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小豬崽
「鱷！管好你那只小狼崽子！下次再讓我發現它偷我的肉干吃，我就把它吃了！」阿鈴高舉著一塊肉干，腳尖不斷捅開那只小狼。
「大姐，好像我記得你搶了我不少吃的吧？上上上次的野豬肉，上上次的草籽，還有上次的筍干。最近分給我的象肉，好像你也從我這拿了不少啊！」鱷懶洋洋地躺在草堆上，嘴角叼了根草睫，翹著腿，一抖一抖的。斜眼撇了阿鈴一眼，鱷打趣到︰「大姐，我看小黑這麼喜歡你，不如你就從了它吧！小黑吃的也不多，每天也就一塊肉。」
「還不多！我一天還吃不到一塊肉吶！」阿鈴有些懼怕小黑的利齒，雖然小黑才剛剛能吃肉，牙還不是那麼鋒利。「鱷！你還不把這小狼崽子帶走！我要去告訴阿媽了！」
「切！你拿了我那麼多東西，阿媽要是知道了，你還會有好果子嗎？是吧二姐、三姐？」鱷一扭頭，沖著一旁看熱鬧的二姐阿俐和三姐阿雨說到。
鱷平日里，最是不爽大姐阿鈴。阿鈴在小時候照顧過鱷，總有點居功自傲，所以吶，鱷的不少戰利品都到了阿鈴的肚子里。小姑娘正是發育的時候，最能吃不過，只要是鱷不在，那「多出來」的一份，十有**都進了她的肚子里。不過鱷畢竟比阿鈴多了數千年的經驗，深諳分化打擊之道。于是平時，鱷有意無意的，經常送些自己做的烤肉、魚湯什麼的給阿俐和阿雨。雖說也是沒有什麼調味料，但經過鱷的特殊手法，這些食物，總有那麼點與眾不同的味道。時日一久，阿俐、阿雨雖不會幫著鱷來對付阿鈴，卻也不會幫著阿鈴來欺壓鱷了。
鱷這一問，倒把兩人擠兌住了，知道這是鱷在逼她們表態。無奈一邊是自己的大姐，平時都在一起玩的；另一邊，則是自己的親弟弟，隔三差五都會給自己送點什麼特別的吃食。這可委實難以抉擇。兩人在那一陣躊躇，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實在不知該偏幫哪一方。
「唉，我最近又想出點新的煮食方法，不知道哪個運氣那麼好，可以吃到啊。」鱷似乎想起了什麼，順嘴無意間說了出來。
阿俐和阿雨眼楮一亮，看向鱷的目光，明顯熱切了許多。猶豫了一下，阿俐不好意思地偷望了眼阿鈴，支吾著說到︰「那個……鱷？弟弟！那些事情，我和阿雨自然是看到的，阿鈴的確不對。不過大姐也實在是餓了，你看是不是……」阿雨也在一旁，期待地看著鱷。
鱷也不願自己家里鬧別扭，只是阿鈴平日里，的確過分了些，這才讓鱷惱怒不已。看到二姐、三姐算是在幫自己說話，自是不願得理不饒人。扭頭看向阿鈴，鱷問到︰「大姐，二姐和三姐也說話了。你表個態吧！向我道個歉，我也不計較以前得那些事情了。怎麼樣？」
誰知在鱷看來已經十分寬大的條件，在阿鈴听來，卻是無比的刺耳。「好啊！你們三個一起欺負我！阿俐、阿雨！我平時如何對你們的？哪次有吃的，我不是第一個想到你們！鱷不吃的那些東西，難道是我一個人吃的嘛！你們哪個沒有分到一份！現在鱷要怪我，我也認了，可你們兩個竟然幫著鱷來說我！我！我……」阿鈴一把扔下肉干，抱著頭蹲下痛哭起來。小黑歡呼一聲，撲過去，咬住那塊肉就啃了起來。
鱷詫異地瞄了一眼阿俐和阿雨，這才明白兩人為什麼想置身其外。不過阿鈴竟會因為這點事情而痛哭，鱷這才發現，自己這位大姐的心中，並不像外表那麼開朗和堅強。
「唉……」鱷無奈地嘆口氣，難怪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就這事，自己便不知如何處理是好。若是繼續追究責任，恐怕自己就要站在全家的對立面了。雖然有些不情願，鱷也只好息事寧人。
只是這善後工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不管，那塊肉被你的小黑咬了，我不要！你再給我賠一塊來！還有，我那塊肉是野豬肉，你可不要拿象肉來糊弄我！」阿鈴獅子大張口，一下堵死了鱷的嘴。
「大姐，這時候你讓我去哪里找豬肉啊！不如我拿兩塊象肉賠你？」這還沒開春，誰會出去捕獵野豬啊？更何況大家前些時日獲得了那麼多象肉，更不會有人為了口舌之欲，跑出去狩獵。鱷作為捕獲象群的頭號功臣，一人就分得了百來斤的象肉，還有一對象牙和兩塊象皮，自是不在乎區區兩塊象肉了。
「不干！我就要野豬肉！」這下輪到阿鈴得理不饒人了。
「那不如這樣？我到春天的時候賠你兩塊豬肉？」鱷擦著額角的冷汗，小心地問到。
