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林石轉身便要走,只听那女人又道︰「我在北平城里的時候,隱約听人說過什麼豪門秘聞,說是有個大家族的小姐,因為在外和人私通,生下孩子,被趕出家門。當年北京城里這種事情可多了去,我也沒往這宋家上面想,如今仔細的回想起來,確實是宋家無疑的。」
「那麼林南是宋易齡老師的孩子了?」那年輕男老師又問道,語氣里帶著惋惜。
「不像,林南長的跟林家二夫人六成像,若說是宋易齡老師的孩子,我看不是。剛才我不是說了麼,這個孩子,怕是現在宋家在養著。」
「就算宋家肯養著這孩子,林校長怎麼肯讓他們養,他不像是那種不要自己孩子的人。」
「這個自然是豪門秘聞了,林校長除去是當年的文豪,現在也是大名鼎鼎的商人,他在海外的生意,已經大到恐怖的地步,據說當年宋家在南洋的廠子搬到國內,也是被林校長逼得沒法了。宋家這樣,或者是想抰天子以令諸侯。」
這兩人說著,頓了一頓,只听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便听那女人喘息道︰「小錢,你真壞,剛才你說好可只是請我來說說最近的傳聞。」
那叫做小錢的年輕男老師嘿嘿笑起來︰「都怪王老師知道的太多,惹的我忍不住心生愛意。王老師跟別人都說了,只不給我說,惹得我心里癢癢的。不就是為了讓我約你來個隱秘的地方麼?今日你可要為我負責。」說完響起起吱吱地聲音。兩人居然就此親上了。
林石本想沖出去呵斥這兩人,如此顛倒黑白,信口雌黃。流毒路旁飛沫留言,直把別人名譽當成是兒戲,真真是可恨之極。林石氣過一陣,听著這兩人親熱地聲音,想想又作罷,悄悄的離開這里。沒多久見到了一條路,沿著路,沒多大會兒就出了園子。
想起那兩人在園中的荒唐話語,林石心頭警鐘大鳴,如今學校大了,職員良莠不齊,地確是有些麻煩,教員的素質都不高。如何能夠教好學生?
現在校園里的學生多了,的確是出了幾個天才樣的人物,其中有幾個居然被那些外國來的科學家看重,親自點名要他們去實驗室中跟隨。這是莫大地殊榮。但是大多數的學生,都是安生本分的學習。學好知識,將來混個文憑,好回家謀職。
林石對這種學生,也是抱著一種欣賞的態度的,不是每個人都有天資成為愛因斯坦,不成大師,也為良匠,盡自己的本分上好學,將來找份工作,為****建設添磚加瓦,也是好樣的。可是最最氣人的,便是那種不好好學習,還要搗亂地人,這種人,在每個學校都有,但是經過了搬遷以後,少了許多,可是不代表絕跡了。
這種學生,在聯大校園里鮮少見到,他們一鬧事,就直接會匯報到林石那里。其中有一個,便是在砸了某老師的講桌後,被扭送到林石處。這件事情十分惡劣,但當時那個學生只是看著林石,一言不發,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最後林石罰這個學生做三個月的勞工,算算時間,現在正是他最後一個月做勞工地時間了。
本來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可是林石今日想起,這個學生砸的老師地課桌,好似就是今日在石林里偷听其說話的女教師的課桌,如今對比起那老師的人品,這件事情說不定又有隱情,若是其中真有隱情,林石說不得要治一治她,這等品德的老師,他甚為不喜。
回去翻翻記錄,這名學生叫做焦化鯤,倒是個有氣勢的名字,最近幾個星期都被分在了實驗室里擔任掃洗搬運的工作。
林石一路行至實驗室,遠遠的就看見趙超過來,兩人見了面,趙超道︰「老師是到實驗室麼?」林石應了聲是,趙超喜道︰「那正好,我就是去找你的。一位俄國大胡子找我向你要人,說是看上了一名學生,叫做焦化鯤,可是我看他是被罰在實驗室里做勞工的,有些擔心。」
「我正是為他來的。真是巧了。」林石驚奇無比道。
「那個焦化鯤會說俄語,在實驗室里一直在幫從俄國來的那群科學家做事。被看上了也沒什麼。只是他做勞工是因為頂撞老師,情節惡劣,我怕他到時候跟那些脾氣大的科學家們頂上了,那就麻煩了。」
「你不必擔心,我今日正是為此事而來。他頂撞老師的事情,我查了查,似乎另有隱情。今次來,便是要問個清楚。」
「若真是如此,那真是謝天謝地,我又想著實驗室這邊少從學校里要人,失了個機會十分不好,又想著不能挑個品行爛的學生,可真是愁的不輕,本來昨天就要找你,可是有事耽誤了,哪想到今日你親自來,
巧不成書了。」趙超歡喜無比,撫掌大笑。
