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夜襲
「不行!」說話的卻是顏馨。
眾人齊齊看向顏馨,顏茲有些尷尬地對著鱷笑笑,扭頭低聲訓斥到︰「妹妹,你怎麼在這里?不要亂說話!」
顏馨眼圈一紅,裝出副泫然欲泣的楚楚模樣來。「哥哥,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來罵我!我怎麼不能在這里?阿媽不在,我就可以代替阿媽參加長老會議!你叫鱷是吧?竟然想出那麼陰險的方法!」最後一句,已是聲色俱厲,正是對著鱷所說。自從鱷進了部落之後,便有事無事地前去顏馨家中打攪,顏馨早已對鱷很是厭煩。這時听到鱷竟要去偷襲敵人,一直認為應當堂堂正正擊敗對手的顏馨,忍不住出言責罵。
其實懷有與顏馨類似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大家因為崇拜力量,對那些依靠陰謀詭計,便很有些不屑。若不是這次是鱷的那計謀救了自己,只怕那些人早就開始指責鱷了。此時顏馨出聲,那些人雖不好附和,但閃爍的眼神,卻說明了她們內心的想法。倒是成許、顏茲等人,親身經歷過,知道鱷的那些計謀可以勝過力量許多,反而欽佩不已。
鱷雖然知道些人們對力量的崇拜,卻料不到會有這些,一時愣住在那里。「這……這……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當力量不足的時候,就必須用智力去彌補。不!即便在力量足夠強大的時候,智力也是必須的!」
「哈!這是什麼道理!」顏馨一聲冷笑,站起身來,走到場中,大聲說到,「諸位!什麼叫力量足夠還需要智力!鱷!不要狡辯了!你那不是什麼智慧,只是些陰謀,是詭計,是膽小者的所為!大家說說,我們為什麼不面對面地擊敗敵人,而要依靠那些膽小這的伎倆?」
「這……」「顏馨說的有道理啊!」「是啊,大家就是要面對面擊敗敵人,那才是本領!」「的確,耍些小伎倆算什麼好漢?」……一時間,眾人的議論聲便壓過顏茲等人的辯駁。很快,大家眾口一詞地聲討起鱷來。
鱷啞然無語。力量與智慧之間的較量,又豈是語言可以說明白的?這兩者之間的勝負關系,怕連最偉大的哲學家來了,一時也解釋不清吧?其實這還是鱷思考得少了。力量是基礎,智慧是則指導運用力量。若是鱷前世的時候,那些政治課听上一些,此時怕不會如此被動了。
不過鱷的沉默不語,在顏馨等人眼里,便是承認自己的錯誤了。冷笑一聲,顏馨繼續說到︰「哼!現在那些敵人被嚇退了,肯定不會罷休。我們正好等他們再來的時候,好好教訓一下,也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再說了,今天他們已經被嚇跑了,是不是還在這附近,還不知道吶!所以,鱷你說的什麼夜襲,還是不要想了!」
鱷愣愣地看著顏馨,又看看周圍那些不斷贊同的人們,頹然地長嘆一聲,不再說話。顏茲還要反駁,成許微微搖頭,示意不可再作爭辯。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暗暗點頭,不再反對顏馨等人,只在那靜靜旁觀。
澄月雖然覺得鱷的說法很有些道理,但顏馨是自己的好友,卻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只好在一邊看著顏馨不斷駁斥鱷等人。好在顏馨也知道自己的小命是被顏茲等人救回,倒也不敢說得太過火,見眾人都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便不再指責鱷的陰險。又說了些修理木柵的事情,眾人便四散回去了。
散會之後,鱷與成許等人重又聚在一處,商議夜襲的事情。成許對顏馨的那番說辭極是不滿,狠狠說到︰「哼!臭婆娘!我們在那里拚命,自己躲在部落里面,還說那些話!好好教訓敵人?笑話!我們就這麼些人,怎麼可能打得過那麼多人?顏茲,你妹妹是不是今天被嚇傻了?」
顏茲滿臉尷尬,一個勁地道歉︰「各位,我妹妹今天實在對不住大家,我在這代她給大家陪個不是。」
鱷急忙說話︰「顏茲大哥,這又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我們這些男子,哪一個不是受那些女人欺壓?我看顏茲大哥在家里,恐怕也沒什麼地位。顏茲大哥,你已經被趕出屋子,自己住了吧?這事情怎麼怪你呢?」鱷知道現在是自己拉攏人心的好機會,自是不會放過。現下女子處處壓過男性一頭,鱷也不指望能獲得女性的支持,只有及早拉攏廣大男子,才能有實力自保。
顏茲感激地看了眼鱷,道了聲謝,便坐了回去。眾人听完鱷那番話,心中大有戚戚之感,紛紛出言贊同。成許便問鱷道︰「那鱷,你看這晚上的事情,怎麼辦?」
鱷走到眾人當中,努力裝出副嚴肅的神情,說︰「各位大哥,說起來我是沒有資格在這里說話的。但是大家看得起我,我只好勉為其難地說說。下午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若是正面對敵,我們部落是斷斷打不過那些人的。今天那些人只是被我們的計謀嚇走的,若是那個首領回過神來,必然會再來攻打我們。明日里若是沒有其他人回來,只怕……」
成許接道︰「鱷說的對。按照以往的情況,這時候外出的狩獵男子,沒有四五日,是不能回轉的。我們假如不是鱷和大黑,現在怕也還在山上。我今天還那個首領交過手,知道他的厲害。那人說連涂戚厲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麼……」說到這里,成許忽然不說話了。
「成許大哥,你怎麼了?」鱷有些奇怪地看著神色怪異的成許,很是不解。涂戚厲?難道很厲害嗎?今天那個人似乎不是很強啊?
