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明宗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九日,也就是靖王林望從風城出發的同一天,大齊國的國都中州。雖說接連幾天里,也都是無雨無風的高溫,但中州卻好象沒有受到這高溫的絲毫影響,反而顯的格外的熱鬧忙碌。
在各條大街上總有飛弛的駿馬匆匆而過,八座城門更是熱鬧,平日本來只有四個守城兵把守的城門,都加到了近百人,過不了一會就有重裝騎兵的快馬,進城或是出城,中州的老百姓在這種熱鬧之中感到了緊張。
這種緊張首先來自那些進出城的老百姓,不但是城門增加了守城兵,城門樓上也看到了明盔亮甲的重裝步兵的影子。隨後城里面那些不出城的老百姓,也感覺到了不一樣,那尋街的官軍明顯的增多了,用不了一頓飯的工夫就會看到一隊走過,而且巡街的隊伍中還出現了重裝騎兵的影子。
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中州老百姓,被一種恐懼的氣份籠照著。城中各種傳言滿天飛,有的說是昏迷了很久的明宗皇帝駕崩了;有的說和蒙古人打仗的興王被打敗了,蒙古人的騎兵已經打到黃河北岸了,說著就要渡河進攻中州了。各種說法使得不明究理的中州百姓心里充滿了不安。
和這些不明究里的百姓相同的是,大齊國的皇宮的正殿「光明殿」旁的「文亭閣」內,大齊的重臣圍著坐在那里的國相許和霖,臉上也都是一臉的恐慌。
但和不明究里的中州百姓的恐慌不同是,這些剛剛得到消息,都多少知道些什麼的大臣們的惶恐不安,是知道那平王林黌的二十五萬西平軍,在中州以西十五里的三台鎮附近扎下大營了。誰都知道這是沖著皇位,來逼宮了。
他們都是跑來「文亭閣」來找許相國討辦法的,相國許和霖坐在那里臉色很陰沉,面無表情,誰也猜不出他心里再想什麼,任是十幾個腦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就是不開口說一句話。
這許和霖在這大齊為官,輔佐明宗近四十年,拜相也近二十年了,說這大齊國的方方面面,他許和霖說起來他可能比明宗皇帝心里還要清楚。
明宗皇帝昏迷不醒有快一個月了,而著大齊的宗室未定,這一切都是圍繞著這個大齊的皇位發生的,起初一個月里還暗潮涌動,現在終于有人按奈不住了。
平王,安王未經宣詔,擅自在五天前起程進京,現在平王人已到了城東十五里處,在三台鎮扎下了大營,所帶兵馬竟有二十五萬之眾;而隨平王來的安王和他的二十萬輕裝騎兵,再有一天也就能趕到中州了。
而風城的靖王,在定州四十萬大軍壓過黃河,威脅青城的情況下,卻沒有親赴青城前線去,只派了西門龍雲帶了不到十萬大軍前往青城,而大部主力卻在臨城集結。
雖說那靖王還沒有離開風城,但想很快就會出發趕往中州了,他還不知道靖王現在已經在趕往中州的路上了。雖說這位靖王不會帶來重兵,但中州上將軍長公主林雨寒,手里的二十萬中州大軍,可都是親這位靖王的。
而唯一不可能趕來中州的番王是興王,這也不是他不想來,而是他的近三十萬北興軍,正被來北面草原上的蒙古人糾纏著,月兌不出身來。
他心里也很清楚,這靖王和興王的麻煩里面,都有那位大皇子平王林黌的影子,他這麼做的目地,無非是讓本來處于弱勢的自己,變的更有利一點。
這大齊號稱武力天下第一,這中州也是「唐人」諸國中,被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平靜了近三十年的中州,一下子成了隨時都可能暴發大戰的敏感之地。單看得見的就是六十多萬大軍,這還不算八十里外的馬店,靖王會在那里放上多少兵馬。可想而知這大齊近半的兵馬匯集在此,一旦打了起來後果不敢想象。
他能理解明宗皇帝為什麼不立儲君,而是把四個兒子都封為番王,怕的就是都擁有重兵的那個皇子不服,鬧起來局面就不可收拾。
所以他明白明宗的苦衷,他不想他們兄弟反目,所以他們的屬地都很大,而朝廷自己留下來的還不到大齊國土的一成,明宗的想法是大不了他們兄弟把這大齊國給分了,也比兄弟之間斗起來的好,所以才一直沒有立儲君。
雖然知道這些,現在許和霖的心里還是很悶的,作為大齊國的國相,雖然這大齊尚武治國,那幾個王爺的權力在屬地至高無上,但他的權力還是巨大的,現在大齊遇上的問題他從心里還是很著急的,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雖不想淌林家這四兄弟的混水,但是這平王和安王卻兵臨中州城下了。
在大齊國這四個皇子平王林黌,興王林蟊,靖王林望,安王林岳之中,真要選一個繼承大統的話,他心里還是想讓靖王來繼承大齊,以保持大齊國的強大。
因為他最清楚現在的大齊之所這麼強大,並不是明宗多麼英明,而是因為靖王的強大,在這三十年里大齊的版圖擴大了十倍不止,滅掉了周邊的三個國家,還把東胡趕回了大漠和草原。這大齊的江山,大齊國的臣民都知道,這是靖王近三十年征戰打下來的。
但真的能立靖王為皇嗎?雖然這一切都歸于靖王的戰功,但在沒有明宗傳位下這不足以讓他登上皇位,那麼大齊的結果只有,要麼是分列,要麼是戰爭,但為了大齊的百姓著想,他寧願選擇前者,而放棄擁立靖王登位。那樣的話肯定會把大齊拖進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