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與血 第二十章 幻想與現實 第四十八節 匆匆時光(十二)

作者 ︰ 蘭帝魅晨

開教堂後新人送到新房。

晚上的時候又擺酒席,王佩琪和精衛警察都穿身中國傳統的婚裝。

又當秦跪拜父母敬茶。

精衛警察的父親自從見到外人時就完全變了副模樣,態度從容,言談舉止揮灑自如。完全成了中心人物,被本市的官員眾星捧月的環繞中央。

接過新人敬茶時他仍舊有一絲觸動,卻恢復的很快,也按耐住了感情的爆發。精衛警察的母親卻熱淚盈眶,淚流不止。

酒席結束後他們就要走,被王佩琪極力勸了留下小住。精衛警察也沒有反對。

下午看新房時他們就有些意外,知道王佩琪的職業後都很高興的連連說好。

陳依和林青回到家里都累的躺下就不雞起來,林青直說站的腳痛。

听陳依追問精衛警察與其父母關系惡劣的事情時就笑。

「那天你問他時不是黑臉說不提嗎?當時他心里想過些,也不多。

所以呀,我不知道多少。等你師父渡完蜜月回來肯定會告訴你。」

王佩琪法國之旅的蜜月歸來,已經是整一個月後了。

回來的第二天就帶來些買給陳依和林青的禮物。果然就說了精衛警察與其父母的事情。

……他不是不知孝道,只是人太固執了。爸媽都是老黨員,過去為人正直清白。後來因為媽媽的一場病需要更換器官,必須到國外做手術。費用高昂,根本負擔不起。爸爸受了一段時日的煎熬終于還是決定以權謀私。他這人呢,本來從小很敬重父母,因為這件事情受到沉重打擊。當時為不影響他學業,爸媽沒有把此事告訴他,只說出國考察。他發現家里的經濟越來越不對勁,偷偷觀察,發現爸爸的受賄事實,一怒之下離家住校。爸媽幾次到學校找他談話都被他罵走,畢業分配到s市後就再沒有回過家里。一直無法原諒父母背叛法律,背叛清白的事情十一一十一一」

王佩琪說起時表情很無奈。」最近也曾勸過,他本來不知道原因。那天父母住下後我去問了,然後問他‘如果有一天,我得了重病,只有你以權謀私才能救我的性命時,你怎麼辦?」。他當時為難了很久,‘最後說寧可陪我一起死,也絕不知法犯法,!」

陳依听著不知道說什麼好,敬佩有之,懷疑有之,感嘆有之。

「雖然還是不肯原諒,但他知道原委後對爸媽的態度也稍稍好轉。

卻仍舊責怪他們後來沒有主動自首,一錯再錯以致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王佩琪說罷嘆道「一時半刻讓他徹底原諒也不可能,等吧!爸爸也說這種事情急不來,總有一天他會理解作為丈夫,作為父親在面對那種絕境的無奈。事後沒有自首不僅僅因為逃避責任,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怎麼舍得就那樣撒手離開妻兒進大牢渡過余生?」

陳絡自問沒有這種勇氣,也自覺面對那種處境根本不會遲疑。

因為他早已經不相信純粹正義這種東西。

「師父也不必太擔心。無仇不成父子,但父子畢竟是父子。雖說我不理解師公的感受,但也算有幾分親身經歷。那時候在看守所不由自主的想過許多,也想起我父親,雖然他討厭,但是不可否認他為家庭付出過很多努力,承受了很多壓力,非常不容易。討厭他是種事實,但不影響該盡的孝道。我想師公有一天也會想通這些,討厭和不認同是一回事,但盡孝是另一回事。我仍舊不喜歡听我父親i!嗦,但能盡孝心的時候仍然盡。」

王佩琪听著怔怔半響,忽笑道「徒弟這話有意思。把事情分開想就解決了。」

「我是這麼覺得。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這種念頭本來就不好,因為討厭全盤否決一切。過去我因為討厭父親i!嗦,一刻也不願意呆他身邊。後來想通了,他i!嗦時我仍舊不理會。但他有時候心血來潮看到什麼認為有趣的節目想跟我說說時,我也願意陪著看一會說兩句,他話題扯遠開始i!嗦時再走開。其實這種變化他也知道,雖然也說我們討厭他,但也知道科他存有孝心,知道只是受不了他i嗦。」

「嗯,回頭我就這麼勸勸他。其實真的可以嘛,他受不了爸媽以權謀私的事情,但逢年過節去個電話問候聲,每年抽空回去探望幾次又有什麼不可以?爸媽的希望本也是如此,孩子大了肯定會離開父母身邊,當父母無非希望子女惦記著,沒把自己忘記而已。」

