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身形一閃,驀的消失不見了,仿佛從沒有出現過。
天山童姥皺著眉頭,盯著蕭月生消失的位置,目光閃爍,仿佛粼粼波光,臉色沉肅,眉毛皺在一起。
「師父……」藍玉梅推琴而起,見她模樣陰沉,輕喚了一聲。
天山童姥轉過來望向她︰「嗯,玉梅,學得如何了?」
藍玉梅輕輕點頭︰「堪堪學會了,……不過,想要精熟,還要很長的時間來磨練。」
「學會了就好。」天山童姥露出笑容,道︰「觀瀾的絕藝,不容小覷,威力定有保證的。」
「……是。」藍玉梅輕輕點頭,卻暗自撇嘴,心中不忿。
天山童姥目光如電,輕輕一掃,淡淡道︰「他可是欺負你了?」
藍玉梅忙搖頭︰「沒,沒有,師父。」
「嗯,……莫要太放肆了,他看著笑眯眯的,卻是個笑面虎,殺人不眨眼的,一旦惹怒了,比我還要殘暴!」
「是,師父。」藍玉梅神情一肅,忙用力點頭。
「去吧,好好練習。」天山童姥擺擺手,藍玉梅頜首,重新回到矮幾前坐下,開始撥弄琴弦。
漸漸的,她完全沉浸于琴聲中,心中一片寧靜,漸漸生出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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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的琴藝也不差,只是平曰里很少擺弄,但樂理卻是懂的,听著藍玉梅斷斷續續的彈奏,知道這曲子極難。
若是尋常的曲子,憑玉梅的天份,只要看一遍曲子,或是听一遍,便能彈奏出來,相差極微。
但這首曲子,她已經記住了,卻彈不出來,聲調忽高忽低,變化並不劇烈,听著似乎容易彈,偏偏彈起來極難。
她听了一會兒,也覺出其妙來,心中寧靜平和,身子懶洋洋的,什麼也不想做,腦袋也一片寧靜,什麼不想去想。
整個人仿佛化為一塊兒石頭,就那麼呆呆的坐在那里。
「錚……」一聲突兀的琴聲驚醒了她。
她打了一個激凌,忽然醒過神來,忙催動內力,腦袋漸漸的清明起來,原來,恍然一夢醒來。
她嚇了一跳,若不是這彈錯的一個音,她怕是一直沉浸其中難以自拔,慢慢的會失去反抗的能力。
若是蕭觀瀾親自彈這一曲,自己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只能乖乖的任由宰割,委實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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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天山童姥嘆了口氣。
她盯著蕭月生消失的位置,搖了搖頭,本以為自己八荒[***]惟我獨尊功大成,跟蕭觀瀾有了一戰之力。
如今看來,太小瞧蕭觀瀾了,他不必出手,僅是來這麼一首曲子,自己便沒有反抗之力!
蕭月生一閃之後,出現在了蕭府的後花園。
正是晌午,後花園里一片靜謐,所有人都去午憩,小亭里擺著瓜果,她們顯然剛離開不久。
蕭月生坐到小亭中,沒有驚動眾女,木盒放到石桌上。
他想到了縹緲峰小亭中的石頭,清涼舒服,有靜心之妙效,若是冬天,只要鋪上厚厚的墊子即可。
下次去,定要厚著臉跟童姥討要一些石頭,把小亭換成那樣的石頭。
「公子……」杏黃的人影閃動,方雪晴穿過花徑,如驚鴻一現,出現在小亭中,帶來淡淡幽香。
她甫一出現,小亭中的空氣頓時不同,仿佛明亮了幾分,空氣中飄蕩著淡淡幽香,升出幾分旖旎氣息。
蕭月生嗅著幽香,心中升出幾抹柔情來,搖頭笑了笑︰「本不想擾你午憩的。」
「公子,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呀?!」方雪晴白了他一眼。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一指桌上木匣︰「瞧我淘來了什麼好寶貝!」
「什麼寶貝?」方雪晴湊到近前,明眸溜轉,仔細打量幾眼,目光溜了幾圈後落回蕭月生︰「公子從童姥那里弄來的?」
「正是!」蕭月生笑著點頭。
方雪晴歪頭想了想,黛眉輕蹙,忽然一拍手,笑眯眯道︰「莫不是那個字符來歷?」
