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推比嚴重失衡,兄弟們手里的票留著干啥?!
柳東陽面色微微一變,商人的敏感讓他以為林沐風要提出「利潤佔大頭」的要求來。心道,投入需要柳家出,售賣全是柳家的活,而你林家只管燒制這樣你還不滿足?他端起茶杯,一邊喝茶一邊掩飾著內心的不高興,低低道,「賢婿但講無妨。」
林沐風轉過頭去望了一臉期冀之色的柳若梅,暗暗一笑,心道,這老丈人真不愧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即便是對自家親屬,也無時不在算計爭取最大利益。他呵呵一笑,「岳父大人,顏神鎮地處偏遠,交通不便,我想將在縣城之外建一座大瓷窯,也省去了諸多不便……」
柳東陽松了一口氣,開懷大笑,「如此甚好,老夫甚是贊同。這樣,若長,你明日就去城外買一塊地,馬上動工建造一座大瓷窯賢婿啊,這樣一來,你們也就可以從顏神鎮搬到縣城中來,你我翁婿母女一家也好時常團聚,好,甚好!」
將林家瓷窯搬進縣城郊外,這個念頭林沐風早就有了。顏神鎮地處山間,不利于自己發展。自己既然要走「上層路線」,專做富人權貴的買賣,就必須離開顏神鎮這個粗制濫造魚龍混雜的民窯「集中營」。他本來是想先積累財富,等手里有了錢再考慮這個,但既然自己的老丈人跟自己合作,柳家財大氣粗,自然很輕松地幫助自己實現這個目標。
「建造瓷窯的花費」林沐風看老丈人如此爽快,也有些高興。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東陽的朗笑打斷了,「這個賢婿不需擔心,一切由老夫承擔,呵呵,一座瓷窯而已,小事小事。」
……
將合作的一些細節和諸多事項談妥,還給未來的合作商行起了個名字︰柳林瓷行。說起這個名字,林沐風本來是想將「林」字放在「柳」字之前,但感覺「林柳」不如「柳林」叫起來上口,便只得罷了。再加上是翁婿合作,雖然主要還是要依賴自己的「技術專利」,但柳東陽畢竟是長輩,林沐風也不能不讓他幾分。而這,讓柳東陽暗暗松了一口氣,如果林沐風堅持要冠名「林柳」,他也無可奈何。還在女婿還照顧了一下自己的面子。
林沐風和柳若梅帶著輕雲和輕霞回了顏神鎮,只等柳家將新瓷窯建起,便舉家搬入縣城。
回到顏神鎮上,林沐風也沒閑著。對于未來的經營和發展,他心里早就有了一個初步的規劃,如今有了柳家的支持合作,他心里就更明朗了。
未來柳林商號的主打產品是檔次高檔的美瓷和彩琉,以燒制售賣彩繪瓷器工藝器皿和彩琉工藝品為主。美瓷還好說,有了前一段日子的實踐,再有自己的指點和監督把握,林家的工匠燒制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難就難在琉璃的工藝目前只掌握在林沐風自己手里,無法形成批量生產。要批量生產,就需要將技術傳授給工匠們,但這樣一來,又容易造成技術外泄,使自己失去絕對的技術壟斷。
想來想去,林沐風最終還是決定折中一下。其一,將部分技術公開出來,但核心技術譬如「原料提純」和一些技術細節,必須嚴守秘密;其二,建立流水線生產,幾個大的加工環節獨立分開來做,也就是說讓參與的工匠各自只掌握某一個工藝環節上的技術,盡量防止讓一個人掌握全面的技術。
他相信,只要提純的方法、一些技術細節不外泄,即便是其他商戶知道了琉璃原料生成的配方以及大體的工藝流程,也無濟于事。因為,他們無法清除掉原料水晶中的雜質,更無法很好地處理料器,燒制出來的琉璃根本就沒有什麼「競爭力」。
盡管如此,林沐風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培養出一個或幾個徒弟來了,要不然,光指望自己一個人干,累都要累死了。要收徒,張風當然是第一個最合適的人選。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觀察張風,張風對瓷器工藝美術的熱情和天分,讓林沐風感到很欣慰。更讓他慶幸的是,少年張風天性中沉穩干練忠誠的一面逐漸顯露出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搗蛋鬼張風了。
但他擔心的是,張風畢竟是官宦子弟,從事這種下層雜役之事,他的兄長顏神鎮巡檢張大有未必會答應。連日來,張風雖然還是天天來林家上課,但上課的重點已經從「四書五經」轉為了「瓷器琉璃工藝技術課」和「工藝美術課」。**********************
秋日清晨的顏神鎮,籠罩在一片清冷淡淡的薄霧中,山間就是霧多,特別是到了秋季。林沐風換上了一身精短衣衫,出門跑步去了。從縣城拜壽回來之後,他每天清晨都早起堅持在鎮外跑上兩圈,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是5公里左右的樣子。
迎著清爽的風,林沐風出了鎮外,跑了兩圈感覺精神頭還足,便慢慢向附近的一座山坡行去。山坡兩側,是附近山民開墾出來的貧瘠梯田,坡上雜草叢生,荒蕪不堪,朝陽的一面生長著一片茂密的柿子樹。已是接近深秋,柿子樹的枝頭上懸掛著密密麻麻的金黃色的柿子,遠遠望去,金光閃閃,煞是好看。
站在一棵柿子樹下,林沐風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向山坡下的顏神鎮望去,心頭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悵惘,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離開這座山清水秀的小鎮了,等待著自己的又將是什麼呢?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尖細的慘叫聲。
林沐風心頭一跳,轉頭聞聲望去,在不遠處,一棵柿子樹下,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女子背向他倒在地上,腳下,一個籃子里放滿了金黃色的柿子。
疾奔過去,俯身一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面色菜黃,身材瘦小,衣衫破舊,手中還緊緊握著一棵柿子,雙眼緊閉,本來就破舊不堪的衣裙被劃破了幾道口子,看樣子是上樹摘柿子不慎摔了下來。摔昏了?輕輕將她翻了個身,林沐風猶豫了一下,伸手使勁掐了掐她的人中,半響,少女這才低低申吟了一聲,悠悠醒轉過來,睜眼一看面前有一個面生的青年男子,她惶急地身子一哆嗦,顫聲道,「你,你要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