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在桌上扔下銀兩,出現在王府大廳內時,楊過正捧著一本薄薄書冊,坐在火爐旁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大哥回來,楊過掩上書卷,微笑著道︰「大哥行事也太過操切,我與龍兒已吃過晚膳,不必勞煩大哥再去買!」
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取笑之意,近墨者黑,有取笑大哥的機會,楊過也不會放過。
楊過這般一說,蕭月生匆匆來去,便顯得有些可笑。
蕭月生一愣,看了一眼那廂坐在屏風中的小龍女,她潔白如雪的面龐亦帶著幾絲隱隱的笑意,偷瞄了他一眼。
「哼,想得美,……你大嫂還未吃!弟妹,若蘭,過來吃飯,弟妹不喜羊羶氣,便沒買鱉蒸羊,弄了些魚羹,蟹蜜橙,雞鴨之物,還有一些小湯包,快些過來吃!」蕭月生瞥了楊過一眼,揚聲招呼屏風圍成的閣內的小龍女與謝曉蘭。
「呵呵,龍兒最喜歡蟹蜜橙,來來,坐這兒吃!」楊過也非年輕時那種一語不合,便覺傷及自尊的稚女敕小子,馬上將西側一張四角兒方桌搬到火爐前,臉上嘻嘻笑,反復之快,頗得他大哥的真傳。
小龍女對丈夫在大哥面前吃癟早已習以為常,也就在大哥面前,他還能如小孩子一般言笑無忌,在外面,卻已是鼎鼎大名的神雕俠,自然逼著自己小心行事。
眾人圍桌而坐,火爐被楊過弄得極旺,已有發紅之勢,他又自牆角案上取來盞燈燭,置于旁邊桌上,本就通明的大廳,此處更為明亮,四人的身上染了一層桔紅的柔光,被燈光包裹其中,一時這寬敞空曠的大廳,竟有幾分溫馨的氣息。
「大哥,你一直沒說,為何那丁大全到日子了?」楊過甫一坐下,將酒幫蕭月生斟上,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問。
蕭月生正沉浸于燈下觀美的妙境,听他問此話,不禁有些掃興的無奈,拿起象牙箸,指了指熱氣騰騰的菜肴,示意大家開始,在燈下,象牙箸泛著溫潤光澤。
「嗯,他的壽元已盡,估計過不了清明,唉,說這些掃興的話做甚來來,我們喝酒,說些趣事!」
蕭月生將酒盞端起,碧蕪酒盛在白玉杯中,澄碧誘人,便是不飲酒的兩女,聞其酒氣,也覺酒香醉人。
兩人對飲一杯,這次是小龍女起身執壺斟酒,她這也是被逼無奈形成的習慣,免得待會兒大哥酒興上來,以酒蒙臉,責怪自己禮貌不周。
「唉,二弟,說句實話!……莫看你于武林中赫赫在名,強絕一時,但這宮廷之中,奇人異士無數,你那點兒本領,不足為憑呀!」他對小龍女點了點頭,對其乖覺,露出一抹贊許的微笑。
見楊過雖是點頭,眉目間卻頗不以為然的模樣,蕭月生不由呵呵笑了起來,微抿了口碧蕪酒,放下玉杯︰「就說那九陰真經吧,是第一等的武功秘笈,但那僅是宮里無意中流出的一部罷了,這樣的秘笈,宮里究竟有多少本?」
楊過有些色變,九陰真經號稱天下武學總綱,是乃武林頂尖的無上秘笈,自己的一身成就,也離不開九陰真經之功。
「不會有太多吧?」楊過有些遲疑。
「呵呵,不多,十多部。」蕭月生翻了翻左掌,掌上手指皆張開,他笑著又抿了口酒。
