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馮謇別看他只有十八歲,卻是這白馬鎮上的混混頭。在白馬鎮上,還真是什麼壞事都敢干,就連他的大哥,這白馬鎮首戶馮家的當家馮肇,在暗地里也都懼他三分。
這馮謇雖說只有十八歲,但開始在這白馬鎮上,為非作歹也有五六年了,手下听他使喚的小混混,也有那麼三四十個,可著這白馬鎮巴掌大的一個地方,會有多少歹人,儼然他馮謇就是這白馬鎮的黑道老大。
這馮謇父親馮倫是個讀書人,在東靖國的時候,做過東海郡的府尹,是東靖國的舊臣。但為官的名聲並不怎麼樣,所以在靖王林望得了靖地之後,是少數幾個沒有被起用東靖舊官之一。
那時的馮倫年齡也近五十了,也就不在想出錢讓人活動,知道自己就是活動上個一官半職,也坐不上幾年了,那是白花銀子。
于是帶著一家妻兒老小,從東海回到了老家白馬鎮,靠著做官時斂下的銀子,在這白馬鎮上建了一所大宅,一下成了這白馬第一大戶。
這馮謇是這大戶人家的少爺,再不及也不能淪落成混混啊!更何況這馮家並沒有敗家。原因還是出在這馮謇的出身上,這馮謇是馮倫最小的一個兒子,是在回到白馬之後新納的妾生的。
那馮老相公,對他這老兒子雖然疼愛之極,但終究是庶出,在這大宅里,除了老爺子,真沒有幾個人把他當會事,沒少受周圍的白眼。
他那兩個大他近二十歲的哥哥,更是把他當成了眼中釘,對他更是苛薄之極當然在他小的時候也沒少欺服他。
到了他十幾歲時候,他的老爹,那馮老相公也是快七十的人了,成天顧自己的身子還顧不過來呢,那能還成天想起他來。這府里的事,也大多是他的大哥馮肇,來了理了。
雖說也給他請了私塾先生教他讀書,這時的馮謇在這馮府里已經呆不住了,三日兩頭的往外跑。而他那兩個哥哥,更卻恨不得天天見不到他,他的娘在這府里根本什麼說話的份,怎麼能管的了這個野了心的少爺。
起處在外面亂混,馮謇也沒少受鎮上,那些混混的欺負。但那些混混打他歸打他,但都知道這可是馮府的少爺,要是真給打壞了,那可是誰也擔不起的,所以沒有人敢真下黑手。
但他馮謇可沒有這些顧慮,而且這小子從小就有心機,而且手黑,很快這白馬鎮上,就也沒有人和他叫板了,名副其實的成了那些混混的老大。
馮謇在那屋里面,正拿起一根山雞腿,喝了一口酒,剛要開啃的時候,就听到外面院子,好多人都在那里嚷嚷。
「大哥,大哥,快出來啊!我們發財了。」听那尖聲尖氣的聲音,馮謇就能听的出來,這是猴子孫三發出來的。
這小子說話的聲音特尖,要是像這樣發個高聲,近了你恨不得要捂上耳朵,能叫出這麼高的聲音,就說明了他的興奮程度很高的。
本來還懶的理他的馮謇,听到他這個興奮勁,就知道一定是出去順回好東西來了。不由的叼著那根雞腿,走出了房門,院子里七八個人,圍為著孫三手里牽著的一匹馬,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語的嚷嚷著呢!
