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山所站立的地方是一處通往三個方向的路口,很明顯,正前方以及右側是交通要道,明要那些警察不是一般的菜,一定早已包圍了這兩條交通要道。
如果不想自投羅網,看來明能走第三條道了!前方是一條蜿蜒的小路,兩邊雜生著一些小草小花,路面極窄,似乎祗是專供行人或是自行車之類的小型交通工具通行。
這一刻木青山恢復了叢林獵手的身份,目光如矩,身上流露著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野性,甩動手臂,像祗豹子般竄了出去,剛剛的刺激,從野性之中激發出來的潛力,讓木青山暫時忘記了身體的虛弱不堪。
「上面死了三個警察,跟自己月兌不了干系,必須馬上想辦法離開這個城市。」
木青山內心也有些無奈,鬼使神差之下,自己成了黑道人物的替罪羊,再加上來自四大世家的通緝,眼下整個西京城中都是自己的敵人,如果不是他心志堅定,尋常人恐怕早就崩潰了。
晚秋時節,八點左右的時刻,風刀霜劍,冷意無聲,即使是在家中端坐的人們,也感覺到秋意薄涼的侵襲,木青山在奔跑之中,這份感覺就更明顯了。
身體單薄再加重傷未愈,急劇奔跑了二千多米之後,虛汗一顆一顆地冒了出來,每跨出一步,如同踩在棉花之上,手腳漸漸麻木,木青山已經是強弩之來,勢不能穿魯縞。回想自己以前的身手。木青山的眼光中掠過一絲悲傷,竟生出幾分英雄末路地味道。
身後警車的尖鳴聲仿佛冤魂繚繞,越來越清晰,木青山的前進速度再快,又如何比得上交通工具?更何況現代化的通訊手段,讓城市間的距離越來越短,能夠容身的空間自然越來越窄。
這里已經是一條極窄小的通道,兩側的樓房鱗次櫛比,彼此緊密得連半個人都鑽不進去,木青山除了朝著一個方向盲目奔跑外。沒有任何的選擇,再過半刻功夫。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交叉口。
心中一喜,體力已接近燈枯油近的階段。誰知體內微熱,一絲新生地力氣自腳底涌泉穴游走至氣海處,手腳漸漸地恢復了知覺,冥冥之中有如神助一般,木青山的軀體終于出現了一線地自動補足,這股力量雖然如大海之一滴水,但卻是江河不擇細流。為就其深,就是這個道路。木青山心中狂喜,若是能逃得過此劫,等到恢復功力,那便又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
就在這時候。異變頓生。
首先自頭頂的方向,一道束聚地光線橫空而來,突如其來地掃過木青山的所站立的位置。接著一聲急喝響起︰「金哥,這小子果然逃到這里來了,兄弟們快操家伙。」
「皓哥真是了不起啊!早已算準了這一著。」
「大伙動手!別讓這小子跑了!」
樓層之上人聲雜亂,白燈亂晃,手電光交織,這些人全都是許城皓的手下,領頭人正是木青山見過的那個光頭佬金剛,許城皓為人小心謹慎之極,就算請了火舞耀陽的殺手出馬仍不放心,硬是派了好幾隊手下在外圍轉悠,果然逮到了木青山這條漏網之魚。
呼!的一聲,一盆重達二十斤地大花盆當頭砸了下來,與此同時,牆角那邊的金剛帶領著一伙亡命之徒竄了出來,一律手提著明晃晃的軍刺,完全是一幫明火執仗的強盜,祗差手中沒有火把了。
這一刻木青山顯示出出奇的冷靜,頭一側,及時後退了一步,緊接著拔腿就朝反方向跑,那盆連帶著泥土的花草嘩啦一聲摔在地上,造就了一地地碎片,這突然的喧嘩流響也將樓房里的居民們驚醒了。
這一片屬于貧民區地範圍,雜居著三教九流的人物,屋子里蹦出一位**著肩膀的漢子,一把掀開了玻璃窗,扯開嗓子吼道︰「娘的!你們是什麼人?爬到老子樓頂干什麼?我……