「呵呵,天子,號稱天下萬物神明之共主,豈是玩笑之語?大內密藏的獨門絕學,更是數量驚人,我也懶得去看!」
見楊過與兩女有些震驚,忘記咀嚼,菜駐嘴中,模樣甚是逗人,蕭月生不由哈哈大笑,只是獨自一人笑,卻也沒甚意思,很快笑聲便弱了下去。
「此事一想便知,何必驚奇?!」蕭月生將碧蕪一飲而盡,放下玉杯,有些無趣的以指敲桌,示意眾人醒過神來。
小龍女橫了大哥一眼盈盈起身,白得近乎透明的玉手執壺斟酒,醇香四溢的瓊釀沖擊玉杯所出的清澈響聲,極是悅耳。
「當年太祖便是以武起家,武功少有人敵,豈能不留下制武之術?那些大內侍衛,難道是擺設麼?……唉,武林人再強,也強不過軍隊之力,便是你,如遇到一百人的弓駑手,能不死,就算命大!……所以呀,憑著一身本領,在民間行俠仗義便可,切忌去踫廟堂之事,論其詭譎手段,那些官場沉浮之人,實在令人防不勝防,怕是自己被人當做劍使而不自知呀!二弟,……這水太深呀!」
蕭月生說得語重心長,令楊過忍不住隨之點了點頭。
也就是與二弟,蕭月生才會說這麼多話,與旁人,他說話也僅是寥寥幾句。
「說不定呀,當初九陰真經出現武林,便是內宮故意泄露出來,當做一塊兒肉骨頭,讓武林中人自己去搶著玩兒呢!這一手法,也頗是平常!」
蕭月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話一說出口,眾人頓時動容,當年華山論劍,借評出天下第一之名,行奪九陰真經之實,一部九陰真經,將天下絕頂高手盡網其中,使之恩怨糾纏了半生,如今一想,縱是屋內溫暖如春,楊過心頭亦一片冰涼。
他說完這番話,任由三人震驚細索,自己卻細心觀賞燈下美人。
小龍女冰肌雪膚,不沾塵俗,謝曉蘭精致絕麗,似鐘天地之秀,如春蘭秋菊,各擅秋場,實在難分軒輊,在柔和的燭光之下,更是令人心醉。
過了半晌,三人方才暫放下心思,繼續吃酒。
「二弟,你大嫂是天山靈鷲宮的尊主,如今卻是孤家寡人,你們夫妻兩人,在外面遇到可造之才,便替你大嫂收入靈鷲宮下,哦,都要女弟子!……你們這次出去,便去天山縹緲峰轉轉吧,不比你們那古墓差!」
蕭月生挾了一片兒雪白細女敕的雞肉送入口中,叫化童子雞已被撕成肉片,白女敕的一堆兒,盛在碗中,極是饞人。
嚼著雞肉的楊過怔了一怔,英俊的面龐露出微笑,抬頭放下象牙箸,對謝曉蘭拱手道︰「大嫂卻原來是靈鷲宮尊主,失敬失敬!」
對這些武林掌故,楊過頗感興趣,也听自己的女兒說過,他也是男人,自是免不了自問,若把虛竹子換成自己,會是如何情形。
蕭月生呵呵一笑,望了一眼謝曉蘭,小飲了一口碧蕪酒,擺了擺手︰「這名號確實嚇人,不過弟妹的古墓派掌門,更是響亮!」
楊過看了一眼自己妻子,不由啞然失笑。
他們兄弟二人,喝起酒來,卻也頗對胃口,楊過敏銳聰慧,又大有急智,腦筋勉強能夠跟得上蕭月生,其不羈的性子雖隨著年歲增長而有所收斂,卻仍有幾分狂生的本色,不同俗人的循規蹈矩,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往往不醉不歸,結果都是楊過醉得不省人事,蕭月生笑吟吟的無事。
