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綠袍 28 斷臂因,教祖出,一觸即發

作者 ︰ 似雪衣冠

淒厲大叫傳來,岳雯急急轉目看處,卻見得那笑和尚正被一幢畝許烏金霞光護住,滿面痛楚的捂著那血流如涌臂膀已斷的左肩肩頭。這一下,卻真把這位峨眉高弟給震驚得大是失色。

「笑師弟……」惶急叫了一聲,岳雯忙御使雙鉤金劍緊護自身,遁光急催便向那笑和尚疾飛過去。

而在他急急飛往笑和尚處時,其的對手司徒平雖也又加緊御使離合五雲陽圭和星虹神劍加緊追擊,但這麼短短的一瞬之內,卻也到底沒能攻破岳雯的防御,被他御遁退闖近烏金霞光之內,飛至笑和尚身邊。

暫不理那烏金霞光之外,兩個敵人催使過來那飛舞急攻的冷月寒芒與星劍光圭,岳雯法決一使便把金鱗仙劍收回,只留下列缺雙鉤一青一藍化虹盤旋在外,助那也烏金霞光抵擋敵人追擊,隨即探手寶囊,便從中取出一顆靈丹送至笑和尚唇邊,急聲道︰「笑師弟,快把這靈丹服下,先運功封住傷處。」

「岳師兄……」笑和尚滿面羞愧,先未服靈丹強忍痛楚便轉臉招呼岳雯一聲。

「什麼話也先不必講,先把這靈丹服下再說。」岳雯臉色一正,玉面肅然說道。

見其如此,笑和尚便也不多說,只是羞愧的點點頭張開口來,岳雯掌心一彈,那清馨四溢的靈丹便直直彈入其的口中,入月復後化為一股溫潤藥力,滋養周身便開始補益起笑和尚因斷臂失血而大損的元氣。

而他同門二人相合一處服用靈丹療傷,那後方的峨眉派眾人,卻也早都看到了己方二人的不利慘狀,那妙一真人面沉如水,星目神光連閃,神情便頗顯不愉。

見其如此,他身後的七大弟子便也都不敢做聲,一個個皆都斂口不語,但齊齊投向場中的目光,卻皆都滿懷憂慮。

如此局面,敢于在這個時候與妙一真人講話的便只有其妻苟蘭因一人了,于是這婦人轉面丈夫,便柔聲道︰「淑冥,讓他們退回來吧!這一局我們便認負就是。」

妙一真人不語,面色仍是沉凝如水,目光毫不斜視連身邊講話的妻子也都不敢,顯然卻是頗懷溫怒。

「淑冥,你是峨眉掌教真人,你不發話,那岳雯與笑師佷是不敢擅自退卻的,如此局面再要拖延下去,對笑師佷是傷勢可是會頗有不利的。」苟蘭因也是玉顏一肅,便正色向丈夫勸誡道。

「嗯!」妙一以鼻音應了一聲,眉宇間雖還顯溫怒,但顯然也都是听進了妻子的勸誡。

苟蘭因便也是點點頭,知道丈夫此時心中仍舊有氣,不願多是開口,便提運起真氣代其招呼道︰「雯兒,與笑師弟退下來吧!這一局我們峨眉認負服輸了。」

听得掌教夫人做如此說,那場中二人略一猶豫,便也都應聲退了回來。雖岳雯心中剩余小小不甘,笑和尚則是滿面羞愧,但事已至此此戰已難以挽回,兩人卻還能有什麼話說?

自然,他兩人的對手唐石與司徒平便也都听到了峨眉掌教夫人的脆喝聲,便都收住寶物不再追擊,任對手在九戒仙幢的護持下退回了敵方陣中。

暫不說那唐石司徒平待雙方月兌離接觸,歸陣後頗受了綠袍的幾句贊語及眾同門的恭賀。

再看峨眉這邊,那兩人退回峨眉陣中,收起九戒仙幢後,笑和尚便拖著殘軀滿面蒼白,羞愧是在妙一真人面前拜倒,低聲道︰「笑和尚辜負掌教師叔厚望,求榮反辱,這里向掌教師叔請罪了。」

「嗯!你倒也知道求榮反辱四字,那你此次你都是犯了什麼錯處?」妙一真人沉聲說道。

雖然,在此次出戰前這真人厚賜九戒仙幢就是為了讓笑和尚知道師門對其的看重造就,但身為峨眉掌教,真遇到弟子犯得錯時,他的賞罰卻必須分明,不能因為笑和尚情形特殊便輕輕放過,視門規戒條于無物。

