里做手腳又不麻煩~~~

那麼……果然是介意血族的事情了?

事實上,比任何人都在意自己種族的正式依芙蕾雅自己。

情感上,她不會因為自己是血族而自卑,血族對于其他種族的優越感依芙蕾雅也有,壽命漫長,魔力渾厚,只要進食充分?,身體素質僅次于狼人和龍族的優秀;但是,對于熟悉的人怎麼也沒辦法保持「高等種族」的心態,相反的,會特別在意他們對血族的看法血族以異族的血液為食,這本身就造成了沖突所以在星屑平原之前,她一直努力隱瞞自己的種族。

是討厭我麼……還是討厭血族……呵呵呵……吸血鬼啊……不對不對,他怎麼想管我什麼事……但是如果真的是討厭……

正是因為是重要的人,所以才會特別在意他的看法,他的舉動

真是的……明明對方沒這個意思,我在這里煩惱個什麼啊……

要是旁邊有數據表的話,此刻依芙蕾雅對科里亞的好感度大概正在像碼表一樣往下刷刷的掉吧?

依芙蕾雅好感度下降了20

依芙蕾雅好感度下降了20

依芙蕾雅好感度下降了65535

雖然科里亞眼前不會有這樣的提示跳出來,可房間里氣氛的變化即使遲鈍如他也有所感覺,連忙慌慌張張的說︰「不,不是不願意……」

「喔?那是願意了?」

死氣沉沉的回應,那是將失落變成一肚子對自己和對方的悶氣,滿是刺的語調。

「噫」

終于抬起頭來的依芙蕾雅,只憑一個眼神就讓科里亞發出慘叫聲。

很難描述依芙蕾雅此時的表情,總之是連科里亞都感到畏懼,勉強形容一下,大概像是「被忙得不見人影的父親許諾下次考第一名就全家去游樂園,拼命在一個禮拜間從最後一名變成第一名卻被放了鴿子的叛逆期少女,下定決心要變成不良少女時的表情」那種感覺。

[武曲][喔喔,重要選擇支出現了……]

[文曲][……看看結局會是「niceboat」還是「好船」?]

「不是,不是不可以給你喝,是不能給你喝……也不是不能,是沒辦法啊!」慌慌張張的揮舞手臂的科里亞越說越亂,最後一把抄起茶幾上拆信用的裁紙刀……

一臉迷惑的看著他的依芙蕾雅,面對寒光閃閃的刀刃本能的往後縮了縮。

……對著自己頭上揮了下去。

「等等,你不願意我就不喝了!沒必要……呃?」

「叮。」

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的金屬片,大約在一秒鐘之前還是名叫「刀刃」的零件。

依芙蕾雅的視線很自然的移向剛剛和刀刃接觸的東西科里亞脖頸的皮膚光滑的讓女孩子都覺得嫉妒。

是的,科里亞用自己的臉皮,把刀刃崩斷了。

「那個……就是這樣,看上去是皮膚,但這個是城牆來的……」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科里亞接連從房間各處找出危險的不危險的東西拍在自己身上,無一例外的粉身碎骨,「……我的臉皮是比城牆還厚又怎麼樣!」

大喊著說完上面的話,科里亞突然想起自己說話的對象是誰……一瞬間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

「喔?」

舌頭輕輕舌忝過因渴血而變得尖銳的犬齒,依芙蕾雅回憶起幾次戰斗的情況。

記得在聖雷奧森峽口的時候,他還受過傷的;雷奧森那次……沒有外傷;之後似乎……

過去的記憶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最後定格在裁決聖堂外,科里亞以肉身與吉斯提斯的聖輝刃激烈沖突的畫面。

沉思的表情落在科里亞眼里就是「還沒有原諒」的意思,他拼命動用自己結構簡單的大腦思考對策。

[喂喂,接下來怎麼解釋?]

[祿存][依照簡鑒的留言︰「通過欺騙世界將主人的概念由人類置換為神殿進而使得身體表面包括皮膚五官七竅等等全部判定為域外龍城的城牆其厚度大約是一百尺也就是三十米而且不僅僅是擁有城牆的硬度即使對方擁有無堅不摧的利劍因為劍身的長度遠遠不及城牆的厚度不足以刺穿城牆後傷到牆後的人所以也無法傷害到主人再加上這個判定會造成矛盾比如說劍身可以完全刺入城牆但是以主人的體型不可能出現一把大劍插入主人的身體劍柄以上的部分從正面刺進去卻沒有從後面刺出來的情況因而在受到攻擊的時候世界會自動修正結果只有無傷和撕開皮膚正常造成創傷兩種……」]

一大串電波語,不如說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听到的人明白,科里亞自然也是有听沒有懂,結果只能結結巴巴的想辦法自己解釋︰

「那個……皮膚是皮膚……但是又是城牆……就是說……」

要等科里亞解釋清楚,估計世界末日早就結束了;在那之前依芙蕾雅已經按照自己的知識做出了理解。

「我明白了,裁決聖堂那次你單獨行動,是為了獲得一個效果為‘將身體表面視作城牆’的寶具?」

「呃……差不多吧。」

並不是科里亞不願意給依芙蕾雅吸血,而是他的身體素質過硬到了惹麻煩的地步,即使想要給依芙蕾雅吸,血族的牙齒再怎麼鋒利也不可能咬穿城牆;手邊也沒有足夠強度的神兵利器之類的工具。

