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袁世凱的計劃改變,凱麗二號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停留,而是準備裝滿貨物後就返回中國,它將在下一次來美國的時候再接袁世凱回國。在洛杉磯逗留的這段時間,袁世凱和刀疤吳暗中接觸了幾個礦場的中國勞工。剛開始的時候很多華人對加入幫會持懷疑態度,畢竟在國內幫會就等于黑道,這讓袁世凱再次感覺到中國人對這名分、名聲的迷信。盡管如此,青龍會提出的代繳保證金的政策還是吸引了不少當地華人。經過幾人的篩選,青龍堂的人數增加到二十多人。看著幫會骨干招募得差不多了,而候晉也快到了返校的日子,袁世凱便決定與候晉乘火車趕往紐約。
由于自己前段時間跟兄弟會發生了沖突,因此袁世凱主僕二人一路非常小心,生怕被人認出。登上火車,袁世凱將臥鋪房間的門一關,然後從心里感謝發明火車臥鋪的伍德拉夫,在這樣的空間里雖不舒服,但至少不會被人追殺,直到火車開出洛杉磯,袁世凱懸著的心才徹底放松。如今美國的西部雖然正在大力的發展著工業,濃重的煙塵污染著城市人的目光,但不可否認,美國西部的風光確實迷人。碧波蕩然的草原、延綿橫亙的山脈、白雪點綴的高峰、刀削斧砍的峽谷,飛流直下的瀑布,當這些只能在美國西部片中看到的景物一幕幕出現在袁世凱面前時,他感覺眼前一亮,那些疲憊與不快漸漸消失。火車一路往東行進的幾天里,袁世凱基本沒有邁出車廂門半步,除了欣賞風景,他還在完善著那個用以打動愛迪生的方案。
這天袁世凱又在伏案工作,候晉端著午飯推門進來道︰「少爺,你在這車廂里不悶嗎?」
袁世凱抬頭看看他道︰「沒辦法啊,愛迪生那個家伙不是那麼好請的。」
候晉道︰「少爺,這趟火車到紐約可還有三天的時間,您要是再不出來走走可就要發霉了。我們已經到美國東部了,這里的美國人對待華人還算是不錯的,而且沒有兄弟會那樣的組織為難我們。」
可不是?四千公里的旅程,就算再舒服的臥鋪也會把人搞瘋的。听了候晉的建議,袁世凱抬頭看看他道︰「也罷,等到了下一站,我們下車活動活動。你給我頂帽子,我把這辮子藏里面。咳∼美利堅這地方真不是中國人待的。」
听了袁世凱的要求,候晉取出自己的衣服給袁世凱換上。不久,火車便在一個小站停靠。乘著停車的間隙,袁世凱跟與候晉在站台上活動著僵硬的手腳。候晉生性好動一刻也閑不住,不過這幾天為了陪袁世凱也很少出去走動,看著舒展身體的主子,候晉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道︰「這就好了,我真怕您憋出什麼病來,回去我跟幾個姨女乃女乃不好交待。」
感受到候晉真心的關懷,袁世凱道︰「候晉,我記得你當初進入袁家時,也簽了賣身契吧?」
「對啊,少爺怎麼這麼問?」
袁世凱拍拍他的肩膀道︰「等你回國就會把你的賣身契給你,以後要是有更好的前程,你就自己選擇吧。」
雖然在美國生活了兩年,但畢竟候晉骨子里還是個清朝的中國人,听了袁世凱的話他連忙說道︰「少爺,這是為何?難道您不願再要候晉了?要是小的有什麼做得不對的,您責罰就是……」
袁世凱揮揮手打斷道︰「候晉,你誤會了。雖然你名義上賣身進入袁家,但我卻從未把你當作下人,而是把你當自己的兄弟。哪有要自己兄弟賣身給自己?我是想起武猛、增瑞他們都成了家,過兩年你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我希望你能以一個自由人的身份找個好姑娘。到時候你要是找不著,我就幫你找一房,保證漂亮又賢淑。」
听了袁世凱的話,候晉眼楮已經濕潤︰「候晉自小沒了爹娘,要不是您收留,估計此刻早已經死在南京街頭……」
「誒∼自己兄弟,說這個干什麼,何況那天你還在碼頭舍命救我呢?今後我們同舟共濟,一起打拼!」
沒料到候晉突然跪倒道︰「少爺,候晉不會說好听的,今後候晉生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鬼!」
袁世凱心道︰听著這話怎麼這麼別扭?他連忙上前道︰「候晉,快起來!你現在可是西點軍校的學生,而且這里是在美國,難道你真要讓整個車站的人都來瞧熱鬧嗎?」
就在袁世凱剛剛伸手,準備攙起候晉的時候,一個身著絳紅色拖地長裙,頭戴一頂蕾絲花邊遮陽帽的女孩突然擋在袁世凱面前。這個女孩大約十七八歲,一頭金色卷發藏在帽子下,翠玉一般的雙眸折射出一種清澈的目光,直而挺的鼻梁使她顯得更加端莊大方。女孩美是美,但她的態度卻不那麼友善,只見她怒目注視著袁世凱,嘴角翹起完美的弧度道︰「wye?」
被冷不丁嚇了一跳的袁世凱本想發怒,不過一看是個美女,火氣頓時消了一大半,他用英語問道︰「什麼為什麼?」
美女本來高昂著頭做「高傲」狀,听了袁世凱流利的英語吃驚的問道︰「咦∼你會說英語?」
在美國受了不少的白眼,讓袁世凱對這美國人也沒了多少好感,當下用怪腔調道︰「呵呵,當然,要不你覺得我現在是在說哪個國家的語言?」
听著袁世凱半諷刺、半玩笑的口氣,美女又恢復了原來的高傲,她指著候晉道︰「先生,您既然會說英語就好辦了。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欺負他!」
袁世凱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小姐,我怎麼欺負他了?」
「那他臉上為什麼有傷痕?我看到他剛才被你欺負哭了,而且他都給你跪下了,你還想伸手打他!」
(推薦朋友新書︰《封印天地》160986;《雲天游》163759;《世界之門》162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