而听得掌教真人如此喝問,笑和尚倒也明白師叔的心意,便低聲自檢道︰「弟子此次行事驕狂,另起異心,不合犯了嗔、妄二戒,這才令得師叔一番賜寶苦心盡付東流,平白為敵所珍,不但連累了岳雯師兄誤人誤己,且還壞了營救張瑤青師妹的一片大計。若是此次因弟子之故不能救回瑤青師妹,笑和尚真是萬死也難贖其罪了。」

「嗯!」妙一真人再應一聲,點點頭俯視跪伏身前的笑和尚,語氣終于緩和了些道︰「能講出這麼一席話,倒也確見得你是真心悔悟了。要知道因你那恩師,我那師兄苦行過早成道之故,我與你玄真師伯對你卻極是看重看護,也更是極為擔心你無人約束誤入歧途。

果然,今日之戰正驗證了我與你玄真師伯對你的擔心,顯然如不是你心存驕狂,妄想逞強出風不加警惕,又怎麼會平白為敵所趁,那敵人又怎傷得了有九戒仙幢護身的你?」

「掌教師叔教訓的是,弟子已深知謬誤,深感後悔。」笑和尚再復地叩首,回思此戰過往,心中卻也滿是悔之不及。

原來,于適才短短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對戰便落得如此地步,卻正是笑和尚自誤所致。

把時間倒退回兩刻鐘前,笑和尚與岳雯相攜出戰之初,對戰一起,岳雯對上了司徒平,笑和尚便對上了唐石。

而因出戰前那掌教師叔的臨戰賜寶之舉,這笑和尚一邊心中感激師叔的愛護之意,一邊卻也是別起了心思。怎同是出戰迎敵,那掌教師叔不去照看岳雯師兄,卻偏是把九戒仙幢臨陣賜于自己,這其中除了對自己的愛護造就之外,是不是也因為自己的苦行恩師飛升太早,故師叔他便覺得自己……

想到這,他隨手放出無影仙劍化為一道匹練金虹射向唐石,向敵人加以試探攻擊,心中便更是加劇了暗暗盤算。

人家岳雯師兄恩師猶在,追雲叟之名威震三教,有他在,岳雯師兄即便身列眾多英秀同門之中,身後便也仍立有一個硬的無可再硬的靠山,日後修煉行道之時,便是遇上什麼險阻艱難也自其恩師在背後為其籌謀,萬事不用掛懷,因此適才出戰之時,掌教師叔才沒有對其多加叮囑照顧。

而自己呢!苦行恩師早早飛升,所修的又是佛門玄功,雖同是峨眉一脈,但日後究竟成就如何,卻也全要靠自己修持,便是尊長之中有那餐霞元覺等諸位師伯師叔可以幫扶指點,可到底也沒有恩師在時來得方便。

所以,掌教師叔才會臨戰賜寶,這不但表示了師叔對自己的愛護造就,且也表示出,自己在師叔的眼里已變成了峨眉弟子中稍弱的一環,師叔他對自己頗不放心,故才加意看護。

沒錯,定是如此了,笑和尚終于自認是徹底明白了師叔的用意。

可被師叔看成這般觀感,自己能甘心嗎?絕不,自己身為峨眉四大弟子之一,繼承了苦行恩師道統一脈,卻在恩師飛升極樂之後,就平白被認定為弱勢一人,這般印象又怎配得上苦行恩師的唯一真傳弟子?

當下心念再轉處,笑和尚便終于決定,今日之戰雖有掌教師叔臨陣賜寶,但那九戒仙幢自己卻絕不動用。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苦行恩師的威名,及自己未來在眾多男女同門中的地位名望,自己也要憑借恩師在時所傳的玄功佛法,利利落落的把這敵人擊敗,如此方能顯得出自己的神通,讓身後的掌教師叔與眾位同門好好即便恩師苦行已然飛升,但有笑和尚在,峨眉苦行一脈卻仍舊後續有人,威名不墮。

便懷著此多的繁雜心緒,這笑和尚便堅持放任九戒仙幢而不用,但只施展那無影仙劍對敵急攻。

只是他那無影仙劍雖是了得,但說破大天也不過是一柄威力堪稱一流的仙劍罷了!那唐石法決揮使處一會放出漫天的百毒碧火針化為道道碧芒滿天飛射,一會又使出五色穹廬化形百丈當空向笑和尚千鈞罩下,令得笑和尚那一口仙劍單是迎擋碧火針與五色穹廬都是忙不過來,又如何騰得出余暇再去攻擊敵人本體。

