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紛紛離去,竟沒有一人傷亡,即使剛才已經斷了氣的,此時她們再看時,卻已經緩過氣來了。
以為剛才眼花,她們也沒在意,只有歡喜,急忙喂上丹藥,手掌貼上背心,渡內力過去保其元氣。
也有細心的,覺得奇怪,這般情形若是一兩個,算是驚喜,但十幾個都這樣,必有其緣由。
想來想去,都是緣于剛才一場琴聲。
琴聲前,她們都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琴聲過後,她們卻都回過氣來,重新還陽了。
這般一想,便知剛才琴聲的玄妙,竟能令死人還陽!
她們想到這里,忙暗中搖頭,笑自己異想天開,天下間無奇不用,但能令人還陽的琴聲,卻是听也沒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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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待她們都走了,轉身過來,看著慢慢走過來,神色無畏的五十余人,「嗤「一聲冷笑︰「好呀,你們這些家伙倒是英雄!」
當頭一個大漢,約有四十余歲,兩臉左右都有一個大疤,似是被劍所刺,眉間凌厲,氣度森森如劍︰「童姥,咱們受生死符折磨這麼久,生不如死,不如一了百了!」
「姓董的,你膽子倒不小!」天山童姥斜睨他,冷笑連連,滿是不屑︰「當初跪在地上,乞命的是哪個?!」
「此一時彼一時!」董姓老者搖頭,臉色凜然︰「當初老夫一念之差,以為還有活命之機,沒想到,落得個人不人,鬼不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嘿嘿,人不人鬼不鬼?……這些年,是你不老實,童姥才給你點苦頭嘗嘗,沒想到,你死不悔改!……早知如此,我一掌拍死你倒痛快!」天山童姥冷笑連連,滿臉的輕蔑神色。
「我董昌祖英雄一世,豈能受你一介婦人擺布?!」老者哈哈大笑,得意橫眼相視。
「好一個英雄一世!」天山童姥滿臉的諷刺,搖搖頭︰「依我看,你臉皮之厚,可謂不可一世!」
董昌祖已經豁出去了,大笑一斂,雙眼炯炯如炬,直勾勾盯著她︰「童姥,咱們來是求一個痛快,要不,解了生死符,要不,咱們就魚死網破,沒第三條路!!」
「赫赫,你這是威脅我了?!」天山童姥不屑道。
董昌祖狠狠點頭︰「不錯,老夫就是威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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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微眯著眼楮,上下打量他,目光自眼縫中透出,宛如兩柄利刃,在他身上劃來劃去。
董昌祖變了臉色,他覺得自己掉到了冰窖里,寒氣無孔不入的鑽進來,快要把血凍僵了。
「砰」一條銅棍重重落在地上,一人自他身後站出來,跨前一步,擋住他,遮斷天山童姥的目光。
此人是一個光頭的和尚,一身灰色僧衣,四十來歲,眉頭短粗,雙眼如豹環,迸射著一道道精光,懾人心魄。
他手持熟銅棍,約有人高,黃光隱隱,在地上一頓,石頭迸射火花,平添三分氣勢。
天山童姥一怔,上下打量他一眼,皺眉哼道︰「大和尚,你來湊什麼熱鬧?!」
她記姓極好,一看就知是不是種過生死符,這個大和尚瞧著眼生,並沒中自己的生死符。
「阿彌陀佛!」中年和尚單手合什一禮,雙眼精芒迸射,緊盯著天山童姥,道︰「貧僧本是經過,見到眾施主前來闖山,隨同而來,一探究竟。」
「哦,你是來湊熱鬧的,那就走吧,饒你一命!」天山童姥點點頭,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人。
「貧僧想要說幾句話。」中年和尚微微笑道。
「有什麼話趕緊說!」天山童姥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擺擺手。
中年和尚神色平和,雙眼精芒閃爍,溫聲道︰「貧僧听諸位施主說,他們闖上山來,也是逼不得已,是因為童姥種下生死符,把他們逼得沒了活路,……此話可是當真?」
天山童姥嘿嘿冷笑︰「不錯,是真的!」
她不屑于分辯,他們若是沒犯什麼錯,自己也懶得折騰,怨只怨他們不安份,自討苦吃!
