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與血 第二十一章 歸雀 第三十節 再遇先生(上)

作者 ︰ 蘭帝魅晨

末天明失笑道「我對小青的能力當然信任。但你也不心心劃口謙。雖然我很討厭你虛無主義思想那一套論調。但是我也承認,旁人想謀算你其難度也不見得比林青容易。所以即使排除對小青能力的信任。你認為律師可靠也足以讓我得出結論。」

「謝謝您的賞識。」陳依只當林天明是說客氣話。

「放手而為吧,江龍如果倒了對我還是有好處,江龍到東市則打破被壘斷的局面,其它人也就能夠指染東市的生意了。你們盡管展翅去飛吧,不用擔心失敗,失敗了有我林天明張開巨翼保護你們。」

林天明時常會讓人不由感動。表現的氣魄和鼓勵予人充分的溫情。這也是林青對其敬愛的原因,因敬愛而乖巧,而非畏懼。

「小青啊,走的時候別忘了問你媽拿東西。前天我跟她買的衣服,陳依他母親穿著應該喜歡。你們倆後天過去探望時別忘了替我們問聲好。」

離開林天明別墅後林青一把奪了陳依的雪茄煙。見後者張嘴要說話時瞪眼道「怎麼著?還想學我爸來句男人抽煙女人別多事?」

見陳依又不做聲,冷哼了聲道「男人怎麼都喜歡死要面子。看我爸剛才那德性,我還不知道他呀?沒人在時他敢在我媽面前抽煙敢說這話?乘著有人在就趕緊把握機會解煙癮,還說的多拽呀!回頭還不得給我媽陪笑臉為那話賠不是。」

「唉你說穿了干嘛啊?我剛才覺得你爸那架勢,那語氣要多男人有多男人。」

「省得你學!不說穿你還當真了。回頭也給我演一出擺譜的!明確告訴你,像我跟我媽這樣的女人。人前絕對給足面子讓你們盡量擺譜,但人走了嘛,擺譜時多威風就得讓你們多孫子的哄。」

陳依立馬拿了林青奪取的雪茄,滅了扔路邊的垃圾桶里。

後者一副這還差不多的表情捷著他上車,讓人把林母買的東西放好,提議說直接回陳依家里看望父母。

車經陳依家附近的路口時,十字路口較近的方向車堵,改而走了繞圈的方向。沒想到轉進去後仍舊被堵。

陳依坐車看著旁邊馬路上一排的算命先生,不由想起多年前遇到的那個江湖術士。便逐個打量過去。見到其中一張臉覺得熟悉,仔細辨認了半響。見那張臉雖然蒼老了些,雖然換了副漂亮的墨鏡,依稀仍然能讓他確認。

「啞,那個算命先生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在這條街做買賣。」

幾年前林青陪陳依散步經過時見過這算命先生,當時就知道陳依過去遇上他的事情。這時候見到了,也辨認了片刻,失笑道「真的是他呢。」旋又拽拽陳依胳膊道「咱們去光顧光顧他的生意?」

「大熱天的,何必呢。」

「啞,去嘛,反正堵車閑著也無聊。」林青興致大發,陳依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車行道與人行道有護欄,但對陳依和林青而言,這不是阻隔。讀書時他們闖紅燈跳馬路中間的欄桿就是家常便飯,如今雖然許久沒這麼做。陳依抱著林青單手按著護欄橫飛過去時動作仍然熟練麻利。

引得些路人和堵車的人紛紛側目。有個私家車車主還搖開窗戶沖他們叫喊小兄弟再跳一次啊」。

林棄失笑回頭道「表演馬戲呢?」

那車主也不禁失笑。「那我等著看你們回車里時再跳一回。」那車主肥頭大耳,面龐寬大,看起來凶惡,竟是個趣人。

陳依陪著笑容滿面的林青徑直走到那算命先生面前時,那老頭也早抬臉在看他們。一排算命先生大多沒客人光顧,老先生左邊的中年人八卦布前坐了個客人。老先生卻不急躁,還沒看見陳依和林青過來時他人怔怔不動,看似發呆又不似發呆。

林青就笑說這老先生到與旁的算命先生不同,像是有境界的人。這說法原本是高中時期陳依和林青的玩笑之言。從上課發呆的問題衍生而出。林青有次說陳依上課發呆特有境界,旁人看起來像是認真專注的進了什麼別的世界,神游太虛似的,表情還微不可覺的有自然變化。

後來一次他們散步時,在小區踫到些工作之余下棋取樂的愛好者。林青喜歡看陳依下棋,盡管陳依每每都故意輸了給人收局她仍然喜歡看。當時有張空桌,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人坐那卻沒人當他對手,林青就問陳依是否有興致。