這次也不例外,小龍女玉手執壺添酒,謝曉蘭只是微笑的注視兩人,靜靜的听他們胡侃,到了戍時,酒殘菜缺,桌上已略顯狼藉,楊過俊逸的面龐兩頰釅紅,朗目朦朧,已有七八分醉意。
將他背至客廂房中,蕭月生便扔下不管,任由小龍女獨自照顧自己丈夫,他帶著謝曉蘭回到寢室。
這座府邸的寢室並不奢華,里外兩間,以圓月門相通,外間書房,書畫極多,且多真跡,是他自己從鬼市中尋來,其過程頗多樂趣。
看著惴惴不安,面色嬌紅、微垂著螓首的謝曉蘭,蕭月生不由好笑,指了指那張與觀瀾山莊內巨床天差地遠的床榻,笑道︰「夫人今晚便在這里睡吧,這是為夫的寢室!」
床榻邊沿皆雕著玫瑰花紋,漆著透明松脂似的漆,上方幔幃亦是月白素色,素潔而簡約,屋內彌漫著幾分嚴肅與剛硬,與觀瀾山莊那間被眾夫人東改西改的寢室截然不同。
謝曉蘭臉上的嬌艷又紅了幾分,偷看了一眼笑吟吟的男人,如水般的目光微微帶怯。
蕭月生知道她有些誤會,也懶得多說,笑道︰「為夫回山莊去睡,明日如回來晚了,夫人有事便吩咐老童即可,他自會辦得熨帖,早些歇著罷,做個好夢!」
說罷,一拂幔帳,轉身出了寢室。
謝曉蘭怔怔看著他頭也不回的絕然離開,心頭一陣患得患失,他為何走那得般干脆?絲毫沒有猶豫之態,是不喜歡自己?男人得到了一個女人後,便棄如敝履,他會是那般麼?不會不會,他的幾位夫人過得都很快活,應該對自己的女人很好吧?
這一夜,她仰躺在那個男人的床榻上,床頂的上方貼著一張與床板同大的星辰圖,此圖極是玄妙,在上下左右及正中五顆夜明珠的珠光下,群星閃爍,如同真實的夜空,讓本是胡思亂想、輾轉反側的她漸漸沉浸其中,頭腦逐漸空明,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
夢中,又回到了嘉興南湖,他坐在自家的畫肪中,周圍環坐著幾位夫人,而她卻坐在一艘小舟上,對面而行,越來越近,他仿佛未看到自己,與眾夫人嬉笑中,擦身而過,她難過,心疼如絞,她大聲疾呼,他卻充耳不聞,只顧與自己夫人們說笑,那笑聲令她的心似要碎了,天上忽然下起大雨,她被大雨淋成落湯雞,渾身濕透。
謝曉蘭忽然醒來,才發現這只是一個夢,月光如水,透過軒窗灑入屋內,珠簾如同銀河倒掛,亮光使屋內並不黑暗。她抹了一把額頭,汗水沾濕玉手。
蕭月生回到觀瀾山莊之時,眾人尚未安歇,也未如往常般玩游戲或打牌,內院中一片寧靜。
玉石桌與玉石墩泛出的瑩瑩玉光,將桌旁數株桃樹籠罩其中,石桌旁四五丈左右,光線便有些黯了下來,再遠些,則有些模糊,東、西、北三處皆是軒舍,各軒舍窗前的樹枝,將其影子投在軒窗之上,微微搖曳。
各人愛好不同,窗前所栽之樹也不相同,小星屋前是梅花,小玉是竹林,隨她們的意。
「喲,公子爺終于舍得回來了!」小鳳本躺在完顏萍的腿上看書,此時坐起身來,臉上笑容溫柔如水,嘴上卻不饒人,只是眼中脈脈的柔情,卻也無法瞞過蕭月生。
郭襄正與小月下棋,郭芙與小玉在旁觀看,四人此時皆抬頭,望向站在桃樹下的蕭月生,雙眸如星,目光如水,蕭月生不由有些沉醉。
完顏萍放下手中的針線與衣衫,對走過來,坐到自己身旁的丈夫笑道︰「大哥喝酒了?」
「嗯,在臨安遇到二弟夫妻倆了。」蕭月生接過小玉遞來的溫熱泉水,喝了一口,沖沖酒氣。
