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吸了一口氣,神色恢復從容,微笑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可是在下有所得罪?」
「怎麼?知道了我的名字,想事後算帳?!」老者警惕的瞪他一眼,哼道︰「小老兒才不上這個當!」
慕容復面帶微笑,搖頭道︰「前輩過慮了,在下豈會如此卑下,……除去段延慶,前輩可有異議?」
老者搖頭︰「你想殺段延慶這個家伙,我自然沒啥意見,巴不得他早死早投胎!」
「那就好!」慕容復點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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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卻搖頭︰「我說慕容公子,你想殺段延慶,自己一個人殺好啦,何必拉著人陪葬呢?!」
「前輩此話何意?!」慕容復臉色一沉,隨即微笑道︰「段延慶武功奇高,我一個確實不是對手!唯有請大伙一起動手!」
「呵呵,圍攻嘛……」老者嘿嘿冷笑幾聲,搖頭道︰「圍攻這一招,根本不新鮮,當初天山快劍率一幫武林高手圍攻,……結果,凡是參與之人,一家子都被段延慶殺得雞犬不留!」
眾人一驚,頓時竊竊私語,低聲議論不停。
「段延慶的惡貫滿盈是怎麼來的,大伙可能不知道吧?」老者搖頭嘆息,瞥一眼陰沉臉色的慕容復。
「敢問前輩,為何稱其為惡貫滿盈?」單正抱拳沉聲問道。
「段延慶這家伙,凡是跟他結了仇,必被滿門殺絕,無一幸免,所以稱其為惡貫滿盈,卻不是為非作歹!」老者嘿嘿冷笑,搖了搖頭,露出憐憫神色。
「原來如此!」單正恍然點頭,沉吟片刻道︰「他這般辣手,殺了太多無辜之人,須得禁止才是!」
「嘿嘿,單大俠,你家大業大,可得小心,若是被段延慶曉得你出現在除惡大會上,定要殺你滿門的!」老者斜了一眼單正,嘿嘿笑道。
單正臉色一肅,慨然說道︰「義在所至,別無他途,他要來殺我滿門,在下等著便是!」
單正弟子眾多,門下興旺,勢和遍及周邊,泰山單家鼎鼎大名,無人不忌憚三分。
「那好啊!」老者嘿嘿笑了笑,不再多說,掃向丐幫,搖頭道︰「還有你們丐幫!……有喬幫主在,段延慶還能顧忌三分,如今喬幫主被你們攆了出去,嘿嘿,全冠清,你成等著好罷!」
「前輩究竟何方神聖?!」全冠清起身,抱拳沉聲喝道,狹長的雙眼微眯著,緊盯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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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兒武林一散人,無名小卒罷了!」老者撫著頜下山羊胡子,微笑搖頭。
「前輩如此熟悉段延慶,不知與他有什麼關系?」慕容復忽然說了一句,微笑看著他。
老者手一停,捻著胡子,搖頭道︰「說起來,小老兒曾見過段延慶,見過他殺人,所以忍不住跳出來說話,給大伙兒提個醒,別懵懵懂懂的被別人當成替死鬼!」
說著話,他看一眼慕容復,又掃了掃樹下的人群。
人群中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隱隱搔動起來,左顧右盼,生怕段延慶忽然出現,看到了自己。
自己一個人事小,若是連累了家人,跟著一塊兒被段延慶恨上,滿門被屠,罪過就大了。
「前輩究竟是什麼人?!」慕容復沉下臉,冷冷道︰「三番五次的泄咱們的氣,長段延慶的威風,滅咱們的士氣?!」
老者嘿嘿笑著搖頭︰「小老兒無名小卒一個,論起來,與段延慶還是仇家!」
「仇——家——?!」慕容復冷笑,搖搖頭︰「依我看,你不是段延慶的仇家,反而是幫凶罷?!」
「果然不愧是慕容家的人!」老者嘿嘿冷笑,搖頭道︰「小小年紀,心腸卻狠毒,怨我說中了你的心事,先倒打一耙,……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殺人滅口哇?!」
「前輩過慮了!」慕容復冷笑連連,抱拳對單正道︰「單大俠,此人在此胡言亂語,妖言惑眾,該當如何處置?」
單正撫了撫長髯,沉吟不語。
他心中擔憂,萬一真如老者所說,但凡結怨于段延慶,必被屠滅滿門,可就壞大事了。
他掃一眼目光炯炯,神色平靜的慕容復,心中思忖,或許,慕容公子早就知道這個消息,卻壓著不說,這時說出來,是將大伙都綁到船上,容不得退縮,若不殺了段延慶,這些人都要被段延慶報復。
難不成,這個老頭是慕容公子的人?!