這麼說就是想看的,陳依就坐下去。

不想棋子一動,那位赤膊的中年男人整個渾然變了模樣。原本嫌熱張嘴呼氣的燥悶表情沒了,取而代之是極度的專注。整個身子都小口。十的繃緊了,眼楮看著棋盤,有人圍過來看跟他說話有然」同未聞。

陳依當時就不敢大意,看著那人的變化猶如黑刃那等人握劍戰斗時般。又似他常用的自我暗示提升專注度和能力後的變化。便也收了心神。認真以對。

那局棋下了一個多小時,最終以平局收場。當時那中年人在棋局結束時如陳依般出了一身汗,長呼口氣,猶如激戰一場。竟也沒提議立即再下,反而起身告辭說「小小年紀棋藝這麼厲害,改日有空我們再切磋一局。」

陳依後卻再沒有去過。直說那棋下的雖然暢快卻累死人不償命。但對那個中年人的棋藝水平卻由衷佩服。通常他與許多自信滿滿的業余高手下棋,十幾步就看出對方不是對手,或未免糾纏或未免打擊人自信、之後的棋就故意失誤了輸局。

林青說起,他只道「其實我也不愛下棋,就是從小陪我父親和親友玩多了就由熟練到精通。我這種人何必跟真正的愛好者爭個勝負?」

記憶中那場棋局是除與林天明對弈外最累人的一場。林天明棋藝不高,但棋品非常糟糕,而且絕不認輸。跟陳依就下過一把,那一把後陳依再也不願意跟林天明下。眼看局勢不妙走下去會輸時林天明就用拖字訣,一步棋足足假作思考了一個多小時才動。任一旁的林青和林母如何笑話催促就是不動。

其實當時陳依沒想要贏,最後等不下去幾度提出和局林天明才煞有介事的點頭說相讓陳依就以和局論罷了。林天明有戰略但沒棋術,那種累不提也罷。

這中年人卻讓陳依全副身心的投入棋局,竭盡全力也未能戰勝,根本沒有讓局的念頭,因為根本沒有讓局的資格。

而林青說那中年人如棋局後的變化就像陳依過去上課發呆那樣。

那次的事情讓陳依才覺得境界這東西生活中還真有,那個中年人在棋局內和棋局外判若兩人。

眼前的老算命先生就像是有這種境界的高人。

他們過去時,沒等張口那老先生已先說了句讓人意外的話。

「一別多年不見小兄弟現在相信老朽當年的測算了嗎?」

陳依頗覺吃驚的坐下,又揣測這話是否猜測的結果。林青就失笑道「老先生好記性呀,隔了這麼些年他模樣自高都變化不少,您老怎麼還能認得?」

「呵呵,模樣我是沒有什麼印象了。但他撞的邪非同尋常,這些年都沒有見過如他那樣蹊蹺的邪魔。適才一見之下即刻就想起來了。」

陳依接了老算命先生遞來的小板凳坐了,又抱著林青坐腿上。「老先生還是這麼高明啊!」

「小兄弟也還是不信吶。」

「他不信呀我信!這不是想請您老幫我算算麼?」

老先生听了就拿眼打量林青五官。又讓她把手掌攤開了看。半響。搖頭嘆氣道「雖也是個奇人。可惜是個不牽的奇人。命中注定短壽。克生父母,料想姑娘生父母必然早早雙亡。雖然一生大富大貴卻無享用富貴之福,忙碌奔波,凶險異常。觀姑娘煞氣內斂必然沾染血腥無數,如此年紀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啊,」

陳依心里是有些震撼,卻如林青般不動聲色的听著。

「老先生可有解救之法?錢的方面倒不在乎。

那老先生沉吟許久,搖頭嘆氣道「如今厄運大勢已成非人力所能扭轉乾坤。如果姑娘早十四只遇上老朽,或許還能有辦法一試。」

林青含笑又問「老先生以為我壽終于何年?屆時一則可辨老先生高明,二則早知時日也好早辦後事。」

「天機不可泄露,姑娘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陳依暗想老套,就想表示多給錢的意思時卻發覺林青抓著他的手稍稍用了些力,顯然是阻止,當即不說。

「老先生覺得他呢?可能相助?」

老先生猶自搖頭。「不說小兄弟根本不信鬼神之論不能配合,即使如今他配合,其邪勢已成老朽已無力驅逐化解。說來慚愧,老朽雖然識得天機斷得人生大起大落,卻大多無力回天也只是「盡人事告知,讓人听天命安之」

林青笑說「多謝老先生指點。」

便從手提包里隨手拿了疊錢遞過去。那老先生見了卻沒接。

「太多了。」

「不多。」

「真的太多了。」

「先生的本事不止這些,可惜出入匆忙沒有帶多少現金,也只能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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