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坡,沒有把你升為將軍,有沒有怪我?告訴大姐實話。」面對從徐州趕回南京接受大總統召見的蔡鍔,丁香柔聲問道。
「領袖一直以來對松坡都有偏心,松坡自認前程似錦,早兩年晚兩年而已,共和**史上最年輕的將軍非松坡莫屬,松坡又有什麼不滿意的呢?」16歲的蔡鍔自信的微笑著,展現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
「砥礪鋒鍔,所向披靡,當初我改你的名字,看來沒改錯。從南國到中原,我的小蔡鍔已經是個硬朗的軍人了,戰火和鮮血最能磨練男人的意志,作為國防軍中作戰經驗最豐富的一代將領,你的一生還有更加波瀾壯闊的畫卷等著你去描畫,你的一生注定會是精彩的。」丁香微笑著給蔡鍔倒上紅茶,笑眯眯的看著他。蔡鍔看上去又黝黑了很多,身板更加結實,但眉宇之間的那一份儒雅淡泊之氣卻並沒有因為血雨腥風的浸染而消退,相反卻更象是荊棘叢中的一株木棉花,于渾然間淡雅綻放。一個能迷死人的男人誕生了,以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為他而流淌傷心的淚水呢,丁香這樣想,心里卻象一個溺愛弟弟的姐姐一樣驕傲。
「天山的雪蓮、大草原的羊群、雪域高原的藍天,都是精彩人生畫卷的合適背景,領袖希望松坡經歷哪一種?」蔡鍔的眼神中閃爍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堅毅與豁達。
丁香喝著自己的咖啡,笑著不說話。
蔡鍔部的主力現在正駐扎在徐州至開封一帶。與董福祥部和豫、皖勇營的較量以國防軍的最後勝利而結束,在共和軍南北夾擊直隸滅亡滿清中央政權的戰斗吸引了全世界的眼光的時候,總編制人數達到7500多人的戰略機動旅在中原地帶掀起了狂風巨浪。
蔡鍔部先是發起微山湖戰役殲滅武衛前軍4000余人。當被吳佩孚營牽制在大別山區的董福祥主力匆忙回師時又利用對方急于打通北退通道貿然分兵的機會,在皖北蕭縣一舉殲滅董福祥本部6000余人,董福祥本人也在此役中陣亡。其余武衛前軍在商丘被迫投降。
隨後蔡鍔指揮渡過長江歸入蔡鍔指揮的內務部第5師和第7師橫掃河南和江北(安徽)。自從戰略機動旅發起中原戰斗以來,蔡鍔部連同其配屬部隊先後總計殲滅北洋新軍近20000人,殲滅蘇、皖、豫地方勇營35000余人,綠營以及地方民團更是不計其數。當人們的目光都被吸引到直魯決戰的時候,蔡鍔不知不覺中縱橫中原大地取得了輝煌的戰果。剃刀蔡鍔再一次向世人展現了他縱橫闔閭的逼人威勢和強大意志。
當內務部隊接替戰略機動旅成為掃蕩滿清地方武裝的主力時,戰略機動旅開始了它半年之內的第二次整編,升格為戡亂建國最高統帥部大本營直屬的的戰略機動師。
年僅16歲的蔡鍔成為這個師的師長。雖然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也不乏十六七歲為將的先例,另外一個時空中的「少共國際師」也沒少出女圭女圭師長,但這樣一個編制人數達到1.6萬人的王牌正規師由一個16歲青年出任師長,不得不說丁香的決定還是非常大膽的。
丁香再大膽也沒有立即把蔡鍔的軍餃升為配的上他的職務的準將,倒不是怕別人說,實在是蔡鍔太過少年得志,如果年紀輕輕就成了將軍,實在是對他的成長沒有太多好處。
「戰略機動四個字,你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嗎?」丁香沒有回答蔡鍔的問題,而是扯了開去問了他一個問題。
「松坡以為,所謂的戰略機動部隊,就是掌握在最高統帥部手中的、具備較強機動作戰能力的戰略部隊,承擔在重要戰略方向上實施突擊的戰略任務。」蔡鍔說道。