在馮謇看清那匹馬的樣子之後,嘴里面叼著的那根雞腿,從他一下張開的嘴里面一下掉到了地上,他半張著嘴,呆在了那里。
馮謇這是被嚇的,他雖說是不學無術,但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比院里的這群混混可是見過世面多了。
大齊尚武治國,民風自然也就彪捍,所以這大戶人家都在養馬,馮謇他們馮家當然也不例外,所以馮謇從小是見過一些好馬的。他看到的眾人圍著的這匹馬,一時呆了。
只見這匹馬,高足有八尺,長足有丈二,混身漆黑,沒有一根雜毛,那毛色更是油光發亮。這是一匹純種的西域馬,這麼一匹馬可是價值千金。
但馮謇被嚇呆了,並不是因為這馬的珍貴,而是因為他知道這種西域純種馬,在靖地意味著什麼。
這種馬在靖地,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騎的,這是東靖軍將軍們,金甲武士的專用馬匹,這種馬在靖地是嚴禁買賣的。而眼前這匹馬雖然馮謇並不識得,但也能看的出是馬中極品。
騎這樣馬的人,是什麼樣的身份,這馮謇簡直就不敢想。他當然知道猴子孫三是偷來的,看來這次的禍真是闖大了,一時他也不知該怎麼辦好。
馮謇在那里呆了有近半刻鐘的時間,在他那些手下看著他的樣子,一個個也都靜下來之後,他終于慢慢的緩過神來。
是禍躲不過,現在是趕快想想怎麼辦吧,把馬藏起來,那不可能,用不了多久這小鎮就能炸了營,會被搜個底朝天,更何況這大中午的這猴子牽馬回來,不可能不被人看見,想是很快就會有人領了官兵來這搜的。
跑!這能跑的了嗎!這馬這麼扎眼,只要有官兵的地方,馬上就被抓起來,那樣的話,小命可能就真的沒有了。
「狗日的,你給我闖了大禍了,這馬你是從那偷的。」馮謇的聲音有些聲嘶力竭,那孫三早就從老大的臉色上看出了不對,隱隱約約的知道自己是闖禍了,早就站在那里不敢出聲了。
見老大這樣生氣的問自己,只好硬著頭皮哆哆嗦嗦的說︰「是從山野居的後院里給牽出來的。」
孫三偷的這匹西域俊馬,正是在「山野居」里用飯的林楓的坐騎,其實在林楓他們一行五人一進這白馬鎮,那猴子孫三就盯上了他們,他雖然不識的這是西域純種馬,但他也知道這五個人騎的可都是好馬,想要是偷上一匹的話,怎麼也能賣出百八十兩銀子來。
這猴子孫三這幾日手氣很背,手頭上正缺銀子那,雖然也看見了這幾個外鄉人都帶了刀,但那白花花的銀子,好像就在眼前,就是有風險也要一試,所以他一直跟著林楓他們到了「山野居」。後來見栓馬的後院沒人,便挑了這匹他認為最好的,從後門給牽了出來。
要了一只山雞,還有盆炖野豬肉,配上幾盤山菜,最後炖了一條白鰱,喝了兩壺黃酒,林楓這頓飯吃的是格外的高興。
酒足飯飽之後,幾個人興高采烈的想要會帳走人,那愁眉苦臉的掌櫃的一下子就掃了林楓的性。
帳看來是不用會了,一听說少了一匹馬,那冷彪騰的就站了起來,手里面就要想抽刀了。林楓忙用手把他給止住,心里想︰這小地方的賊還挺倡狂,真是什麼東西都敢偷,這大白天的竟把老子的馬給偷去了。
他可不想在這小鎮上,把自己的身份弄的路人皆知。所以用眼色讓冷彪他們不要造此。然後淡淡的一笑對那掌櫃的說︰「這位掌櫃,這馬可是在你店里的院子里丟的,你覺的該怎麼辦呢?」
林楓想到是能從他院子里馬偷出去,就算和他們沒有關系,他也應該多少知道一些線索,所以才會這樣問那掌櫃的。
「既然是在小店丟的,那只好有小店賠償了。」那掌櫃的也知道,一定是鎮上那些混混偷的,誰要是被他們盯上,只能自認倒霉。
而眼前這些人,除了這個相貌俊美的不像男人的公子,可都帶著刀呢!知道也不是善茬,只好硬著頭皮這麼說了。
「哼!怕就怕你賠不起啊!」林楓還是笑著,但兩只眼卻直直的盯著那個掌櫃的。
「這,這!」那掌櫃的到後院看過,見過那剩下的那四匹馬,看那馬的樣子,眼前這位公子說的還真是不假,這馬任是一匹他也賠不起。所以听了這位公子的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別在難為掌櫃的了!你的馬我已經給你送回來了。」隨著話音,那馮謇從這「山野居」的店門外走了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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