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綠袍 33 兩相罷戰,此間事了,往百蠻?

作者 ︰ 似雪衣冠

極樂真人走了,一擊不中瞬息就走,絕不再做糾纏,倒不愧其陸地金仙之風範。可他這一走,正把個正邪群仙閃了一下,這雙方近百號人在這里面面相窺,一時間誰也提不起精神再戰。卻也難怪,你說這正邪兩方又是斗嘴又是斗智,狡計百出方才殺死對方那麼一兩個人。而真人他老人家呢?吃糖豆般,一揚手身擁那般凶毒金蠶的辛辰子立時身死,還是形神俱滅。

再加一位綠袍,若不是愈巒中途插手,這適才還威風八面的魔教巨擘,怕其下場,也不會比他那弟子辛辰子好到哪去。如是,自己雙方乒乓打了半天,全不如人家李靜虛一現身震懾全場,你說,這仗再打下去……還有意思嗎?

于是,雙方幾位頭面人物互看看對方。那綠袍便唇角微動,傳音給曉月道︰「禪師,今日之戰就到此為止吧!連李靜虛都現身了,再戰下去對方還不定再來什麼人呢!單憑我方在場之實力,即便敵人不再來援,恐怕這仗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依老祖的意思是……」曉月禪師回問,也是入秘傳音。

「停手罷戰,再約時間。連番惡斗下來,我也有些倦了。且依我看對方也都有些意興闌珊,無心再戰的模樣。莫不如請禪師出面,給他們個下步的台階,就此停戰。以後若有機會,再尋峨眉晦氣不晚。」綠袍也沒做虛言,當即就點明了自己無心再戰的心思。

听老祖都已無心再戰,曉月自也不會強撐勉強,他現在也都看得分明。單憑自己與法元,加上邀約而來的這一眾群邪,想要與峨眉對陣根本不是對手。若不是今日有綠袍頂在前面,連滅對方威風,自己一方怕早都死傷慘重了。此來本想借五台散落弟子之力與峨眉較量一二,現在看來不行,法元等戰力太弱,若有下次,還需找些同級人物來助才可。

想到這,禪師當機立斷,抬步由陣中出來,站在場中朗聲道︰「苦行師兄,請出來說話。」

苦行頭陀應聲迎了上來,頜首問道︰「曉月師兄有何指教?」按理說他本該喚曉月為師弟,但此時偏喊師兄,內中的韻味也足以令人品評一二了。

但早在當日反出峨眉時,曉月就再沒想過復歸峨眉之事,故此對其如此稱呼自己也沒在意,微微一笑道︰「師兄,依你看來,今日之局我等還有必要再戰下去嗎?」

「哦?那以師兄的意思是要就此罷戰?」苦行回道。

「不錯。」曉月點點頭,回道︰「貧僧是想罷戰,因今日之局變數太多,再戰下去也無意味,故此打算就此收手,有什麼恩怨盡可日後再算,如何?」

苦行沉吟了片刻,終點了點頭道︰「也好。就依師兄之意,你我雙方就此罷戰!」言罷再不多說,轉身回陣招呼群仙就走。

自然那陣中有不同意罷戰的,如那朱梅許元通二人,一個是在綠袍身上大失顏面,不甘就此退卻。一個是死了同門至交,心中想尋綠袍。無奈此事由苦行做主,余等諸仙也都無心再戰,當下由白谷逸等人勸說了幾句,兩人也只能隨之回返,群仙徑歸玉清觀了。

而見苦行走的那般利落,曉月不免也有些驚異,但轉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苦行的心思。

無他,就是形勢如此而已。試看場中之形勢,自己這邊還有法元老祖,共是三位頂級戰力。況且那老祖奇珍雜多手段百出,外加一位隨聲助他的俞巒,這首先峨眉諸仙就奈何他不得。而除了自己三人,己方眾人再無什麼重要人物,敗了也無大用。本峨眉此來就為雷霆掃穴立威之舉。如今形勢意外月兌出掌握,發展至此再想立威也都難了。故此,對方不走,再留此何益?

想到這,曉月禪師也都一笑,雖此行風頭盡為綠袍所佔,自己那新得的法寶也未曾顯威。但能把峨眉逼迫至此,小佔上風,心中之念頭也都通達了許多。當下回陣向群邪交代幾句,又謝過一旁的昆侖知非禪師、武當有根禪師等八人,這慈雲寺一方的一干人等便紛紛告辭散去,各自回返洞府仙山。

待一眾皆散,曉月禪師又再回轉,到得老祖面前打了稽首,誠摯道︰「今日之戰多勞老祖支撐,累的老祖不但得罪了峨眉派與極樂真人,尚還亡故一位高徒。老祖之高義不但曉月法元銘記于心,就是那五步雲的萬秒仙姑許道友,也會同感于心。日後稍有只字片語捎來,我等定當竭盡全力,傾力以助。」

「禪師客氣了。」綠袍回道。

隨即,法元也都行上前來,懇切拜謝老祖。綠袍再客氣兩句,勸他這慈雲寺是不再據了,那法元謝過老祖指點後,便與曉月雙雙告辭,兩個和尚帶著智通等慈雲寺一眾弟子便都離去,卻只剩下綠袍俞巒。

轉過身來,看著這位重義白衣,容顏絕美的俞巒,綠袍這才正容點頭,沉聲道︰「俞道友請了。沒想到你我再見,竟是如此之時。前番區區小惠竟累得道友不惜開罪峨眉友朋,這回報之禮未免也重了些,道友如此實讓綠袍不知說何為好。」