「那找到謝姐姐了麼?」小鳳睜著明亮的雙眸,似笑非笑,明知故問。
眾人皆目不轉楮的望著他。
于是蕭月生將事情大略一說,听說要重建靈鷲宮,並未如他想的那般興奮,只有小月大聲叫好,其余眾女,都不是有遠大抱負之人,一幅亦可亦不可的神態。
完顏萍見過了國家的衰亡,對這些事情,心有余悸,只想平平安安的靜靜過日子。
小玉已是掌管著觀瀾山莊眾多事務,知道其中之苦,還有著勸謝曉蘭多多考慮的打算。
小鳳則只想著治病救人,對與武林中事,卻不是甚關心,甚至有些討厭,恨他們不珍惜生命。
郭芙喜歡現在這般平靜安詳的日子,恨不能與丈夫日日廝守在一起,什麼也不做。
唯有小月,極是喜玩,閑不下來,有事做做,最好不過。
「公子爺,靈鷲宮到底有沒寶藏?」小月忽然想起來,忙問道,她平常負責山莊的財務,對這些頗是敏感。
「呵呵,小財迷!……有倒是有,可惜怕是入不了小月的法眼吶。」蕭月生呵呵笑道,將杯子輕輕一擲,緩緩飄回桌面,落于棋盤旁,恰到好處,隨即倒身躺于完顏萍身旁,頭枕在她香軟的**上。
「嗯,有總比還沒強,……那就把寶藏當做謝姐姐的嫁妝,收入咱山莊里!」小月月芽般的眼楮眯著,眸中恍如映月清泉,泛著粼粼波光,滿臉嬌笑,大是興奮。
「你真是個小財迷!」小玉輕輕笑著點了她一指。
「唉!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小月揉了揉被點之處,裝模作樣的長嘆,換來了眾人一通白眼。
觀瀾山莊之富,外人難以想象,便是她們,也無法估量,只知不必擔心錢罷了。
眾人一陣子笑鬧,郭襄安靜的看著眾人,雙眸不時瞄一眼自己姐夫,見他一幅樂淘淘的模樣,心中甚感喜樂,一日不見,感覺姐夫與自己陌生了許多,只看了自己一眼,笑了一笑。
「公子爺,今日有人到回春堂看病,其傷便是中了子明的天雷掌,怕是那慕容業。」小鳳微蹙如春山般的黛眉,有些遲疑的說道。
「哦?這老爺子還未死,倒是命大!」蕭月生眯著眼楮看夜空,漫不經心的意味極濃,懶懶說道︰「諸位夫人,說說,到底怎麼辦?」
「還是饒他一命吧,能饒人處且饒人,畢竟他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子明這次下手有些重了。」完顏萍嬌柔楚楚的臉上泛著紅暈,丈夫這般親熱,頭上的熱量傳入腿中,身子有些發軟,被郭襄看到,有些羞人。
眾人只是點頭,郭芙見大伙都望著自己,一幅等著自己說話的神情,不由有些著慌,忙開口︰「那便饒了他吧,能少殺人最好。」
只是她嫻靜之風經過十多年,已是深入骨髓,外表看來,卻是一幅從容自如的模樣。
唯有郭襄看出大姐有些失措,不由有些擔心,又有些高興,她已看出,幾人是按序出言,已顯出了大姐的位置。
小玉微微拂袂,優雅的坐至綠草之上,微笑說道︰「如果不饒他,小星回來定會生氣,那慕容家的女兒可是厲害得緊,與小星極是相投,再說慕容家也不可小覷,真的狗急跳牆,毒翻幾個商行的伙計,或在別的地方找麻煩,真的是防不勝防!」
「不錯不錯,小玉姐說的對,還是莫殺他最好!」小鳳與小月忙應合,兩人本是不忍心害人性命,如今則是對小玉所說的狗急跳牆之舉,有些害怕。
