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其他人看不出來,張文卻能從山德魯那一瞬間的表情中,看出他似乎有種非同尋常的惶恐不安。那種表情,就仿佛像是一只能夠感覺到自己即將被逼入絕境的野獸。緊接著,山德魯的目光中又閃過了一陣很強烈的殺意。不過,山德魯倒是很快就將殺意壓制了下來。
這次的事情,看起來要變得更有意思了。張文情不自禁的暗想。
「這件事除了泰坦之外,你還告訴過其他什麼人嗎?」山德魯又聳了雷納一眼,目光陰冷的問道。
「絕對沒有!您絕對是第二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泰坦老大當時給了我五千帝國盾的消息費,您看」雷納美滋滋的報出了一個他自覺十分驚人的數字。這時候,雷納已經完全沉浸在發財的美夢中了,根本就沒發現他即將要面對的危險。
「很好!」山德魯滿意的點點頭,呲開牙露集了一個嚇人的微笑,「說起來,你能及時跑來通知這個消息,我還真要謝謝你呢!泰坦給了你多少錢,我也照樣給多少。一分錢也不會少給。不過,接下來這幾天,我可就不好意思要委屈你了。」
「嗯?山」山德魯老大,你是什麼意思?」雷納這才感覺到情況變得有些不妙起來。
「嘿嘿!你難道覺得,這麼重要的消息,我知道了之後,還會讓你去告訴別人嗎?」山德魯滿帶著嘲弄的笑容,戲虐的對雷納反問。
「這」這」雷納已經听明白了,山德魯這是要把他扣下來,將卡薩雷斯人來襲的消息捂住!
這一下,雷納可著實被嚇了個魂飛魄散。
首先,雷納把卡薩雷斯人來襲的消息告訴了山德魯,卻沒有通知其他的幾個組織,這本身就已經犯了其他幾個組織的大忌。即便是山德魯真的肯信守諾言,在事後放了他,其他幾個組織也絕不會饒過他的命!不過,對于雷納來說,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原本雷納覺得,反正山德魯和龍虎會之間的關系早就已經是水火不容,他抬出泰坦來嚇唬山德魯,諒山德魯也不敢去找泰坦求證。只要雷納事後能盡快把消息也傳到泰坦的耳朵里,山德魯就絕對不可能識穿雷納的謊言。然而,要是雷納被山德魯扣住,那麼他之前對山德魯撒下的彌天大謊,恐怕轉眼間就會被揭穿了!
到時候,心狠手辣的山德魯會怎麼對付他,這才是真正讓雷納恐懼到渾身發抖的事!納竭盡全力的讓自己保持著笑容,試圖用言語說動山德魯,讓山德魯放他離開。
「規矩?你這咋。家伙竟然要跟我山德魯說規矩?」山德魯嘿嘿的冷笑著,凶狠目光的在雷納身上一掃而過。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就算我不把消息賣給別人,泰坦反正也會說出去的吧。與其這樣,山德魯大哥您為什麼不讓我多賺點錢呢?大不了」大不了您的錢我就不要了。泰坦就算問起來。我就說收過山德魯老大的錢了。怎麼樣?」雷納越說道後面,就越是心慌意亂。最後,他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多!我山德魯是在乎那幾個小錢的人嗎?過來,把五千帝國盾給他裝上。」山德魯冷笑著,從原本跟在他身後的一名巨漢手里接過一疊五千帝國盾的鈔票,不容雷納拒絕便硬塞進了他的口袋里。
「山」山德魯老大,這」這」雷納哭喪著臉。他終于明白了,山德魯揣進他兜里的不是錢,而是催命符。
見到雷納滿面沮喪,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還有站在遠處滿臉警慢的吉姆和張文,山德魯的眼中又猛地凶光一閃。接著,他卻出乎雷納意料的笑了起來。
「嘿嘿!雷納,我山德魯送出去的錢,從來就沒有人敢給我退回來!」山德魯就像老朋友一般拍著雷納的肩膀,「不過,你也別說我山德魯不給你機會。既然你提到斗技場里的規矩,那我就跟你說規矩。你收了我的錢,現在就只有兩條路可以選。」山德魯笑著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乖乖按照我說的,跟我這幾位朋友走,到我的底盤上去住幾天。
等到卡薩雷斯那幫家伙走了,我自然會把你放出來。第二,你要是實在不肯跟我走,那咱們就按照斗技場的規矩,一切都到擂台上解決。」
「擂,」擂台?」听到這兩個字,雷納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
「沒錯。只要你,,哦,還有你那兩個朋友。三個人一起上,能在我那邊的朋友手下撐過十分鐘,那就當是我山德魯輸了。我絕不再攔著你們發財!」山德魯故作輕松的說著,隨手指了指他身後一個體格健壯的光頭男人。
雷納當然知道,山德魯讓他上擂台,顯然就是想讓那兩個人在擂台上把他和他的兩個同伴都干掉,讓他們從此以後徹底閉嘴。所以這十分鐘,絕不會像山德魯說的那麼容易撐過去。可問題是,如果雷納不答應的話,他就要被山德魯強行帶走。如此一來,他豈不是等于已經死定了?
