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威脅的暫時解除
德國人的禮物很豐盛,電氣化是他們的優勢項目,當然也是未來在中國最能賺錢的項目,這樣一個龐大的國家在完成初步的工業化想要更進一步的話,就必然會要產生大量的工業革新的市場份額,而中國人在這方面的技術除了少量的譬如無線電之類的技術能夠佔領技術的制高點之外,其余的無一例外都需要德國人的技術援助。
紡織業是第二個大頭,中國目前有近一百三十萬常備軍,這些年以來軍服及民用紡織品市場都是由本國,英國,德國,美國依照一定的比例劃分的,這項由軍隊首先帶動起來的生活需求在促進中國紡織工業進步的同時,也滋潤了大批的國外資本家。
礦產的開采是一直以來穩定需求的項目,工業化必然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在英國與中國即將決裂的時刻,英國很快就要在這個國家留下大量的份額,替補他們的將會是德國和美國,以及中國本土的資本們。
化學工業方面,德國方面的工程師已經開赴去了西安,在哪里,他們將協助帝國原有的工廠,在化學武器方面發揮作用,這是雙方軍事合作的一部分。民用方面則是兩家石油化學工業的公司分別在陝西延安府和新疆開始了他們的堪址。當然,還包括橡膠工業,隨著汽車的日漸發展,東南亞有了自己一塊穩定的底盤後,帝國的橡膠工業已經開始進入了黃金時期。
德國人還應允采購裝備四個師的坦克,並且預先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也就是近四千萬銀幣。只是貨運方面尚且還有些問題,恐怕隨著戰雲的密布,這批軍火也許不能夠順利的抵達到德國去。這都是後話了,照眼下看,德國自己也不是不能造坦克,這四千萬恐怕就是一個政治獻金了。
軍事方面兩國的總參謀部簽署了一份有關對俄羅斯的軍事合作方案,也就是中國牽扯俄羅斯的陸上精力,以隨時西進的姿態吸引俄羅斯的戰略防御重心,這已經是在實施的事情了,所以德國方面可以將精力投到西線去,並在適當的時機發動對法國的進攻以吸引英國的軍事重心,以回報中國的幫助,避免在中英關系破裂後英國在亞洲範圍內對中國的攻擊。
當然,這次由于時間緊迫和突發性的關系,中德之間的合作內容並沒有詳盡的展開,包括兩國海軍在未來的某一天對亞洲的英國海軍的軍事合作內容,其實德國人不提倒也好,說實在的,在這樣兩個遠隔萬里的軍事大國間的戰略合作內容好說,但是一旦牽扯到戰術方面的合作,其實做起來遠沒有想的那麼簡單,而具體的內容也並沒有那麼多。
所以,能在技術方面多敲點就多敲點,將來是否要將軍隊投入到德國人的計劃內,投入多大的規模,這都是未定之數,德國不提,我們也樂得如此。
中俄之間的軍事沖突還沒有達到殘酷的程度,事實上我也一直在控制著這一點,如果中俄之間立即爆發傾國規模的戰爭的話,那麼整個世界的安全體系將立即崩潰,我為之準備許久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就將在半年之內全面展開。而這一場大戰,是我等待了許久的機會,帝國的疆域要擴大,帝國的利益線要鋪墊完成,帝國的體系要在戰後迅速確立,帝國將要利用這一次機會,完成一個區域性強國到世界性強國的完美蛻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中國和態度未明的美國就將是未來世界中的兩個主宰者,所以,為了應付將來的局面,歐洲也要鋪好路。
總之,這是一個到處是利益,也到處都有危機的機會。
而為這場戰爭準備的軍事,工業,民生,民智,國體變更的準備工作,等方方面面的東西都已經鋪的七七八八了,而這場戰爭的全面爆發,還能給我個一年半載的時間空間麼?