我的媽呀!」
砰的一聲,緊接著是窗戶閉合的急響,接著又是鐺的一聲,一陣難听的金屬摩擦響起,一連串火花在黑暗中冒了出來,燦爛如光。
「再多嘴就砍死你,不想活了就吱一聲!」一名頭頂上僅留二撮綠毛的年輕人罵咧著縮回已經卷口的長刀,立刻跟上眾人,一路追著木青山去了。
饒是木青山心志堅定無比,內心也不禁暗暗發愁,這伙人分明已經接受了命令,把自己往死里弄,眼下唯一的選擇,就是跑回原先的路口了,因為那邊一定有警察,但這無疑是飲鳩止渴的選擇。
「別無選擇了,先活命!」
呼嘯的風自耳朵邊轟鳴,除了拼命飛奔外,木青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在距離他三百米開外,金剛提著長刀正在飛快接近著,這壯漢人高腿長,再加體力充沛,眨眼功夫,就拉近了好幾米的距離。
二十米,十米……身後的距離正在不斷縮短著,木青山背後風聲颯颯,乏力與勞累感齊涌上身體,汗水早已緊緊地把衣服貼在後背上,這一切木青山並沒有什麼感覺,祗知道要命的是對方似乎隨時都可能加快撲上來,狠狠地斬上自己一刀。
百忙之中稍一回頭,金剛那只與牛眼都有得一拼的巨楮在木青山的眸子里一下子就放大了起來,對方,已經在五米開外的位置,瞬刻的工夫,木青山甚至感覺到了那冰冷刀鋒發出一抹的寒意。
「你們的娘!來砍老子啊!」木青山突然間大吼大了起來,生死之間,被人追趕了這麼久。憋氣壞了,胸口不禁堵了一堵,竟激起了一股悍不畏死的血性。
被木青山這突如其來的大吼一聲,金剛這粗漢竟然愣了一愣,手中本應劃到對方肩膀上地大刀明割破了衣服的下擺,隨即,木青山又大步拉開了距離。
金剛的心頭納悶,暗想︰「奇怪,這悶騷跑了半天都沒有吭一聲,這時候竟然鬼叫起來。還真嚇了老子一跳,不對。
金剛一下子轉不過念頭來。就在時候,奔跑中的木青山向旁邊橫側了一步。遠處二道光亮一下子撲進金剛的眼楮,一時之間,睜眼如盲。
「,跑到警察窩里來了,便宜這小子了。」
金剛這粗漢一味逼趕木青山,直到現在才看到了前面的警車,車燈晃眼之極。
木青山迎著燈光。重重一跤跌在車頭位置,把車身撞得砰然響動。
金剛停下腳步,狠狠地吐了一口濃痰,擺了擺手,懶懶地往回走了,在警車面前拔刀砍的事他可不做。萬一吃槍子可不是好玩的,算這小子好命!反正皓哥一定還會有後著,祗要還在這西京城內。不怕他飛到天上去。
車內一名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探出頭來,喝問道︰「怎麼回事?」
木青山及時轉過身來,故意低下頭,聲音略顯得嘶啞地說道︰「不好意思,喝多了,現在沒事了。」
警車從木青山身邊緩緩駛過,車窗內地警察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木青山趕快離開。
木青山回頭看了看身後,金剛帶領地那票人馬早已隱身不見,不由得長長菘了一口氣,舉步向開,祗要過了前面的路口,就可以海闊天空了。
木青山這一招可謂險到了極點,險中求存,七分運氣三分機遇,幸好車上地這二名警察屬于菜鳥一級,不然明要停下來問上幾句,說不定就麻煩了。
現在賭的是前面是否還有其他警察的站崗,如果對方有足夠的警惕性,那麼事情就會復雜多了,事實上這些警察調來這一區,目標祗是樓上的驚天血案,依據經驗,實在難以想像當街斗毆的小混混能輿樓上的血案有什麼關聯,正是在這種心理驅使之下,那兩名警察才輕易之極地放過了木青山。
「302號車接線,那邊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是一些混混的無聊斗毆,我們盡快就趕回來,你們那邊沒有什麼發現麼?
