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綠袍 26 納須彌,破芥子,佛手神光

作者 ︰ 似雪衣冠

芬陀。一個自從綠袍穿越此界後,心中就始終把其與峨眉的兩儀微塵大陣並列,視為最大威脅無時或忘的一個名字。

甚至若是可以選擇,他寧願去抗那兩儀大陣,也都不願踫到芬陀。可惜天不從人之願,沒想到只是區區一次終南護徒取寶,卻偏把此尼給引了出來,真不知老祖近來是否運命將盡,怎就在兩儀大陣威脅未解之前,偏又與此地撞上這壽眉老尼呢?

可看著對面那一臉慈色謙和和藹與白雲金姥說話的壽眉老尼,綠袍心中雖暗暗叫苦,這面上卻也不能顯露驚容。與前次慈雲寺面對極樂童子時同理,輸人可!但不能輸陣!尤其是己身師徒二人面對她一眾正道仙佛,更不能墮己百蠻山之教祖威儀。

想到這,老祖也是把心一橫,光棍脾性大發,就站在那丑臉含笑,沉穩從容的靜自看那白雲金姥招呼幾位弟子拜見芬陀,即無情急月兌身之意,也無開口攪場之言。只管護住身後女徒,卻看你佛道諸仙往來施禮招呼,看你如何?

而綠袍這一沉穩淡定之舉,卻也令那邊的佛道幾位大能暗自驚奇。尤其是那神尼芬陀,心中更是頗覺其異。說起來這位神尼在此界三教中輩分已屬高得出奇之人,即便那早已飛升上界的長眉真人當初猶在此界時,見了她也要尊稱一聲大師視為半位前輩。故此,平日里此尼在三教中的名望真真是高不可及,任誰提起都要道一句前輩神尼,已得正果,佛門正覺神通不下于西方佛陀。

可說是這麼說,傳言也只是傳言。其實真正說起來此尼之佛門神通修為或許真可堪比佛陀。但其的一身的佛性正覺,恐就無法與真正的菩薩相比了,兩者無由並論。否則,若芬陀的佛性真已勘悟大自在,她又何須在這泥濘下界掙扎撕纏?早些往生那西方極樂世界豈不是好?若真個得大正覺五念不生,她又怎會頻收門徒多方演算?一門心思的替自己那門下操持護法,為峨眉張目?

故從以上種種看來,或者這老尼神通佛法確屬此界頂尖,但其心性卻也絕不似三教中那些為其威名所懾之輩所想的一般,已瀕五念不生貪嗔不起,超乎眾生之上的佛陀境界,她還不至于那等高不可攀。

所以,此時見得綠袍站在那處表現得那等沉穩淡定,全無以往那些旁門異教中人一見自己就望風而逃驚恐不已之狀,這芬陀的心中,卻也無由生出幾分好奇。但也僅只是好奇而已,以她的佛性神通,也絕不會為綠袍的表現而覺什麼驚異。倒是那白雲金姥二人,卻是同都有些驚異老祖表現出的鎮定從容。

「阿彌陀佛。」

芬陀再喧一聲佛號,慈顏平和轉過臉來,和聲道︰「今日之事老尼在旁也都靜觀多時,看得清楚,說起來那位小女施主確是先行取寶在手,但這寶物也確屬道加前輩真仙所遺,若任其落入百蠻山更是不妥,此事對錯難論,倒也無法以先來後到之理評定寶物歸屬。但事關三教消長,老尼這里甘冒處事不公之名,卻也要勸上綠袍施主你師徒一句,這張免真人遺寶,施主師徒莫不如就暫棄之了吧!如若施主師徒答應,那今日之事老尼做主就此作罷!你我各歸山門兩不相爭,如何?」

一席話說的和和氣氣,緩緩淡淡,偏其意卻毫不掩飾,盡把不得寶物不甘之意坦露無疑,令這谷中氣氛平生沉凝,令綠袍師徒驟覺極大的壓力壓身。

心中一動,听了芬陀的這席話後,綠袍面上仍不動聲色,但心中卻不免開始權衡起來。雖起初派明娘來此取寶時他便已經料定此行多半有變,故不惜暫減縮修煉時間,也要暗中隱身相隨護持,就是為了防止變故突生。

而之所以沒有親身取寶,卻只因一個鍛煉弟子之目的。畢竟老祖廣收弟子是為興旺門戶,不是為了找一堆小祖宗回去供養。故一見米明娘修為已可,他便毫不猶豫的把其指派出山門來此取寶,而己身暗中護持,卻與親身取寶再賜與她完全是兩回事。

但心中雖料定此行有變,可老祖也沒想到這變故竟如此之大。白雲大師與金姥姥的現身可說在意料之中,而其隱身暗處,忽見那白雲金姥似側耳頃刻什麼,空氣中似也有異樣氣息波動,因而料定暗中還有人在,便出語將其激出,沒想到被激出的卻是芬陀。這一下,此事便頓時月兌出了老祖的掌控了。

他可以不在乎白雲,不在意金姥,甚至連妙一在此苦行突現老祖都有信心一搏,至不濟也可攜女徒隨身遠遁。可芬陀……壓力太大了。確不是老祖欺軟怕硬,實是彼此神通道法差距太多,由不得他不深思權衡。

