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史努比的煩惱
史努比十三歲的生日就快到了,不過在等待生日的這段時間里他過的並不開心。從九九年的十月開始,史努比代表芳洛莉高中參加了六場太平洋區高中聯賽,場均三十分的數據按說應該可以滿意了,可惜六場全部完敗,史努比引以自豪的傳球技術只讓他送出了十五次助攻,六場全部才十五次助攻,這簡直不是控衛的數據。不過從另一個層面上講,史努比的隊友們真的很難給他提供幫助。
加州聯賽分成十個不同的地區,包含在南北兩個聯盟中,只有取得地區賽前三名才有資格進入州一級聯賽(俗稱季後賽),去爭奪州冠軍。以芳洛莉高中現在的水平,要突破第一道障礙十分困難。由于長期屬于魚腩部隊,芳洛莉的學生們都似乎忘記了浣熊隊,球隊即使在主場作戰,上座率也低的驚人,史努比根本找不到在聖安妮打球時的激情,場邊的觀眾也不會再有節奏的喊史努比的名字,這一切真的可以用一個中國成語——明珠暗投來形容。
結束了日常訓練,史努比用毛巾包著頭,就像一個印度阿三一樣,坐在了場邊的椅子上休息。雖然是休息,卻更像是在生悶氣。不多久斯科特也坐到了他的旁邊,和以往的聒噪不同,這些天他也感覺糟透了。
「你說是不是布朗把我們給騙了,雖然我很想當老大,不過這個責任真的有點重!」斯科特喃喃道︰「其實只是輸球倒也沒什麼,我們在聖安妮的第一年也經常輸,可是現在場邊沒有女孩兒們的歡呼,真的覺得好不自在!」
史努比低著頭,任由汗水從頭上滴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籃球,仿佛我只是喜歡那種熱烈的氣氛,現在的冷清真的讓我受夠了!」
「你想退出了嗎?」斯科特忽然問,「你一直不想加入到這個隊伍中來,因為這里無法給你勝利的快感是不是?」
史努比沒有回答斯科特的問題,反問道︰「你呢,你覺得怎樣?」斯科特躺了下來,望著天花板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的籃球比其他運動出色,如果我想讓大家關注我,那麼我應該選擇自己擅長的東西!」
自己擅長的東西?史努比有點茫然,在內心中他是個驕傲的人,他總覺得無論什麼事情自己都可以做的很好,但這些必須要得到別人的認可才行,就像現在,他每場比賽為球隊拿下三十分,這比他中學時的成績好得多,他應該是個明星球員,可是這所學校還是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原因就在于即使他每場拿三十分,這支球隊依然是魚腩。而那些棒球小子們呢?他們做的並不比史努比出色,可所有人都在談論他們。這所學校的明星是來自橄欖球隊和棒球隊的,與籃球無關。
「小伙子們,你們看起來很萎靡,這可不是你們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情緒!」一個蒼老但很洪亮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愛德華?你是來看我們的嗎?」斯科特看到來人稍微興奮了一點。他不會忘記七年級結束時,那個拼命投籃的夏天。不過基恩卻搖著手說︰「不,並不是這樣的,我是來看他們的!」說著他指了指場上正拼命練習的菜鳥們。
史努比只是哼哼了一聲,便懶洋洋地躺了下去。他知道基恩想要套他的話,但他現在完全沒有興趣談籃球。如果自己百分之百努力之後都不能換來結果,那只能說明努力的方向不正確。
「可是你真的努力了嗎?」基恩坐在了斯科特身邊,他沒有看史努比,不過這句話卻刺進了他的心坎。史努比怔了一下,沒有回答基恩。斯科特卻模了模基恩的白胡子說︰「愛德華笑一個,不要板著一張臉,你一進體育館就擺出這幅模樣真的很討厭!」
基恩笑著給這壞小子一拳說︰「斯科特,我很懷念那段操練你的時光啊!」斯科特哼哼道︰「我可不這樣想!」
「所以我回來了!」基恩站了起來,他宣布的東西讓斯科特嚇了一跳,「愛德華,如果這是真的我很高興,不過,要知道我現在的投籃水平不賴,很不賴!」基恩瞥了一下一臉麻木的史努比說︰「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史努比,他打電話讓我來的!」
「是為了那些家伙嗎?」斯科特指著場上的菜鳥道,「看來史努比仍然對浣熊隊抱有期望啊,實際上,我覺得那些家伙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他們打球有夠搞笑!」說著斯科特干巴巴地笑了幾聲,不過基恩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的說︰「從我在布朗那里了解的東西看來,我以為史努比只是想讓我來訓練一下他的隊友,不過現在我覺得不是這樣的!」他指著場上的大胖子羅伊說︰「托馬斯,一個除了有身子就什麼也沒有了的家伙,他現在唯一學會的得分手段是勾手,而且命中率還很低!」接著基恩又指著正在練習控球的湯姆說︰「瓊斯,深度近視,戴著眼鏡都不一定能在運動中接好球,不過現在他改變了許多,至少戴上了隱形眼鏡!」然後基恩又看著剛才上籃沒進的羅伯特說︰「迪亞拉,一個熱愛籃球的小子,只是他實在沒有天賦!」