接著眾女又討論開來,如真遇到那般情況,如何是好,未雨綢繆,防患未然,她們與蕭月生雙修,身體早已月兌胎換骨,靈智大開,遠超常人,此番頭腦一動,如劍出鞘,光芒眩目,令郭襄目瞪口呆。
原本她以為自己已得母親三成聰慧,如今方知爹爹所說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實是金玉之言,小玉諸人你一句我一句,餃接反應之快,主意之刁鑽周密,令她大是慚愧,仿佛坐在牛車上看到奔馬馳過,實是望塵莫及。
蕭月生沉浸在鼻間幽幽的香氣中,眯著眼楮看天上的繁星閃爍,在夜空為景下,近在眼前的楚楚玉臉,被瑩瑩玉光涂上一層女乃蜜,柔和靜謐,令他心曠神怡,心靜如水,耳邊的鶯鶯嚦嚦,更是悅耳之極。
「嗯,那就這樣,救他便是,明日……就明日吧,我見見這個慕容雨,看看她到底如何厲害。」蕭月生開口,結束了這番議事。
這種行事方法,也是觀瀾山莊獨特的方式,仿佛朝堂大殿議事一般,眾女議論一番,分析一番,商量可行之法,再由蕭月生決定,這也是他的偷懶之舉,只是郭芙還不太適應罷了。
「襄兒,今晚你去小月那里睡,我跟你大姐有些事情商量。」蕭月生說得冠冕堂皇,嚴肅正經。
「哦,……嗯。」郭襄點了點頭,知道他們夫婦是要說些悄悄話,她雖情竇初開,卻不知夫婦之事,自是有些懵懂。
郭芙大羞,看到眾人捂嘴輕笑、玉靨微紅的神情,更是不堪,心中羞澀難耐,唯有離身逃開。
小別勝新婚,本應**,但豐滿香軟的郭芙偎在他懷中,反應卻有些冷淡,似心中有結,塊壘積郁。
蕭月生不想便知,她是不滿自己的又將謝曉蘭收入門下,也是難怪,她剛入門不久,丈夫便另尋新歡,豈能不難受幽怨,而他早有此料,故今晚睡在她這里,細心安撫。
在房內,蕭月生便成了溫柔體貼的好相公,對于郭芙的不滿,並未一味強逼,而是軟語溫言的勸慰,用甜言蜜語去化解。
溫言軟語的勸慰了大半夜,然後又用實際行動去,快至天明,方才入睡,其中旖旎春光,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清晨,郭襄站在桃花樹下敲窗戶,輕聲呼喚著大姐。
蕭月生大是氣惱,閉著眼楮,緊緊摟著香軟的郭芙,不讓她下床開門,非要繼續睡下去。
「襄兒,什麼事?」郭芙好笑的看著緊閉眼楮的丈夫,真像個賭氣的孩子一般,他緊摟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只好羞澀的揚聲問道。
「大姐,你們在里面呀!」郭襄有些氣惱,頗有幾分諷刺的意味,「小玉姐姐她們說飯做好了!」
「噢,好,你先去吧,你姐夫待會兒再吃!」郭芙抓住在自己胸口撫模揉捏的大手,渾身有些發軟,聲音亦有些顫抖。
「真懶!」站在軒窗外桃花樹下,郭襄嘟囔一聲,看了看瑞氣千條、光芒萬丈的東方,桃枝上的露水似落未落,露珠晶瑩,見之心清,她怏怏的心緒也消散一空,這個時候,還能有露水,真是奇妙,她盯著這幾株桃樹,看個不停。
只是軒窗里面忽然傳來了幾聲奇怪的聲音,先是幾聲悶悶哼聲,再是大姐的聲音︰「不行了,饒了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