故此,真戰了小半刻鐘的時間,雙方便仍舊是仙劍法寶交擊互射,身形本體滿空縱橫閃避的相持之局,且說起閃避,還多是以笑和尚御使無影遁術閃避時候多。當然,除了無影仙劍外,笑和尚也不斷施展其師所傳的什麼金剛掌小無相佛光等諸多神通對唐石加以攻擊。

只可惜,他的法力雖也不弱,與唐石在五五之間,但比之當年的苦行頭陀空手施展小無相佛光便可抵消綠袍兜率神火時的威風,笑和尚可就差得遠了,那些神通根本難以對時便用五色穹廬遮擋護體的唐石。

沒辦法,佛門神通便是如此,或是佛**果位階越高,神通威能便即越大。又或者禪功法力無邊,降魔手段方才越發了得。

而單憑笑和尚此時的禪功法力,他那些神通用來對付一些二流邪魔外道猶可,但對付也都積修了大須彌金剛禪定禪功,並佛魔兼修功力絕不在他之下的唐石,便幾定是無可奏效,如此,又怎不令這個存心要在掌教師叔與眾多同門面前一顯手段的笑和尚心急不已?

如是,越戰越是心焦,越斗越是心急,不其然間,他目中那急切的目光變幻,與手中控使飛劍時時而顯露出的疏漏,便也落入了他的對手唐石眼中。

那唐石是什麼人?百蠻弟子中有數的沉穩機智之人,發覺敵人異常後,便頗是著意運集慧目沉心觀察,片刻後,他便已經斷定,這笑和尚不知因為何故,爭勝之心卻顯得異常強烈,動手間受其心態不穩的影響,那口無影仙劍已經是接連漏過了幾次碧火針過去,若不是其遁法神奇閃躲的快,眼下自己已是有可能小佔便宜了。

心念電轉間,這唐石便也是琢磨起自己該如何借用對方急切不穩的心態,為今日之戰佔得上風。

待其細心思慮之下,出于對敵人的了解,他便斷定,這笑和尚卻極有可能施展他那得其恩師所傳的獨門秘術,無影劍遁對自己加以下手,且對于此術,自己也正可針對而下設個陷阱與其。

想到這,唐石便也是法決更加劇急揮處,五色穹廬在空中盤旋飛舞更急,忽然間從穹廬之底放出無盡的彩煙彩障,彌漫數里異香撲鼻弄得滿天都是煙雲彌漫,把敵我雙方之間的空中全都遮掩。

當然,因修士最基本的一項慧目神通三教無人不會,故這彩煙彩障雖是彌漫滿天,但真要運集慧目細看時,卻也隔阻不斷誰的目光。

不過唐石取得便是這短短瞬間的彌障間隙,卻不用長久遮擋敵眼,自然就不會無因放出煙雲了。

果然,那笑和尚正是落入唐石彀中,驚見得敵人御寶放煙異香撲鼻,他便急忙御使遁光向後閃避,手中更連打出金剛掌化為百丈金色巨掌擊散毒煙彩障,不令其有機會迷己口鼻。

就趁著這個機會,那在毒煙對面的唐石腦後淡淡碧光一閃處,一尊三寸嬰兒,已懷抱一口寸許禪刀,攸地懸升于天靈,隨即往空一投,影像漸淡便隱沒于空中,須臾無形。

正是經由百蠻山三載苦心修煉,借助師尊當年賜予的龍珠寄托元神所練成的第二元神之術。

至于那禪刀,卻只是單一被第二元神運用隱沒之寶,唐石並沒有學老祖般以其和第二元神還有龍珠三者合一,想合也合不成,那禪刀雖也是佛門一寶,但還比不上紫青神焰那等的天府奇珍,靈性不夠之寶,卻根本不能胡亂合以第二元神祭煉。

把目光轉回來,短短一瞬間,借助穹廬彩煙之隔,那唐石便是伏下金鉤,靜待蟾來,也果然如他所料,那笑和尚以金剛掌震散了滿天的彩煙毒障後,卻也再耐不住這等兩下相持之局,終也是準備施展自己那獨門神通對敵突然下手。

不過,這笑和尚修煉以來經由的大戰也都不少了,也不能說其便是一點手段心機都沒有,之所以被唐石暗佔先機,卻只是由于其心態失衡所致,否則雙方若皆是耐心的慢慢纏斗,這勝負之數也只在五五。