終于史努比有了反應,用很低沉的聲音說︰「是的,這就是我的隊友,我可以傳很多好球給他們,但是他們總是浪費機會,這讓我覺得浣熊隊在浪費我的生命!」
基恩呵呵笑了起來,「對不起,我還沒有說完,還有一個人,丹尼爾,這個小子身子素質不錯,而且中投很準,不過他也僅僅是中投很準,別的什麼都沒有,如果沒有人給他喂球,他就什麼也不是了!」
「嘿!愛德華,我突然覺得你出現在我們面前是一種錯誤,你是那麼的不懷好意!」面對基恩一針見血的品評,斯科特很不好意思的嚷嚷起來。
史努比伸了個懶腰說︰「愛德華,你說得完全正確,我不得不在這樣的球隊中掙扎,很多時候都不知道比賽的意義在哪里,因為從一開始你就知道無論如何努力,結果都是失敗!」說著史努比就想站起來,基恩卻一把摁住了他。
斯科特琢磨著史努比的話有些不是滋味,喃喃說︰「史努比,你的驕傲太過刺眼了,我的意思是,我還是去教羅伊怎樣把球扔進籃筐吧!」說著他訕訕地回到了球場上,他喜歡史努比,同時他也害怕和史努比作比較,在聖安妮的時候還不覺得,因為自己也經常得分,當來到糟糕的浣熊隊中他才發現,如果沒有史努比給他傳球,他根本不能威脅到對手,他無法像史努比一樣去支撐一場比賽,這讓他感到很懊惱,最近更讓他郁悶的是,在史努比的眼里,他仿佛也不再是那個可以提供幫助的隊友了,基本也等同于那些魚腩。「你需要出風頭嗎?好吧,如果這樣能讓你留下,我把機會全部讓給你!」斯科特常常做如此想法。
「史努比!」斯科特走後,基恩示意史努比坐下來,然後嚴肅地看著他說︰「其實問題並不在那些隊友身上,他們以前一直都是那樣的,並且正在好起來,問題的中心在你!」
「我?」史努比點了點頭說︰「也許吧,我已經無法把熱情投入到比賽中了,我受不了沒有喝彩或者噓聲的比賽,那樣打球是給誰看?」
「你錯了!」基恩糾正史努比說︰「你只為浣熊隊打了六場比賽就抱有這樣的想法,那這些小伙子們呢?」基恩指著場上的球員說︰「你看看羅伊,他迄今為止在這里打了四十場以上的比賽,可是這所學校有他媽多少人知道浣熊隊有個大胖子羅伊?」
「看起來你已經做了不少調查了!」史努比淡淡地說,在他心里是看不起羅伊的。
基恩看著史努比冷笑道︰「是的,我做了很多的該死的調查,可是我發現那些都毫無意義,也許在你看來你的隊友都是垃圾,可是我卻看到了一群少年的籃球夢!認真看看羅伊的動作,他在入學時的志願上寫著想做個有用的胖子,所以他來打籃球了,從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一直努力到現在,是的,他沒有你那樣的天賦,他看起來仍然很笨拙,可是他在進步。」基恩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浣熊隊是支可愛的隊伍,所有的球員都很認真,若說中間有什麼不和諧的音符,那就是你,史努比!」
「我?」史努比站了起來怒道︰「謝謝你的忠告,可是我覺得你的話毫無價值,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為球隊所做出的努力,比賽的時候總是我在孤軍奮戰!」說到這里,史努比覺得很委屈,是的,六場比賽不能說明什麼,可是他仿佛預見到自己的高中籃球就要沉淪在這支爛隊里!
基恩嘆了口氣,「布朗用了一個不恰當的詞,並且讓你引以為傲!顯然你已經厭倦了我這個老頭子的說教,我只是希望你能關注一下你身邊的隊友,他們正在努力,他們希望能夠在比賽中給你幫助!」
史努比沒有說話,而是向更衣室走去。基恩苦笑著看著史努比稚女敕的身影,也許是聖安妮那種寵溺的氣氛讓這孩子變得高高在上了吧,當然,這中間自己和查理都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幾年來反復強調史努比是個天才,這孩子已經陷入這種思維不能自拔了!自從接到史努比和查理的邀請,基恩就開始觀察這支無與倫比的爛隊,但真正讓他擔心的是,史努比越來越獨了,當然,在這樣的爛隊打球,史努比不能不獨,可是每當看見史努比用那種冷漠的眼神去掃視自己的隊友,在隊友出現比較幼稚的失誤時大吼大叫,在每次戰敗之後都黑著臉獨自走掉,甚至連最好的朋友斯科特也開始在害怕這個小家伙的時候,基恩感覺到小伙子正在陷入一個危機里,他的思想還沒有成熟到去明白如何帶領一支球隊振興,並且他那種越來越疲倦的表情,有可能讓他離開籃球!
到底該用什麼辦法來引導這個天才,基恩陷入了深深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