言語中無有一個謝字,但惟其如此,方令俞巒听在耳中心覺慰帖。說實話,直到綠袍此言之前,這道姑心中猶在思量,就為了借寶月兌災之德,自己如此助他,如此為他開罪了新近結識的玉清道友,峨眉諸仙,此舉,究竟值是不值?要知道俞巒本身就因中了邪派妖人的奸計**,吃了大虧後方被恩師困于那地火穴口。故此,此番付出這般大的代價相助綠袍,她心中並非一平如波,也都煞費思量的。

否則,若她早就存心相助,又何必要等到李靜虛出手,綠袍身處險境時方才現身?早都現身豈不更好?正是因為有所躊躇,故直到綠袍真正遇到大險之時,她才終下決心,終于出手,這期間心理掙扎之烈,卻也不足與外人道之了。

而如今听得綠袍沉聲幾句,俞巒心中的天平,卻瞬間就向老祖這邊傾斜了,深覺自己此次出手沒有做錯,便展顏笑道︰「什麼話也無須說,老祖心意,俞巒自明。當日我幾番多疑、連番揣度,老祖雖未辨離去,但不也未罪于我留下冰蠶,故此,今日小有回報,我這里還深覺未盡呢!觀老祖此前的神通,便是愈巒不現怕那極樂真人也未必能將老祖如何吧?」

「不好說,不好說……」綠袍忙擺手笑道︰「那李靜虛可不比他人,一身道法神通不讓天仙,若真與其斗法,我這里也僅有幾分月兌身保命的把握,卻絕無可能勝過此人。」

「哦?原來老祖是這般估量,但我在空中看時,卻有一事不明,不知老祖能否解惑?」俞巒說道。

「俞道友請講。」綠袍回道。

俞巒點點頭,語速放緩慢慢道︰「適才我觀戰時,見老祖與那峨眉眾仙百般斗法,滅其同門也屬正常。但惟獨那放蠱妖人之事,我卻不大分明?為何老祖明明不處下風,卻偏偏要喝令那惡徒放出毒物?以致惹出極樂真人大怒出手。難道老祖本心,真就欲借這凶毒蠶蠱盡滅群敵?」

話說至此,綠袍也听得明白了,原來這道姑心中,卻也對那凶毒的金蠶蠱厭惡不已,故此才有此一問,是想證實那蠶蠱是否為自己所練,是否自己的心性……就那般凶毒?

微微苦笑,綠袍緩緩道︰「俞道友之意我已盡明,不妨坦言相告,那蠶蠱確是我早年所練,後賜與孽徒。至于為何令其放蠱,這其中有存心、也含有意,但一時間之間關節難以盡數講明,待日後有機會,再尋機替道友解惑吧!」

事實上此前綠袍之所以喝令辛辰子放蠱,其中卻有兩層用意。一來是借放蠱之事驗證李靜虛可在?若其在,那就證明自己雖費盡心機謀算避劫,但有些災劫是躲之不去的。否則那李靜虛就不會晚了二十多天仍舊出現。故把他激出固然有險,但冒險頂過,那日後短時間內就不用再擔心極樂真人尋己生事。

否則總有這麼個人懸在心頭,總擔心其不知何時尋己晦氣,這日子也就要難過了。

二來,在李靜虛避其不了的前提之下,接其之手除掉孽徒,卻也是一舉兩得之事。甚至,在某種層面而言。對于辛辰子這個心月復之患,綠袍的戒懼更在極樂威脅之上。畢竟他就隱在自己身邊,不定什麼緊要關頭反噬一下,那可真就要了老命了。

所以從這兩層考慮,這次慈雲寺之行,激出李靜虛之舉,卻正是避也避不了的一個關口,只有昂首以對,硬抗過去才有坦途。

但此中諸多關節,又如何能向俞巒道明呢?于是,听到綠袍的回答後,俞巒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顯然心中重生梗刺。兩人間剛剛微起的幾分互信,怕也就此……

情形如此,綠袍也無可奈何,只好再微笑道︰「此間事了,我也要回返百蠻山去。不知俞道友欲往何往?他日可有機緣再會?」

「我……」听得,俞巒面上竟顯茫然,道了個我字後,卻半響沒有回話,竟是一副前路迷茫的神情。

見她這般,綠袍心中一動,便再問道︰「難道俞道友尚未定去向嗎?」

俞巒苦笑,絕美的面容竟有幾分淒然,答道︰「困居多年,故交不再。不瞞老祖,此前俞巒自火穴月兌身之後,接連拜訪了幾位故友舊居但卻都無有人在,全都廢棄多年塵土四積,除適才那極樂真人所說的女仙倪芳賢外,竟再沒有半點消息。故這一時間,俞巒還真就無處可去了。或有一地,離此後我會往之一行……」

「何地?」老祖問道。

「幻波池,我那舊友伽因故居,此前我月兌困時,曾得到飛升恩師的遺箋,道是那幻波池底有恩師給我留下的法寶靈丹,要我月兌困去取,只是,相比恩師給我算定的時間,我月兌困之期卻早了許多,現在就前往那里,也不知……」俞巒面上又顯躊躇。

「嗯!原來如此。」綠袍點點頭,思量了一下道︰「既然這樣,那我不諱冒昧,暫邀俞道友往我百蠻山一游如何?說起來平日被我凶名所攝,那百蠻山卻向無什麼良朋好友前往,若是俞道友肯去,綠袍真是喜不自勝呢!」

「百蠻山?」俞巒復語一聲,卻顰眉費起思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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