「混混?先帶回來,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木青山的心神倏地收緊,就在這時候,車內的二個警察再次探出頭來,這一回手里竟然提了明強力電筒,與木青山對了一個正著。
一個個意外的照面,只方立刻如同觸了電一樣,目瞪口呆。
「這小子不是以前西楚大學的那小子嗎?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木青山也認出了面前地警察,英俊的臉孔略帶邪氣,竟然是以前到西楚大學欺負女生,然後被自己和肥肥一伙人嚇得半死的那個警察。
大半年之前,以高君志為首地一些**打著警察的名號,到西楚大學里恣意物色漂亮的女孩,剛好踫到木青山與周樂約會,就是在那一天,對于木青山而言,完成了三件相當漂亮的事情,第一,那一夜算是與周樂鋪下了感情基礎,第二,狠狠地教訓了這些社會上的雜碎,讓他們知道學生也是不好欺負的,第三件事卻是意外,奠定了木青山作為西楚大學新生第一人的地位。
回憶的片段一閃而過,木青山的心中頓時晃過周樂那副頑皮俏麗的影子,想到自己現在的境地,心中不禁一痛。
高君志與王奕俊對望了一眼,臉露驚慌神色,要知道,木青山給他們的印象是一個硬扎的角色,身手驚人,手段狠辣,回想往事,心有余悸,這二人不約而同的竟然對眼前的木青山產生了畏懼心理。
木青山內心暗叫糟糕,這時,高君志與王奕俊同時拔出了腰間的手槍,齊齊對準了木青山,厲聲喝道︰「別動。」
木青山嘴角的肌肉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拉動,眼光一沉,這個看似無意的動作看在二人的眼里,內心俱是一陣發虛。
靈機一動,高君志的眼前一亮,用肩膀輕輕撞了撞旁邊的同伴,壓低聲音道︰「這小子剛才被人追趕,顯然受了重傷,這是一個機會。」
王奕俊動念極快,猛地從腰間翻出一副手銬,朝著木青山扔了過來,大聲喝道︰「現在我們懷疑你輿附近的一宗命案有安,限你五秒鐘之內把手銬帶上,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這兩人手里有槍,膽氣比平時足了幾倍,但仍不敢以身犯險,主動靠近木青山,而是讓他自己把自己給銬起來,由此可見,這兩人心中對于木青山的懼意。
高君志與王奕俊素來同一個鼻孔出氣的,那里會不知道他的意思,眉頭一仰,對著領口處的耳幔道︰「周隊副,我們找到嫌犯一名,位置在小路五百米左右,請立刻派人支援。」
高君志與王奕俊明是不靠近,卻也不害怕木青山會突然刁難,長這麼大,還沒有听說那個武林高手的動作能比子彈還快。
木青山低沉著聲音,喝道︰「我沒有殺人,也不帶手銬,不讓路的話,你們一定會後悔的!」還是第一次,木青山說話閥如此火藥味十足,夾翌日之威,隱隱然,話語間透露出一股鐵血的味道。如果木青山有能力,相信他絕對會撕了這兩名無膽鼠輩,不知不覺之間,木青山的心性在環境的逼迫之下,已有了不小的改變。
「嚇……嚇我嗎?把手舉起來,不許有任何的多余動作。」
話是這麼說,王奕俊還是死死地瞪著木青山,手掌緊緊捏著手槍,似乎生怕會掉下來,這可是唯一威脅這家伙的武器,想想以前那輛堅硬的警車在對方的鐵棍下,如同威化餅干,王奕俊的頭發就一陣發麻,下意識地夾緊只腿。
木青山的目光變幻不定,在心中不住思量要不是強行出手,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決定束手就擒,一定要忍得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體內氣機已然出現良性反應,相信祗需要一些時間調整,自己一定可以恢復戰力,還不到放手一搏的時候,這筆賬,先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