中俄的低烈度邊境戰爭目前只有英國一個調解者,而且是一個已經面對失敗的調解者,我相信從內心深處講,英國人無比的希望立刻消滅東方這個不听話又有點無賴的國家,但是他們必須重新做好戰略準備,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同時對德國和中國這兩個強國開戰,他們必須做好選擇,而我希望他們的選擇不會是我。我有把握。
把握的由來是那位對國際事務越來越有興趣的羅斯福總統,當然,這次任務是由遠在美國就讀于紐約大學法學系的皇三子溥夏完成的,在通過私人渠道向羅斯福總統述說了中國對俄國開戰後他自己的無奈後,看上去極是愛好和平的溥夏婉轉的向羅斯福總統提出了他的請求,為了帝國,為了和平,請羅斯福總統在合適的時機介入中俄之間的調停,他將以中華帝國皇帝陛下第三子的名義保證,皇帝陛下一定會非常尊重美國的意見。而所為合適的時機,當然就是希望美國首先派遣一個觀察員到北京去等待他的指示行事。當然,羅斯福總統需要給予這位觀察員一定的權限才行。
我的安排就是在實現初步戰略目標之後,采用打打停停,停停打打的方式來拖住俄國,並一直拖到革命的發生,到那個時候,美國這個中間人的出現可以很好的解釋為什麼我會在對俄國皇室的態度上出現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既可以給美國面子,也可以在國民和軍政系統中樹立美國的威權形象,這對于以後的政治變數是很有需要的。
當然,如此行事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在英國即將要展開對美國的站隊攻勢的時候,與美國建立起一定的政治互信,如果美國像真實歷史那樣在戰爭後期站到英國一邊,而我的國家也需要做出轉變的話,這個轉變也有了理由。
這些都是綢繆中的事情,事實上我的西進計劃的第一階段目標仍然沒有實現,雖然只要我願意,王士珍的部隊應該可以在三個月內完成目標。但是俄國的態度還沒有明朗,他們是否要在那片土地上與中國拼命,這還是個未知數。
一切還都在兩可之間。在選擇了與德國的合作之後,帝**界的士氣大振,長久以來的搖擺政策讓他們等的都有些心焦了,如今他們終于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這是有益的一方面。而弊的方面也很明確,在軍方求戰心和擴張傾向越來越嚴重的時候,我要加大力氣去約束他們按照我的路子走,全國必須有一個指導思想那就是我,否則帝國就會在若干年後走到今天的俄國這一步,四面皆敵。
隨著英國人的黯然離京,大英帝國也許是最後一次的外交努力宣告失敗,雖然中國方面由皇帝親自出面接見並安撫了他們的外交人員,委婉的向他們坦承了中國的難處,但是失敗畢竟是失敗,他們看上去都有些無精打采。
無論他們如何反應,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當前的要務就是戰爭和戒備,動員,儲備,積蓄力量。
在1910年的時候,中國的意圖還沒有完全暴露出來,中俄邊境的沖突看上去也只是由西伯利亞蒙古移民問題引發的邊境戰爭而已,雖然中國對中亞的進軍會引起一定的懷疑,但是在反復的蒙古人問題的強調下,我相信這種意圖還能夠被隱蔽一段時間。而且,各個國家都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完成總動員。德國和英國將會是第一個完成動員的國家。
到了下半年9月塔什干終于被攻克納入中華帝國版圖的時候,這層面紗終于被揭開了。
在9月27日,中**隊進入塔什干九天後,英國和法國同時宣布了一項重要的軍事合作協議,英國將在本年度內從本土調集十五個師的陸軍部隊進入法國。而從歐洲傳來的消息表明,早在六月份的時候,法國境內已經起碼有五個英國陸軍師了。在印度北方,十數個印度師已經開始了密集訓練,從西線部隊的戰報來看,他們已經能夠隔三差五的在天空中看見英國的飛艇了。王士珍向北京征詢是否可以對有大英帝國標志的飛艇開火,理所當然的被我否決了。只要英國人不動,我們絕不開第一槍。
