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四章政局
英國提出英方退守西奈半島,將約旦河谷地區交給中阿土德四方聯軍管轄,雙方以西奈半島東線也就是從北面的阿里什港到南面亞喀巴灣的埃拉特港為界,以此線為埃及和阿拉伯王國的邊境線,也就是英方與中德等各方聯軍的停火線。在達成停火協議之後,中德雙方應當書面保證英軍人員物資安全離開目前的交戰區域。並互相交換戰俘。
初步看來,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不過英國人的請求中也包含需要中方協助說服德方的內容,很顯然他們對于這一條件下是否能夠說服目前並沒有在戰場上撈到什麼便宜的德國人並不抱太大希望。
從前線的戰備狀態來看,英軍也沒有任何懈怠,除了在南方率先出擊佔了立足未穩的中國人一點小便宜之外,在北方他們也堅守住了德土聯軍沖擊下的防線。相較歐洲比起來,中東的英軍顯得更有活力和戰斗力。
從德國人開戰以來的姿態而言,他們接受這一條件的可能性不大,之前他們還與我的總參謀部有著關于直接控制埃及的打算,他們不會放著兩面夾擊英軍的大好態勢,把對手的有生力量放回到埃及去,這對于他們來說等若是將硬骨頭留到後面去啃,以後的情況誰又能說的定?
所以我也指示前面仗照打,談判照舊進行,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一面與德軍方面聯絡,看看他們的反應。
國內的政局也基本開始明朗,新儒黨氣勢如虹,在6月1日即將開始投票的日期就要到來之前,各個媒體的調查都顯示出新儒黨將大獲全勝,除了幾個微妙的區域顯示出其他政黨尚有抵抗之力外,全國五十個省包括軍隊,藩屬等八百張選舉人票,也就是首屆國會的八百個議席中,新儒黨在首期調查的報告來看,很有希望獲得超過八成五的議席,盡管這個數據未必準確,但很顯然,張謇出任首任元相基本已成定局。
從我深心的希冀來看,我也是支持由張謇來做內閣的總負責人的,從1916年到1920年的這五年間,我會傾盡我的力量去幫助他建立起他的威望,協助他解決一些他目前還不能夠協調的問題,為1921年後的國家留下一個有聲望有能力的元相候選人,按照我的估計,新儒黨在開始的幾次大選中絕對不會遭遇到任何實質性的挑戰,工黨雖然眼下人數眾多,但他所代表的階層從來就沒有成為統治階級的習慣,並且也不會得到這個帝國的主體——士紳階層的支持,這從他們那所謂的五非口號就能夠看出些許端倪,他們還不知道用一些堂皇的口號來將自己的政治理念進行包裝,所以,也許他們需要再過個十幾二十年才能夠真正成為一支成熟的政治力量。
所以在這個戰局基本已定,所要觀察的也就是美國何時正式加入戰爭,成為結束戰爭的催化劑,俄國那邊還有些事情還需要國家去落力進行之外,也就是內政方面的調整,包括國家關注的工業重點從軍用逐漸向民用工業調整,繼續加大科技,教育等長遠方面的投入,逐漸開放一些過去集中在中央集權體系下的,諸如宣傳等等方面,為未來國家整體的從君主制國家完成向君主立憲制國家的轉變打好基礎之外,也就是宗藩體系是否完美完成過渡不出大亂子,還有就是新入土地的鞏固工作了。
兩教工作仍然是鞏固土地,教化人民的重點,舍此之外,在宣傳部出台了一系列鼓勵民間文藝團體向帝國傳統中土以外的地區發展,包括各種戲曲特別是京劇——因為它有助于推廣漢語的標準發音,各種傳統曲藝形勢,諸如相聲,說書等中國化的文藝形式的推廣。以及與建設部聯合發起推廣廣播進縣建設工程等等一系列硬軟件的建設工程後,在海外也逐漸培養了一批對中華文化產生仰慕之心的「外國人」來。諸如粵劇在中南半島上就頗有市場,不管是帝國版圖內的緬甸行省,還是在版圖之外的南北安南兩國。
地位最高的要算是阿拉伯王國的國王沙特了,他比較喜歡說書這種形式,雖然他听不懂,但據前方的官員報告,沙特國王很有意向請帝國幫他把他得國的歷史寫成阿拉伯文的評書版本,好在阿拉伯地區流傳。雖然顯然他有著政治上的考慮,但這對帝國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國內目前通曉阿拉伯文和阿拉伯史的人才大都有其他用處,一時之間也抽不出人來幫他辦這件事。而且評書這種東西對語言也有著特殊的要求,不是任何語言都適合去使用這種表現形式的。