而綠袍在這里因為芬陀的一席話靜默不語,暗自權衡。可他身後那貌丑慧心的米明娘卻也看出師尊難處。她也是見聞廣博之人,芬陀神尼何許人也豈有不知?當即秉持一片護師之心明娘抬步行出前去,站在老祖身旁怪眼平靜的凝視芬陀,淡聲道︰「芬陀大師你找錯人了,寶物乃我所得,你卻與我師尊談什麼歸屬之言,豈不是做無用功?無須問我師尊,我之寶物我來做主,既然這寶物連大師都看得心熱,明娘還有何話講?與你便……」

「慢著。」

沒等米明娘把一個「是」字講出,旁邊的綠袍卻清聲接口,不無寵溺的呵斥道︰「胡鬧,此地有為師在此,哪里輪到明娘你來做主了?還不給為師退下去,這里自有為師說話。」

「師尊……」米明娘轉眼叫了一聲。

但綠袍臉色一板,將手一擺便把她強壓了回去,而後轉過臉來看著芬陀,唇角一揚淡淡笑道︰「大師卻是坦蕩,欲行何事直言以述,倒也頗有幾分氣度。可惜綠袍生性橫直,又喜護短,這到手之物再要拿出……卻決計不能。張免真人遺寶今日我師徒是取定了,芬陀大師有何手段就盡管使出來吧!」

言罷也不等對方回話,反手大袖一揮無邊綠光頓起,清喝聲︰「明娘我們走。」一道接天綠虹貫空處,兩師徒便已起在空中。

可惜對手乃是芬陀,此界數一數二的頂級佛道神尼,他們動作雖快,那芬陀的動作又何嘗會慢?就听得老尼一聲輕嘆,悠悠道︰「綠袍施主何其愚頑?有老尼在此,豈能任你攜寶離去。」

說來也是矛盾,按說以綠袍那獨門遁光的快速,芬陀慢悠悠講話的這段時間,卻足已令他師徒遠去千里,置身天外。

偏偏耳邊听著老尼的悠悠清語,遁光疾射處明明自覺該在千里之外眼下卻在深谷半空,這深谷就似忽然變成了萬里深淵一般,任綠袍怎麼遁飛也都飛不到頂,遁光疾速與山谷空間的矛盾,令老祖直覺難受之極。

原來不知不覺中,這山谷已被芬陀以「納須彌于一芥」之無上神通把空間化為虛空法界延伸萬里,令綠袍師徒遁飛不出。

但綠袍畢竟是一教之祖,察覺有異後,神覺一探便知己身已落入對方的小千世界神通之中。而他身雖不會此法,但三教之中都有類似神通,對其破法卻是了然。當下也不慌張,默運神覺提聚凝轉,把這無形無質的精神力量緊逼成原錐之狀,猛然間一點發出,就听得啪啪連串細響,銳利錐狀神識與虛空法界交集處,空氣竟爆出圈圈氣障,形容一條白色霧帶長達百丈,橫在半空極是炫目。

眨眼間谷中空間瞬息恢復正常,綠虹再起頭頂已是谷口,卻是神通已破。如此,自不是說綠袍的神覺尚在芬陀之上。只是兩者用法不同,那芬陀是把全谷都用神覺籠罩施為,而綠袍卻只是攻其一點。就如針扎氣球般,一觸即爆以巧破力,此事卻衡量不出兩人之間真正的力量對比。

不過,就如綠袍起遁欲走是試探芬陀實力一樣,那芬陀施展這須彌一芥之神通,又何嘗不是也在試探綠袍道法?這神通破就破了,由始至終老尼也全沒打算用這神通就能擒下老祖這一方魔頭。眼見那暗綠遁光將要沖出谷口時,忽空中又遮天蔽日的落下一只金光巨手,如拍蠅蟲般夾帶萬丈金霞直落而下,正是老尼的另一般佛門神通「大旃檀掌」,較之綠袍經常用的「玄牝大擒拿手」更不知要高妙出幾許。

遁光一閃,急速回退百丈落回谷中,綠袍並未頭腦發熱到用玄牝大手去與其硬抗。而是把手一揮,頓時三色霞光繞身而起,三枚以天、地、人品列的三色寶環冉冉升起,帶著風、雲、雷、電、龍、虎、人物、五行、仙遁等各種形影彩光驟然抵住巨手,兩者相持一處,金光霞彩彌漫漫天。

「三才清寧圈。」

芬陀眼前一亮,抬眼看了看身前百丈外被寶光護持其內的綠袍師徒,微微含笑心中也在暗贊,這魔頭頭腦倒還清醒,知道不用他那最擅長的玄牝之術來敵自己,反施玄門異寶與己對敵,倒也確是個有些見識之輩。

要知道這佛家各種神通本最與魔教諸多法術相生相克。兩者對敵起來,若是神通相若法力同級倒也還有一拼。可若是神通法力都不及對方,那動起手來便定有一方會被克制的死死的,正如現在的神尼與老祖,兩者無論是道力神通都相差太遠,無怪綠袍連那平日最善施用的玄牝神通都一樣不用呢!

不過,你以為有道門異寶護身就可依為依仗了嗎?芬陀微微一笑,抬手一指那旃檀佛手金光更盛,五指彎曲直壓而下,如山重壓壓得那三才寶圈動彈不得,尚還微微下落。而另一手袍袖拂甩,一片如波蕩漾的百丈金霞再度應袖而出,燦爛奪目向那綠袍師徒罩去。正是老尼威震天下的頂級神通,離合神光。

一時間上有旃檀巨手威壓,下有離合神光涌罩,綠袍被打得全無還手之力,月兌身之能,頃刻間師徒二人竟已是危若懸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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