而德國方面也在西線開始集結大批部隊,並在英法宣布協防協議後的第三天,宣布了一項新的征兵法令,法令洋洋灑灑數千文,其實就可以濃縮為兩個字——「強制」,德意志帝國已經關閉了本國公民向外移民的大門,特別是適齡青年。
奧匈帝國和保加利亞,土耳其緊跟其後,他們也緊接著宣布了征兵法令,整個歐洲都在擴充著自己的部隊。他們不會想到在幾年之後,全歐洲的軍人總數將達到現有數字的五倍以上。
如果說以往的歷次危機都是小打小鬧的話,那麼這一年,幾乎整個歐洲都已經開始看見死神正在慢慢抽出他的鐮刀。
印度師在繼續向北靠攏,距前鋒部隊報知,隨著時間的推進,英**官指揮下的印度師已經越來越頻繁的出入他們的視野,如果朝廷再不明確諭示的話,西進杜尚別的任務將十分難以完成,因為英俄畢竟還是盟國,如果英國要為俄國協防杜尚別的話,那麼與英國人開戰將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于是進攻杜尚別的任務被暫時終止了,(其實應該叫布哈拉,為了閱讀習慣問題,一下一律改稱杜尚別。此例。)這是個新情況,在英國的反應烈度上,我似乎有些低估了英國對于印度安全的重視,而且,到了下半年的時候,隨著西伯利亞蒙古移民問題的漸漸冷卻,這個理由似乎也漸漸不能糊弄人了。
所以,還是有必要讓英國人見識一下實力了。
1910年11月1日,王士珍麾下大軍抵近到距杜尚別四百多公里的俄軍棄守城市撒馬爾罕,並以明電向北京請求進軍命令,並同時明發給隨軍各報記者。在一個多禮拜的宣傳攻勢後,帝國陸軍部尚書載洸獲任新職——總理陸海軍大臣。這個新設職位也就是洋人所說的武裝部隊總司令一職,所有的軍事事務以後在形式上都將由他決定。
隨著新職位的增設,全國各部隊也接獲命令,各部隊的稱呼全部由軍鎮協標營連排伍改為軍事旅團營連排班,團練,民兵改預備役稱謂。(可以理解為我為了方便後面敘事,其實沒必要改。)
為了慶賀醇親王載洸履新,並慶祝帝國陸軍攻克撒馬爾罕,北京在11月9日舉行盛大閱兵,駐京近衛第二軍和近衛軍,加上在京的帝國陸軍大學,近畿的保定陸軍士官學校學員等三萬余人參加了閱兵式,我和載洸俱是身著戎裝,加配皇家綬帶,騎著馬,擎著指揮刀先後檢閱了各軍兵種,天上陸軍航空隊和飛艇部隊也適時的飛過,配合地面上的各種輕重武器,精神煥發的軍人,整個北京都陷入了狂熱的氣氛之中。
在南方,陸軍第二一九師和二二零師,二二一師等四個師加上廣西省預備役部隊總計七萬五千人完成了長途奔襲演練,並進入了稱藩的交趾國也就是越南北部東京大區的新獨立藩國境內,與該**隊兩萬五千人合兵,統一由兩廣總督孚琦指揮,當然這只是名義上的,年事已高的孚琦很快就要致仕,目前的指揮權實際是落在了以兩個少壯派軍官,受過皇帝特簡的兩個年輕高官——剛滿三十歲的陸軍第二一九師師長蔡鍔和比他小一歲的陸軍第二二零師師長唐繼堯手中。
而以陸軍部尚書同知吳佩孚為首的皇家陸軍代表團已經進入暹羅,暹羅王軍已經初步同意在適當的時機將十萬人左右的部隊交給吳佩孚將軍指揮。
在這些行動的激勵下,中部的越南王室維新帝也進入了河內,開始展開與河內政府一直談不攏的並國問題,當然,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避難。
而在西南方向,帝國總參謀部西南司副司長蔣百里上校也在成都與尼泊爾的代表簽訂了一份軍事合作協議,中國將在兩年內無償為尼泊爾武裝四個陸軍師,條件就是這四個師的營級以上軍官都必須是歷年從帝國陸軍大學畢業的尼泊爾選送軍官。
兵役部也在這一系列動作之後,宣布了帝國在近期內不會采取全民強制征兵的方案,以回應國際國內對于中國有可能加入強制全民征兵的行列,有可能將武裝部隊擴充到千萬人以上的傳言,兵役部只是說帝國從光緒十八年期曾在部隊服役過的,或者是從十八年期在各級團練或是民兵組織訓練過的,國家隨時有可能會征召入伍。從即日起,各級官府就應當開始統計各自轄下的兵役人口名單,以備不時之需。
