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聖 第一章 陽春三月

作者 ︰ 柳輕侯

一個俗氣的開局,引出戰氣大陸一段不滅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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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氣大陸,德蘭帝國雪月郡的桃花谷,一個包圍在崇山峻嶺的山谷,悠閑,安靜,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清晨,陽光照耀,桃谷莫家的三代子弟們都出現在練功場上,精神飽滿地迎接一年一度的考校。

莫懷谷紅光滿面,在大兒子莫靜生和二兒子莫靜濤跟隨下,輕步來到練功場。

雖然已經是八十歲的老者,但身形灑月兌,如一道清風從子孫們吹過,登上講武台上。一雙虎眼掃過每一個人的臉上,滿意地微微點了點頭,龍鐘般坐在太師椅上。眉頭皺了一下,對莫靜生道︰

「莫林呢?又一年過去了,他還是不想學習戰氣嗎?」

「回稟父親,是的。今天是三弟的忌日,他要去給三弟上香,更加不會來的。」

莫家是雪月府四大戰氣世家之一,家主莫懷谷在二十年前就達到了十二級戰氣的頂峰,成為雪月府宗師級高手之一。家丁旺盛,戰之氣頂峰,本應是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歲月,但是這些年來,始終被「莫林」這個名字困擾,一籌莫展。

莫懷谷沉默了一會兒,不禁發出一聲慨嘆︰「唉,多好的一個資質呀,卻天生厭武。老天真是捉弄人呀!」

戰之氣的修煉,入門易,修成難,先天的條件決定了百分之九十九後天的成就。

莫林一出生,就天生異象。雪山頂上,祥瑞乍現;桃花谷里,千樹萬樹桃花綻放;那第一聲哭泣,如雷鳴般響亮,驚得周圍猛獸哀鳴,集體遠遁……

從此,莫林便成為莫家崛起的希望,受到老少四代的恩寵。但是,這個天之驕子卻極討厭舞刀弄棒,更別說修煉戰氣了。從三歲起,誘惑、威逼、輪番勸說……三百六十計都用遍了,回答還是一個字「不」。

別說進練功場了,他看都懶得看那兒一眼。每天扎進書屋,研究詩詞、文字、歷史、術數、樂律等等和戰氣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更不知戰氣是何物,簡直讓莫家老少大跌眼鏡。

現在,莫林成為莫家唯一不修煉戰之氣的直系子弟,成為莫家人盡可欺的軟蛋。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出生時戴著莫家希望光環的天賜之子已經被絕大多數人遺忘了。

「是呀,不過他距離16歲還有三年,我們有的是時間。父親,今年我們莫家成績顯赫!三代弟子中,老大莫天和老三莫名先後突破到了戰氣七級;老二莫淼、老四莫偶都到了戰之氣六級;莫倫、莫進、莫強、莫森沖到了五級巔峰,莫家後繼有人了!」莫靜生道。

「真的?哈哈,東方不亮西方亮。莫家今年不會在四大家族中墊底了。先進行正事兒,我已經找到讓莫林習練戰氣的辦法了,這次一定行!」

老爺子說得胸有成竹,莫靜生知道父親迷信,也不好掃他的興。對二弟使了一個顏色,莫靜濤馬上宣布︰「今年考校正式開始!」

……

太陽升到半山腰的時候,莫林跟在母親夏雪怡的身後,走進了莫家祠堂。

拜過列祖列宗,莫林長跪在父親的靈牌前,上了三炷香,恭謹地叩了三個響頭,正要站起來,身後的夏雪怡說道︰「小林,你不是有話要對你爸爸說嗎?怎麼不說了?」

「母親,就讓父親在天國安息吧,我的事情自己能解決。」莫林自信地道。

夏雪怡搖了搖頭,伸手憐愛地在莫林的頭頂撫模了幾下,說道︰「靜波,你就放心好了。除了修煉戰氣之外,他什麼都很能干。孩子大了,都跟我一般高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強求他了,只要他開心就好。」

祠堂里一陣靜默,莫林仰頭看了一眼母親那慈祥的目光,站起身來,攙著母親說道︰「媽,別提戰氣了,你知道我有苦衷呀。算了,不說了,我們走吧。」

夏雪宜知道,兒子身上有塊胎記,即使不修煉任何屬性的戰氣,胎記都會釋放寒潮,令得莫林死去活來。修煉戰氣時,寒潮更加猛烈。唯有在陽光下跑步,才能抑制寒潮。

這是個不能讓家族長輩知道的秘密,否則莫林很快就要失寵。

「唉,你跟我來吧,你父親有件東西給你。」

「真的?」莫林詫異道。

夏雪怡點了點頭,徑直走出祠堂,莫林心中疑惑,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走去。上了祠堂前的馬車,向自家住的小院而去。

