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綠袍 40 姐妹話,道二因,木心靈侞

作者 ︰ 似雪衣冠

40姐妹話,道二因,木心靈侞

百蠻山,九座籠罩在茫茫雲霧之中的奇峰玲瓏剔透,高拔入雲,而獨在其余八峰環抱的主峰之側,一大片竹林翠碧挺拔,林前一道清溪,沿溪盡是垂柳,柳下繁花雜府,五色繽紛。

再一回顧,忽然波光耀眼,就見那相隔半里外的峰崖之底,正現出一片湖水,廣不見崖,但流波蕩漾間卻有許多湖島現出水面,有大有小,有高有矮,上邊多都生有蒼郁花木,建有樓閣亭台飛曲回廊,錯落有致的交錯縱橫于百里湖蕩之上,襯托著亭閣外的如樹玉泉越顯得飛閣流丹,水濺如珠,直一派仙山洞府之景,宛如水墨圖畫。

這一日天放大晴,麗日高掛,萬點陽輝遍灑落下,映襯得湖面閃映出千萬金鱗,點點泛光,唯有一只三丈玉舟,正蕩漾在湖面之上。上面坐有兩位霞裳少女,正在賞玩湖景,蕩舟游玩。

「姐姐,听紅師姐說,明娘師姐自半月前繼芷仙師姐之後闖出須彌境後,雖沒像芷仙師姐那般從陣中得到寶物,但她的心境卻因幻境磨練而大有進境,三日前進了靜室閉關,已是閉關參修凝煉嬰兒了。」著淡綠霞裳的寒萼伸手接取著湖中涌泉噴濺落下的水珠,羨慕說道。

「嗯!明娘師姐見聞廣博,正邪兼修,入門前功行不就淺。且拜師後師尊對她更是看重造就,如今有了廣成金丹之助立長千年修為,怕道力早就是我等眾弟子中之翹楚,她此時欲要凝結元嬰也不奇怪,想來也是水道渠成之事。」紫玲也悠然的持起面前玉幾上的一只玉盞送到唇邊,品了一口淡淡說道。

「我知道呀!」寒萼點點頭,轉過臉來望著姐姐,又說道︰「我知道明娘師姐功行確是深厚,此次凝結元嬰應該難不住她。可明娘師姐了得,我們姐妹也都不差呀!姐姐和我自幼得母親授以玄功,也服了許多仙丹靈藥,如今同樣服用了師尊賜下的廣成金丹立長千年修為,我自己曾運功小試了一下,那元嬰也是有望凝練呀!所以,我就想問問姐姐你,你為什麼不讓我去闖那須彌幻境,就算闖過後不能得寶,但也可以學明娘師姐一樣凝結元嬰成就散仙嘛!」

說著話!她那雙大眼楮便直直望著紫玲,等待她的回答。

而紫玲本在闖宮一事上別有所慮,不想對妹妹多做解釋,但見得此時妹妹如此盯著自己不肯放棄,知道妹妹脾氣的她便只得無奈的搖搖頭,一笑道︰「也罷!看樣子今日不與你說個明白你也不肯甘休,那姐姐就告訴你為什麼不讓你急著闖宮的道理。」

「嗯!妹妹听著呢!」寒萼還是目光不移,看著姐姐說道。

「兩個理由。」紫玲臉色一肅,正色看著妹妹道︰「其一,三年前母親離開百蠻外出訪友前,曾與師尊當著你我及司徒……平哥三人面前,正式替我們三人定下了婚盟之約,就待我們三人道基穩固,成就元嬰兒便正式結為夫妻。到時候我們三人一體,日後的成就也任我們三人自選,是做那掛名夫妻,還是真正的,合籍雙練,都任我們三人自行決斷,這件事你沒有忘記吧?」

言罷!紫玲一雙美目也都直直的望著妹妹,眨也不眨。不過她畢竟也是少女心懷,雖講的事情異常重要,但說到那合籍雙練四字時玉顏也都一紅。

倒是寒萼一派天真浪漫,暫時還沒想到那夫妻間羞人之事,便是詫異的點點頭道︰「記得呀!這不是很好嗎?現在平哥服用了金丹之後修為也都大增,怕用不了多久也就可以凝結元嬰成就散仙,到時候我們三個就可以住在一個洞府里了,多好!可這件事和我們闖陣有什麼關系嗎?」

