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的傳說中 206伊始于落幕之後(4)

作者 ︰ 白玉樓的台階

斯塔所指揮的魔炮士部|隊不過是個實驗性質的小隊,在場的滿打滿算不足四十人,全都是和她一樣的多中樞性精神力分散癥患者,也都是斯塔親自調|教出的,優秀的魔炮士。97小說網

「優秀的魔炮士」的意思就是——身|體的反應和大腦的思考並不同步,嘴上說著「冷靜一下」「交個朋友」的時候,說不定已經完成了一連串的炮擊。

這些魔炮士被發掘出來之前來自各個行業,各個階|級,面包房的學徒,還沒有自己店面的行腳商人,大型商會的千金,一方領主的繼承人……唯一的共同點,在于他們之中沒有高階的戰斗職業者。

擁有成為魔炮士的天賦,就意味著沒有其他任何職業的才能。

理應是菜鳥中的菜鳥的他們,卻異常快速的適應了戰斗和戰場,雖說以職業取人不是好習慣,但想要在某項職業取得成績,其性格一定和職業有良好的相性;狂戰士不能瞻前顧後,游俠大多閑散灑月兌,騎士的原則性都很強,盜賊則需要靈活變通。

而魔炮士的特質就是——坦誠,直率。

無論之前生活在怎樣的環境中,一旦體會到那種將一切的憤怒、憂傷、煩惱與不滿一同灌注與傾軋的光柱之中發射|出去的爽|快|感之後,很快就會對這種盡情釋放自我的感覺上癮,人也會變得像自己擅長的魔法一樣,坦率的表現自己,以直球決勝負。

「風雷一閃!」

擊飛效果優異的炮擊迅速在傳|送門周圍清理出一片空間,相較于周圍的生體組|織太過狹小,但,足夠施展手腳。

「……基礎擔當確認……」

「……神|經連接良好……」

「……同化完成……」

「……延展開始……」

迷失者拖動著與少|女身姿不符的龐大金屬塊踏入大門,只應屈服與鍛爐高溫|的金屬在少|女的意志面前軟化,伸展,重新塑形,構建出保護傳|送門結構的銀色巨環。

隨後,無形的力場魔法和有形的金屬板塊相結合,轉眼間便在異怪的一側搭建了堅固的平台,原本位于傳|送門下方的肉塊已被燃|燒殆盡,反重力的魔法取代骨骼和肌肉成為新的支撐點。

迷失者直接取用異怪儲存在巢穴下方的魔晶石,嵌入金屬之中的寶石散發出一圈圈的光暈,淺藍色的魔力順著少|女的身|體流淌,金屬的絲線如她們體|內神|經的延伸,將臨時拼裝的大門連接成密不可分的整體。

在山岳般龐大的敵人面前,旌旗毫不猶豫的踏出了主動迎擊的第一步。

科里亞不明白他曾對這些人造成過多麼巨大的影響;那些在現實的鐵幕面前一次次撞得頭|破|血|流的人們,最後不得不向這沉重的命運妥協,為自己劃下人生的極限,「我的一生,只能做到這樣,只應該做這些……」在那些已經認命的,欺|騙自己遺忘曾經的夢想的人面前出現的他,就那樣以理所當然的姿態,碾碎了一切固有的常識和規則,以行動告訴她們——

——最終能夠束縛你尋夢步伐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只要邁開了第一步,原本預見的那些障壁都會隨之崩塌,根本不必苛求自己到達終點,如果真的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去的地方……那就去吧,哪怕剛剛起步便無力前行,至少,不能留下遺憾。

面對著不假思索便為了自己投身于險境的人們,科里亞本想大喊一聲「不用管我」,卻又在嘴邊咽了回去。

(怕死嗎……)

(不,不是怕死,只是……之前依娜就要求晚一些炸掉傳|送門,所以她們保護傳|送門是……)

(借口!你明明是怕死!)

(既然我身為軍團長,她們身為士兵,職責所在,即使我說了她們也不會听的吧。)

(那你為什麼不說出口?)

(明知道沒用還要說那種冠|冕|堂|皇的話,只是虛偽而已。)

(你現在給自己找的理由不是虛偽嗎?)

科里亞從未覺得內心如此糾葛,自己這邊只有一個人,不應該讓那麼多人為自己冒險,直接炸掉傳|送門;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不能死在這里,他不是怕死,不,也許有懼怕死亡的成分在其中,可還有更多的,模模糊糊的感覺,與自己的身份,以及存在的意義有關。

生命並不平等,生命也有著自己的價值,那不是能夠用物質或者數量來簡單稱量的價值,對于每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人生的軌跡不同,追求的目的不同,用來衡量生命價值的標尺都不一樣……而等到科里亞明白這一點,找到屬于自己的天平,還需要很多,很多年。

營救的隊伍听不到科里亞的心聲,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事實上,眼下根本沒有思考那些文藝的問題的余地,光是要在無窮盡的觸手攻勢下維持傳|送門周圍的空間就足夠她們全力以赴了。

「……受囚與大地的意志啊,渴望飛翔……」

「……徘徊在天空的靈魂啊,渴望回歸……」

科里亞記得這段咒語,那是斯塔最大的奧義之一,灌注了甚至能夠作用于科里亞近乎魔免的身|體的強烈意志,通|過呼喚大地和天空的意志來引發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的夾擊的魔法;按照他的記憶,接下來應該是咆哮的風柱從大地暴起,如山的巨岩從天空墜落……

