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偏僻的村莊
等到了田紅家附近,馬峰總算明白田紅說的東西不好帶是怎麼回事了。車開到鎮上,再往前開,那個道路情況估計就是拖拉機來了,也會托底了。秦雯雯感到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楮說︰「這也叫路啊!」
馬峰看著這條路也不解的問田紅︰「你們村里的人一般都是怎麼出來?」
田紅解釋說︰「現在這一條路還行,好歹還能跑馬車,要是再往前,就只能走了,要是帶東西的話,一般都是用毛驢馱。」
馬峰點點頭說︰「嗯,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通信基本靠吼,說的就是你們村吧!」
田紅辯解說︰「說話靠吼按承認,俺爹就是個大嗓門。可俺們村治安很好的,從來不丟東西,不用狗也沒事的。」
秦雯雯一听,撲哧一樂。馬峰趕緊說︰「行了,那你就雇頭驢吧!」
田紅一听,又趕緊跑去路邊一戶人家里和商量雇驢的事,馬峰在車里等了半天,也不見田紅出來,馬峰等的不耐煩了,就信步走到那戶人家的門口,一到門口,就听到田紅在和一個中年人在討價還價︰「以前不是跑一趟都是四十的嗎?怎麼這會成了六十了?」
中年人說︰「以前是小毛驢,這會可是大騾子。」
田紅說︰「那你還用小毛驢不就完了。」
中年人說︰「不是告訴你,小毛驢賣了嘛!看你個閨女穿的這麼好,怎麼斤斤計較這麼幾個錢啊!」
田紅說︰「不是斤斤計較,是從來沒有這麼貴的價格嘛!」
中年人說︰「好吧!五十,不能再便宜了,不信你去打听一下,沒有這麼便宜的價格的了。」
馬峰趕緊過去遞給中年人一支煙說︰「這樣吧!我給你一百塊,我把車放到你家門前幾天,剩下的就當看車費了。」
中年人一邊接煙一邊說︰「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過濾嘴擰下來,點上了香煙。
田紅在一邊看著這個不識貨的大哥心疼的想︰「大哥,你這支煙五塊錢一根呢!」
幾個人走在山路上的時候,馬峰才明白田紅說的那一條路有多麼難走,秦雯雯一開始進山的時候,還興高采烈的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的和馬峰聊天,一會采一朵不知名的小草,一會折一枝不知名的樹枝,再過一會,又找田紅東打听西打听一下︰「這個是什麼山啊?」
田紅耐心的回答著,心里卻暗暗想,再走一會,你就消停了。果然,不一會,秦雯雯的興奮勁過去了,就開始不斷的問田紅︰「還有多久到啊?快了吧!」
田紅耐心的說︰「嗯,才走了一小半呢!」
秦雯雯皺著眉頭,看著馬峰欲言又止,馬峰笑著問她︰「怎麼,累了?要不要我背著你。」
秦雯雯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眉開眼笑的立即跳到馬峰的背上。牽著馬的大叔看著馬峰羨慕的說︰「小伙子,你這個媳婦可真漂亮。」
秦雯雯一听,樂的把馬峰抱的又緊了一下。
當馬峰背著秦雯雯也感覺冒汗的時候,一行人終于來到了十三戶村。這個村子坐落在半山腰,一座座稀稀拉拉的石頭房子依山而建,各家各戶甚至連院牆都沒有,可見這里的民風淳樸。馬峰一行的到來,立即引起村里人的注意,村里的狗一叫,老老少少三三兩兩的村民開始站在自家門口打量著這些外來者,這時候有人認出了田紅,開始互相詢問︰「嗨,這不是老田家的大妞嗎?前幾天不是剛回來,怎麼沒有幾天又回來了?」
「你問我,我哪知道?咦,跟田紅一塊的那個女人是誰啊?真漂亮啊!」
「可不是咋的,跟年畫里的那些明星似的。」
「你看田紅又大包小包的回來了,一定是在城里掙了錢了。」
「你看那個小伙子停精神的,會不會是大妞的對象啊!」
「我看不像,你沒有見那個漂亮的女人挽著那個小伙子嘛!」
這個時候有人開始和田紅打招呼︰「大妞,回來拉。」
田紅美滋滋的擺擺手說︰「啊,這不朋友說要到我家來玩玩,我就帶回來了。」田紅說道朋友的時候,用眼偷偷的看了看馬峰,卻見馬峰笑容滿面的拿出香煙到處的撒,一邊撒還一邊和大家套近乎︰「大家好啊!我們是田紅的朋友,听說咱村里很美,這不過來看看。」
一個村民一邊接煙一邊樂呵呵的說︰「美倒是美了,可美也不能當飯吃是吧!還是我們大妞有出息,這不大包小包的把錢掙回來了。」
馬峰一身大拇指說︰「您這話說得實在。」
村民轉身對一個婦女說︰「大寶他媽,快去和田大哥說一聲,大妞又回來了。」
婦女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田紅帶著馬峰一行走到一座新蓋的大房子前面,指著說︰「那就是我家了。」