左右為難的選擇讓雷納的內心不停掙扎著。最後,雷納心中的天平還是往奮起一搏的方向傾斜了一點點。
「十,」十分鐘?」雷納艱難的抬起頭。
「就十分鐘!哼!我山德魯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你見過我有出爾反爾的時候嗎?」山德魯冷冷一笑。
「沒有,當然沒有。」雷納慌忙搖頭,「只不過,我們幾個都不是競技場的斗士,想上擂台的話,」雖然已經做好了奮力一搏的打算,但雷納的心里還是很矛盾。他不停的提出一些小麻煩,希望能讓山德魯放過他。
不過,山德魯又怎麼可能讓雷納的如意算盤打響?不等雷納說完,山德魯就已經大笑著排起了胸脯。
「上台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們這只不過是切磋的比賽,哪用得著到
謠二汪冊那麼麻煩。只要我尖跟層大廳的裁判打個招呼叩幾們讓一塊擂台出來,給你們上去玩玩就行了。相信這點面子我山德魯還是有的。」
「哦,是嗎?我就怕讓那邊的老大在一層大廳里陪我們這些小蝦米比賽,實在是太失禮了。」
「沒關系。反正他也只是個剛剛晉級的榮譽斗士。在一層大廳里陪你們玩玩也沒什麼大不了。是不是,克魯爾?」山德魯哈哈大笑著,向光頭男人打了個招呼。
「哎!」光頭男人呆呆的對山德魯笑了笑,樣子仿佛比吉姆還要憨厚些。
听到山德魯仿佛是無意中提起的「剛剛晉級的榮譽斗士」這幾個字,雷納的心髒就已經禁不住重重的跳了兩下。在接著看到光頭男人呆傻的笑容時,雷納只覺得自己的希望似乎又回來了!
難道山德魯沒有想干掉自己的意思?雷納莫名其妙的想著,強自按捺下馬上答應山德魯的沖動,小心翼翼的對他指了指吉姆。
「那……我要跟他們商量一下。」
「請便。」山德魯看出雷納已經動了心,他微笑著揮一揮手,示意雷納盡管過去。
滿懷著既緊張又亢奮的心情,雷納幾乎是飛奔到吉姆和張文面前。
「雷納大哥,到底怎麼樣?」吉姆立剪著急的問道。
「吉姆,這回情況確實有點不妙了。」雷納緊張的嘿嘿笑著,「山德魯想把咱們知道的消息扣下來。不讓其他幾個組織知道。」
「什麼?那不是要咱們的命嗎?」吉姆差點就跳了起來。
「啊!我當然知道了!」雷納重重點頭,「所以,我可是豁出命去爭了半天,總算是讓山德魯松了一絲口。」
「哦!不愧是雷納大哥!」吉姆習慣性的拍了一記馬屁。
「嘿!先別急著夸我了。」雷納這次卻擺了擺手,令人意外的謙虛起來,「雖然是松了一絲口,可是山德魯給咱們的機會,也差不多跟在火山口上野營差不多凶險了。」
「啊?怎麼說?」
「山德魯說了,咱們收了他的錢,如果還想把消息賣給別的組織,就必須要按照斗技場的規矩,在那邊的光頭佬手下撐過十分鐘。」
「什麼?雷納老大,你不會答應了吧?山德魯明顯是想干掉我們!」吉姆連看都不用看,就明自山德魯的用心。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說,我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跟著山德魯走的話,出不了明天我們就會被其他幾個組織的人干掉。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了!我听山德魯剛才無意間提起過,那個家伙也不過就是個剛剛進階的榮譽斗士,肯定也沒有多厲害。咱們三個一起上的話,撐過十分鐘應該沒有問題的!」雷納緊握拳頭,給自己和吉姆鼓著勁。
「三個人?」吉姆聞言,卻又是一愣。
「沒錯。」雷納點點頭,轉過頭來對著張文,「抱歉了,這位老爺。我們的事情好像把你也拖進來了。就算我現在去跟山德魯說,老爺您什麼都不知道,他也絕對不會相信的。所以」
「所以,你們就莫名其妙的讓我也必須跟那邊的大塊頭決斗一場,是嗎?」張文慢慢翹起了嘴角。
「哎」很抱歉。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想連累別人。」雷納無奈的聳了聳肩。「既然我已經被連累了,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知道的也告訴我,好讓我就算死也能做個明白鬼呢?」張文盯住了雷納。