蕭月生仔細打量她,笑道︰「沒看出來,雪晴你可去大街上擺攤了,給人算卦,鐵口直斷啊!」
「我是瞎猜的……」方雪晴一怔,嘻嘻笑道,忙又道︰「公子,真的尋到那個字的來歷了?!」
「不錯!」蕭月生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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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的打開木匣,輕輕拿起竹簡,嘆道︰「沒想到,這上古的文字竟能一睹真容!」
方雪晴湊近了他,明眸灼灼,一起打量上面的字。
她雖然不知蕭月生對這個字為何那麼趕興趣,非要弄明白不可,但查了這麼久,費盡心思,偷遍了京師的所有書,對這個字也越發的趕興趣了。
一根竹簡寫五十來個字,寫得極小,密密麻麻,仿佛螞蟻腿。
兩人眼神好,換了平常人,需得借助放大鏡才能看清,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放大鏡,如何看清卻是個麻煩。
顯然,寫字之人本身便是個雕刻高手,或是武林高手,否則,斷難將這麼小的字寫得清晰無誤。
木匣中的竹簡共寫了兩千余字,一行是古拙的字符,看著似是文字,又像是圖畫,正是金文。
另一行則是玉筋篆,亦是古拙無比,蕭月生卻識得。
他過目不忘,輕輕翻動,小心翼翼,很快將兩卷竹簡看完,長長舒了一口氣,渾身放松下來。
「公子,原來這是個固字!」方雪晴興高采烈的笑道。
蕭月生點頭︰「好一個固字!」
僅是這麼一個字,竟把一個木匣化腐朽為神奇,完全密閉住了靈氣的散逸,威力獨具。
他慢慢合上了木匣,若有所思。
方雪晴歪頭打量一眼蕭月生,見他如此,知道在想重要的事,也不打擾,輕輕起身,很快端了兩盞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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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想了一會兒,茶已經涼了,他忽然醒過來。
方雪晴左臂支著臻首,定定打量他,明眸如水,盈盈泛波,見他醒來,忙不迭的收回目光,玉臉卻已經緋紅如醉,嬌艷動人。
她先發制人,嬌聲道︰「公子,茶都涼了!」
蕭月生笑了笑︰「嗯,雪晴,……我要好好想一想,這里面蘊著古怪!」
「什麼古怪?」方雪晴忙問。
蕭月生搖搖頭,沉吟道︰「這金文藏有玄妙,可惜,一直無法堪破,得好好試一試。」
「是關于武功嗎?」方雪晴問,伸出蔥白似的水女敕食指,伸進面前茶盞中,醺了茶水在石桌上輕劃,轉眼間形成一個字,正是那個「固」字。
與竹簡上的「固」字一模一樣,只是放大了一些。
蕭月生也伸手到茶盞中,醮了茶水,隨手寫一個「固」字。
兩人寫得也是一模一樣,大小相同,仿佛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蕭月生低頭打量,隨即搖了搖頭。
「公子,可是我寫得不對?」方雪晴問。
蕭月生只是搖頭,默然不語,眉頭蹙了起來。
又怔怔想了一會兒,他忽然直起身子,吁了一口氣,道︰「先不想了,這件事告一段落,咱們下午出去逛街!」
「好啊——!」方雪晴大喜過望。
蕭月生起身,把木匣小心的收好,笑道︰「我先把這些還回去,這些可是童姥的珍愛之物。」
說罷,身形一閃,又回到了天山縹緲峰。
天山童姥仍在小亭里,眼前忽然一閃,蕭月生出現。
對這神乎其神的功夫,天山童姥見得多了,也不為怪,問道︰「觀瀾你可是看完了?」
「不錯,完璧歸趙!多謝童姥了!」蕭月生笑道,呈上木匣。
「觀瀾你看得倒是快!」天山童姥接過木匣,打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笑道︰「可看懂了?」
「旁邊的玉筋篆寫得很清楚。」蕭月生點點頭。
「這金文其余也沒什麼用,寫起來又麻煩,早就被淘汰了!」天山童姥合上木匣,搖搖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