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綠袍 20 聚元江,會舊識,江水雷震

作者 ︰ 似雪衣冠

兒江。一條位于雲南境內的地方江流,流量寬長雖是不」侃在蜀山這等擁有無盡疆域無邊勝境的仙魔世界中。卻也算不得如何起眼之地。但因數百年那上古金仙廣成子的藏珍金船投江入水後。這原本並不為人注意的地方江河,便頓成了三教矚目之地。

而被此界修士所矚目的元江小指得正是位于元江中部緊挨大熊嶺腳的中部江段。這里方是廣成金船沉江之處。

因數月來三教中越傳越廣的那則消息。故從月前起,這原本荒寂無人的大熊嶺元江段便不斷有修士前來查探,佛道魔旁門都有人來無一落下。且隨著傳說的金船出水之期日近,從數日前來此的修士更是日漸增多絡繹不絕,到了此間後紛紛都尋得一合適的地點駐守了下來,不再離去。

故此,若是現在有人運慧目向江邊兩側及空中望去,便可覺此間正是熱鬧是很,隨處可見霞光異彩隱隱泛閃,空中更是各色霞光浮載不絕,都是在此的修士以遁光禁法隱身的結果。

這一日正值金船出水的正日。眼見還有十幾個時辰便是正時。在這江邊約百十丈外一座建在崖壁上的庵堂之內,卻也正有男女道俗七八個修士在大殿內說話。為的是一道一尼一俗三個女仙,分別是此庵庵主大殿上人鄭顛仙,成都玉清觀觀主玉清大師,及那神尼芬陀的再世愛徒揚謹。至于余下的眾人,則就是顛仙的幾個弟子和幾個奉命前來的正教小輩。

「顛仙,眼下距金船出水之期還有不到十個時辰,可外邊那所來的修士已不下數百人之多,連武當昆侖等各派都多有人來。看來此次廣成遺珍出水真嚇。是動靜不小呢」。仍是身著黃鍛僧袍,玉顏清麗的玉清大師說道。

「無妨。」身著道裝臂彎拂塵的中年道姑。也就是鄭顛仙微微一笑。答道︰「三仙二老早在多年前便把今日之事算定,且妙一掌教更得了長眉祖師的遺札玉箋,對今晚之事也都有所仙示。故今晚金船出水。我等目的卻只在與金船頂層的歸化神音,與借機滅除一些妖邪。至于真正的取寶之日,卻要等到那峨眉開府之後。

所以晚間待那歸化神音一取到手,韓仙子所借的那只大金蛛便要故做被妖邪燒死,金船更要令其沉回水眼,令三教各派都以為金船再無出水之日。如此便算大功告成。故只要按我們實現商定之策施為,今晚之事便定是萬無一失,全不需擔心。且今晚來人越多,此事過後消息便傳得越廣,對我們日後的麻煩也都越好,正是求之不得呢!」

「嗯!」玉清點點頭。徐徐道︰「話倒是不錯。若真能如計施為,那待將來二次取寶時我等確會少了許多麻是,卻不知怎的,從今日早間開始,我這靈覺便隱隱生出警兆,似對今晚之事而起,但用天龍禪算之術具體推算時,卻又怎麼也算不出究竟,真咋小讓我百思不解,心中不靜。」

「哦?玉清道友還有此感……這便奇怪了。按說有三仙二老屢次推算。更有長眉祖師遺札及諸多佛道前輩們悉心安排,此間之事應萬無一失才是,怎玉清道友又會心生警兆呢?況且以道友你之修為,靈覺即生警兆必非無因而來。又怎會推算不出?據我所知天龍禪算之術可是優曇神尼的獨門演算之術吧?,小顛仙也都眉頭皺起回道。

「正是。」玉清再答道︰「天龍禪算正是寒師所傳神通。按說確不該有失,此事我也不解,且容我再度推算一次試試

「也好顛仙點點頭。也道︰「貧道也用小衍神數一並推算,試試可有變故

玉清自是點頭,這一尼一道兩位大能便均是閉門掐決。運起玄功推算起來。而那旁邊的揚謹及其余眾小輩也都不敢驚動,都靜坐一旁默默等待。

良久,終見那二人幾于同時都睜開眼楮。彼此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玉清先說道︰「還是如前,我這里還是隱覺有變,但仍舊算不出具體有何變故。」

