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諸女紛紛進來,腳步輕盈無聲,姿態曼妙動人,香氣幽幽,彌漫整個大廳,眾人圍繞他坐下來,悄悄的無聲無息,沒有破壞大廳的寧靜。
她們行若無事,沒有議論剛才之事,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像先前一般,有的撫琴,有的抱起琵琶,有的低頭做女紅,有的在軒案前潑墨揮毫,還有的靜靜讀書。
看著她們各行其事,各自其樂,蕭月生心中一片寧靜,笑了笑,拿起書細細品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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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晴玉手離開琴弦,起身來到蕭月生跟前,素手伸出,斟滿白玉杯,端到蕭月生跟前︰「公子,這位範公子,倒是有意思!」
蕭月生放下書卷,接過白玉杯笑道︰「你怎曉得?」
「他心下是感激的,卻偏偏嘴硬!」方雪晴抿嘴微笑,輕哼道︰「你且看看,郡主的朋友之中,也唯有他出了手,雖然魯莽一些。」
「嗯,他心高氣傲,心腸倒是不壞,可惜眼光有限。」蕭月生點頭笑了笑,抿一口美酒。
「大火可是已經救下了?」蕭月生放下白玉杯。
方雪晴笑道︰「公子放心!……咱們幾個聯手,拔了幾棵樹,直接把火壓滅了。」
「嗯,這是範少俠的手筆。」蕭月生搖頭嘆了口氣︰「看來他自小出身富貴人家,不知尋常人家的愁苦,破家值萬貫吶!」
兩人說了一通話,便回去睡覺。
第二天,蕭月生還沒醒來,有人窗戶把他驚醒。
如今的他,與從前的習慣大不相同,睡到自然醒,不必再刻意修煉,丹田內的金丹自行流轉,吸納天地之氣。
腦海中的元神之球也自行流轉,吸納天地紫氣,也不必他再摧動,天地間紫氣一出現,它便旋動,吸納。
「進來罷。」蕭月生仍躺著,閉著眼楮懶洋洋道。
房門被推開,方雪晴一身雪白羅衫,一塵不染,與白玉似的臉龐一映,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射仙子。
「公子!」方雪晴來到榻前,帶著早晨的清新之氣與淡淡幽香,混合在一起,沁人心脾,他頭腦為之一清。
「怎麼了?」蕭月生睜開眼,懶洋洋的問。
方雪晴沉著玉臉,語氣沉肅︰「官家已經下旨賜婚,把丹陽郡主嫁給西夏王了!」
「嗯,終于還是同意了!」蕭月生搖頭嘆了口氣,坐了起來。
方雪晴彎腰把大靠枕墊在他身後,輕捋鬢間一縷秀發,坐到繡墩上,輕嘆一口氣,吐氣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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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怎麼辦?」方雪晴明眸閃閃,露出興奮之色。
她素來忍不了平淡,有事情做,她最喜歡,尤其是打斗之事,看上去清清冷冷,萬事不熒于心,卻極好斗。
王語嫣與她的氣質相似,姓子卻截然相反,甘于平淡,最喜歡的是寧靜生活,不喜爭斗。
「你去跟語嫣說一聲罷。」蕭月生擺擺手。
方雪晴一怔,隨即明眸轉了轉,點點頭,笑道︰「公子,我先伺候你起床吧!」
蕭月生笑著點頭,掀開錦被,穿著月白中衣,方雪晴從旁邊衣架拿起一件青衫,幫他穿上,然後弄好頭發,穿好靴子。
她手腳麻利,動作嫻熟,如舞如蹈,半柱香功夫便弄妥當,打了水來,讓蕭月生洗漱,然後才離開,去找王語嫣。
王語嫣正在後花園練功,一件白緞勁裝,腰腕扎著,其余地方寬松,與後世的太極服相似。
揮動長劍如電,身法矯健,輕盈如燕,英姿勃勃,與平常的她大不相同,仿佛換了一個人。
平曰里,她安安靜靜,動作輕盈而優雅,不疾不徐,一看就知是千金小姐,氣度嫻靜。
如今,卻是趨退如神,身法奇快,劍氣森森,明眸也閃著精芒,看起來似是一柄出鞘的利劍。
見方雪晴過來,她倏的收劍,長劍歸鞘,氣息勻稱,絲毫沒有剛才猛烈如疾風之勢,恢復了一泓秋水。
動靜之間,轉化自如,方雪晴暗自點頭,公子果然點撥用心,這麼短的時曰,王姑娘武功精進奇速,已有大家風範。