紫玲俏臉又是一紅,听得妹妹講到三人住在一起,她已是芳齡正茂的大姑娘了,對那夫妻之事又怎能不知?于是強自平下心境,便答道︰「怎能沒有關系?小妹,你須知道,我們三人雖都是修道人,但在夫妻之事上,修道人與凡夫俗子也少有什麼不同。不說別的,單就是平哥到現在都沒有去闖那須彌幻境,而你我注定為他之妻,卻要在他之前闖宮破境,你覺得這麼做合適嗎?雖說平哥他自上得百蠻後心胸已是異常廣闊,不會把這點小節放在心上。但你我為人之妻,也總該為未來夫婿多著想一些吧?」

寒萼一听,也立時回轉過味來。她只是天真爛漫,並不是真個世事不通,听得姐姐的話後仔細一想,果然正是道理。確實,因自幼多遇困苦,直到上得百蠻之前,司徒平卻少有真正修煉之時,雖到百蠻後得老祖屢次賜予朱果仙乳金丹等諸多天材地寶助長功行,加之胸襟大開修為突飛猛進,但比之自己姐妹倆自幼便得父母遺澤,仙丹靈藥服用不計其數,司徒平的修為卻還是要略遜一籌,故直到如今也沒有去闖幻陣的打算。

而自己姐妹倆日後將為人妻,若真個在平哥之前闖過幻陣,即便平哥心胸開闊不與計較,可看在眾同門眼下,豈不是說平哥要不如自己姐妹倆?

想到這,寒萼眼中現出恍悟之色,望著姐姐嬌聲道︰「妹妹明白了,姐姐,還是你想的周到,果然在平哥闖陣之前,我們卻絕不能先去闖陣。」

紫玲欣然一笑,見妹妹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心中也頗是高興,便又叮囑道︰「小妹,這其中的道理你明白就好,卻絕不要與別人去說,神情更也不能因此顯出異樣,尤其是在平哥之前,記得嗎?」

「知道。」寒萼用力的點點頭,俏臉上現出堅毅之色,答道︰「姐姐放心,我明白其中的道理,不會讓別人知道的。不過姐姐,你不是說二個理由嗎?還有一個理由是什麼?」

「第二個理由……」紫玲話音一緩,臉上現出少許懊悔之色,低聲道︰「就是前次隨師尊囚困那雪山老魅時,我姐妹倆心中的月復誹之意了。」

听到姐姐談起此事,寒萼面上卻也現出不自然的神情,也都默然不語。

「就因為我姐妹倆自視過高,在那絕谷中心對師尊不恭,師尊雖未見怪,且過後仍一視同仁以道家異寶廣成金丹惠賜,但卻惹得俞巒師叔不悅,隱喻敲打一番。」紫玲徐徐道︰「所以,自那日听得師尊到這幻境之事,又言內中有廣成五寶後,我便決定那五寶不都盡出,我姐妹卻絕不進幻陣一步,以此示之悔改謝罪之意,小妹你可明白嗎?」

「明白了。」寒萼又點點頭,再是無有異議。于是姐妹二人便蕩著玉舟又說了閑話來,不想閑話還沒說得幾句,忽就覺頭頂天空一碧,一幢足有數畝方圓的罕見暗綠遁雲,便攸地從上空飛過落往主峰,遮天蔽日把這姐妹倆嚇了一跳。

