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的臨時監禁處自然不會很小,七個人在里面顯得十分寬敞。頂上的大燈照射之下,每人身旁都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影子不奇怪,可如果沒有實體參照,就那麼憑空出現在牆上的影子就十分可怕了!
消瘦男本人自然有一個瘦長的影子拉在牆上,可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人形的影子也出現在了他影子的旁邊。那明顯是一個女人的影子,批散著長長的頭發,好像不良于行,半爬半拖的朝消瘦男的影子行去,行到半途,竟然還轉過頭看看了眾人。雖然只是漆黑一團的影子根本不可能看出表情,可眾人分明都覺得那女人的影子在笑!
提議筆仙的手機女張嘴驚叫的同時自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所有人的眼楮都瞪得要掉出眶外。
女人的影子繼續前進,她來到消瘦男身邊,伸出雙手抓著男人的影子一撕。那瘦長的影子立時「慘叫」一聲,手足亂舞的被女人按倒在地。接著就看見女人的影子把頭往男人影子的傷口里一湊,整個人就那麼鑽了進去。男人的影子貼在牆上滿地亂滾,仿佛正遭受著無與倫比的劇痛,此時一只縴長的手又從他的肚子處伸了出來,眾人眼睜睜看著它作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猶如結束一切的標志,男人的影子終于不再動彈,死一般的躺在牆上。這整個過程雖然可怕,但最恐怖的還要算影子的主人那張一無所知的表情與之形成的截然對比,當發生這一切的時候,消瘦男竟然還在「哈哈」大笑。
「咦?你們怎麼了?怎麼臉都變那麼白?」消瘦男終于發現眾人的表情不對了,往前走了一步。這一步的邁進霎時把所有人積累的恐懼都釋放了出來,不論男女老少同時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膽小的人跑到牢門邊瘋狂的撕吼,劇烈搖著鐵牢門。膽子大的如襯衫男則一腳將鬼上身的人踹倒在地,猛踢了兩腳想想不對勁,又改為狠踩對方的影子,看那勢頭,已經是用盡了吃女乃的全力。
「啊,啊!你干什麼?你瘋了嗎?你們全都怎麼了?」莫名其妙被人又踢又打,佛都有火,可看所有人那驚恐的表現,讓消瘦男更加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只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影子!影子!」曾經的「知音」背靠著牆,顫抖著手指點著他的身後。
「影子怎麼了?」消瘦男轉過頭,發現自己的影子詭異的在牆上擺一個躺姿,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只是覺得奇怪。但幾乎只在同時,眾人看到他的臉色突然變了,在此之前都听過某人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可都只是當成一種形容,此時親眼看到才知道,一個人真的可以可以臉上肌肉扭曲到這種程度!
陣非人的慘叫從消瘦男的嘴里傳了出來。牆上的影子又有變動,本來就躺成一條的黑影此時被扭了起來,那形狀,那動作就和眾人每天早上洗完臉之後扭毛巾的動作一般無二,而影子正是那條毛巾!這次消瘦男不再「哈哈」一笑了事,他的身體連同衣服,竟然隨著影子作著相同的動作,好像真有兩只無形的大手將他扭曲!
從腰開始一百八十度的扭轉,沒有骨折的聲音傳來,消瘦男的表情甚至不是疼痛而只是加倍的驚恐。他沒死,他被扭曲了三百六十度還沒死!衣服已經嵌進了肉里,胸月復的形態猶如麻花一般,露在外面的皮肉更是被勒的鼓脹了起來,形成一種獨特的肉質感,直令人頭皮發麻,心中作嘔。
「救我,救我……」消瘦男的意識清醒,明明白白的看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他顫抖著向眾人求救,可誰有本事有膽子去救他?大家根本連靠近他都不敢啊!