當然,這都不是什麼大事,從現在局面看來,一旦英軍撤離中東,回守埃及的話,約旦的阿卜杜勒家族的命運幾乎已經被寫定了,阿拉伯王國不會放過這個歷史和現在都與他們有著仇恨的部落的,而且中德雙方都沒有理由去約束沙特不去干這樣的事情。
從長遠來說,保持阿拉伯內部一定程度的仇恨度,並不是一件壞事,只是現在的情況並不太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如今是一個全球性的時代了,當年土耳其人屠殺亞美尼亞人所遭遇到的反應即便是德國也罩不住它,我可不想現在沙特這莽莽的就上去搞死阿卜杜勒,給什麼人提供介入的借口。
所以盡管從軍事角度來說英國的停火方案對于我們來說是一件劃算的買賣,但從政治上來說,英軍繼續留在原地保持一個對阿卜杜勒家族的保護態勢才比較符合帝國的利益。在將這些想法與前方的集團軍司令部和參謀部人等分享之後,我相信他們在戰場上應當能夠稍稍對我這個想法形成某些支持。
到了快5月底的時候,中東到歐洲的戰場上就形成了若干的變化,首先便是5月20日的時候,奧地利軍隊深入到了距離號稱「永不設防的城市」羅馬不足二百公里的前線,雖然奧地利方面的統帥聲稱絕不會冒犯教皇陛下,但意大利政府不能將自己的安全寄托在教廷,所以他們首先向同盟國方面發出停戰電報,要求與維也納在教廷的中介下舉行和平談判,盡管據傳倫敦方面對此表示了嚴重的不滿,但是由于他們並沒有對意大利方面的防線壓力解除做出太多的貢獻,意大利人已經無法在顧忌倫敦的感受了。況且英國人自己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這種念頭在意大利海軍在亞德里亞海南部的一場海戰過後變得更加的強烈,意大利人雖然並沒有損失掉他們的戰列艦,但是有三艘巡洋艦先後在巡航中被奧地利的潛艇部隊擊沉,海軍方面認為如果奧地利在近期發動主力對決的話,意大利海軍很有可能步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後塵,所以他們建議政府盡快與奧地利方面簽署停火協定,在米蘭和威尼斯先後淪陷之後,意大利實際上已經失敗了,再打下去是對國家的不負責任。這種論調雖然並沒有得到黑衫黨的贊同,但是軍隊的士氣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特別是他們本來就欠缺作戰的實力和勇氣的情況下。
奧地利在經過與德國的協商後,由卡爾皇儲親自出面,在與軍方高層協商後,決定同意意大利方面的停火請求,雙方將就戰爭後續問題,在教皇代表的主持下,在維也納進行初步談判。
這對于協約國是一個巨大的創傷,在俄羅斯退出戰爭為德國掃清了東線的威脅之後,意大利又以實質性的投降舉動來宣告了大英帝國地中海艦隊,法國南部,以及北部非洲的現有地位的不確定性。
協約國將面臨同盟**隊毫無保留地襲擊,甚至有一些持悲觀論者認為大英帝國的滅亡在即,他們的理由很充分,在得到奧地利人從法國南部進攻的幫助後,德國收拾法國地面上的英法聯軍幾乎不會有什麼問題。大英帝國賴以自保本土的英吉利海峽在公海艦隊目前佔據全面海上優勢之後,已經理論上喪失了本土安全的保證了,德國對倫敦的飛艇轟炸即管從效果上並不是那麼的好,但是那畢竟是一個象征,大英帝國再也不是幾年前十幾年前的那個威震世界的大帝國了。
盡管也有消息說卡爾皇儲即將掛掉,奧地利即將陷入崩潰的傳聞,說是約瑟夫一世的皇儲基本都是掛的命,卡爾的前任魯道夫,斐迪南已經為他寫好了注腳雲雲,但這種沒什麼攻擊力的宣傳攻勢在眼下幾乎一面倒的輿論環境下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隨著軍事戰場上凡爾登陷落消息的傳來,這種環境已經讓英國人幾乎無法再保持哪怕一點點繼續作戰下去的勇氣了。在付出了近一年時間,三十余萬人傷亡的巨大慘重的代價後,德軍第五集團軍終于在5月中旬到6月上旬的連續發動的攻勢後,完成了這個目標,德軍開始投入的50個師目前還幸存著的,不足七成,而法軍先後投入的近八十個師,在戰役結束他們撤往巴黎的方向的時候,也只剩下了三十余萬人,凡爾登就像一個巨大的絞肉機,講一個個年輕的生命絞成了一片肉泥。法國的血液淋進法國的國土,整個歐洲快要被這場戰爭燒干了了。