……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因為門的這一邊,並不屬于朱茵大|陸,世界的意志與規則,和他們所熟悉的不同。

科里亞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世界,不是那個有著蔚藍天空和蒼翠大地的世界。

一種強烈的悸|動虜獲了他的心靈,那是剛剛在白露森林蘇醒,獨自流落在異世界時曾經短暫出現的情感,在旅途之中曾經一度遺忘,卻未曾消失的思緒。

他的眼楮看到自己和斯塔、薇兒等人之間的通道慢慢合攏,看到因為意料外的法術失敗而搖搖欲墜的防線,能看到門的另一邊,旌旗的戰士們無措和驚惶的眼神。

同伴正在奮力戰斗,現在還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

「劍可折斷,盾會破裂,我的意志強過鋼鐵,肉|身甚至更勝一籌!」

戰呼本身並不具有魔力,他只是向自己,向同伴,向敵人傳達一個信息。

——還不到放棄的時候,我將投身戰斗,引領勝利!

虹光作為科里亞手足的延伸,逼開了周|身的肉塊;腳底的觸手變幻著形態試圖絆住自己的步伐,卻在他腳踏下的時刻被魔力碾碎成漿|汁。

誰都阻止不了他向前邁進,對他而言,前方已是自己的家鄉,沒人能停滯他回家的步伐。

「咕——咕吱吱吱吱——」

肉塊劇烈的顫|抖著,將理應用幾萬年去完成的變異壓縮到短短幾秒鐘,無數囊泡在科里亞身邊鼓|起,爆裂,釋放出混合了數百種致命毒素的孢子,即使屏住呼吸也無法幸免,只要和皮膚接|觸就能生效的劇毒包圍著科里亞。

毫無效果。

「這種東西——休想傷害我!」

科里亞咆哮著,完全不在意隨著開口前的深呼吸有更多的毒素被吸|入,他對自己的身|體充滿自信,即使真有能夠作用于自己的藥物,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放倒自己。

但是下一刻,科里亞的腳下一個踉蹌,視野猛地轉向上方。

「——怎麼?!」

沒有眩暈,沒有麻痹,手腳的操縱一如往常的靈活——科里亞只用一瞬間就把握了自己的狀況,同時也明白了自己為何|在……下落。

主|宰將自己的身|體轉化為劇毒的孢子不是為了創傷科里亞,而是為了剝奪他的立足點;傳|送門固定與空間的某個坐標,不會因重力而下落,但科里亞不能。

若是從半空中俯視,以科里亞為中心數公里的範圍內,主|宰的身|體像是久置的橘子一樣飛速的變為腐壞的灰色,一蓬蓬的孢子飛散的同時,巨大的空洞在科里亞腳下生成。

科里亞的意志排斥著魔法,他沒有掌握任何一個傳統的魔法,有著魔力消解體質的他也不能受到常規魔法的加持。

無論他有多麼強|健的肌肉,靈活的四肢,也不能踏空而行——至少現在不能。

所以他只能無奈的向下墜落,墜向主|宰肉|身包裹下久久不見天日的大地,仰望著腐壞孢子形成的濃霧之中唯一的光芒,迷失者們使用生命女神神力驅散身邊毒素時散發的光芒。

墜落,不斷的墜落,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似乎還有什麼人的呼喊,但科里亞已經听不見那些聲音,他只是注視著那個代|表回家之路的光芒,心中很奇怪的,既沒有恐懼,也沒有遺憾……

……唯有那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悸|動,呼之欲出。

科里亞突然想起,那些自己內心久未響起的聲音曾經告訴他的,「你不是這個世界的居民,得不到世界的禮物——寶具;而作為神降士,你的領域早就被決定了」。

是的,他知道了,他想起來了,自己的實力早就超過了大|陸上的絕大多數人,早已踏入了掌握自己規則的層次,卻一直沒有使用過領域的力量。

不是用不了,只是不需要罷了。

「我,想家了……」

一股無形的力量從科里亞的體|內擴散開來,單薄,可是又堅韌的無法阻止,一直,一直向遠方蔓延,似乎改變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改變。

盡管只是呢喃的低語,卻仿佛傳進了剛剛趕來的某人耳畔,與她的話語相互呼應著。

「……紅寶石盛宴……」

而且,他不想丟下那個人,走的太遠。

「……思鄉病……」

—————————台階—————————

—————————的話—————————

果然碼字也是一種運|動,懈怠久了就會生疏……

看過人物卡的應該知道紅寶石盛宴是誰的領域,其實科里亞的領域思鄉病才是第一個決定的領域——比琳蒂絲的歸鄉之風還要早——

——不過完全沒有用上啊。

準備完結的時候整理了一下以前寫的大綱,發現很多設定基本沒有用上,還有不少情節忘記寫了——而且錯過那一段也不好再補上。

比如那個人偶師奧提姆,原本應該有一整卷的,他給的箱子基本也被台階忘記了……

還有破軍她們,其實是台階還在中二時期就逐漸完善的,巡行使這個神系設定的一部分,現在想來其實不太適合這個故事……雖然個人很喜歡文曲武曲的小劇場啦,而且她們的形象和性格可是豐|滿到台階日常生活都會出現幻听的地步……

嘛……說不定以後會補一些番外篇……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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