這個時候一個老頭帶著婦女站在房子前面,田紅跑過去喊︰「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老頭皺著眉頭看了看田紅斥責她說︰「你這才回去幾天啊!怎麼又回來了?你弟弟說你們的工廠很大很好,咱可得好好干啊!」
婦女也對田紅說︰「大妞,不是和你說不要穿得花里胡哨的嘛!怎麼又整了這麼一身衣服?」
馬峰一听,趕緊過去和老頭說︰「那個,田大叔是吧!我是田紅單位的領導,這次讓田紅帶我們過來事有公事的,不算請假。」
老頭听馬峰這麼一說,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又趕緊帶著馬峰一行進屋。
田紅幫趕馬的人卸下東西,又給了他一百塊錢,趕馬的人告辭走了。田媽媽一邊幫田紅往屋里拿東西,一邊嘮叨︰「上次蓋房子你不是說借了錢嗎?怎麼也不知道省著點,買這麼多東西干嘛?瞎花錢!」
田紅趕緊說︰「這些是我們領導買給你的。」
田媽媽一听,又趕緊對秦雯雯道謝,秦雯雯趕緊客氣了幾句,她看了看屋子外面一大幫的村民,打開一個編織袋,從里面拿出幾袋子牛肉干給村民們遞了過去。接著外面的幾個小孩搶過牛肉干,拿著一哄而散。田紅雖然有點心疼,可也感覺倍有面子。
幾個村民在接到馬峰散的煙之後,抽了一支後也告辭離去,等眾人走後,田爸爸才小心的問︰「馬領導,你說過來辦點公事,是什麼公事啊!」
馬峰笑笑說︰「田大叔你太客氣了,你叫我小馬就行了,我們這次來,是單位想收購一批碌碌豆。」
田爸爸一听,有點模不著頭腦,田紅趕緊解釋說︰「就是後山上長的那些東西,羊喜歡吃的啊!」
田爸爸一听,這才搞明白,他不解的問︰「你們要這些東西干什麼啊?」
馬峰笑笑說︰「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們這里有多少我收多少,十塊錢一斤可以嗎?」
田爸爸和田媽媽一听大吃一驚的相互對望了一眼,心里說︰「這個東西這麼值錢啊!」還是田爸爸反應快,他立即對田媽媽說︰「你去後山把二娃喊回來,就說家里來客人了。」
田媽媽答應一聲,接著出了屋。
田爸爸接著又對馬峰說︰「大妞的弟弟,在後山放羊呢!」
馬峰對田爸爸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肚子里暗暗好笑。
田媽媽走後,田爸爸在和馬峰的嘮嗑中有意無意的透入,自己的兒子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了,可這個小山溝里,找個媳婦太難了,本來是已經說好和一戶人家換親了。他們準備給兒子蓋好房子之後,再把田紅叫回來,就不讓田紅回去了。可以讓田爸爸意外的是,田紅回家的時候竟然帶回了他一輩子也沒有見過的錢,這才讓他改變了主意,這才又放田紅回去打工。可自己的兒子漸漸的長大了,就這個小山溝,老也找不到媳婦,也讓他犯了愁。
田紅的爸爸說道換親的時候,田紅的眼里露出恐懼的眼光,再說到田紅帶回的錢時,田紅看了馬峰一眼,眼里充滿了感激。
秦雯雯听到田爸爸說到換親的時候,十分不滿的嘟囔︰「都什麼年代了,還換親……」
天色漸漸晚了,田媽媽才和二娃趕著兩只羊回來。二娃黑黑壯壯的,一臉的憨厚,他把一個袋子放到地上,對著從灶台上出來的田紅嘿嘿一笑,田紅溺愛的拍了他一下說︰「怎麼不叫人啊!這是馬哥,這個是秦雯雯姐姐。」
秦雯雯對著二娃一笑說︰「你好。」
二娃臉一紅,撓了撓頭,最終還是沒有叫出來。
田媽媽從袋子里倒出一些碌碌豆,一臉期待的看著馬峰問︰「你說的十塊錢一斤的東西,就是這些碌碌豆嗎?」
馬峰拿起一顆,微微嘗了一點點點頭。田爸爸興奮的問︰「這些東西你們真的出十塊一斤?」
田紅見爸爸質疑馬峰,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說︰「爸爸,吃飯了啊!」
二娃看著那一袋子碌碌豆心里想︰俺的娘啊!俺家的羊這的吃了多少錢啊!它吃的碌碌豆只怕比羊都值錢了吧!
飯桌上,田爸爸一邊給馬峰倒酒一邊說︰「山里沒有什麼好吃的,就是這個酒,還是上次大妞帶回來的。」
馬峰喝了一口酒,問田爸爸︰「這種碌碌豆咱山里多嗎?」
田爸爸想了想說︰「這種東西就後山有,也不是很多。」
馬峰說︰「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你看看你們能不能引導村民重植這種東西,種完以後,我讓田紅直接在這里收,你們每斤收十塊,我再給你兩塊錢的提成,你看怎麼樣?」
田爸爸一听,那還用想什麼,激動的只是一個勁的沒口子答應。而田紅一听馬峰竟然要她留在這里收豆子,急的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