阿鈴歪著頭想了想，似乎覺得兩塊肉不足以彌補自己的損失。「四塊！四塊肉，我就不計較你今天的事了。」
「我……」鱷好容易才咽下後面那個字。今天終于見識到自己大姐的厲害了。早知道我也去這樣訛人了！鱷憤憤想到。「三塊！」你能漫天要價，我就不會坐地還錢嗎？
阿鈴原也沒打算那麼輕易拿到四塊肉，當下點頭到︰「好！」兩人輕輕一擊掌，這事就算定了。
事後郁悶不已的鱷，抱著吃飽的小黑出去曬太陽。小黑懶洋洋地窩在鱷的懷里，舌頭時不時地舌忝舌忝自己的鼻子，鱷忍不住就想逗弄兩把。可惜小黑作為一只有尊嚴的狼，依然故我地睡著懶覺。
鱷不由罵道︰「你個小狼崽子，天天吃我的喝我的，把你養的油光滑亮的，陪我玩玩都不干。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話雖這麼說，真要鱷拋棄小黑，他可是舍不得。小黑在鱷懷里扭了幾下，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睡起午覺來。
有些無聊的鱷開始琢磨起如何滿足大姐的要求。四塊豬肉，自己兩個月恐怕也分不到。去找阿尤或者瑪法幫忙？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需要女人幫助吶！否決！去找天韻酋長幫忙？她也是女的……對，不如去找盤幫忙！
想到就做！鱷放下小黑，起身便去尋找盤。到了牛部落，找到盤一說，對鱷一直十分敬佩的盤，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第二日一早，兩人又拉上幾人，打起火把，便向野豬林進發。
冬日里的野豬林，比平日里更為靜謐。踩在雪水浸透的泥土上，沒有鞋的眾人十分難受。鱷早就在奇怪除了自己，和阿尤瑪法之外，見不到穿鞋的人，這時忍不住出言相問。「各位，盤大哥，你們為什麼不穿鞋吶？」
「鞋？那是什麼？」眾人面面相覷，茫然地搖了搖頭。
「鞋就是就是穿在腳上的獸皮。就像我這樣。」鱷說著，取下了自己的一只鞋，遞給眾人。那只鞋，其實就是一張獸皮，用骨針穿了幾根藤條，與草鞋沒有太大區別。鱷本是舍不得用獸皮的，無奈自己不會編織草鞋，只好浪費些皮草了。
眾人四下傳看了一番，不由嘖嘖稱奇。他們這些常年在外與野獸搏斗的人，一眼就看出鞋的作用有多大了。那森林深處，地上不知多少泥濘和危險之物，有了鞋，舒適不少不提，也安全了不少。當下，眾人在身上撕下幾塊皮子來，先將就著裹在了腳上。這下踩在地上，果然舒適了許多。
重新整好隊伍，一行人又向林中走去。運氣不錯，鱷他們很快便發現了一窩野豬。那只母豬似乎剛剛產下一窩小豬崽，雖然對盤他們手中的火把害怕不已，卻一步不退。看到那窩小豬崽，鱷不由想到了那些小象，眼角微微濕潤。偷偷抹了把眼角，鱷忽然靈機一動，止住了就要殺死母豬的盤。
「盤大哥且慢！」鱷上前幾步，拉住了盤的胳膊。「我想活捉這窩豬！」
盤扭回頭來，不解地看了鱷一眼。不過這趟原本就是因為鱷的請求而來，鱷既然說話了，自然有他的道理。盤回過身去，招呼大家圍將上去。幸而那只母豬剛剛生產不久，體力不足，眾人硬是用石斧、木棍制服了那只野豬。將母豬和那窩豬崽綁了個結實，大伙兒便打道回去了。
鱷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是自己有求于人，不付出點代價，就獲得這麼多，鱷的良心頗為不安。出于補償，鱷便將種植狗尾巴草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盤。至于盤是自己找人偷偷模模地燒荒耕種，還是告知天韻，組織整個部落開荒，就不是鱷曉得的了。
盤又帶人將那窩野豬送到了風部落。阿鈴看看圍著被捆住的母豬，四處亂竄的小豬崽，不由地又怒又喜︰怒的是一只小狼就把自己弄的郁悶無比，這次來了這麼多小豬崽，還不知道會如何折磨自己；喜的是，很快自己就有大快的豬肉吃了。一把抓過鱷，阿鈴問到︰「鱷！你這次又是要干什麼？酋長知道你逮野豬的事情嗎？」
「酋長為什麼要知道？」鱷摔開阿鈴按住自己肩膀的手，「我抓回這窩野豬，就是要養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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