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綠袍 49 臨戰陣,起內訌,雙童問罪

作者 ︰ 似雪衣冠

49臨戰陣,起內訌,雙童問罪

武當張祖洞府大殿,那綠袍因憐香惜玉慨而出言接過綠華的麻煩,一番對答後便與除老尼之外的武當諸女出了大殿,御遁向那臥眉峰飛去,途中,石玉珠還征得綠華同意後把那來犯的崔姓少年和綠華之間的夙孽大略給老祖講了一遍。

原來,這林綠華前生乃怪叫花凌渾之女,因父母雪山煉丹,年幼不能同去,經乃母白發龍女崔五姑寄養仙都後山碧梧仙子崔蕪洞中,那崔姓少年便是崔蕪次子。他與綠華兩人本是兩世情孽,轉世重逢,情更深厚。先頗發*止禮,終以冤孽糾纏,致為妖人所算,同失元真,又墮塵劫。綠華幸得前世恩師半邊老尼接引,重回師門,仙業已將成就。少年接連三世俱在旁門,今生始拜在一位散仙門下,對于綠華情深愛重,相思入骨,一心只想常伺玉人顏色,並無邪念。

無奈武當教規至嚴,半邊老尼性情古怪,因愛徒前生為其所誤,大為厭惡,不許入山相見。少年在左近守伺多年,好容易見到兩次。綠華性情溫柔,始尚敷衍。嗣見少年情痴更甚,恐蹈覆轍,又陷情網,往往避道而行。少年自是痴戀,本就難耐。近聞武當七女奉命行道,照膽碧張錦雯、摩雲翼孔凌霄與綠華不久還要別尋靈區勝域,另建仙府。聞訊驚喜交集,頓觸夙願,欲與綠華乘機同在一起共修仙業。綠華為人謹慎,如何敢逆師意行事。

少年情急難堪,一時激怒忽發奇想︰便約了幾個左道中好友,欲以強力迫令如願。如此縷次,均未得逞,但已是惹得半邊老尼對其大厭,前次驅逐其等時已有明言講過,若是再來,下手必不容情。

偏至今未過一月,少年卻又約人來鬧,且所約人等中更還有那魔教第一人的兩位愛徒,這般卻怎不令得老尼大怒,綠華為難?

而大略明了緣由後,綠袍心念一動,便已就想起此事自己以往也都略有所知,只是因知道的並沒有這般清楚罷了目光往那正顰眉愁慮的綠華面上微微一掃,他便含笑道︰「此事說來不難,欲要化解卻有兩途,只是要選哪途還需綠華姑娘來定,我這里卻只能提供兩個化解此事的辦法。」

「什麼?老祖你有辦法能化解此事?」石玉珠大喜問道。而余等武當諸女听她也便齊齊把目光投來,面上俱頗顯欣悅,尤其綠華,投來的目光中更滿是希翼。

「不錯。」迎著諸女目光,綠袍又含笑點頭道︰「此事雖是糾藤纏蔓,三世夙孽,但真要解決此事,我確也正有兩個辦法。我知綠華姑娘……」

著話,他便要道出自己解決此事的辦法,卻不想話沒說完,忽前面「轟」的一聲震響處,跟著數里外一片霞彩剎那沖霄,卻頓時把老祖的話打斷。

「不好,師兄他們已經動上手了。」那隨行同來的孔凌霄目光一凝,便已認出那霞彩中正有諸葛師兄的劍光,急聲說道。

眾女大急,再顧不得向老祖詢問辦法,俱都急急催使遁光,便急速向霞彩騰起處飛去。當然真要論快速,以綠袍遠勝諸女之法力自可勝過她們,但此間諸女才是地主,雖綠袍要代為攬事,卻也不必太過喧賓奪主,便也以同速與諸女一並同行。

