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塵埃 第二十章 再遇艾薇兒

作者 ︰ 刺心為汝

佣兵,在十年前,開始成批的出現,馬上成為商界和黑暗界聯合的象征。因為這個代號「佣兵」的勢力介入,商界確實已高歌猛進的勢頭發展,但還附帶著難以磨滅的硬傷。那就是佣兵身體的負擔。

由于商界對佣兵的重用不亞于古代朝廷對百姓的徭役,佣兵的飲食中不得不加入很多刺激性的元素在里面,強迫性的減輕傷痛或瓦解疲勞。這些東西,在崗開始的時候佣兵是非常樂意,但這只是「飲鴆止渴」,時間一長,各種弊端就會接踵而至。

身體機能的下降,內分泌的極端紊亂,神經系統的極度損傷,這些都造成了佣兵界常常青黃不接,供應不足的現象。這也是家族和佣兵公司最大的區別。家族里面,一般都有著相對于佣兵內部所服用的各種藥物的緩解治療系統,他們放心的培養自己的佣兵或死士,只要不是到了年齡或者意外死亡,每一個佣兵都是能發揮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水準。

而殺手組織,卻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他們供給的能源,僅限于支撐身體的強度,很多傷痛,只是簡單的醫治就可以,卻在殺手的飲食中普及更多的激素。這點,確實可疑激發殺手內心深處的強悍和狂野,也大大降低了殺手的生存長度。一般家族的佣兵能混三十年不止,而佣兵公司的佣兵最多十五年就不錯了,而殺手,卻只有短短的十年,這還是保守估計。

當時還在「刺心」的時候,滄海就曾開玩笑,他的尊榮,吃的竟然是青春飯。

殺手的職業生涯很短暫,即使光榮內退,下半輩子也是徹夜的身體疼痛和無邊的噩夢。

當乞丐對從那奇異的櫃子里出來的滄海說「他不再是佣兵的時候」,眾人都知曉,滄海身上的暗疾硬傷,都已經被「無情」的消除了。這可不是說句話,進去坐坐的事情,那里面可都是針對神經和人體結構特意設置的高科技機器。

「是的,以後呢,你就不是佣兵了,你就是身體健健康康,和老婆睡覺能堅持個把鐘頭的超人了。」

乞丐大大咧咧的說著,絲毫不顧臉紅的在場三名女子,拍著滄海的肩膀︰「好了,再見了,希望以後也不要再見面了。」

滄海只體驗著自己身體內勁的暢通無阻,滿不在意的點點頭︰「走好,不送了。」

乞丐點點頭,突然靠近滄海的耳朵,用對方僅聞的分貝說道︰「提醒你一下,你和段玉旭小姐,已經結束了,好好待你身邊的女孩子吧。」

「你說什麼?」滄海盲目的點頭,隨即呆滯了下,猛的抬頭問道。

「慌什麼?這是現實,不是猜測。段玉旭小姐的命運不是你能預料的,這就是未來,我只是提前告訴你而已。」

「你就能預測未來了?」滄海稍微冷靜下來,冷冷的說道。

「我不能,有人能。」乞丐擺擺手,站起身︰「好了,不說了,好自為之吧。該回去吃午飯了,這里估計沒我的飯。」

黑鳳凰沒听見剛才二人的低語,見乞丐說要走,客氣的說道︰「先生不嫌棄的話就在這里吃吧。」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不涉及你們的事情為好,哪怕是一口飯。」乞丐深有懼意的打量了下周圍︰「我來這里,已經是違反約定了。」

「先生,你能不能……」黑鳳凰看著那個神奇的櫃子,欲言又止,卻又期待的看著乞丐。

「別想了,你們公司的佣兵是絕對撐不住里面的折騰的。就現在全佣兵界,除了滄海強悍的外誰也承受不了,他只是個試驗品而已,嘿嘿。剛才滄海一進去,系統就記錄了滄海身體各部位的反應了。我的人就知道該怎麼調整才能讓一般佣兵接受的了了。」

說罷再也不停留,大手一揮,帶著眾人離去。

剩下愣在那的三女,還有恍惚的滄海。

吃過午飯,滄海就跟掉了魂似地,坐在床上看著面前干淨的床單發呆。

黑鳳凰她們察覺出滄海的異狀,心想或許是滄海得知了父母說的那些話難以消化,所以才如此,就都忙自己的。黑鳳凰得到這麼多突如其來的資料和信息,自然忙的不亦樂乎,李薇薇和歐陽菲兒也是在一起聊的熱火朝天。歐陽菲兒已經學習暫時忘記自己的妹妹來得到這眼前暫時的安靜。她知道一旦回去家族,還有數不清的事情需要解決,甚至,她退居二線的「二小姐」身份都要宣布正式上位,重新執掌家族。她此時得到滄海父母的認可,更加的確認自己的身份,因而對滄海的感情無意間深厚了不少,和滄海這個從小就在一起的表嫂住在一起,自然免不了八卦的問詢滄海小時候的事情。