七百二十度。男人的手腳都已經被絞在了一起,他跌在地上左右翻滾,卻無力阻止那扭曲的繼續。「救我,救我啊!」男人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和詭異,幾個人更是听得毛骨悚然,緊緊遠離他最大的距離,別說喊叫出聲,連大氣都不敢呼一口。
影子繼續扭曲,影子的主人也繼續扭曲,不知轉了多少圈,這塊毛巾終于到了扭干的時候。消瘦男整個人已經被扭成了一個肉卷,雙手雙腳都卷進了自己的身體,身體本身則前後纏緊了一處,脖子縮了起來,整個人滾在地上,一張臉正正的在肉卷的正中央,眼楮里的恐懼已經變成了絕望和惡毒,他死死的盯著對面的六個人「你們都不救我!你們都不救我!是你們害的,所有都是你們害的!我詛咒你們,我詛咒你們的下場比我慘一千倍,一萬倍!永世不得解月兌!」嘶啞恐怖的聲音猶如來自最深的地獄,平日里可能沒人會把這話當真,可當面對一個「人肉卷」的詛咒,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涼到了心底,他的詛咒真的會實現!大家不約而同的生起了這樣的念頭。
人肉卷不光用嘴說,沒了腿腳的他此時在不甘自己一人下地獄的怨念之下爆發出了驚人的意志,整個人如青蟲一樣伸屈地朝眾人爬過來。他的身體肌肉不再協調,每次動彈不見得能移動幾分位置,卻全身的肉都在此起彼伏的亂動,這場景更加的令人惡心恐懼。
「哇!」他的知音終于忍受不住,大吐了起來。可又不敢把視線移開,眼淚、口水、鼻涕和吐出來的東西攪在一起,涂滿了自己的衣服。
知音的動作吸引了人肉卷的注意,此時他已經模到了一點行動的門道,連爬帶扭的朝知音「躥」了過去。
「別過來,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啊!」知音大哭,腿腳卻不听使喚,身子一軟竟然癱在了角落,眼睜睜看著人肉卷逼向了自己。
「那幾個中國人又在吵什麼?他媽的,這一天就沒安生過!」前廳,兩個值夜班的警察正喝著小酒,其中一個皺眉罵咧著。
「早上的人沒給他們送飯,估計是餓了!」另一個警察幸災樂禍的說道。
「中國豬!一天沒吃飯能吵成這樣!七十年前要不是美國,今天這些中國豬全都是我們的奴隸,還用得著老子去伺候?」抱怨的警察一口喝干杯里的酒,還是起身準備收點吃的給監禁的人送去。給那些中國人吃點苦頭小整一下大家都睜只眼閉只眼沒關系,可真要搞得太過分了,這臉抹不過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這樣的小卒。
他對面的警察微笑了一下,剛要說什麼,突然門被一推,走進四個從頭到腳穿戴的很嚴實的人來。
「什麼人?」兩個警察本能的察覺來者決不是問路報案的。
「白天有七個人被送這里來,現在我們要提人!」黑色面罩下的是個女人,聲音冷得像冰,手里一張卡片在兩個警察面前晃了一下,本來十二分警惕的兩個警察立時變得比兔子還溫順。說溫順其實也不恰當,看他們那止不住發抖的雙腿就知道,其實,他們更多的是在恐懼。
人肉卷被塞包裹里帶走了,在另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將度過他漫長的百歲人生,如果,那還能叫「人生」的話。看到那場面的兩個警察也是吐得一塌糊涂,原以為來者會將七人都帶走,結果卻是只帶走了那個肉卷。臨走時,貌似是頭的那女人還關照兩人照顧好剩下的人,言下之意,她明晚還會來。
明晚?也就是說,明晚還會有個肉卷?光是想象已經足以讓兩個警察搜腸刮肚的再吐一次了。被卷進那個部門的事里,自己看來也是凶多吉少,更有可能不得好死。回過氣的警察怨念從腳底升到了頭頂,轉頭惡毒的看著牢里的六人,都是這些中國豬害得,確實要「好好照顧」他們才是!
牢房里,六個人陣營分明的成了兩撥,知音男明顯被眾人孤立了起來。原因很簡單,在襯衫男鼓起勇氣將人肉卷踢飛的時候,他已經被對方在臉上手上狠狠咬了幾口,鮮血淋灕是小事,眾人擔心的是……會不會被傳染?
三人足以成虎,何況是五人?連知音男自己都覺得,下一刻沒準自己就也會變成另一個人肉卷。「救我,救我,大家救救我啊!我不想變成那樣!」他滿臉淚水的如是說道,沒人注意,他的台詞竟然和剛才的消瘦男幾乎一模一樣!
某家酒店,下了火車的蠻洲隊眾人已經立在那個房間的門口,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