「沒錯,從這一點上說,你們在中原地帶實施的戰略作戰任務完成的非常好,我可以給你打90分。」丁香微笑著表示贊許,「但是,還有一層意思,之前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
蔡鍔有些好奇的看著他的美女領袖。
「戰略機動部隊,就是未來的機械化部隊的種子!」丁香拍著年輕上校的肩膀。
「機械化部隊!」蔡鍔驚訝的放下手中的紅茶,有些激動的直起了上身。
「現代戰爭的勝負,不僅僅取決于軍隊數量和火力,更重要的是軍隊的機動能力和快速突破能力,從這一點上說,把機動和火力融于一體的機械化部隊是未來陸地戰爭的王牌,這一點,我以前曾反復的和你提起過。我也曾和你提到過關于裝甲部隊的設想,裝甲部隊是機械化部隊中的王者,但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擁有裝甲部隊。作為一種試驗,你的部隊將擁有非常初級的機械化機動能力。松坡,我問你,如果在草原上和馬背上的民族作戰,你的優勢和缺點在哪里?」丁香問道。
「我們的優勢在于火力,如果正面交戰,草原民族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說是屠殺也並不為過。但是馬背上的民族來去無蹤,很難抓住他們進行正面決戰,即使配備大量騎兵,一則我們的馬匹和草原民族相比很難有優勢,二則訓練熟練的騎兵也非朝夕之功。對手是在完全的內線作戰,一旦我們陷入對手的游擊戰,漫長的補給和惡劣的環境將有可能把我們拖入曠日持久的長期困戰之中。」蔡鍔顯然對進入草原作戰已經有過深刻的思考。
「所以,我在三個月之前就給你準備好了200名機械化騎手。」丁香的微笑中顯然是一種很賊兮兮的味道。蔡鍔睜大眼楮期待著他的領袖揭開謎底。
「事實上福特汽車公司在半年之前就具備了生產運輸卡車的能力,而柴油引擎的成功研發為這種重型運輸工具的生產鋪平了最後一段道路。雖然卡車這種運輸工具還沒有面向市場進行生產,但我私人已經向福特公司定購了200輛2噸級別的卡車,為此我賣掉了我在舊金山唐人街接近一半的地產籌集了100萬美元的現金。」說起賣房子的事,丁香臉上流露出一種非常搞怪的心疼表情。不過事實上,當初丁香投資舊金山華人聚居區那些地產的時候,純粹是當成了一種扶助華人的公益行為,完全沒有想到幾年之後這些原本沒人看的上的華人聚居區地產竟然成為了這麼值錢的黃金旺鋪。唐人街的老板們听說丁香賣地產是為了支援國內的建國事業,紛紛以高于市值的價錢購買了各自經營的店鋪,經過這些年的積累,他們中的很多人已經得到了美國國籍,可以在美國購買地產了。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丁香今天籌到的這筆錢,可以說是意料之外的surprise,也正應了「好人有好報」這句話。
丁香接著說道︰「事實上,完美的機械化部隊應該把機動力、防護力和火力三者結合在一起。但是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作為火力佔據絕對優勢的一方,面對草原民族的時候只要有足夠的機動力,就將能讓你縱橫草原了,松坡。而草原民族將成為中國機械化部隊最早的演習伙伴,我們可以在一場面對較弱的騎兵民族的戰爭中錘煉新的軍種。」
「這200輛卡車的技術性能如何?我們有足夠的汽車司機嗎?」蔡鍔興奮的問道。
「先回答你後一個問題。」丁香還是忍不住誘惑給自己抓了一塊曲奇餅,「在美國我已經給你儲備了200名司機,當然其中有一半是我聘請的美國人。這些司機將在12月和交付的汽車一起抵達天津。那時候是你的生日了吧?或許你這輩子也沒有得到過這麼大宗而驚喜的生日禮物吧,松坡?」
看著丁香得意洋洋的竊笑,蔡鍔苦笑。此時的丁香,就像給自己的弟弟買了件很昂貴的生日禮物,終于又忍不住提前泄密時的得意勁。