區區數里,眨眼即到,片刻之中,一行人便已兩座東西相對,形容兩道臥眉的奇峰中間上空停住遁光,望向那千丈外正在彼此糾纏相斗的幾道華彩。

綠華更是向那空中急聲脆喝道︰「崔晴,你還不叫你那些朋友住手,難道真想惹出天大的禍端來嗎?」

其聲一出,立起反應,就听得那空中一個驚喜的聲音道︰「妹妹終于現身了,兩位道友快快住住手。」

須臾間,那幾道遁光中便頓有兩三道向旁飛去,與兩道青色劍虹分了開來,直往左側百丈空中停住,光華中現出幾個人來。分別是一個豐神如玉的美少年,一個相貌痴肥的左道之士,一個一目已眇的中年禿子。

而他們三人這一罷斗,另兩位與他們相斗的劍光卻是直向綠袍這邊飛來,到得近前現出身形,卻也正是那在慈雲寺與老祖有過一面之緣的諸葛英和滄浪羽士隨心一兩人。

這兩人一見綠袍卻赫然與諸位師妹起,不由得便齊齊一愣,但稍傾便與老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諸葛英便開口道︰「諸位師妹,怎麼就你們幾個過來,半邊師叔呢?」

張錦雯上前一步,代眾女回答道︰「師尊仍在洞府坐守,此間之事已請綠袍前輩代為應對,師兄不必擔心。」

「請綠袍……前輩代為應對?」諸葛英更是愕然,但轉目一看到站在那里從容含笑的綠袍,想及這老祖的威名,心中頓也立時一緩,知道有這位魔教教祖代為出面,便是敵人有魔教第一人的兩個愛徒在場,卻是難以討得好處,便也是向老祖微微一禮謝道︰「武當之事,竟勞動老祖代我等出手,諸葛英這里再謝過老祖了。」

他卻沒有稱呼前輩,而是按照七年前在慈雲寺相見時的稱呼,直呼綠袍為老祖。

綠袍也回目點點頭,溫和道︰「諸葛道友客氣了,我與你武當數位道友都早有舊誼,此事既然趕上,自當微盡薄禮,客氣話就不用再多講了。」

諸葛英點點頭,也不再多說閑話,與隨心一相攜便退到一旁,靜待綠袍出面與對方交涉。

就在他們幾人說話這會,在對面的三人一方,卻又有兩道血光擁著兩個道童打扮的少年,從下方那東臥眉峰頂飛了上來與之會合。

原來,此前雙方纏斗時,那崔姓少年一邊便只有三人動手,這兩個道童卻在下面觀戰,沒有出手,也因此諸葛英隨心一才能支持到綠袍眾人過來,否則對方五人齊齊出手,怕諸葛英二人早也都落敗虧輸了。

眼下雙方人手全都到齊,接下來自是要彼此接話,齊齊駕馭遁光彼此飛近至相隔百丈停住後,先前三人中的美少年便就越前一步,神情欣喜道︰「妹妹,你總算出來了,也不枉我費盡如此心力,到處邀約道友與你相見。」

他自然就是與那綠華結有三世夙孽的崔姓少年,崔明。

反武當這邊的綠華听得他如此又是嗔惱又是幽怨,玉靨微微生春便嗔怒道︰「你還好說?前次你從此地離開時,與我是怎麼說的?不是說好不再前來攪鬧,累我修行嗎?怎今日不到一月,你卻又是邀人前來?若是再不見機趕快退去,被我師尊撞上此時便難活命了。還有,因你說話不算自尋煩惱,真要到了那時我也不再管你,再不會向我師尊替你苦苦求情,任你自生自滅。」

言罷臉上更是緋紅一片,眉宇間盡是羞意,且休看她口中說的不管,但看神情,對這崔明分明卻是難以斷情。

不過說起來這情孽一事也最纏人,便是何等聰穎之輩,一旦陷身此中,那再是聰明也會盡都化成了痴迷,對綠華眉宇間的羞意言辭中的余情少年全沒看出,卻只听見了她說不再管自己之話,面色立時便轉悲憤,憤聲道︰「既然如此,妹妹不再見憐,崔明又有何生趣?你不肯下手,便請你那同門殺我好了。」

「你……」林綠華頓時無言,望著眼前這美少年心中又是兩難,她怎會讓師姐師妹殺他?又怎麼不肯見憐?若真那般,此前何苦在洞府大殿不顧顏面,苦苦攔住師尊不讓其出來。可這話,當著這許多人在,又怎生向這冤家盡述呢?