鄭顛仙也再點點頭,回道︰「同樣,我這里也覺事情似有小變。但到底如何也無所得

听得她二人如此說法,那旁邊的揚崖便接口過來道︰「顛仙。玉清大師,既然二個推算全無所得。且妙一真人那邊也都什麼消息傳來。依我之見我等還是不要自擾的好。左右今晚之事雖因為峨眉開府眾多前輩高人都分不開身親臨,但真個若有變故,以那麼多前輩的法力神通又豈能不察?到時自然便會有應對之策。故現在我等便只依商定之事施為最好。不知二個以為如何?」

那二人互看一眼。便也都點了點頭,鄭顛仙道︰「便依揚謹道友之意。我等按計施為便是

于是這三人再不言警兆之事。便轉向那座下眾弟子一一指派起來。

不說玉清等人在庵堂內商定晚間之事。但說等時間到了下午。那外間由四面八方趕來的遁光霞彩便是更多,尤其接近黃昏更有一條延綿長達百丈的霞光彩帶從東南天際劃空而來,直落在江畔一塊較為平坦的巨大岩壁之上,遁光散

那一行十幾人中。為是一男一女二人。男的身形高大霜披肩,女的國色天香風姿綽約,卻正是那百蠻教祖綠袍及其異性摯友俞。而在綠袍俞巒身後。更有男女十幾個少男少女尾隨簇擁。其中有那玉貌花容的。容顏丑陋的,身如巨靈的,幼如孩童的,都是各具奇相骨骼清奇,看上去全都一身道氣根基頗深,雖年歲具都不大但修為似都不淺。

率眾徒站在江邊極是顯眼矚目的崖壁之上,綠袍運慧目往四下掃了一遍,便道︰「此間倒是一處頗佳的地點。即懸崖自高,又近江頗近,真個等金船出水時搶佔先機倒是便利。只是略加顯眼了些,但也無妨,我等就在此地靜候吧!,小

這話老祖將手一揮,幾道彩光起處,在那周圍便就設下了一些禁制禁法。也如那江岸兩側及空中諸仙般遮掩起身形,只現出彩光一片。

見其如此,旁邊的俞巒便是一笑道︰「老祖,你這禁法設與不設似乎無甚區別吧!以我看來,我們到此間時已是稍嫌晚了一些,即便此時布下這些障眼之術,但此間的眾仙卻也都早看見我等身份,怕此時也都在謀如何防備我們了。至于這落腳之地雖是崖高水近。但真個奪其寶來怕倒會有大半的對手要先來攔阻我等,利弊也都難說呢!」

「不怕綠袍也是一笑,回道︰「今泌奪寶卻只是走個過場,我正要引那眾仙矚目于我,以便于其後的施展。且請俞道友拭目以待。觀綠袍如何施為

「那我便靜觀老祖手段了。」俞巒回了一句。而後兩人便不再多說,帶著眾弟子便在此間靜坐運功等待起來。

綠袍一行在這里布禁設防。那對面空中的一片霞雲之上,也正有一位白衣絕色少女見得他們過來,卻是那女昆侖石玉珠,見得老祖在對面施法隱身,這石玉珠思量一下。便轉過頭對身邊六個同是身著各色霞衣的美麗少女道︰「各位師姐,我那對面來了兩位舊識,需得過去招呼一二,玉珠便先過去了。」

「且慢。」忽一聲肅然招呼,喝住了身形預起的女昆侖。石玉珠轉頭看去,就見招呼自己的正是大師姐張錦受。且不等石玉珠問。那身著青衣的張錦圭便肅整一張美麗面孔,沉聲道︰「玉珠。你那所謂的舊識,怕就是那地面崖岸上的百蠻老魔綠袍老祖吧?。

「咦?。

石玉珠一愕,已都听出大師姐這話風不對來,不過眼下尚不知其意,她便也臉色一正,正色答道︰「不錯,我正是要去與那綠袍老祖及俞巒道友打咋,招呼。大師姐如此詢問。可是有什麼話要對玉珠講嗎?」

