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與血 第七節 孤獨的迷惑

作者 ︰ 蘭帝魅晨

那時候起陳依就覺得更能體諒他ど爹做這種事情理所當然的心情了。他覺得,就像看到同學被爛在打。不覺得新鮮,也根本不知道挨打的人為什麼會被打。就像保安根本不知道失主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樣。也就像他六年級時放學看到班里一個同學被認識的一個跟了大哥的小混混揍,當時覺得那個同學平時就不惹事,忍不住上去多事。

「干嘛打他?他這人不惹事也不得罪人啊……」

結果那頭打人的怒氣沖沖的丟了句話,把他嗆的無話可說。

「靠!這個撲街上課湊低了頭偷看我妹妹袖口里面的胸部!」

那挨打的滿臉羞愧之色,讓陳依徹底沒了多事的理由。

該打!換了是他也會忍不住揪這人出來揍一頓。因為沒別的懲罰辦法,難道讓他也拉開袖口讓人看幾眼扯平麼?還是告訴老師自己妹妹被人偷看了身子,讓始作俑者回家被他父母修理責罵?

陳依覺得那是搞笑。

理智上合理,但感情上不合理,也不能平衡。

最初加入總門時他沒有想過太多。但最近越來越頻繁的、不由自主的想起許多。

在那天,因為他的冒失害死了八個總門的戰士。而他師父卻說是因為她自己。不管因為誰,最後的結果是他們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嘉獎。

他感到難以接受。盡管他知道裁決門評判的理由。但他還是感到難以接受。

死了人,死了八個人!

他記得那個老人和師父王佩琪當初的話。

天地浩然正氣。

他希望為此做些什麼,但是最後他還沒有作出什麼,反而連累了八個人死去。

總是忍不住問自己,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他是個有資格追逐天地浩然正氣的人麼?

于是評判自己。他發覺自己根本不是理想中那類,對任何邪惡都絕不能容忍的、充滿正氣的人。跟很多看見報紙上偷盜搶劫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樣,也跟很多對偷盜不以為然的人一樣;跟很多看到貪污犯罪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樣,也跟很多對貪污犯罪不以為然的人一樣;跟很多看見殺人新聞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樣,也跟很多……

跟這些人一樣,他的正義感也有自己的標準。司空見慣的都不在乎,好像那些罪惡就不算罪惡了。

那麼有一天,他會不會因為見慣了死人,對死人的事情都變得滿不在乎了呢?

他的浩然正氣到底在哪里,或者說,到底是否曾經擁有過?

他加入總門為的是什麼,想要做的又是什麼?

這些疑問他一個都無法為自己解答。

但是又忍不住想,如果想不通,他覺得根本無法擁有那股‘天地浩然正氣’。

所以他開始去武館,放假後白天有空就去,師父有空時,晚上再跟著學習。他無法不想那天的事情,也就無法忘記那個男人,後來知道他的名字叫趙華。

更無法忘記趙華當時展現的恐怖力量。他很明白自己不可能擁有那種力量,異能的擁有者本來就少,一個異能擁有者里的佼佼者更屬難得。總門把趙華的戰斗力評測為特級,超越一級安哥魯莫亞變異者之上的、更可怕的力量。

趙華那種力量他不可能擁有,他能做的只是在自身素質基礎上努力的鍛煉提高,有針對性的,一步步的提高。

陳依不想再因為自己拖累人。

更何況,那天沒有找到趙華的尸體。如果他還活著,總有一天會來找上他。盡管總門方面的判斷認為趙華不可能還在生,王佩琪也這麼告訴陳依,但是他看出師父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眼里同樣透出不能釋懷的憂慮。

是的,大家都害怕趙華仍舊活著。因為他的力量太可怕。

晚飯後陳依的ど爹和ど媽就告辭走了,陳父非要留的,但知道他弟弟明天一早還上班時這才放行。

陳依如期去了園林,見到師父王佩琪。

「師父,我的進度還得多久能學戰斗技巧。」

「還惦記著上次看到的劍氣?」王佩琪曬然失笑。那天之後陳依就猜到月下館主根本就是穿上了皇帝新衣的王佩琪。其實最初就曾有懷疑,兩個一樣嗜雪茄如命的女人。王佩琪也沒有故作否認。

陳依當時就想學王佩琪重創趙華的那一劍。知道當時的師父內傷沉重所以無力為繼後這種念頭就更強烈了。

趙華的那種力量他心知不可能擁有,但師父的力量他勤奮努力的話未必不能。

「太震撼了,大家不能突破的氣擬化物防護牆被師父的劍光粉碎之後又重創趙華的身體。我覺得那比趙華的異能更可怕!」

「先練氣,現在你的內力根本不可能發出劍氣。其實你修煉的進度很快了,那天雖說是趙華連續使用磁極沖異能精神力銳以致減氣擬化物的防護能力大幅度削弱,但是你那招推牆撞擊才是讓他異能暫時不能施展的根本原因。開始那一劍只是因為沒運用月門的心訣催動才不能突破氣擬化物的防衛。」

這些王佩琪其實說過,但陳依總是惦記那股劍氣的厲害才讓她不得不重復安慰。

「月門的武功比蝶衣門的厲害吧?」

「各有千秋,不能以偏概全。總門里真正以修煉武功提升戰斗力的就太陽門、月門和蝶衣門。其它即使修煉武功也僅僅是輔助手段,主要還是使用現代化高科技武器。太陽門的內功能激發人的潛能,持續穩定的提升戰斗力。蝶衣門的迅敏則如彩蝶紛飛,讓人無從捕捉。月門內功追求殺傷力,有一擊必殺而後三歇之稱。也就是說爆發時的殺傷性非常可怕,但是一擊過後必然調息數秒,如果配合蝶衣門的內功,修煉到精深才可能辦到爆發殺傷持續性,但也不多,比如我吧,目前也只能做到兩次連續爆發攻擊。」

「師父為什麼沒有學習太陽門的武功?」陳依听了解答後才明白三門心法的特點,暗覺如果結合三門之長豈非更強大?

「太陽門和月門的武功不能一起修煉,否則必然內氣沖突以致走火入魔。」王佩琪說完又怔怔發呆著不知想些什麼,半響,忽然又笑道「其實三門心法大多都分開傳授,兼學兩門的情況並不多。如果你有異能,總門主就不會允許我傳你蝶衣門心法。像你這樣兼修的情況已經是特例了,只要勤奮用功將來實力一定很驚人,老實說,如果你再修煉兩三年就能突破我的氣勁,那時候你一刀出手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會沒命。所以你千萬別妄自菲薄,異能者有他們的優勢,但不等于天下無敵。他們也是人,會累,也會死。」

陳依答應了聲,凝氣專心鍛煉內力運作。

他至今沒跟王佩琪說私自修改心訣練習的事情。那次之後王佩琪說他還不能很好在實戰中運用內氣,教了他如何根據心訣運轉氣勁在經脈的流向以激發力量的方法,他依照著嘗試,發覺並沒有阻礙。就打消了說的念頭。

這些時日的修煉讓他體內的真氣已經充盈了許多,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形成一股明顯存在的能量流經身體,而是全身經脈里的能量猶如血液般循環周游不息。

每天的晨跑十里,俯臥撐等肌體鍛煉也讓他身上肌肉的輪廓漸漸成型,看起來壯實了很多。當然,飯量也不知不覺的增長了。一頓飯能吃三四碗,不過陳父陳母以為他正是發育階段並不太在意,更不會吝惜那麼點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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