莫家佔據了整個桃花谷,東西五里多長,南北也有三里多。分為主人居住區、練功區、生產區、莊丁、客卿、農戶等等居住區,總計上千人,在雪月府的四大世家中居第三位。

不一會兒,莫林跟著母親走進書房,等了一會兒,母親從內房里捧出一個一米多長的木盒,鄭重地放在莫林的面前,「看看吧,也許對你有用。」

莫林打開木盒,里面是一柄長劍,一本厚厚的練功筆記。對莫林來說,練功筆記沒有任何吸引力,他拿起那柄長劍,端詳了一陣,然後掛在了牆上。

「媽,我明白父親的意思,他以為我長大了,可以用劍了。我相信以後一定用得上的,您放心吧。」莫林自信地說道。

「嗯,遲早有一天,你會超越你父親的成就,甚至成為莫家的第一高手的,媽媽相信你!做什麼事情都不要著急,要慢慢來。我有點累了,去休息一下。已近正午,你去跑步吧。跑完步,順便去練功場叫你哥哥,讓他去給你們父親上香,然後一起回來吃飯。」

夏雪怡走了,莫林嗯了一聲,送她到了書房門口。見她走遠,回身把木盒收好,父親的練功筆記被隨意扔進書堆里,向門外走去。

十年來,每天接近中午時分,莫林都要去後山跑步,開始時大家還覺得很稀奇,但後來見他只是純粹慢跑,也就習以為常了。加上後山是萬丈絕壁之下,很少有人去,更不會有猛獸和歹人進入,安全性好,就更沒有人注意他了。

陽春三月,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莫林一出家里的小院子,四叔家的雪獅就在跟了上來。一人一狗,穿過一片盛開的桃林,沿著絕壁前的甬道快速奔跑起來。

一路跑去,感覺到陽光中一絲絲的熱勁兒透射進身體里面,誘發著胎記中的寒氣蔓延到全身。那至寒的氣息要將他的血液凍住,他唯有激發出全身的潛能拼命加速奔跑,加速血液的流轉,讓寒氣從體表宣泄出去。

他越跑越快,速度比擁有五級戰氣的哥哥莫森還要快。汗水淋灕之中,淡黑色的寒氣從體內釋放出來來,在體表和熱氣交戰,形成一層淡黑色的霧氣。和煦的春風變成獵獵的風刀,卻刮不散淡淡的霧氣。霧氣包裹住小小的身體,讓他變得越來越模糊。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體表的霧氣由黑轉淡變成薄薄的紫色,慢慢地滲回他的身體,直到全部消失,莫林才慢慢地行走起來。

黑氣的一出一進,看似很平常;但細究之下,就如戰之氣在體外被陽光錘煉,然後又回到體內。這是個體外吸納修煉過程,非常的玄妙,即使十二級的戰之氣高手也做不到。

身上的腥味兒刺得呼吸困難了,他走到了桃花潭邊。莫林月兌掉衣服,跳入水中,像條魚兒一樣,在水里嬉戲著。

如果有人細心觀察的話,會注意到,他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一個猛子扎下去,半個小時都不會露出水面,這可是戰之氣達到六級的高手才能勉強做到。但這對于莫林來說,確是件稀疏平常的事兒了。

在水里,或是追逐著魚兒,或是靜靜地呆在水草里,觀察小蝦「突突」地向前躥,或是躺在水底那塊大石頭上,靜靜地感覺溫潤的水流在身體周圍蕩漾,听著泥土里冬眠的蛇蘇醒後,伸展有些僵硬的軀體,鑽出融雪……

在譚水里玩耍了半個多小時,抓住兩條魚,莫林如鯉魚一般跳出水面,感受著風的力量,踏著蕩漾的水波,晃身走到岸邊的僻靜處。把手里的魚扔給看守衣服的雪獅,開始擦身子。

陽光下,莫林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紫色的光暈,隨著水汽的消散,紫色慢慢隱入體內,胸口的胎記里隱隱泛著微微的、紫紅色的流光,旋轉幾匝,恢復到原樣。

經過這些年的奔跑游泳,莫林擁有勻稱的四肢,完美的肌肉,他的耐力和爆發力絲毫不亞于雪原上健壯的虎豹。加上被那層紫色和水波的錘煉,皮膚如嬰兒般的柔滑。這要是被莫家的女孩子發現的話,都會羨慕地流口水。

莫林跑完步,游完泳,悉心地體會著全過程。

在水里,就是這層紫色在保護自己,但是一離開水底,紫色就會越來越淡,在淺水和陸地上,無論如何努力,都不會出現。換言之,有壓力才會出現。更談不上,如戰之氣那樣,被隨意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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