林石看他不提宋易齡之事,心中自然松了一口氣。林石又看他臉色自然真摯,應當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當初趙超,林石,宋易齡,沈瑤瑤,四人在美國共處的時間十分久,依照趙超的真摯性子,知道了這樣的謠言,必定會找林石說道。
「對啦,老師,我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我舅舅過幾日要娶昆明本地的一個女人為妻,特地讓我來請你過去喝喜酒,你可要賞臉。」趙超喜滋滋的說道。
當初趙超回到國內,在聯大住穩當後,索性將他世上唯一的親人舅舅也接了來,如今的趙超,早已不是當年的窮小子,當初他母親不在,只有舅舅一個來,如今發達了,只是回去一下,那兩日里,來的人多入過江之鯽,直讓趙超搖頭不已,這些嫌貧愛富的「親戚」,讓他又多知道了一層人情冷暖。
趙超的舅舅,因為窮,自從年輕時的媳婦因小產死掉,就再也沒有娶二次,如今到了昆明,居然煥發了第二春,也算是沾了佷兒的光,可見世上的事情,果真是說不得。
「那是好事,大大的好事,我自然要去。」林石仍記得當年的中年人,他哭起來的樣子,便和趙超一模一樣,如今他怕是也有五十多歲。
「那就好,舅舅他還怕老師不去。」趙超喜不自禁,林石事物繁忙,他和林石除了公事上的接觸,私底下的來往幾乎都斷絕了。如今林石能夠騰出時間來參加他舅舅的婚禮,那是天大的面子。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實驗室去了。進了實驗室,林石跟著趙超,幾拐到了焦化鯤工作的地方,只見他正在一個俄國大胡子的指導下看顯微鏡。
林石見過焦化鯤一面,那時候因為焦化鯤犯了事,所以看他哪里都不對勁,直覺得這個學生身上一股匪氣,如今再平靜下心來好好看,還是覺得這個學生身上有股彪悍之氣,說的不好听點,那就是匪氣。
只見這焦化鯤穿著一身藍色的勞工工作裝,上面的扣子系的整整齊齊,一直到喉結處,一張臉上胡子都被刮去,可仍是鐵青一片,從下巴一直連到鬢角,眉毛是粗濃的掃把眉,眼皮稍稍有些腫泡,像是睡眠不足,開合間卻帶著如電的精光。蒲扇手掌,細長手指,熊背猿腰,褲腳因為掃洗的緣故,沾著點灰塵,下盤穩健,雙腳一前一後,站的穩穩當當,跟擺武功架勢一般。說是二十歲出頭年紀,卻像是三十左右的壯漢,怎麼看怎麼不像學生。
林石正在心中暗自感嘆第一印象的重要性,就听見趙超在身邊小聲嘀咕道︰「這個學生倒像是軍官模樣,不像是學生。」
林石壓低聲音,微微扯下嘴角,小聲對趙超道︰「你也這麼覺得麼,這個學生實在是給人很土匪的感覺。」
兩人正在大點其頭,那邊的外國人和焦化鯤正好看完顯微鏡里的切片,抬起頭來,瞧見站在外面的兩人。焦化鯤認識林石和趙超,忙起身行禮道︰「林校長好,趙老師好。」
林石點點頭道︰「你在學著看顯微鏡麼?」
「是啊,圖的斯基老師看我對植物學有點基礎,就想教我深進點學習。」
「你對植物學有基礎?」林石有些啞然,當初他處理焦化鯤事件的時候,他看過焦化鯤的檔案,他學習的明明是會計。
「是的,是我自學的。」焦化?看起來倒是很有禮貌,跟上次在辦公室里一言不發的那副悶悶凶狠模樣完全不同。
「你還會俄語?」
「我家以前住在中俄邊境,我們那里的人都會俄語。」焦化鯤說的自然,林石點頭,的確在邊境的許多地方,人們會挨著國家的語言也是很正常的。
「你現在有時間麼?我有事想跟你談談。」林石隱約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極品。
「有,我跟圖的斯基老師說一下便來。」說完對著俄國人說了兩句,就跟著林石走了。
兩人在一間辦公室里坐下,看著焦化鯤大大方方的樣子,林石又在心中為他加上幾分。待到兩人坐到,林石問道︰「我是為了當初處罰你的那件事情來的。當時的情景,你能再敘述一遍麼?」
焦化鯤掃帚濃眉一皺,身上散出一股煞氣,開口不情不願道︰「校長,我還有三天處罰期就過了,你不要再問,有些事情,何必要挑出來。公道自在讓人心,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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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爭取多適應下網吧,或者借個u盤,實在對網吧的鍵盤有點不小的意見,打字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