王佩琪說罷就仿佛有些迫不及格,看7眼鐘表道「徒弟啊,我老公快下班了,師父改天再找你聊天。」

陳依忙起身相送,又忍不住笑道「結婚的人是不一樣。」

王佩琪也不害羞,反而理所當然的道新婚蜜月嘛,當然如膠如漆。」說罷還揚手輕敲陳佩卸纈,便挎著提包下樓去了,頭也不回的揚手道「徒弟別送了!」

新婚的王佩琪似乎很幸福,陳依由衷替師父感到高興。雖說對精衛警察的看法比較復雜,但所謂是否般配這種問題外人其實只有議論權,感受在局中人心里。也就不致讓陳依覺得糾結。真說誰配得起他師父,或許是前總門主,然而那種結合對王佩琪而言是幸媽吾?幸福的話當年又何必沉溺煙酒。

王佩琪雖然沒有戒煙,但,已經抽的很少,酗酒早沒有了。這些改變不得不說是因為幸福賜予的動力。

這次見面後過了沒幾天,突然有一天精衛警察給陳依打電話,說路過他住處附近,想請他吃燒烤。精衛警察絕對不像個出身不凡的大家之子,油跡斑斑的小飯館他進,路邊攤他吃,奢侈品從沒有,私家車沒有,房子是單位分配的福利房。

那天婚禮之前,陳依從沒有認為精衛警察會有不尋常的出身。

他請陳依在路邊吃過幾次燒烤,他本身有這愛好,看陳依喜歡就覺得志同道合。

林肯當天陪遙遙出去逛街,晚上在外面吃飯。陳依一個人下樓見了精衛警察,兩個人一人一瓶凍啤酒。精衛警察從不用杯子,瓶口擦擦就那麼拿了喝。通常是兩瓶。今天他開了三瓶陳依就知道他有心事。

他們兩個都是能吃的人,羊肉串四十塊的,脆骨六十塊的,生蠔四十個,豆腐蔬菜數量不等的隨機叫。消滅了一半時精衛警察已經喝完三瓶半啤酒,還沒說話。

「師父今晚-加班?」

「幾個女同事出去逛街了。」精衛警察說完又只吃,不說話。

一直把東西全掃蕩完了,他咂咂嘴巴,問陳依道「再來點?

「只管叫。」

片刻就又送來二十個生蠔,四十串脆骨,四份茄子。

精衛警察開了第五瓶啤酒,給陳依開了第二瓶。

終于肯說話了。

「你師父說了我父母的事情吧?」

陳依沒立即回答,裝作喝酒無暇說話。精衛警察的主旨果然也不是這個問題,自管繼續道「局里要給我升職。我知道是因為父母在背後打點,不想干。可是你師父很反對。倒也沒吵架,不過有些意見不合。我不想靠他們,尤其是今時今日這樣的他們。但你師父說我想實現理想就應該在可能的情況下攀高,為人子因父母之便利而節節攀升理所當然。她的原話。」

「社會上的事情我不懂,畢竟我還在讀書一無經歷二元見識。但我覺得師父的話不無道理。師公一身正氣,自己行得正何怕升職?何怕因為任何理由升職?世道如此,師公強求以公正的途徑提升並不現實吧?與其讓庸碌之輩往上爬還不如師公爬上去,居高位才能管束他人,影響他人。帶得幾個正氣凜然的警察是幾個。」

精衛警察心不在焉的點頭道「你師父也這麼說。不過一旦我接受了。將來還有休麼臉面在老頭子面前談論正直二字!

「師公鑽牛角尖了吧。」

「我鑽牛角尖?」精衛警察反應大為激烈。

「是啊。行得正怕什麼無顏談正直。升職之請非你所求,是師公父親作為父親不得不為兒子考慮和給予的擘助。不錯,師公的父親想必會在心里暗想,如果不是他幫忙師公一輩子別想出頭。但是這不重要。師公行得正,仍然可以面無愧色的挺胸相對說一句‘你對得起所在職位所做的一切事情,無愧于良心,無愧于法律,無愧于值守。」

再說了,師公追求正義面對的是民眾,負責的對象是社會,而不是某一個人,是否抬得起頭的衡量標準也不是斗氣似的父子之爭,而是社會。

精衛警察聞言半響沒有作聲。

吃了陣東西,喝了會酒,突然道「你說的有道理。」

陳依暗想當然有道理,什麼事情都能有道理,貪污受賄者都能有道理,跟更何況是追求正義?世上最不怕的就是找道理,正過來說是道理,反過來說還是道理。最重要的是道理,最不重要的也是道理。

不過以陳依的觀察精衛警察今天來為的不會是這件事。這番話題只是引子,以消除他憂慮和疑慮的引子。讓他理所當然以為此事說完面前師公就心事盡去的煙霧彈。某些時候套問需要的信息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心事重重,再裝作被對方成功勸解。然後在隨意閑談中听時方在毫無防備狀態下透露所需的信息。這不等于帶著敵意,不過是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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