一時間男女兩人一個羞愧,一個悲憤,相對遙遙凝視間,卻皆是閉口不語,僵持起來。

而情形如此,旁邊眾人自也就不能任他們僵持,還要想辦法把事情解決,因此這邊綠袍身形一動,便想上前與二人搭話。不料他還沒及開口,那對面的四個人已都飛身近前,從中與之插話。

就听其中那痴肥道人哈哈一笑,便揚聲道︰「崔道友,原來這位就是你日思夜寐,苦苦追尋的姑射仙子呀果然不錯,真個是冰玉為骨,雪膚勝仙,如此的天仙佳麗,姑射美人,難怪道友要費得如此心力追尋,定要一親芳澤呢」

著話,他又是揚聲大笑不已,對那林綠華上下打量不停。

不過,那崔明一听這痴肥道人講出此言,心中便立知不好,忙急回首道︰「閔道友不可胡說,我……」

話未說完,為時已晚,就听得兩聲脆憤嬌叱道︰「妖人找死……」隨即兩道飛虹冷電,卻已呼嘯破空直向這姓閔的道人飛來,出手的正是對面的張錦雯與孔凌霄二女。

閔姓道人神情一愕,一揚手一片藍色妖焰當即飛出,抵住那二女射來的飛劍,便愕然道︰「崔道友,你這膩友的同門也未免太過凶橫了吧?貧道也未說什麼過火之言?怎就突然惹得她們對我動手?」

他倒是頗顯委屈。

但也確實,以這閔姓道人在左道旁門中的身份,平日里一出口卻哪有如適才那麼文雅含蓄之語?真要是相中哪個旁門女仙,怕早就直言袒詞露骨了。此前之所以盡量把話講的文雅些,還是看在了崔明與自己交好的份上,這才從旁插言,化解僵局,原也是出于好意。

且他所講之言,什麼冰肌玉骨,夢寐以求一親芳澤等,在常人听來確也不算過火,也都頗是寒暄,便是對面的綠袍听在耳中,也沒覺得此言有何過分。

只是放在綠袍和這閔道人耳中口中並不覺過分的言辭,一听在那武當諸女耳中,也就立時大起怒意了。

如林綠華石玉珠等幾女倒還無妨,火氣並沒有太大,只是都微微皺眉。可听在那張錦雯孔凌霄二人耳中,這些話,卻就等于是對方用yin邪之言**師妹一樣。因為這二女跟隨半邊老尼最早,百多年的師徒相伴也都燻染了幾分那老尼的古板習性,最不容旁人對己等無理。

那閔道人本是欲要解開僵局的一席話被她二人听到,二女心中便立時大怒,都覺得這妖人當著自己同門這許多人之前竟出此言,分明是沒把武當放在眼里,因此怒聲嬌叱間,便雙一起飛劍出手。

而她們兩人與這閔道人遙遙以飛劍妖光彼此斗法,卻把個一旁的崔明急得進退兩難,神情惶急。他知道,如此前那諸葛英隨心一兩人與之交手倒還無妨,只要不把對方傷得過重,些許小事等綠華知道後也不會在意。

但若換了張錦雯孔凌霄二人被自己邀來的道友所傷,那麼這事情就麻煩了,因為武當七女一向感情最好,綠華在師門中又多得這兩個同門照應,因此一旦把她們傷了,那自己與綠華的關系非因此大受影響不可,搞不好更有可能反目成仇。

故此惶急之間,他便只得在旁邊連聲向那閔道人急請手下容情,不要傷了對方。

偏如此,卻更惹得那與閔道人斗法的張錦雯孔凌霄二人惱怒,這兩女在武當排序第一第二,本就是出類拔萃的女仙,心性也極高傲,現下以二敵一與妖人斗法竟還要對方一邊的人給自己窮請,那自己姐妹這武當七女之名,卻還有什麼足以自傲的?

