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風心里轟然一聲,紛亂的情緒翻滾起來。
不要說他對孫羽西目前還沒有什麼感覺,即便是他喜歡了她,他們之間也根本是不可能的。孫羽西再怎麼獨立特行,也不可能嫁給一個秀才做妾,而孫縣令再怎麼疼惜自己的女兒,也斷然不可能把她嫁給林沐風。畢竟,她出身于官宦之家。
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能說什麼呢?
……
長時間跌落在這陰冷的洞中,孫羽西漸漸也從情動中平靜下來,她略帶羞澀地掃了林沐風一眼,低低道,「沐風,你坐直身子,俯身下來,讓我坐在你的肩頭。」
林沐風愕然,仰頭看了看數米之高的陷阱頂部,知道孫羽西要干什麼。依言俯身低頭,只覺兩團彈性的香臀從自己的頭頂滑了過去,那軟綿綿的股溝一頓便夾緊了自己的脖子。
林沐風不由心中一蕩,孫羽西面紅耳赤地閉上了眼楮。她再怎麼豪放,再怎麼喜歡林沐風,也畢竟是一個古代女子,這耳鬢廝磨甚至連私密之處都與林沐風「結合」在了一起,她也羞得不敢再看林沐風一眼。半響,才低低顫聲道,「沐風,你用力托起我的雙腳。」
林沐風自然是照做。借著林沐風的托力,孫羽西扣緊洞璧,好不容易才用兩只腳踩著林沐風的肩膀站起身來,她低頭看了林沐風一眼,深吸了一口氣,低喝一聲,林沐風只覺肩膀一震,她已經身子拔起竄了出去,一震之下,泥土和雪花紛紛落入洞中,濺了他一臉。
……
兩人站在這深谷之中的雪地上,天色已經到了黃昏時分。林沐風搓了搓手,嘆息一聲,「孫小姐」話剛說出口,便看見孫羽西那似嗔似哀的神情,心中一軟,又改口道,「羽西,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孫羽西臉色一黯,抬起頭望向了天宇,低低道,「羽西真想與你在這無人的深谷中結廬而居,共度此生。可惜,沐風你有心愛的娘子在外邊等著你……而你我……」
想起娘子柳若梅還不知道該怎麼著急,林沐風離去的念頭更加的重了。他嘆息道,「羽西,我們必須得回去了,你我這一滾落山下,令尊孫縣令大人還不知道怎麼著急呢。」
「哼。」孫羽西雙手倒背在身後,有些酸溜溜地道,「怕是不想讓你娘子擔心吧?」
林沐風笑了笑,當先行去,「走吧。」
「沐風,你當真就是這麼著急回去,一點也不願意跟我呆在一起嗎?」孫羽西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黯然失落無比。
林沐風心中一顫,停下腳步,也沒回頭,小聲道,「羽西,你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你放心,今日之事沐風出谷之後便會忘得一干二淨,絕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有什麼不可能的?!哼,羽西喜歡一個人,就是做妾又如何?羽西不在乎什麼世俗禮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能忍受。但羽西可以不在乎名分,但卻無法接受你喜歡另外的女子我想要的男人,心中只能有羽西一個人……如果你能保證只對我一個人好,我寧願放棄一切嫁入你林家做妾。」孫羽西有些激動地仰首望著通紅的落日,任憑寒風吹拂起她凌亂的頭發。
林沐風心中巨震,心中復雜之極,即為她的深情所感動,又被她的「另類」而吃驚。
看著林沐風默然不做聲,孫羽西臉上的落寞之色更加的重了,幽嘆一聲,「好了,你不要緊張,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走吧,林兄,今日種種,皆當是一場夢境罷了,自此之後,羽西也當閉門在家中做一個遵父命、懂禮法、知廉恥和三從四德的女兒家了,走!」
*********************
積雪甚滑,兩人剛剛好不容易才攀上山頂,孫縣令派來的人和林虎、張風等人一起正在山頂上準備往陡坡下尋找兩人,看到兩人上來,大喜。林虎幾乎要哭出聲來,撲了過來,呼道,「少爺,少爺。你嚇死林虎了,少女乃女乃在家里都快急死了。」
「好了,不要這樣,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林沐風笑著拍了拍林虎的肩膀,不由回過頭來看著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的孫羽西。孫羽西一臉黯然,也正在朝這邊望來。
林沐風暗嘆一聲,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那幽怨奪人的眼神。
「先生,我們趕緊回去吧,听到你跌落陡崖的消息,師娘在家里差點沒暈過去。」張風走了過來。
「好,我們走!」林沐風點了點頭,想起心急如焚的柳若梅,心里頓時浮起一股濃濃的暖意,大步向山下行去。林虎和張風趕緊趕了上去。
「今日之聚,孫某此生難忘,林兄保重了!」身後,孫羽西那低沉的聲音清晰地穿了過來。林沐風腳下一頓,回過頭去拱了拱手,也道聲保重,隨後加快了腳步。
看著林沐風三人離去,那個起先跟隨林沐風和孫羽西上山的小廝,輕輕地走到孫羽西身邊,小聲道,「小姐,我們也回府去吧,可嚇死小的了。」
「福貴,去,你們幾個去把那株寒梅給我連根挖了出來,栽種到我們家里去。」孫羽西痴痴地望著那株生長在陡崖邊山的盛開寒梅。
「小姐,這種梅花種在家里是不能活的……」
「?嗦什麼,趕緊去挖!給我小心一點,如果挖斷了根,我打斷你們的腿!」孫羽西厲聲怒斥道。小廝呆了一呆,自家這小姐向來是和藹可親,今兒個咋這麼暴躁,脾氣這麼大。
孫府的家丁趕緊去挖那株寒梅,幸好他們是救人而來,還攜帶了一些工具,否則,指望用手去挖,怕是想都別想了。
眾人挖梅,而孫羽西則緩緩走了幾步,向下遠遠眺望而去。不遠處,林沐風三人的背影急速地在雪地上越走越遠。一陣冷風吹來,孫羽西心頭一顫,兩行清淚奪眶而出。抬起手,想要向下招招手,但手卻僵硬著抬了一半便停滯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