她們卻不知道滄海其實是一根筋的人,父母說了,他去做就可以。只要身邊人沒有損傷,其余的人他是不會多麼在意的。

他討厭人,就像討厭他自己一樣。

殺再多的人,對于他來說,只要理由充分,和殺一個人都是一樣的。

他想著乞丐說的那些話。乞丐從來都不是喜歡危言聳听的人,既然對他說了那樣的話,一定有他的依仗。

「未來麼?!」滄海長長嘆了口氣,掀開被子下床,到了窗台那站好,清風拂面。眼下雖是居高臨下的芸芸眾生,他卻一直回憶著自己和段玉旭第一次到地下城堡基地時候的情景。里面的人,包括乞丐兄弟,對段玉旭都是恭敬異常,他甚至一直認為,乞丐當時能幫助他,都是因為他當時是段玉旭的男友。在得知,乞丐早就有著‘流星塵埃’里面的技術的時候,他的這種想法越來越深刻了。

他穿上衣服,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他想一個人靜一靜,不去理會那麼多事情。不會面對那麼多人。

坐電梯下來,吩咐侍衛不要告訴黑鳳凰她們,徑自走出鳳凰大廈。

漫無目的的走著,路邊的喧嘩和繁榮直接被他忽略。街上一對對的情侶,卻直接刺激著他此時脆弱的神經。他與段玉旭在一起那短暫的甜蜜時光在腦子里來回盤旋。都是段玉旭那天使般笑靨的畫面。

那段如夢如畫的記憶,此時卻支離破碎起來。

再次抬頭時,日已西陲。自己卻恰好站在橫刀酒店的門口。他腳步一頓,邁步走了進去。門口的迎賓小姐職業的笑容在滄海的眼楮里變成了那樣的諷刺。

剛剛做好,一個女服務員馬上過來,輕柔的問需要什麼。

「有酒麼?來酒吧。」滄海想也不想,直接說道。被滄海隨便的態度嚇到,女服務員以為這位年輕的客人難以伺候,連忙點頭,很快就拿來了青島啤酒。

滄海見是啤酒,剛想讓換白酒,卻見那服務員怯弱的在旁邊候著,眼神里滿是畏懼,唯恐滄海不滿意,微微嘆了口氣,又作罷。

「沒事了,你忙吧。」滄海心里暗暗嘀咕,心想上次晴天把這里說的權勢滔天,現在服務員卻對自己如此害怕。

他只是動了下這個念頭,就再也不想,此時的他只想好好大醉一場,就是天塌下來他也不管了。

「啊,好酒。」

不一會,滄海的面前就已經滿是酒瓶。他哪里知道酒好不好,對他來說,酒都是一個味,稍微聞下就是眩暈嘔吐的沖動。

短短半小時,滄海就喝完了一提啤酒,搖搖晃晃站起來,起身欲走。

服務小姐及其大堂經理都在盯著他,此時見滄海站起來,服務小姐立馬走了過來,微笑說道︰「先生,您還沒有付賬。」

滄海一愣,遲疑了一會,慢慢說道︰「對不起,我沒錢。」

服務小姐大瞪起雪亮的眼楮,一眨不眨哦看著滄海︰「先生,您不是開玩笑的吧?」

滄海把所有的口袋一掏︰「對不起,你看,真沒有。」

大堂經理慢慢走過來,他是個看起來很精悍的男子,此時臉上滿是笑容︰「先生,你喝了一提啤酒,本來需要付三百元,但您只要付三十元就可以離開了。」

滄海聳聳肩︰「我真——」

「我來付!」

旁邊的一個食客,突然高聲說道,小跑過去,對滄海一笑︰「滄海先生,我來付吧。」

滄海迷蒙著眼楮︰「我不認識你。」

「您肯定不會認識我了,我是——」

「我來付。我來付。滄海先生,我來付吧。」另外一個男子也從自己的座位上跑過來,急著說道。

「我來付!」

「我來付,滄海先生是我朋友。」……

大堂經理驚訝的看著這些停下吃飯都突然跑來的食客,愣住了。這些人,都是在「滄海先生」後進來的,吃飯的時候都盯著這個醉酒的男子。

「我不認識你們。」滄海搖晃著自己的雙手,身形踉蹌。

旁邊的服務員接住滄海踉蹌的身子,旁邊幾人卻已經在相互怒目相對,都爭著說自己要給滄海付錢。

其余在旁邊吃飯的或高官或老板,都驚訝的看著詭異的場景。幾個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準備給一個醉鬼付錢,而那個醉鬼,卻明顯不認識他們,很顯然,這些人想從這個醉鬼身上得到些什麼。

而如果佣兵界的人在場的話就會發現,這些哭著喊著給滄海付錢的人,都是佣兵公司的老板。原來滄海一個人在街上瞎逛的時候,早有不少人看見並快速告知了自己的老板。而歷經了這麼多事情,今天早些時候,追蹤滄海的眾人又被無情的全部轟成渣,眾佣兵組織都已經打從心里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想和滄海面對面,只能低聲下氣。