因此更惱之下,兩女便在劍光之外,又雙雙取出幾枚金光湛溢的寸許金針來,姐妹倆不約而同雙雙揚手,便同時把金針打了出去。

這金針一發,威能可是不小,此乃是那半邊老尼祭煉百年方練成的獨門玄女飛針,威力不在天狐寶相的玄女針下,分賜給眾徒做為護身之寶,現一打出,頓時便化為六道尺許長金光電射飛出,晃眼射進空中的藍色妖光之內。

「轟轟轟」就听得霹靂幾聲震響,一聲歷嘯,再看時,滿天已盡是藍色星雨四散飛濺,那閔道人的妖光已被金針震破,還被傷了右臂急急退避出百十丈外,捂著肩膀厲聲叫道︰「蕭道友,你什麼意思?貧道是看在與你交誼的份上才來武當助你,怎這兩個賤婢無端對我手你不但不來相助,反要去維護這兩個賤婢,莫非她們傷我無妨,我若想傷她們就是不該?」

著話,這道人雙眼更是要噴出火來一般,直直瞪視那崔明,反對傷其右臂的張錦雯孔凌霄沒有如何痛恨。

而且,閔道人的這一遭遇,也都激起了同來幾人的同仇敵愾之心,那瞄目的中年禿子也都目光不善的望向崔明,接口道︰「是啊閔道兄所說不差,崔道友,你究竟是何意思?怎麼我們幾人受你之邀前來相助,到了此間你反欲倒戈相向?怎麼,莫非此次你邀我四人來此,竟是早定好了圈套對我等有所籌謀不成?那武當的幾個賤婢,和你早通音訊不成?」

他這話更陰,竟是在懷疑崔明設計引他們至此有所圖謀。且話一說完,那受傷的閔道人眼中果然也露出遲疑之色,原捂住右肩的左手,便徑向腰間寶囊探去,神情也逐漸陰沉了下來。

如是,一時間對方五人竟是有內訌之憂,更把那崔明急得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急聲擺手道︰「二位道友不要誤會,不要誤會,崔明絕無設計之意,適才要閔道友手下容情,卻只是……只是……」

他只是不出來了,不知道該如何向這兩人剖析自己此刻復雜的心緒。

還好,在他們一方中,除了正在懷疑他的兩個人外,卻還有田家兩兄弟一並前來,此時這兄弟倆在一旁冷眼旁觀多時,對崔明的心態便也是了然了幾分,看出他並不是真如那眇目禿子所說要設及自己,而只是因為與對方那名為綠華女子的特殊關系方才進退兩難。

于是,兩兄弟便雙雙上前一步,兄長田琪擺手道︰「二位道兄不必如此,我觀崔明道兄絕沒有設計我幾人之意,此事不必多疑。不過崔道兄,你雖對那綠華姑娘親慕難抑,但卻也不能盡看著她的同門傷我同來道友不理吧?此事是你之過,需得好生給閔道兄賠禮才是。」

听其解圍,崔明大喜,忙應聲向那閔道人連連躬身賠禮,連聲道︰「田道友說的不錯,此事確是崔明鼠首兩端之過,累得閔道兄受累,全都是小弟之過,待此間事了後如閔道兄還不肯見諒,小弟願自縛登門賠罪,任打任罰全依道兄。」

他的言辭誠懇至極。

見其如此,那閔道人雖還是有些難以釋懷,但郁氣卻消了許多,終是臉色稍緩道︰「罷了我也知崔道友你實在為難,此事便揭了過去不提。不過于崔道友你我可不予計較,但和那武當兩個賤婢,此事卻不能如此了解,她們無端對我出手傷我一臂,此仇若是不報,我還有何臉面腆居毒手門下?」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陰態畢露,目光滿是恨色便往那武當二女往去。

而崔明听得其言面上剛顯苦色,沒等相勸旁邊那田琪卻也點點頭接口道︰「不錯,此事確要討個公道,我兄弟在後面看了半響,就沒看出閔道兄有何過分之言,卻為何卻被武當二女傷成這個模樣?若是此事她們不講出個道理來,我兄弟也絕不與她們干休,免得讓她們以為我等無人,可隨意傷殺。閔道兄,你身上有傷暫且在後面稍待,看我兄弟上前討個公道。」

這話,這兩兄弟也不等那閔道人和崔明回話,腳下血紅焰光攸的一騰,便就雙雙向那武當一邊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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