雷納被張文問的一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一咬牙,對他點了點頭。
「這」好吧。」雷納咬牙說完兩個字,便湊到張文身前,把他如何在大街上看到修羅一行,又如何把他們認出來的過程,向張文飛快的描述了一遍。
老爺,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待會兒賣消息的錢,我也分您一份!如果您想看那些人過來挑戰時候的比賽,我可以保證能讓您買到最好的包廂票座位。不過,這個消息老爺請務必保密。否則,我們不但發不了財,連小命都要搭進去!」雷納全部說完,又對張文威逼利誘了一番。
「喂!雷納!你們幾個到底商量好了沒有?」見雷納過去之後,跟張文和吉姆兩人說個沒完,山德魯很快就不耐煩起來。
「卡薩雷斯老爺,您到底怎麼說?」雷納用力咬了咬牙,帶著壓下了全部家產的賭徒般的凶惡眼神,盯著張文問道。
「好吧!就當是看在包廂票在的份上。」張文故作無奈的嘆著氣點了點頭。
事實上,張文這次到巴比倫斗技場來,正有找一兩個賞金斗士交一交手,好測試一下巴比倫斗技場的水準究竟如何的打算呢。原本。張文還一直有些發愁,他要怎麼樣才能既不暴露自己卡薩雷斯賞金斗士的身份,又能在巴比倫斗技場找到賞金斗士交手。沒想到,轉眼之間機會竟然就送上門來了!
搞不好,這兩個人就是我的福星呢,」張文的視線在兩個咬牙切齒的小混混身上掃過,不由啞然失笑。
「好!」听到張文同意了上場比賽,雷納立玄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他剛才還真有點擔心張文這位「卡薩雷斯老爺」怎麼都不肯陪他一起冒險呢。
畢竟,張文是斗技場的客人,就算跟山德魯翻臉,山德魯也不好在斗技場內對付他。而出了斗技場之後,他也有很大機會可以一走了之。只要他能逃上返回卡薩雷斯的飛船,山德魯怎麼都不可能派人去卡薩雷斯追殺他。
「我們商量好了!」與張文和吉姆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雷納終于轉過身來,堅定的對山德魯說道。
「哦?那你們到底怎麼選?」山德魯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雷納。
「我們就跟那個光頭大塊頭比賽一場吧!」雷納咬著牙大喊。
「哈哈!很好很好!」山德魯哈哈大笑起來,滿懷深意的瞥了三人一眼,「要錢不要命,果然不愧是雷納。那你們就好好陪我這位朋友「玩玩。…
山德魯一邊大笑著,一邊若無其事的走到了那名光頭壯漢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就在山德魯在背對著雷納等三人。與光頭大漢交錯而過的瞬間,他的嘴角邊浮起一絲殘忍的笑意,輕聲吐出了四個字。
「干掉他們。」
「哎!」光頭壯漢克魯爾愈發憨厚的笑著,視線卻牢牢的將雷納一行鎖定在中間。
有山德魯親自出面,斗技場當然不能不給這位北組的金牌打手面子。沒用多少時間,在一層的大廳里,最中央的一個擂台就被臨時空了出來。
「什麼?雷納和吉姆那兩個家伙竟然要上台跟人比賽?」在一層大廳廣播中響起的聲音,也讓每一個還呆在一層斗技場里的人,都極有興趣的將視線對準了那個空出來的擂台。
就像雷納和吉姆兩人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們曾經在巴比倫斗技場討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那些經常到斗技場來觀看比賽的常客,還有不少長期在底層廝混的賞金斗士,對這兩個油滑的小混混都印象頗深。
雷納和吉姆這兩個小混混是什麼樣的貨色,這些斗技場里的老人當然是一清二楚。說白了,那兩人根本就是廢材中的廢材!無論是體術還是念術,這兩個小混混加在一起,竟然沒有一項的級別能超過二階!
在雷納和吉姆兩人還在斗技場里廝混的時候,不少人都嘲笑兩人,說像他們這樣的家伙,隨便到街邊拽一個過路的,都能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他們這種廢柴在斗技場里撈外塊,簡直是巴比倫斗技場之恥。
就是這樣的兩個廢柴,竟然也要跟人上擂台?