「都滾開。」滄海無意識的大罵道,離開了服務員身邊,卻撲通一聲倒地不起。周圍幾個佣兵老板驚呼一聲,紛紛上前去扶。卻被大堂經理堵在前面︰「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糾葛,誰付錢,誰馬上把這位先生帶走,你們已經影響了其他人。」

眾人又爭執了一會,大堂經理似乎已經忍無可忍,卻就在此時,眾人的爭執聲中,多了一句截然不同的女音︰「都別吵了,你們都別付,我付,你們都滾出去,不要打擾這里的清淨。」

滄海趴在那,迷糊的抬頭,嘿嘿笑了︰「這不是艾……薇兒麼?我認識你。」

這個說話的女子,卻是昨天在這里吃飯的那個外國女子。菲兒說長相酷似艾薇兒的女孩子。

「好了,既然這位小姐認識這位醉酒的先生,那麼就由這位小姐付錢,幾位如果已經吃飽的話,還請離開吧。」他雖是在感嘆,語氣里卻多是命令的口吻。

幾個佣兵老板,都看了看那大堂經理,不知是畏懼他,還是畏懼那個叫艾薇兒的女子,或者知道已經不能再次和滄海有什麼交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就那麼怏怏的離開。

大堂經理冷笑幾聲,卻對艾薇兒抱歉說道︰「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了。」他雖然不知道這位外國女子的身世,但能每天都來吃飯,肯定是自己的主人特批的,他自然不能輕易得罪。

「算了,算了。」艾薇兒狠狠瞪了滄海一眼,自己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帶著悅耳的外國音樂。菲兒如果在的話,定能听出來,鈴聲是艾薇兒的「girlfriend」。

「喂……沒什麼……沒干什麼吃飯呢……什麼?沒跟那些人一起……自己呢……不回去……我才不回去呢……什麼?你敢!」

她氣呼呼的掛斷了電話,俊俏的臉上滿是嗔怒的表情︰「氣死我了。」

又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失態,不好意思的付錢走了出去。到門口打了的,又想到什麼似的,給了司機一百塊,讓其幫忙把那個正被架出來的醉鬼拖到車上。

司機收了錢,很痛快的拖著滄海上車︰「只要他不吐就沒問題。喝的這麼多,臉都紅了。」

「行啦行啦,快開車。」艾薇兒把滄海一腳踢進後座,就厭煩的催促司機開車。

行到半路,滄海就吐了。本來心情就不好的他,空月復喝了本來就不能喝的酒,又在車上享受了下顛簸的服務,自然是吐的稀里嘩啦,空前絕後。明明沒吃東西,卻吐出了幾絲黑色液體,又濃又臭,卻是殘留自己身體背部的舊疾所形成的污穢之物。而這一切,都是在艾薇兒的牛仔褲上完成的。

他這一吐,艾薇兒剛剛吃的東西馬上出現在自己緊身牛仔褲上。

司機一看不行,沒有絲毫猶豫,皺著眉頭停車,把兩人請了下去,把那一百塊塞到滄海的褲兜里︰「你們倆還是坐別的車吧……」說完倉皇開車跑了,就像晚走一步就會也吐一樣。

「我進你親哥。」艾薇兒對著遠去的出租送了句祝福,又對周圍驚訝的路人羞澀一笑,拽著滄海的胳膊進了一間小超市。

她本想買條新褲子,但只有裙子,迫不得已,她邊問候滄海那莫須有的親哥,邊換上了短裙。最後皺眉看著滄海,似乎屈服的說道︰「進你親哥,算了,不好好用用你,還真對不起我的褲子。」

當下,她晃醒在車上就昏迷過去的滄海︰「喂,喂,起來。」

滄海這才從短暫的夢境中月兌離出來,抓住艾薇兒短裙下潔白無瑕的細腿︰「醫生……醫生。」

「找什麼醫生?拿開你的臭手啊。」艾薇兒踢了他幾腳,見這個男子還是「醫生,醫生」的叫,氣呼呼的說道︰「真是氣人,你這個病號有什麼絕癥要死麼?」

她對站在旁邊目瞪口呆的店主羞澀的一笑︰「姐姐,請問有水麼?」這才從店鋪後面通著的院子里接了自來水,潑了滄海一臉。

滄海直直的坐起,手下意識握住艾薇兒的細腿,微微用力,卻警惕的看著周圍︰「怎麼回事?」

艾薇兒一聲慘叫︰「靠,放手啊。」

滄海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把面前這個女子的腿掐出了紫血。

「對不起,不好意思……你給我付的錢?」

「是啊,不過你不用謝我,我要讓你幫個忙的。」說著,女孩子把滄海拽到外面,小聲說道︰「你膽子大不大?敢和我一起去偷東西麼?」

滄海正在想著此時天色已暗卻不想回家,見這個女孩子酒窩暗顯,黑長的睫毛眨眨,一雙靈動的眼眸,又是期待又是狐疑的看著他,不由笑了︰「偷東西,好啊,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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