當下決定施展自己的獨門秘術後,笑和尚心意一轉,便也是想運用一下聲東擊西之法,先吸引唐石的注意再暴起發難。就見他先是劍訣一招,那空中的無影飛劍便瞬間月兌離了與與敵人飛針穹廬的糾纏,回飛身旁,而另一手探手寶囊再向外一揮處,便也把其師苦行除無影仙劍外,另一件所傳之寶用了出來。

「咚…咚…咚….」

忽起三聲震徹寰宇的宏亮鐘鳴聲,一座其形數丈,金光萬道的巨大金鐘已是赫然懸騰空中,其聲悠遠而雄渾,令得那滿天霞彩都是一凝,對面唐石的目光更是一定,顯然已受鐘鳴所懾。

見得如此,這笑和尚心中大喜,驚嘆恩師所傳的寂滅神鐘威力宏大處,身形也是一晃,驀然便隱沒于空中不見。幾乎是在剎那,突兀他又出現在唐石身後十余丈處,手中劍訣一指,一道匹練金光便已直取唐石。

無影劍遁,又見無影劍遁。不錯,笑和尚所施展的獨門秘術,正是其師苦行仗以威震三教的無影劍遁之法。

只是,那苦行頭頂依仗此術曾屢屢建得奇功,連一代旁門宗師太乙混元祖師之兵解隕落都是因受了此術的暗算,可換到如今的笑和尚手中,用在百蠻弟子唐石身上,這一次,施術之主可就是吃了大虧了。

的難听點,叫做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那唐石此前所暗做的埋伏等得正是笑和尚這一招,就連那寂滅神鐘鐘鳴後受懾之像,也都是他有意假作出來。修煉了佛門頂級禪定禪功的他,又豈會輕易被這音攻之術所懾。

因此,便在笑和尚于其身後現身的同時,這唐石那本似凝住的目光忽起靈動,手中更是法決連揮處,兩道金光便驟起腰間,從已都敞開的寶囊之口急速飛出,貼著其周身便是一同的盤旋飛舞,如同金色陀螺一般已把其盡護持于內。

再听得鏗鏗鏘鏘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一道金光回飛彈處,兩只丈許金戈,便正化虹盤旋護持在唐石身外,也是它們把笑和尚急發過來的無影飛劍給彈飛了回去。

這一下,可是真令得笑和尚大驚大愕,神情失色。

但還沒等他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便感覺從腦後忽有一道凌厲劍氣以雷霆之勢激斬而下,來勢之快無法形容。

笑和尚肝膽俱裂,真氣瞬間運集腳下便是御遁閃避,只可惜,他閃的雖快,但那劍氣出現時離他實在是太近了,故此雖避過了頭頂,但左肩卻是沒有閃過,就見得一道雪亮半月冷光無息斬下處,他的一條左臂便愕然離體,飄然墮下。

直至身形閃出千丈之外,他方才感覺到傷口的劇痛,這才淒厲大叫了一聲。所幸其的反應倒也不慢,左肩傷口雖痛,卻也沒有忘記急忙把剛剛還決心不用的九戒仙幢施展了出來,護住己身擋住敵人追斬過來的那到半月冷光。

且直到這一會,他也才看清楚,原來斬落自己一臂的,並不是他先前以為的劍氣,而是刀光。其後之事自也不不用再復述,便就如前所述。

而把視線回轉過來,那笑和尚跪伏于妙一真人身前滿心懊悔處,那妙一聚目細觀見其果然也都醒悟己錯,且感其更是身受斷臂之痛,便也再不為己甚的說道︰「罷了!既然你已知道錯處,那今日暫就作罷!懲戒之事等回山再說。

還有,你那斷臂也不用過于掛懷,待回山之後,師叔自會為你尋得復生靈藥重續手臂,此事雖難免要費些心力,但還難不住我峨眉,你盡管放寬心緒便是。」

「謝掌教師叔,弟子,弟子真是無顏之極……」笑和尚更是羞愧至極道。

「起來吧!」妙一真人大袖一揮,一股大力便托起了笑和尚,將其送到身後眾弟子之列。

而後,這峨眉掌教目光一凝,神光精閃遙遙注視向百蠻陣中,沉聲道︰「綠袍,兩戰過罷我峨眉一平一負,現在輪到你我了,請出戰吧!」

著話,這真人御遁飛起,便直向場中飛落。

「哈哈!妙一,你還怕我跑了不成?」綠袍的聲音也在另一邊響徹行雲,隨即,一道碧光冉飛場中處,百蠻教祖,也正于同時與峨眉教祖同落場中,遙遙對視。

兩大教祖之戰,終是一觸即發……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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