在強烈好奇心的指引下,但凡是對雷納和吉姆兩人有一點了解的客人,全都飛快的聚集到兩人將耍登場的那塊擂台邊。而那些不知道雷納和吉姆的客人,也出于看熱鬧的天性,紛紛向旁人打听了一番之後,也大笑著加入了擁擠的人群。
不一會兒,雷納、吉姆和張文將要與克魯爾對戰的擂台邊,竟然把整個斗技場一層的客人的大半都召集了過來。甚至,就連不少本來正在其他擂台上對戰的斗士,也都放棄了戰斗,極有興趣的跟著人群圍了上去。
「喂!雷納,你這個笨蛋怎麼又回斗技場來了?還學別人上擂台?難不成也想當賞金斗士?」「哈哈!賞金斗士可沒有三打一的說法啊!不過要是雷納也能贏下來,說不定斗技場真的會給他開個特例呢!」
看到雷納和吉姆真的活動著手腳站上了擂台。認識雷納的人馬上就在下面七嘴八舌的開始大聲起哄。
而斗技中心一層反常的哄鬧,甚至就連不少身在高層的賞金斗士也注意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咱們巴比倫斗技場的一層來了什麼名人嗎?」幾個在休息室里閑聊的賞金斗士,也禁不住看著屏幕上那座被人山人海團團包圍起來的擂台,好奇的互相詢問起來。
「誰知道?」
「要不,咱們也下去看看?最近巴比倫斗技場這邊,可很久沒有過這麼熱鬧的事情了。」賞金斗士們也興致盎然的站起身來,走向比賽即將開始的一層大廳。
而就在那幾名二層的榮譽斗士來到一層大廳的時候,「名人」雷納和吉姆的另外一位同伴張文,以及他們的對手克魯爾也都登上了擂台。
與雷納和吉姆相比,張文與克魯爾兩人在巴比倫斗技場的一層大廳里,可就沒有那麼高的人氣了。甚至在張文登場的時候,下面的觀眾還一度以為張文也是雷納和吉姆的對手。最後直到張文站到雷納和吉姆的身邊,他們這才明白,原來張文也是跟雷納和吉姆一伙的。
「三對一,竟然是三對一。果然不愧是萬年的廢物雷納和吉姆啊!」看到擂台上萬年罕見的滑稽一幕,很多觀眾已經忍不住捧月復大笑起來。
然而,對于大多數觀眾的狂笑聲,換上了戰斗裝的張文卻絲毫沒有在意。他神情自若的活動著手腳,然而真正的注意力,卻已經集中到了那幾名從二樓趕下來的賞金斗士身上。
因為張文十分敏銳的發現,就在那幾名賞金斗士出現在一層大廳,看到克魯爾的瞬間,那幾人的臉色竟猛然齊刷刷一變。
既然雷納剛才說,克魯爾也是新晉級的榮譽斗士,那麼這幾個從看起來也像是榮譽斗士的人,自然應該對克魯爾相當了解。而那幾個人一看到克魯爾時,就變得發白的臉色,似乎也在說明,這個看起來比吉姆還要憨厚的克魯爾,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見鬼!那不是克魯爾嗎?他」他怎麼會在一層的擂台上跟人比賽?」幾個臉色發白的賞金斗士甚至都沒有敢擠進人群中間,他們就站在最外圍的地方,抓狂的小聲討論起來。
「嘿!跟克魯爾對戰的那幾個家伙是什麼人?雷納和吉姆?我以前在一層混的時候,好像听說過這兩個家伙。」
「他們不就是兩個連三階都沒有的廢物嗎?為什麼會對上克魯爾?克魯爾可是伙組那幫混蛋從普利森重刑犯監獄找來的瘋子啊!在那邊關押的,罪名最輕的也得是千人斬吧!」
「啊!我看過克魯爾一場比賽。就算是一般的行星斗士,對上他也只有被生撕的份!可這樣的家伙怎麼今
「鬼知道!估計是他們得罪了比組的哪位大佬,所以讓克魯爾干掉他們!」
「也許吧,,總之,我們別管這些閑事了!」
「嗯!」賞金斗士們齊齊的帶著冷汗點頭,結束了他們短暫而激烈的討論。
嘿!今天到巴比倫斗技場跑的這一趟。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收回集中在賞金斗士們身上的精力,張文看了不遠處的光頭壯漢克魯爾一眼,嘴角又禁不住翹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