在西線盡管巴黎仍然沒有陷落,但是這顯然並不能維持太久,在工業生產不能夠獲得突破的情況下,法國方面再也派不出更多的能夠準確射擊的軍人來保衛巴黎了,而德軍第五集團軍在攻佔凡爾登之後,德國人的部隊將像蝗蟲一樣碾過香檳區,直到巴黎的東部,南部,整個巴黎陷入重圍幾乎成為定局。盡管從精神來講,保衛巴黎就是保衛法國,但是軍事角度的考慮已經不容霞飛將軍再讓他的部隊呆在巴黎了。
只有英國遠征軍在索姆河方向沒有遭遇到重大挫折。但數十萬英**人顯然不會認為他們將能夠在法國擊潰已經勢不可擋的德國陸軍了,他們無比的想念不列顛。但是現在海軍還能不能將他們安全的運回到國內還是個問題,公海艦隊在海戰順利結束後,已經將他們的勢力範圍慢慢向外擴張,皇家海軍昔日的重要海軍基地蘇格蘭地區已經被納入了公海艦隊的巡航範圍。只要德國人有興趣,他們可以隨時用巨大的艦炮轟擊岸上的任何目標。
從戰略來講,這場大戰已經到了需要喘息的時刻了,雙方的資源消耗基本上也到了一個極限,對海外殖民地的使用方面在英國斷了從亞太地區補充的路線之後,他們也不再佔有絕對優勢,所以他們缺的是高素質的兵員,而德國方面則剛剛從資源瓶頸中走出來,在夏季來臨前的戰場優勢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這樣規模的大噴發對于他們來說也不可能持續太久,所以在教皇發出新一輪的和平呼吁之後,我估計他們會暫時走到談判桌前的。
只是中東的艾倫比將軍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一方面在夏季來臨之前,德軍需要建立起更多的優勢為將來的談判服務,所以德土聯軍在北線發動了不間歇的進攻,並一度佔領過交叉站這個重要的飲水資源點,只是英軍在反復拉鋸之後,終于在5月31日重新佔領這處據點。
而在南線方面,中華帝國的坦克師開始在戰場上發揮威力,由于在這片地面上坦克並沒有遇上大口徑火炮等天然的敵人的緣故,所以在六月來臨之前的幾天的戰斗中,坦克在戰場上並沒有遭遇什麼損傷,只是高達四成多的故障率讓這種兵種並沒有取得太大的進展。並且由于燃料機油等成本物資都需要從國內運過來的緣故,使用成本顯得太高,所以騎兵仍然是戰場上的主角。
英軍南方的防線在向前探出幾十公里並據守長達十余天之後,終于在6月2日宣告失守,中國兩線部隊都取得了突破,西線的軍隊已經深入到了埃拉特北方,並對周圍的英軍為數不多的軍隊形成了壓制,而中英在約旦邊境地區的對峙局面也逐漸形成。
當然,雙方的談判也間斷進行著,這實際上也是一種試探,兩邊都知道這里的戰爭其實不可能持續太久,一旦夏季來臨,在這里走路都困難,更別提作戰了。所以,艾倫比將軍和張勛將軍都沒有對對方關上談判的大門。
所以,這個6月里,國內關注的重點注定了仍是落在選舉格局上,由于考慮到地方交通情況的不同,選舉有效時間被定成了兩個月,由內閣派往各省的選舉監督員都是新一期科考的舉人,分省進行監督,督促地方官員落實選舉目標,並發動了地方上的行政力量和社會力量去提高參選率,由于此前媒體一直沒有斷過這方面的宣傳的緣故,到6月底的時候,投票率已經突破了四成,也就是說全國六億人口中,已經產生出了兩億多張投票,這將決定一個人乃至他背後的政黨的命運。
目前新儒黨全國黨員數目據統計說是號稱兩千萬,實際上我看大概也有一千來萬的樣子,這個數目實在太恐怖了,幾乎全國四五十個人中就有一個新儒黨員,我的帝國基本上目前為止也是建立在這樣一個群眾根基上,維系著一個統一狀態的,如果沒有一個統一的文化的話,這麼大的帝國一旦崩潰將會是一個災難性的局面。