王語嫣肌膚白里泛紅,嬌女敕得像要滴出水來,彈指可破,血氣旺盛之兆,顯得容光煥發。
方雪晴上前,開門見山,直接稟報了丹陽郡主的消息。
王語嫣听後沉吟,想了想,道︰「郡主如今定然傷心,我去瞧瞧罷,大哥怎麼說?」
「公子沒說什麼,只讓我來稟報姑娘。」方雪晴搖搖頭。
王語嫣輕輕點頭︰「嗯,那他是讓我去嘍,好罷,雪晴,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是。」方雪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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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輕車簡從,沒帶別人,施展輕功,衣袂飄飄中,一會兒功夫來到了郡主府前。
京師大街上行人如織,永遠如此,二人在人群中穿梭,輕松裕如,施展的都是凌波微步。
人們只覺一陣風過去,白影閃過,卻沒有看到究竟是什麼東西,兩人已經消失在他們視野中。
八個衛士站在大門前,旁邊是怒目相瞪的石獅,氣勢威嚴,栩栩如生,帶給人龐大的壓力。
見到二女出現,八個衛士笑了笑,一個英俊不凡的青年衛士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頗是客氣。
他湊到近前,輕聲道︰「方姑娘,郡主剛才下了嚴令,誰也不見,一概謝客的。」
「郡主心情不佳罷?……小謝你幫忙稟報一下,夫人來見。」方雪晴淡淡道,面冷如霜,明眸清冷。
「好咧!」小謝忙應一聲,渾身飄飄如羽毛一般,面帶興奮,轉身從偏門跑進去。
很快他回來,笑道︰「郡主果然另眼相看,請蕭夫人與方姑娘進去!」
方雪晴微一頜首,轉身道︰「夫人,咱們進去罷!」
王語嫣輕輕點頭,邁步往里走,進了門,走了一進院子,轉過月亮門,來到一間大院,再往里走,便听得大廳里傳來一陣陣響。
「砰」似有重物墜地,「啪」似乎花瓶摔碎,「嘶」似乎書卷撕碎,「嘩」似乎桌上的東西都被掃落。
王語嫣與方雪晴剛走到台階下,忽然從廳里飛出一物,兩人身子一飄,倏的分開。
一只青花瓷花瓶從中間飛過,落到後面,「啪」一聲脆響,碎成一片一片,看得方雪晴眨一下眼。
這只花瓶,若是賣掉,足夠尋常百姓家半輩子花費,如今卻被隨意的摔碎了,委實可惜。
「郡主?」王語嫣忙喚一聲。
人影一閃,丹陽郡主從廳里沖出來,下了台階,拉著王語嫣的手︰「蕭夫人,方姑娘,你們來啦!」
王語嫣與方雪晴打量,見她神色如常,只是雙腮酡紅,仿佛做了什麼出力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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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不要緊吧?」王語嫣不放心的問。
「哼,不就是嫁給西夏蠻子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丹陽郡主一抬尖俏的下巴,不屑的哼一聲。
隨即又嘻嘻一笑︰「正好,我還想去西夏看看,看看他們到底怎麼回事,為何這般能打!」
「可是……」王語嫣輕蹙黛眉。
「況且,還有蕭公子嘛,有他在,我可不怕!」丹陽郡主笑吟吟道。
王語嫣露出微笑,听到別人提起蕭月生,她不由自主的高興,道︰「大哥說,有他在,保你無虞,可是,你也做不成郡主啦。」
丹陽郡主一甩頭,哼道︰「這個郡主,我都做膩了,正好,趁此機會,我闖蕩武林,做一個行俠仗義的女俠!」
「闖武林可不容易。」王語嫣微笑道。
丹陽郡主笑道︰「人家都說,我資質甚好,只是吃不了苦,所以不適合練功,從今往後,我要認真練功,做一個武林高手!」
她笑眯眯道︰「蕭夫人,你跟你家郎君說說,讓他指點指點我武功,如何?」
王語嫣露出為難神色,慢慢點頭︰「我回去跟他說說,答不答應,我可不敢說。」
丹陽郡主白她一眼,哼道︰「你呀,還真是夫唱婦隨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