姐妹倆抬眼望去,認出那遁光是師尊所御之色,但不知怎會這般**,便雙雙也都御遁直往主峰洞府飛去,去迎師尊回返。

待到得洞府前廣場之上,就見得那廣場上卻有多位同門也都到了,就連在主峰後山另開仙居的俞巒師叔,也都剛剛落下遁光。

俞巒一到,就含笑向正與弟子說話的綠袍招呼道︰「老祖回來了。」

「嗯!是我回山的動靜太大,驚動俞道友了吧!」綠袍點點頭道。

俞巒點點頭,笑道︰「是呀!我本在後山參悟五行玄功,卻驚見半天都為老祖遁光所遮,好奇之下便過來看看。老祖,弄出這麼大動靜回山,怕不是無因吧?」

「當然。」綠袍抬手向一側一指道︰「道友請看,我這次回山卻帶了什麼奇物回來。」

俞巒應指看去,就見在那不遠處,一株蒼皮鐵干矯札如龍的合抱古桑,正枝葉茂如華蓋般被一層青光裹就,虛虛立在地面三尺之上。

再仔細查看一番,俞巒的玉顏忽就變成一派喜色,驚喜道︰「乙木神樹?老祖,你從何處卻得了這般奇物回來?」

綠袍一笑,答道︰「此樹乃從武夷山所取,為得此樹,我還頗是費了一番氣力,與一位旁門大能爭斗了一場。不過此事日後再說,眼下卻須把此樹處置一番,然後請俞道友費些手段,再把這乙木神桑尋個地方栽種安置下來。」

听得此言,俞巒已知老祖之意,便答道︰「此事易為,正巧這幾月來為栽培本山草木我又專意去煉制了一些碧瑤真水,只待老祖處置妥當神桑後,我便可把它覓地栽種以碧瑤真水補其精氣,只要其根睫不都盡折便定可成活,但不知老祖欲如何處置神桑,把之做為何用呢?」

「我欲取這神桑之木心三尺,不知如此對其栽種成活可有妨礙?」綠袍問道。

「取三尺木心?」俞巒思量一下,便回道︰「無妨,雖木心被取神桑難免要大傷元氣,但有必要真水之補益成活定是無妨,老祖是要以木心煉制仙劍吧?」

「正是。」綠袍點頭答道。

「那不但木心須取,且還有一般靈物也須得同都取出,祭煉時溶入木心之內成劍後威能才會更大。」俞巒提醒道。

「哦?那是何物,請道友指點。」綠袍詫異道。

「木精靈茹。」俞巒答道。

「木精靈茹……」綠袍皺眉回思,片刻後便已想起此物便何,便問道︰「道友所說,可是這神桑根須之內的乙木之精?」

「不錯。」俞巒點點頭,笑語解釋道︰「老祖帶回這株神桑,乃是東方乙木之精所鐘匯生長的神木,此木得天地靈氣所鐘,乙木精氣所薈,除其樹身本體為天地有數之先天靈木外,且其根須內還定會有乙木之精所凝結出的一種靈茹,狀成淺碧色靈液,若凡人服用一滴,功可強身健體增壽半甲,我等修士服用一滴,更可驟增三十年吐納之功。只是此物難得,非乙木之精方可凝結,故世間雖多有知此物之人,但卻無地可覓尋乙木神樹。欣今見老祖有緣,卻把這乙木神樹整株帶回山來,如此這靈茹便非取不可,溶入木心之中成劍後劍身方真正成乙木神劍,配合老祖乙木真氣威能更甚。」

綠袍恍悟,這才知道欲煉乙木神劍,卻也不是光只有神木就行的。當下謝過俞巒提點,兩人抬步過去,便已到神桑之前準備著手處置。

不過,取神桑的木心靈茹時,那俞巒怕老祖不知其用冒然處置傷了神桑本體,便自告上前替老祖動手,就見她從腰間寶囊內取出一只半尺玉刀,往神桑一拋,玉刀便緩緩飛至神桑樹干中斷之處,異常輕緩的慢慢隔開樹皮,輕柔的沒刃深入進去劃了一個四尺長半尺寬的長方框架,而後,再抬手一招,那框架中便應手飛出一段雪白細膩,質地如玉的長方形四尺木心來,被一旁的老祖接在手中。

俞巒收回玉刀,又取出一只玉瓶往那缺了木心的樹干處輕輕一揚,一片碧熒的淡霧便霧蒙灑上,就見得那同樣雪白細膩的樹傷處忽閃出一片鱗鱗碧綠光點,也是恢復了生機。日後只需栽種某處後慢慢修養,那處便會慢慢愈合重生,重再生出樹干樹皮來。

隨即,俞巒再操控玉刀往那神桑主干的根睫上割下,同時一只空月復的尺許玉瓶也早擺在傷口處接取,就聞得清馨四溢,香騰滿山間,一股淺碧色的茹汁便徐徐流出,盡都落在玉瓶之內。而隨著靈茹越流越多,根睫主須及糾纏叢生的三丈旁須便都眼見得干癟失色了下來,再不復此前那碧女敕如玉肥女敕異常之狀。