「話自然是有的,且還不少張錦受仍舊是肅整面孔,沉聲說道。

見其如此,石玉嶄心中便隱覺不悅,直不知這大師姐哪里不對?卻怎擺出這副面孔語氣同自己講起話來?當下便淡淡道︰「師姐有話請講。玉珠听著便是

她們兩人間這種異樣的氣氛,卻令得其余武當五女心中急,這五女連同石玉珠張錦變共是七女齊出,同至這元江自是為奪寶而來。偏偏眼下金船未出,這張錦變與石玉珠就有要頂起來的意思,這般姐妹內訌讓另五女如何不心中急?不過那張錦更平時在山中雖也與眾姐妹交好。但身列同門之長,時有代師主持門戶之事,故其若個板起臉孔,那眾女對她還是有幾分敬畏的。

石玉珠更是一副網烈執拗的性子,真個起倔來,就連其姐石明珠和那半邊老尼都要讓她三分。誰人又敢對她相勸。故此,她們姐妹倆這同是語氣不善頂了起來,余等眾女一時間還真個不好阻攔,況且眼下兩人只是語氣頗異,並沒有真個互頂,眾女更是不便開口了。

于是就听得那張錦變又肅然沉聲道︰「玉珠。你身為武當弟子。平日行事需得慎思而行才是。我知道你交游廣闊性喜交友,不過結交起朋友來總要區分一下具體人等吧?那綠袍乃是魔教教主,凶毒之名盈滿世間,前次因在慈雲寺對你有小助之惠,你便不惜得罪那峨眉助他天蠶嶺破那兩儀大陣,已是惹得許多正教道友前輩對我武當頗有微詞。但因師傅疼你。任你胡鬧也就罷了!偏偏小惠已還,今日你卻還要主動去與那綠袍招呼,如此身為同門之長我便不得不提醒你兩句了,須知我武當乃玄門正教,玉珠你卻不要任意而為有辱我武當名望才是。」

這一席話講得不可謂不重。卻是當日天蠶嶺玉珠舍命報恩時。事前張錦變等並不知詳情,也不知石玉珠回那般作為。當日知道石玉珠會助綠袍抗敵的。除了其姐其師外,余等再無旁人。

而待石玉珠真介,助綠袍破了大陣,回到武當後別人倒還罷了!只都是好奇的問問女昆侖為何冒那奇險相助綠袍,偏張錦變身為同門之長,向都養成了一片對武當門戶負責的心態,故對石玉珠妄為便頗有不滿。

尤其因為慈雲寺落難之事涉及**,石玉珠平日里不願談及此事,故也便沒有多向同門做出解釋,只是說綠花旨二勻只抗敵解圍便把眾同門的疑問搪宗了討尖,如此便岱聯忻張錦變不滿。但因為半邊老尼都不談此事。張錦變雖是心中有氣。但也不便向石玉珠質詢。

不想,此行元江奪寶,那石玉珠見得綠袍一行過來竟欲主動上前招呼。如此這張錦變便再忍不住這些不滿,當即便近于教的點了其幾句。但她偏偏卻就忘了。女昆侖的性子也正是武當七女中最執倔。也最膽大的一咋」連半邊老尼都拿她無可奈何,又豈是區區一個張錦變所能拘束壓服的。

便停得女昆侖淡淡一笑。淡聲道︰「多謝大師姐提醒,玉珠領受了。不過與綠袍老祖為友。連師尊她老人家也未對小妹言稱不許,故區區小事就不用大師姐為玉珠擔心了。抱歉。玉珠得先過去了,不然再晚些金船出水,怕就沒有時間與舊友招呼了。」

話音未落遁光一閃。石玉珠已出了霞雲直往對崖,卻把個張錦受氣得臉色鐵青站在那里無可奈何。就見石玉珠眨眼間飛至對崖之前,剛剛報出名號,那霞光雲彩已散開。綠袍與那個俞姓女子雙雙迎出。直便把女昆侖迎了進去。稍傾霞雲再起,又把崖岸遮擋的再看不透內中情形。