海軍方面也不能閑著,太平洋艦隊與德意志帝國太平洋艦隊菲律賓以西洋面演練了協同作戰,並對防守森嚴的馬尼拉港發動了攻防演習。一時之間,亞洲的這一批熱鬧勁似乎還超過了歐洲,
這當然引發了國際上的大騷動,戰爭的陰雲不僅僅籠罩了歐洲,也開始漸漸蔓延到了亞洲,整個歐亞大陸都似乎很快就要進入戰爭。
但是中國很快就通過一系列的外交活動向世界說明了自己這一連串軍事行動的原因和目的︰恭親王載瀅和伍廷芳莊諧搭配的組合開始了他們的外交攻勢,通過在北京的記者招待會和出席各國的外交活動場所,載瀅發泄了他對英國的憤怒,在中國為了遭受屠殺的蒙古子民發動報復性攻擊的時候,英國已經向我們表明過立場,但是近來英國的各項活動已經超出了帝國容忍的限度,所以帝國必須要有所回應。
而伍廷芳則用外交辭令向英國傳遞了訊息,中俄的戰爭希望英國走開,如果英國一定要介入的話,相信近期的一些實力展示會給英國的決策者提供一些參考。
外交部隨即給英國發去了一個通牒,希望英國在11月25日之前,將他們指揮的印度部隊約束在北緯三十八度線以南,如果在11月25日之後在北緯三十八度線以北雙方再有摩擦的話,中華帝國不保證他們的安全,由此產生的一切後果,均由英國承擔。(杜尚別在四十度以南一點點。)
而我當天接見英國駐華公使時,卻又是另外一番說辭,英國近期在中俄戰場附近的活動已經讓我們很不安了,希望英國不要非要把中國趕到敵對的立場上去不可。如果英國能夠確保在中俄之間的中立立場,那麼中國將確保在英國與任何國家的沖突中保持中立立場。
對于英國來說,這一定是一個全新的信息,中國還有可能在亞洲保持中立靜待英德分出勝負?這是他們在中英決裂之後一定沒有設想過的局面,從英國近期的軍事準備來看,他們一定做好了與中國德國同時開站的心理準備。但是以我皇帝的身份給他們的保證,相信可以對他們的決策再次做一個力度未知的影響。
英國也很清楚,除非他們能夠拉攏到美國,否則以他和法國的力量,在另一個盟國俄國已經瘸腿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同時在歐亞兩個主要戰場戰勝德國和中國的。何去何從他們應該可以給我滿意的答案。
當然,通牒的最後期限只是耍人玩而已,實際上到了11月20日的時候,我已經下達了總攻命令。經過三天的急行軍,王士珍的十一萬多人開始了對有一萬七千人駐守的杜尚別的全面進攻,軍力懸殊和有備無備的對比下,俄軍僅僅支撐了一個小時十五分鐘,就舉起白旗投降,至此,西進的第一階段目標完全實現。中國正式佔據了塔什干和杜尚別這兩個重要城市,接下來的人物就是鞏固這一片區域,並向南西北三個方向開始滲透。
到了11月26日,從前方傳來印度師向南退卻的消息,我這才吁了一口氣。英國人果然忍了。為了安他們的心,我以私人名義寫了一封信讓外交部轉給英國今年剛剛即位的國王喬治五世,表達了對英國中立的感激和在英德戰爭問題上的立場的無奈。並表示願意在英國及美國的調停下,拿出十二分的誠意與俄羅斯展開和平磋商。
到這個時候,英國人已經沒有口實了,寫這封信也只是希望還能繼續騙騙他們而已,至于騙到騙不到,那已經沒什麼太大的關系了。
英國人的主要矛盾畢竟不在亞洲,他們與中國沒有市場的競爭,中國甚至是他的重要市場之一,也沒有太大的殖民地利益的沖突,原材料來源的沖突。其實從本心來說,我也不願意與英國人兵戎相見,而我深信,英國也同樣如此。
所以,英國在失去了對中國施加壓力的口實之後,他們並沒有繼續尋找新的口實,實際上他們也希望新吃下的俄羅斯土地能夠喂飽我的胃口,在將來也許中英還有攜手的一天。正如中國的皇帝陛下在信里寫的那樣。
他們沒有尋找對付中國的口實,並不代表不繼續尋找其他的借口,正如德國人正在費勁的尋找著進攻法國的借口一樣,這個世界的許許多多的矛盾,也正在尋找著一個爆發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