而第二大黨工黨也有一百七八十萬之眾,號稱兩百萬,加上宗社黨,國民黨及其他小黨,國內有明確政治信仰的人群有兩千多萬,而其他的當然也不是政治白痴,只是他們還沒有被這些政黨所吸引到而已,所以,各政黨都借著這次全民涉入政治舞台的機會,擴大自己黨派的影響,實際上工黨等黨派也知道這次競選不可能競爭得過已經統治了這個國家千年的新儒黨的,他們之所以在競選中不遺余力的參加活動,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向全民傳播自己的政治理念吧。
國家這三十多年來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不僅僅是政治舞台的表象這一系列的變化而已,隨著建設的進展,帝國的數個大城市已經加入了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的列表之中,北方的北京,天津,太原,西安,南方的上海,江寧,武昌,成都,廣州,甚至南寧,包括後來納入帝國版圖的馬尼拉,海參崴等城市,都已經根據自己的城市職能,逐漸形成了自己的城市特色。也讓很多人對中國在驚嘆于外國人那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之余,也對自己的建築學產生了自豪之感。
事實上這也是一個正常的現象,一個國家處于一個擴張期,上升期,自然就會產生出許多迷戀,抬高,神化自己文化習慣的人群,像梁啟超那十幾歲的兒子梁思成,就對建築學和城市歸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由于國內的中高級教育並無這方面課程的緣故,梁啟超在請示過我後,也將他送往了美國去學習建築學,並寄語他可以發展出一套中西結合的,既符合中華民族審美觀,又能夠發揮出實質作用的建築體系來。
而隨著國內經濟的變化,城市的格局也開始出現很多變化,像後世那種的多層住宅樓開始在一些大城市出現,只是他們的功用與後世有些差別,由于土地兼並日益眼中,國家又向來最尊重私產,城市貧民的安置工作就越發的成為社會問題,在很多城市都由官府出錢,修建了一些廉價租給貧民們居住的多層建築。
隨著一系列證券市場的法規的制定,在今年北京也首次開放了自己的證券市場,開市的時候,幾乎每一個入市的人都收到了一份由官府發給的世界上一些證券市場的災難**件的預防針,譬如法國的密西西比公司股災事件,和英國南海公司的股災事件的宣傳。
到7月初時,位于北京城東的證券市場在經過兩個月的營業後,總市值已經超過了三億五千萬銀元,在市的九十余家企業都獲得了很好的融資效果,由于我暫時還沒有放開的緣故,皇室作為大股東的東亞股份公司並沒有進入這個市場,而一直肩負著經濟政策制定任務的皇儲溥夏也獲得了一個依照目前規定列入法律的禁令︰就是皇族子弟,和政府官員不得以任何方式炒股,以防官商勾結。
雖然這條禁令遭遇了一些不同的聲音,但是在清政部搜集了幾個京官以家人名義介入證券市場證據報到我這里,並都對這些人進行了降等三級的處理,並勒令退出股市後,就很少再有反對聲音了。
證券市場的出現,也標志著北京在經過幾十年的擴大後的城市格局的基本奠定,隨著數十條新馬路的出現,北京城的概念比過去要大了不少。紫禁城自然是在這個城市的核心,紫禁城以北的內城區域,基本都是軍方各部門的辦公區域,除了總參謀部因為他的特殊性安排在城西之外,陸軍部海軍部等部門都設在了內城北部。
而內閣處理內政事務的各部門,包括國會,都設置在了城南的天壇以南的區域。東西兩面,西面主要功能定位于一些市政部門,包括順天府衙門,順天府法院,自來水廠,電廠等城市生活方面的部門。城東則設計為金融和經濟中心,帝國的中央銀行,戶部的國庫等重要經濟部門都設置在了這里。
在夏季來臨之前,我也慰問了遍布全城的幾個工地,很顯然,一個新的城市格局,已經基本奠定。而由于北京城里幾乎就是一個大工地的緣故,這種視察幾乎成了我這段時間除了軍政事務之外的一個重要活動內容了。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了7月25日,約定的每月停戰日。這對于交戰各方來說,都是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