且說石玉珠一進崖岸,就見得那崖岸上肅然迎立了十幾位少男少女,見得老祖俞巒陪石玉珠進來,卻齊聲施禮道︰「百蠻弟子見過武當石女俠。」

石玉珠初是一驚,但看著眾人向自己施禮,她便忙肅容還禮。忙回道︰「不敢不敢,諸位道友太客氣了,玉珠區區一女子,卻當不得諸個道友大禮。」

卻是適才在空中遙遙遠望猶還不覺,此間當著眾多的百蠻弟子當前,這女昆侖著實是被震撼了一回。試觀眼前眾人。卻那個不是仙姿美玉各具奇相,論修為嚇。咋,是道氣縈繞神光內宣,甚至有幾位修為似更在自己之上。

如此一觀之下。這石玉拜哪里還敢妄自尊大,忙急急還禮。

兩下里再相互客氣寒暄一番小便依女昆侖的意思互稱女俠道友。算是各交各的。且對此,綠袍也都是樂見其成,畢竟石玉珠雖然與自己多次有舊,但其輩分身份卻都明顯在那擺著呢!單說那弟子中的秦家二女。修為輩分便都不在其下,真若勉強令眾弟子對其太過尊敬尊崇,便是老祖也覺有些說不過去。

待寒暄客氣皆畢,綠袍便微微一笑道︰「我就知今次來此必會踫見石道友。如何?石道友可還記得前次你我天蠶嶺一別時,我向道友所負,之諾?」

「諾?」石玉珠一愕,但隨即便回想起來。望著老祖呀然道︰「老祖。你是說當日天蠶嶺時。便已算定了今日之事?」

「不錯。」綠袍點點頭。含笑道︰「當日石道友冒奇險助我破陣,我便說過再見之日定要對石道友有所回報。此間廣成金船出水正是綠袍回報之時了。」

「如此。」石玉珠也點點頭。她是個爽朗的性子,听得老祖這麼一說,便也不虛言客氣,只是向其問道︰「這麼說來對于今晚奪寶。老祖這里是頗有把握了?」

「不。」綠袍搖搖頭,出人意料的答道︰「廣成遺珍確是要取。但不在今晚。若我所料不差石女俠今日並非一人獨來,而是也另有同門在此間吧!請石女俠信我一句,今晚金船出水之局奇險且難有所獲,女俠與你的同門最好相機而為不要貿然出手奪取,最好是靜觀其變。稍待幾日綠袍這里定讓女俠遂願如何?」

「哦?老祖這話我就更不明白了?為何金船出水卻勸我不要去奪呢?若是無礙,還請老祖為玉珠解惑。」石玉珠更是驚訝不解。便又問道。

綠袍搖搖頭,回道︰「此事現時不好明言,我也不好對石女俠解釋,綠袍只言一句。石女俠若信我,今晚之事你就不要出手,若不信,女俠出手也都無妨。有我在此想必也盡護得住女俠無礙,同樣的過得幾日綠袍也定讓女俠有所斬獲。」

看著綠袍說的這般誠摯鄭重小石明珠雖不解其意,但也心中一動,便點點頭道︰「好,玉珠就信老祖,今晚不去出手好了!不過我那些同門便恐怕」

「無妨。想石女俠那些同門也都是些心性靈慧的之輩。待晚間金船一出。她們自能看出情勢如何小應是無礙。即便小有不諧,看在石女俠的份上綠袍也會相機回護。絕不令女俠同門有所損折便是。」綠袍正色答道。

「那玉珠這里便謝過老祖了。」石玉珠也是個靈慧之人,自能看出綠袍不是危言聳听,當即正色謝過之後。便急急想老祖告辭,回去相勸她那些同門姐妹去了。

不說石玉珠回去相勸同門。隨著時間點滴流逝,不覺已是漸至深夜,雲淨天高,天中明月高懸已是亥初時分。正當那四下群仙全都聚楮矚目處,就听得霹靂一聲雷震。那江心江水如波濤飛雪般往四外散去,三股金霞將三只木舟緊緊包圍。驟然從江底升上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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