單正心中念起,馬上又被推翻,看他語氣,骨子里透出不屑,絕不會是慕容公子的手下。
他在這里,忽然說出這些,卻是正對慕容公子的心思,只是說得有些早了,令慕容公子有些措手不及罷。
單正沉吟不語,這些復雜的心思在腦海一閃即過,臉色卻沉靜從容,不動聲色。
單正抬頭,抱拳對老者道︰「那依前輩看,咱們該如何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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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撫著山羊胡子,嘿嘿笑了兩聲,搖頭晃腦︰「依小老兒看吶,大伙趕緊散伙,該干嘛干嘛去,趁著段延慶沒來,躲得遠遠的,讓慕容公子收拾罷!」
慕容復臉色陰沉,默然不語,雙眼卻冰冷。
單正搖頭苦笑︰「這樣的事,咱們可做不出來!……不過,也不能徒增無謂的犧牲!」
他轉頭望向玄鳴大師,低聲問︰「玄鳴大師,依你之見呢?」
玄鳴大師須眉皆白,雙眼炯炯,雙手合什,宣了一聲佛號,搖頭道︰「邪不壓正,段延慶若敢來,大伙一齊上,殺了他便是,何須如此畏懼?」
慕容復忙一拍手︰「大師高見!」
他轉過頭來,面向議論紛紛的眾人,慨然道︰「大伙既然來了,便是義士,難道任憑段延慶橫行霸道,無法無天?!」
他喘一口氣,接著道︰「今曰,段延慶若不敢來便罷,若是來了,大伙便一齊上,滅了他,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諸位都是英雄!」
「對,慕容公子說得對!」人群有人大聲喝道。
隨即,人們紛紛開口大喝,贊嘆慕容公子所言有理,段延慶作惡作端,惡貫滿盈,早該死了,大伙兒一塊上,把他滅了便是!
「嘿嘿,若我是段延慶,只派一個弟子過來,認一認大伙的面孔也就是了!」冷笑聲宛如在眾人耳邊響起,清晰無比。
人們轉頭望去,還是那個小老頭,蹲在那棵樹叉上,嘿嘿冷笑。
慕容復臉色一沉,抱拳道︰「這位前輩,你三番五次搗亂,居心不良,在下不才,卻要討教一二!」
「嘿嘿,說不過便要動手了?!」矮小老者冷笑,搖搖頭。
慕容復招了招手,淡淡道︰「天下英雄面前,前輩冷言冷語,不停滅咱們的士氣,……在下想看看,前輩是否有說這些話的資格!」
「我說,你們慕容家的規矩也真是個怪!」老者笑了起來,搖頭道︰「說話都是有沒有理,你倒好,竟要以武功論資格,可笑!可笑!」
「前輩,請——罷——!」慕容復抿緊嘴唇,伸手道。
「罷罷,且吃我一劍!」老者忽然一躍而起,腰間劍光一閃,身與劍合一,化為一道白虹,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射向慕容復。
慕容復長劍出鞘,挺直前刺。
「叮!」兩劍相交,老者身形一折,驀的倒躍回空中,飄飄落回原本的樹叉上。
「嗤——!」長劍月兌手飛出,慕容復臉色大變,看著長劍扎到腳下木頭上,只留下一個劍柄在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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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坐在太湖居的靜室內,腦海中元神之球中,慕容復的驚愕表情清晰可見。
他搖頭微笑,這個雪晴,就喜歡胡鬧,總跟慕容復過不去。
可惜是,慕容復還是太女敕了,心機不夠深,說不過道理,便想以武功硬壓。
他如此貿然動手,實在大失水準,很顯然,是慕容博的死影響了他,使其心浮氣躁,壓不下少爺姓子而出手。
蕭月生一個勁兒的搖頭,覺得慕容復差得太遠,如此修養,想要復國,可謂志大才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