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關外,風聲蕭蕭,
初秋時候,萬物蕭瑟,秋,刑官也,收割萬物,大草原上的綠草變得枯黃,放眼望去一片蒼茫。
正午時分,太陽高懸正中,散著出明媚的陽光,沐浴萬物。
莽莽大草原上,一群人縱馬而馳,一陣陣嬌笑聲不時響起,宛如玉珠滾玉盤,清脆悅耳,隨著風傳出很遠,裊裊不絕。
在這一群馬前兩丈遠,一只猛虎輕輕跑動,四肢輕輕一按,筋肉滾動中,身子躍起,在空中穩穩滑行,沒有顛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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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趕路,自然騎著猛虎丹丹,蕭月生返回無量山,尋了它來,然後與諸女在玉門關匯合,一起進了草原。
這一次,他帶上了春娘她們八女,因為西夏的刺客源源不絕,若是進了曼陀山莊,會連累了曼陀山莊。
曼陀山莊雖有李秋水坐鎮,畢竟不能無所不在,萬一刺客不見了自己,報復曼陀山莊,李秋水再厲害,也只是一人,不像自己。
自己元神強大,元神之球籠罩四方,刺客一接近便能察覺,無所遁形,可以避過刺殺。
李秋水武功雖然厲害,可這些人是西夏皇室暗中培養,個個是死士,武功又高,李秋水應付起來定會吃力。
自己這一行,既是避一下西夏皇室的刺殺,又看一下喬峰,看看青峰幫建得如何了。
「公子,是不是前面?」方雪晴忽然一跳,躍到馬背上,踩著馬背轉身回頭,伸手指向前面,對遠處的蕭月生高聲問道。
內力運處,聲音凝成一線,緩緩傳到蕭月生耳邊,迎面雖有獵獵之風,猶清晰傳過來。
蕭月生輕輕點頭︰「嗯,是那里!」
「咱們快到啦!」方雪晴揚聲嬌笑,諸女跟著議論紛紛,她們個個興奮,整個人都放光。
從前一直困在樓中,不能出來,自從跟了蕭月生,又一直呆在太湖居中,也沒能出來。
她們空有一身高深的武功,卻只能困于一隅,這一次跟著蕭月生一起來到大草原,就像出籠的鳥兒。
她們沐浴在陽光之下,呼吸著清新空氣,縱情馳騁,心頓時變得亮堂許多,莫名的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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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遠處來四騎,速度奇快,宛如四支箭矢沖過來,轉眼到了眾人跟前,一提韁繩,唏聿聿四聲長嘶,四匹馬後蹄定在地上,前蹄騰空,虛蹈數下,穩穩站住。
眾人提韁繩,駿馬紛紛停下,前蹄刨動,急躁不安,剛跑得爽利,忽然停下實在不甘。
蕭月生的猛虎輕輕一躍,自眾人頭頂掠過,落在前頭,輕盈如狸貓,落地無聲無息。
蕭月生穩當當坐在虎背上,上下打量一眼他們。
這四個騎士俱著青衫,約有三十余歲,坐在馬背上腰桿挺直如槍,周身精氣神凝為一體,與胯下的馬相合,身隨馬動。
四人都是雙眼炯炯,氣度端凝,胯下的馬也是難得良駒,見到猛虎,竟沒有怯懦,只是好奇的打量,沒有嚇軟了腿。
並非它們膽子大,不懼猛虎的氣勢,而是丹丹修煉有成,精氣神斂成一團,渾圓如丹,威嚴也隨之斂去,看上去就是一只大貓而已。
所以它跑在眾女兩丈遠前,九匹駿馬也不畏懼。
見到這頭猛虎,他們一怔,定定打量幾眼,轉頭對視了一眼,露出探詢之色。
其中一個騎士抱拳,朗聲道︰「閣下可是姓蕭?」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不錯,我姓蕭,……尊駕四人攔住咱們,可有什麼事?」
「我等乃青峰幫弟子,這里乃敝幫地界。」騎士彬彬有禮,打量一眼蕭月生身後諸女,笑道︰「那閣下字可是觀瀾?」
「我是蕭觀瀾,」蕭月生點頭,挑一下眉毛︰「你們青峰幫的?……喬幫主可在?」
「果然是蕭大俠!」騎士大喜過望,其余三人齊齊上前見禮。
寒暄了兩句,那騎士道︰「幫主外出有事,還沒回來,夫人正在谷里,蕭大俠請隨我來!」
「好,煩請帶路。」蕭月生點頭。
眾人隨著兩個騎士向前,又跑了十余里,來到一處山谷,正是喬峰先前的山谷。
一路之上,他們遇到了四撥人,幾乎兩里一撥,層層崗哨,把那座山谷守得極嚴。
山谷之前,又有一撥人,近有四十余騎,見到蕭月生他們出現,便縱蹄而來至跟前。
這些漢子個個氣度森森,煞氣隱隱,顯然殺過不少的人,當頭一人,年紀四十余歲,臉色冷峻,面無表情,眉宇間森冷迫人。
他坐在馬背上,身子松弛,如一頭趴伏地上的懶虎,顧盼之間精芒閃動,崢嶸隱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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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路的騎士向前幾句,抱拳拱手︰「趙大哥,這位是蕭大俠,幫主的結義兄弟。」
冷峻漢子臉色微變,抱拳起來︰「原來是蕭二爺,失敬!」
他乃青峰幫的核心弟子,與喬峰阿朱接觸甚密,听到他們談話時,偶爾提起蕭月生。
他臉似冷鐵,心細如發,自然留了心,這次見到真人,果然如傳聞一般,駕馭猛虎。
蕭月生抱拳笑了笑︰「喬大嫂可在里面?」
冷峻漢子輕輕點頭,不卑不亢的點點頭︰「是,夫人在,還有老爺子與老夫人。」
「那好,請前面引路。」蕭月生點頭,無心多加寒暄,想見一見喬三槐老爺子。
冷峻漢子點頭,一拉韁繩,朝眾人揮揮手。
四十余騎頓時散開,分列四周,只有冷峻漢子自己在前面引路,蕭月生與眾女跟在後頭。
方雪晴皺了皺黛眉,心下不滿,自己公子何等身份,見阿朱姐姐他們竟要如此費勁兒!