如是接取一刻鐘左右,眼見除主根睫外余等旁須已都干癟無光了下來,主根睫也足足縮減了三分之二,俞巒便住了放取靈茹之舉,再用碧瑤真水封住那主根上的傷口,便轉身把玉瓶遞與老祖,言道︰「這瓶中的靈茹之量已是神桑百年所凝,應是足夠老祖煉制仙劍之用。剩下的暫就不能再取了,否則這神桑恢復起來也更為困難了。」

綠袍應是,低頭看去,就見這瓶中的碧綠靈茹直盛了少半瓶之量,其量也是頗巨。若以其效力而轉換成等量的廣成金丹,怕也足堪比五顆金丹之效。只是此物也于金丹一樣,同樣不能多服,一位修士頂多能服用三至五滴,多了便再無效力。

想及此處,老祖便又令隨侍一旁的唐石去洞府中取了十三只玉瓶,每瓶分倒五滴,與在場的眾弟子各賜一瓶,余下沒在場弟子的玉瓶便留在老祖處,待日後再行賜予。

然後,師徒一眾又隨著俞巒帶著神桑來到主峰後山一依崖側瀑的山谷之中,在一座方圓約有十丈玲瓏精致的精舍前載下神桑,俞巒又施仙法及碧瑤真水布置,那蒼郁繁茂的古桑桑冠便又有如碧雲華蓋般,在這山谷中蒙蔭數里,風吹搖曳。

待神桑栽種妥當,師徒眾人再打量這俞巒所居的山谷,才發現這山谷美景真個是數不勝收。就見蒼松翠柏佳氣蔥蘢處,倏由懸崖峭壁之上飛落下幾條瀑布,如白練高掛,落下濺起數十丈高的雪花,玉射珠噴,朝前飛墜,化為無數道細瀑,恍如無數大小銀龍上下飛翔。

山谷空曠之處也甚多,更有奇峰怪石平地突起,剔透玲瓏,遠勝雲骨。而在諸多奇峰怪石之下,許多奇花異賁正栽種那里,得了靈泉滋潤,有的其大如斗,有的露潤煙涵,一派的花團錦簇,燦若雲霞,望去分外顯得肥鮮明麗,妖艷生姿。且更有許多脆嘴黃羽的艷麗雀鳥飛起翔落,喳喳脆鳴,把這山谷襯托得更是鳥語花香,全然一派仙劍景象。

見此,綠袍便笑道︰「俞道友心有巧思,心有丘壑,所居之地勝境萬千,倒把我這個粗陋之人看得直是目不暇而,羨慕不止呢!」

俞巒一笑,鎬衣如雪襯托著絕谷萬花,更顯得朱顏無雙,玉貌絕塵,就听她道︰「游戲之作而已,老祖若喜,那前山洞府我也可如此與老祖布置一番,如何?」

「不必不必。」綠袍忙擺手推謝,苦笑道︰「俞道友仙姿玉貌,自應處這等萬花正艷之谷,交映生輝。而我這面容丑陋者,若也依樣畫葫蘆弄得萬花相簇奇葩環擁,怕只會把我這副嘴臉襯得更是怕人,萬一有道友來訪再嚇到人家,那可就不好了。道友好意綠袍心領,卻不敢有勞道友費心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笑,眾弟子身為小輩還能收斂一些,均都低頭偷笑,可俞巒處身百蠻日久,已早把百蠻視為自己的安身之地,把老祖也看做……她自無需收斂。瞄了老祖一眼抿唇輕笑間,銀鈴也似的笑聲直是回蕩幽谷。

而後綠袍再與俞巒說了會閑話,便轉身回轉洞府中去了。至于眾弟子,除唐石也隨同老祖回返外,余等眾人便都留在了幽谷,一邊向俞巒這已屬第二恩師或師母之人請教修煉諸事,一邊也順帶著賞玩幽谷景物。

且不說眾弟子與俞巒如何,再說老祖回返洞府之後,向唐石交代兩句,便就回轉到後府靜室之中,先至玉榻上盤坐調息半日,恢復了此行外出所消耗的真氣後,便從寶囊中取出那如玉木心與木精靈茹,著手煉制起自己的木行仙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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