「涂戚厲!」眾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顏茲顫聲道︰「涂戚厲,那可是涂部落最強的戰士。涂部落有四千多戰士,卻只有一百涂戚厲。那個人說連涂戚厲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那……不行,我一定要把這事告訴酋長去!」說著,顏茲迅速爬起身來,便往酋長住處跑去。
鱷想不到一個涂戚厲竟然有這麼大的威懾力,急忙詢問成許︰「成許大哥,那個涂戚厲很厲害嗎?」
成許一聲苦笑,平緩了一下心情,這才解釋道︰「涂戚厲,是涂部落除了那個人之外最強悍的戰士。三年前涂部落來這邊,五十涂戚厲就擊敗了鬼方最強的三百人。若不是我們這離涂部落過于遙遠,只怕我們少方早就被吞並啦!」
「可今天那個人,我不覺得很強啊。」鱷不太相信那麼強的涂戚厲,會被那個看起來很弱的人擊敗。
成許忍不住叫了起來︰「那個人還不強!如果不是顏茲他們來的及時,我們兩個就要死在那里啦!」
鱷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還是無法同意成許的說法。「成許大哥,你不是擊中他了嗎?我看他手抖得厲害,差點就抓不住斧頭了。」
「所以才厲害啊!」成許哭笑不得地拍拍鱷的肩膀。「我那麼大的力氣,又是擊打在他的手腕上,還能抓住石斧,這份力氣,我看連涂戚厲也沒有啊!哎呀,你沒與涂戚厲交過手,自然不能體會到那人的厲害。」成許不再言語,又拍了下大黑的腦袋,便坐了回去,低頭沉思。
不多時,顏茲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各位!大家快回去吃東西,抓緊時間休息。酋長讓我們晚上去偷襲那些人!」眾人听到這話,卻有些愁眉苦臉。雖說是夜襲,攻敵之不備,但一想到要去對付的人,是擊敗過涂戚厲的恐怖戰士,大伙兒便再也沒有白天擊敗敵人時的勁頭了。
鱷也對酋長的決定很是鄙視。方才還說要堂堂正正擊敗敵人,現在一听說敵人是連涂戚厲也打敗過的強者,立時便改了主意。只是不知這次是酋長一人的決定,還是眾長老商議的結果。若是後者,哼哼!鱷冷笑一聲,不再胡思亂想,別過眾人,徑自朝著澄月屋子走去。
不提少方部落那邊如何準備,昊山他們,匆匆逃離少方部落所在之後,一路向著鬼方部落方向跑去。路上,原戚仔細問了昊山事情的經過。昊山當下把山壘被人偷襲殺死,自己帶人去追那人,在山下遭到很多人的石塊攻擊等事一一說了。最後昊山說到自己獨自對上兩個人,卻被一人用弓打中手腕,又看到有十幾人向自己跑來;自己以為對方有很多人回來,這才招呼大家撤離。
原戚靜靜听昊山說完,又細細思量一番,忽的一拍巴掌,大叫一聲︰「啊呀!大哥你被人給騙了!」
「怎麼說?」昊山其實早已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急忙問到。
「大哥你想。若是那少方部落回來的人很多,又怎麼會只讓一個人來偷襲?看那人可以一箭擊殺山壘兄弟,可見實力極強。若是有幾百人一齊殺出,我們現在還能在這嗎?可見回來的人不多。不過大哥你們後來在山下遭受到那麼多的石塊砸擊,似乎敵人也不少。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敵人回來的男子不多,都是些女子。女子不擅戰斗,所以只能砸砸石頭,而讓那個男的來偷襲。大哥你在山上看到的那些人,大概就是回來的所有男子了。這樣看來,這少方部落,還是沒什麼可以抵擋我們的!」
昊山聞听此言,頓時恍然大悟。「我就說怎麼心里總是有種怪怪的感覺!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當時我快要追上那個偷襲之人時,是個小孩子來救他。哈!若不是男子不多,又怎麼會讓過小孩去救人?原戚,不如我們這就殺回去,為山壘報仇!」
原戚眼中精光一閃而沒。「大哥,你不用那麼著急。現在太陽已經快落到山下,兄弟們已是又累又餓。不如我們先獵些野物,填飽肚子,再好好休息一會。到了那晚上,人都睡著的時候,再偷偷潛入少方部落。那木柵被我們燒了兩道,只需大哥翻過第三道木柵,從里面打開。那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我們先把所有男的殺了,剩下的女子,還不是任由我們處置?嗯?」說到最後,原戚和昊山一同「哈哈」大笑起來。
遠遠的,昊山的笑聲傳了開去︰「哈哈哈!少方部落,今晚,我就要你成為我昊山自己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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