「唉,真是的……」

明白了清楚前因後果,再想起之前自己的表現,依芙蕾雅覺得自己今天真的像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累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舌頭再次舌忝過犬齒,不過依芙蕾雅已經放棄了進食的打算她沒興趣隨便找個人過來吸血。

而依芙蕾雅的表現在科里亞眼里怎麼看都像是「心灰意冷」四個大字擺在頭頂。

「別,別擔心!刀子和牙齒……(垂下頭)……確實沒辦法制造外傷……(猛地昂起頭)……但是,只要運用‘透甲’的技巧攻擊內髒的話……」

話雖這麼說,科里亞知道的武技再多也找不到一套打自己的拳法,結果只能一下一下把胸口擂的咚咚響,大有一副不把自己打到吐血就不停下的氣勢。

看著一臉緊張拼命錘著胸口的科里亞,依芙蕾雅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呵呵呵……我要喝的是‘紅茶’,不是雜碎湯。」

若是讓科里亞繼續這麼打下去,說不定真的能供上一碗漂浮著「果凍」的紅色雜碎湯出來。

「笑,笑了?」科里亞停下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偷瞄依芙蕾雅,他關心的不是話的內容,而是她的表情,「……也就是說,不生氣了?」

「生氣?傻子才會和你生氣……一點兒好處都沒有的事情。」

既然再度把「利益論」掛在嘴上,說明依芙蕾雅心情真的是好轉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和朋友,和家人,還有更親密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心情莫名其妙的變化,很容易大起大落,完全不受控制。

「那個……不想吸血了?」

「哈?我不是說了嗎?對你的雜碎湯沒有興趣。」

「是麼……可是,老是喝不到好喝的血,依娜你不要緊嗎?」

完全一副愛操心的父母對挑食小孩的語氣,讓依芙蕾雅強忍著額頭跳動的青筋回答道︰

「鮮血對我而言不是生存的依賴品,定期少量進食足夠了。」

「這樣啊……不過營養不良對成長期的身體沒好處,要不,讓娜塔過來?我是不太清楚怎麼分辨血的味道好壞啦,但半龍應該算是珍饈美味吧?」

「……喂喂,你是認真的嗎?」

一個以前沒想過的問題在依芙蕾雅的眼前一閃而過︰不知道琳和特納奇克,被自己的朋友(依芙蕾雅)拜托要吸血的時候,心里是什麼感覺。

「確實,我也不想讓依娜咬別人的脖子……還是找個什麼容器放點血過來吧……」想象了一下依芙蕾雅抱住別人的脖子吸血的場景,科里亞撇撇嘴,感覺很不舒服,果斷換了個想法。

他從地上撿起一個木碗(其他材質的剛剛都被砸了),想了想又隨手丟掉給依芙蕾雅的食物可不能用這種從地上隨手撿起來的容器裝正準備離開房間找個合適的杯子時,突然鼻子微微抽動了一下,一個箭步沖到窗口前。

碧色的瞳孔,穿過人群與建築,透過夜之女神的帷幕,看到了陰暗小巷里發生的事件。

女性雙手已經環住男守衛的脖子,此時從他的肩膀上抬起頭,喉嚨里像春天的貓咪一樣發出春意盎然的聲音,

「小姑娘嫉妒了啊?你喜歡的……是這位小哥……」

皮制手套下的食指輕輕拂過男守衛滿是肌肉的脖子即使是推開別人的動作,也帶著欲拒還迎的萬種風情,步履間搖曳生姿更是徹底詮釋了成熟?女性的魅力上揚的語尾中明顯帶著調笑的意味︰

「……還是我呢?」

當女守衛意識到對方離自己太近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紫衣的女性扶住她的肩膀,略帶涼意的雙唇貼了上去。

「唔……唔唔……嗚嗯~~~」

女守衛睜得大大的眼楮逐漸眯了起來;表情由震驚,變得迷惑,最後一臉陶醉的閉上眼楮,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謝謝,款待。」

放開雙手的同時,瑪爾維娜恢復了冷冰冰的語氣,只有酡紅的臉頰證明她並非毫不在意。

紅月的照耀下,來自母親的血液正渴求更多的精氣,人類的體液比任何美酒都要香醇的令人沉醉,周身自然散發出無視性別無視種族的費洛蒙的瑪爾維娜,有著顛倒眾生的魅力。

夜晚,黑暗,是瑪爾維娜的世界,無論是作為刺客的達人,還是魅魔的子裔……

她以熟練的動作從守衛的身上翻出鑰匙與身份證明,打開後門走了進去。

泛著腥臭的後巷中,只有幾只冬日的老鼠,看到了沉溺于桃色夢境的女守衛,與她身旁的同伴脖子上,細小傷口流出的紅色細流。

由于半魅魔的血統,白天的瑪爾維娜和夜晚的她無論是發色還是氣質都完全不同,此時科里亞還沒有認出,走進魔獸市場地下的女性便是白天在啊嗚糕餅屋踫到的那一位。

他現在只是為了即將發生,足以取悅神明和自己的有趣事件,稍稍釋放一點點好奇心與興奮感而已。

科里亞咧開嘴,露出一個沒有夾雜任何特殊意味,純粹的表示內心愉悅的笑容︰

「剛好有具新鮮的尸體,要不要為你倒一杯‘紅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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