「阿彌陀佛——!」中年和尚臉色一沉,垂眼簾高宣一聲佛號。
宣完佛號,他抬起頭,粗短的眉毛一掀,沉聲道︰「貧僧雖然本事低微,路見不平卻不能袖手旁觀!」
「大和尚,你是想多管閑事?!」天山童姥冷笑一聲。
中年和尚沉聲道︰「貧僧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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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冷笑一聲,倏的一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中年和尚身前,隔空拍出一掌。
「呼」一聲,掌風凜冽,地上細微泥塵卷起,往大和尚兩邊掀出去。
一聲怒吼聲震耳欲聾,隨即灑出漫天黃影,棍影幢幢,當頭罩向天山童姥,氣勢萬千。
天山童姥面帶冷笑,神色從容,手掌豎起輕飄飄一斫,優雅曼妙,不帶一絲火氣,仿佛想摘下一朵牡丹花。
「當……」清脆的響聲一響,隨即繚繞不絕,銅棍沖天而起,打著旋兒在天上翻滾。
中年和尚 退了三步,面皮漲紅,仿佛蒙了一層紅布,豹環眼精光閃爍,時暗時亮,明滅不定。
三步過後,他穩穩站住,董昌祖扶了一把︰「大師小心!」
中年和尚吃驚的望著天山童姥,沒想到她看著矮小,瘦瘦弱弱,內力竟如此之深厚,如長江大河,沛然莫能御之。
天山童姥腳尖一點,輕盈飛起,如仙鶴沖天,扶搖而上,追上打著旋兒的銅棍,輕輕一掌拍中。
「當……」一聲脆響,傳遍四方。
銅棍再次沖天而起,頓時消失在天空中,與白雲融為了一體,不知蹤影。
中年和尚看著銅棍消失于天空,臉色沉下來,低頭宣一聲佛號,漲紅的臉皮慢慢恢復平常,神情肅穆。
「大和尚,沒了兵器,看你還能不能管閑事!」天山童姥落地,得意的哼了一聲,斜眼看中年和尚。
「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中年和尚低聲喃喃,神色堅定起來,豹眼精芒迸射,沉聲道︰「童姥,請你解去這些施主的生死符吧!」
天山童姥一怔,隨即大惱︰「大和尚忒不識趣!本尊的事你管得著麼?……趕緊滾蛋,否則,莫怪我無情!」
「阿彌陀佛……」中年和尚高宣一聲佛號,眉毛掀動,臉色沉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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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忽然捂嘴輕咳一聲,吸引了眾人注意。
見兩人都望過來,蕭月生笑了笑,溫聲道︰「這位大師不知法號為何?」
「貧僧虛雲!」中年和尚單手合什,神色肅然。
「可是少林寺的高僧?」蕭月生問。
虛雲凜然點頭︰「貧僧正是少林弟子!」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轉頭道︰「童姥,原來是虛竹兄弟的師兄,我又要多管閑事了!」
「是虛竹那小和尚的師兄?!」天山童姥皺了皺眉。
虛雲訝然,目光炯炯︰「這位先生與童姥認得虛竹師弟?」
「在下與虛竹為異姓兄弟,我姓蕭。」蕭月生呵呵笑道。
虛雲和尚一驚,打量他一眼,忙合什道︰「敢問先生可是蕭觀瀾蕭先生?」
「正是蕭某。」蕭月生笑著點頭,道︰「虛雲師父身屬少林,為何來此偏僻之處?」
虛雲和尚神色恭敬起來,定了定神,道︰「貧僧老家在這里,前來替父母掃墓,恰巧遇到此事。」
蕭月生恍然點頭,笑道︰「既如此,咱們也不是外人了,虛雲師父,此事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虛雲和尚遲疑一下,緩緩搖頭︰「蕭先生有命,貧僧本當遵從,不過,童姥此舉實在有違天和,貧僧不能袖手旁觀!」
蕭月生暗自嘆息一聲,溫聲道︰「憑虛雲師父的武功,管不了此事的,並非不為,而是不能也。」
「唯盡力而已。」虛雲和尚神情堅決。
蕭月生笑了笑,沖方雪晴使了個眼色,方雪晴身形一閃,倏的出現在他身後,輕輕一拍,制住了他穴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