對于蕭月生,她自心底的崇拜,覺得他便是天上的太陽,世上的人都得圍著他轉,不能怠慢他,輕視他。
很快,眾人進了山谷,微風輕拂,陽光明媚,山谷里一片柔和明靜,仿佛一幅靜止的畫。
「蕭先生!」山坡的小亭中發出一聲輕叫,柔美動听,卻是阿朱正在小亭中,看到了他們。
「喬大嫂,別來無恙?」蕭月生懶洋洋坐在虎背上,呵呵笑道。
阿朱飛身飄出小亭,幾個起落間,落到了他們跟前,一身鵝黃羅衫飄拂,風姿動人。
「蕭先生,雪晴妹妹,你們可算來了!」阿朱抿嘴輕笑,帶著薄嗔瞪了方雪晴一眼。
方雪晴上前拉著她的手,笑道︰「阿朱姐姐,你可更美啦!……公子這一陣子正閉關練功,逮不著功夫,這不,剛一出關就過來啦!」
「怪不得呢!」阿朱點頭,斜了蕭月生一眼,又跟方雪晴說話︰「這幾位姐妹是……?」
方雪晴一一跟她介紹。
冷峻漢子抱拳,恭聲道︰「夫人,蕭二爺他們要住下嗎?……要不要通知幫主?」
阿朱輕輕點頭,笑道︰「對對,蕭先生他們住下,你快告訴大哥,讓他趕回來。」
「是,夫人。」冷峻漢子恭聲應道,對蕭月生與方雪晴他們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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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呀?辦事很嚴格呢。」方雪晴輕聲問阿朱,打量著冷峻漢子的背影。
阿朱笑道︰「他叫常義山,姓命是大哥救的,武功不錯,忠心耿耿,所以大哥派他護著山谷。」
「嗯,他武功還成。」方雪晴笑了笑。
阿朱笑道︰「他武功倒不算多高,不過行事周密,鐵面無私,很讓大哥放心。」
蕭月生在那邊忽然笑道︰「喬老爺子,我來啦!」
山坡上有一個人招手,正是喬三槐,他爽朗的大笑︰「哈哈,觀瀾,快快過來!」
阿朱抿嘴輕笑︰「公公最喜歡先生了,他自從過來,好一陣子都沒這麼高興了!」
方雪晴輕輕點頭,跟著蕭月生走過去,來到喬三槐跟前,襝衽行禮,春娘她們也一起。
喬三槐何曾見到這般場面,這近十個嬌滴滴的美麗女子向自己行禮,忙不迭的揮手︰「快起來,起來……」
蕭月生笑著擺擺手,讓她們起身,對喬三槐笑道︰「喬老爺子,你身子骨健壯,沒怎麼變吶!」
「怎麼沒辦,老嘍!」喬三槐搖頭,拉著他到小亭里坐下,看了一眼跟在蕭月生腳邊的猛虎。
蕭月生拍拍猛虎,笑道︰「這是我的好朋友,不傷人的。」
「好家伙,夠威猛的,也就觀瀾你能鎮得住!」喬三槐打量著它,嘖嘖贊嘆。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神采飛揚,與原本沉默寡言的喬三槐大為相異,卻是因為遇到了蕭月生。
在他感覺中,唯有蕭觀瀾最是知心,比起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跟觀瀾說話最省心。
方雪晴諸女跟著阿朱,來到她的屋子,細述別後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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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久,一個多時辰,忽然听得一陣急驟的馬蹄聲,直接進了山谷,隨即傳來哈哈大笑︰「蕭兄弟,你可是來啦!」
「蕭兄,好久不見啦!」段譽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兩人的聲音在山谷里回蕩不休。
蕭月生轉頭望去,卻見喬峰與段譽自馬上躍下,連袂而來,轉眼間到了小亭中。
蕭月生起身,呵呵笑著迎上前,三人把臂一陣大笑,坐到了小亭中,阿朱親自端來茶盞。
元神之球旋轉,周圍的情形一一呈現,方圓十里,清晰呈現,無一或露,即使一片樹葉也歷歷在眼。
三人也不必寒暄,幾句之後便進入正題。
蕭月生打量段譽,笑道︰「段兄弟,你變黑了一些,不過,神采飛揚,意氣風發呀!」
「呵呵,跟在喬兄身邊,我長了很多的見識,心情也愉快!」段譽笑眯眯的道,多了幾分爽朗。
蕭月生暗自點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況且正是心姓未定時候,跟在喬峰身邊,自然受到影響。
「段兄弟家學淵源,我也得益不淺。」喬峰笑道,轉開話題︰「蕭兄弟,我听說你遇到了麻煩,是不是?」
「什麼麻煩?」蕭月生笑吟吟的問。
「這一陣子,蕭兄弟的大名可是轟傳天下呀!」喬峰哈哈笑道,搖了搖頭,瞥一眼周圍,壓低了聲音︰「蕭兄弟,刺殺西夏皇帝的事,東窗事發了罷?」
他行事光明磊落,從不會背著人說話,竊竊私語,但此事太過重大,容不得大聲。
蕭月生挑了一下眉毛,笑道︰「看來,青峰幫果然立起來啦!……不錯,確實事發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