「關于這些卡車的技術性能,請原諒,我只記得幾個關鍵的數據……你知道,我的腦子里實在是裝了太多的事。」丁香貌似苦惱的把曲奇餅塞進嘴里,仿佛吸收這些額外的卡路里並非她的本意,「這些卡車可以運載15個人,經過在草原地帶測試行駛時速可以達到25公里,平地上的時速可以達到40公里,行駛里程有180公里以上……其他的,你自己到時候看說明書吧。需要提醒你的是,作為一種新的產品,這批卡車應該會經常發生故障,似乎……比馬要更難伺候一些。」
蔡鍔很努力才沒讓自己剛喝進嘴的紅茶噴出來。努力把紅茶咽進肚子里後,蔡鍔頗有些神往的說道︰「也就是說,這些汽車可以運載接近一個團的兵力對敵人進行長達180公里的長途奔襲,同時也可以以25公里的時速運載武裝人員追擊逃跑中的騎兵……」
「不要把一切設想的太美好,蔡鍔上校。」丁香的笑容里怎麼看都有一種狼外婆的不懷好意,「你和你的士兵只是實驗室里的小白鼠,我可以想象,兩個月以後,在廣袤的大草原上,你和你的同事們會因為我們現在所設想不到的諸多問題而懊惱的想跳樓——如果草原上有高樓的話。」
收起笑容,丁香又嚴肅的說道︰「機械化程度越高,對後勤的依賴也就越高。去到大草原,我希望你不要太性急,松坡,先選擇包頭或者其他合適的地方建立可靠的後勤基地,油料庫一定要建的,沒有充足的燃油儲備,你的汽車就是一堆比廢鐵還累贅的廢物。對于機械化設備的良好保養是機械化部隊戰斗力的主要來源,關于這一點,希望你能模索出完善的經驗。你還要培養足夠多的駕駛和機械保養人員,我說過,你的戰略機動師是共和國未來機械化部隊的種子。關于機械化步兵的協同作戰模式,我們也沒有任何現成的案例可循。5年之後,我希望能有一個標準的機械化步兵師,甚至是一個裝甲師,而這一切,不僅僅取決于南洋重工或者中國福特的工程師,也取決于我們是否擁有一支成熟的機械化部隊骨干框架。松坡,你的任務不僅僅是大草原,有一天,在廣闊的白山黑水之間,你會是北極熊的噩夢!新一代的軍神,就是以閃電般的打擊速度和鋼鐵般的摧毀能力讓敵人做夢都害怕的強者!」
英俊的少帥熱血沸騰。
……
深秋的紐約,小雨讓這個充滿躁動**的都市在寒風中顯得沉靜許多。
紐約證券交易所的大廳在上午開市之前一如既往的平靜,讓人很難想象在一分鐘之後這里就將隨著一聲鑼響而喧鬧嘈雜的比菜市場更加可怕。
中華共和國建設部長兼中國鐵路總公司總裁盛宣懷應邀為今天紐約證交所敲響開市的鑼聲。這是紐約證交所歷史上第一位應邀為開市敲鑼的外國客人。
受到這種邀請,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盛宣懷的身份,也由于被稱為本年度證交所最具投資潛力上市公司的中國鐵路總公司股票今天在這里掛牌上市。紐約證券交易所、第一太平洋證券公司的高層陪同著盛宣懷出現在現場,丁香的私人密友、美西戰爭中的英雄西奧多-羅斯福也應邀出席。
隨著一聲鑼響,盛宣懷驚訝的發現自己手中仿佛握著的不是一根鑼錘,而是一根巫師的魔棒,似乎剎那間就煮沸了一鍋開水,上千號人頓時聲嘶力竭的開始了新的一天的股票交易。盛宣懷知道,在這人聲鼎沸的聲嘶力竭背後,多少龐大的財富就如同奔騰的江水一般開始流動了。美國,一個新的財富之國,世界活力的新的源泉。
「這里蘊育著統治未來世界的財富。」盛宣懷輕聲的感嘆。
「統治世界的不是財富,而是創造財富的**和因此而生的規則,尊敬的部長大人。」羅斯福微笑著說道,「請轉告您的總統閣下,我和她之間的賭約,她現在只贏了一半。我很歡迎她來到我位于科羅拉多州的農場做客。」
「如您所願。」盛宣懷微笑著說道,「我的總統閣下也委托我轉告您,盡量多的購買中國鐵路總公司的股票可以抵消您因為賭輸了科羅拉多州的莊園而遭受的損失。」
羅斯福哈哈大笑︰「關于這件事,我的股票經紀人已經在辦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